第一段视频:
日期:未知
地点:未知
这是一段模糊的影像,
跟随第一视角走进一栋烂尾楼,爬梯子去地下二层停车场,
墙壁发霉剥落,管道正在渗水,可乐瓶子一样肥硕的老鼠跑来跑去,环境脏污不堪,流浪汉都不愿住进来,对于非法组织来说,却是最好的隐秘场所。
第一视角来到地下仓库门口,两名叼着烟卷的哨兵和他打招呼,进入仓库,里面已经聚集了一群穿便装的人,看起来正在开会。
人群中,一名穿格子衫牛仔裤的男子朝他打招呼:“喂,赛灵格,你怎么又迟到啦,到这边来。”
“麻蛋,老子正在足疗店做保健呢,怎么突然就开会了,发生什么事了?”
“俺也不知道,老大似乎要宣布什么重要的事。”
“请各位安静,我嗓子发炎,讲话无法太大声。”
说话的人是齐·格瓦勒,站在水泥墩子上,是这场会议的发言者。
看他的形象可以判断,这视频记录的,是很早以前发生的事了,
当年的齐·格瓦勒没有戴眼罩,两只眼睛完好无损,也没有留起大胡子,还是个稚嫩未脱的帅气小哥儿形象。
他身旁站着的,是已被格瓦勒亲手处决的公社叛徒克里斯蒂娜小姐,
视频里,克里斯蒂娜正以崇拜的眼神望着自己的恋人,那眼神里完全看不出背叛,只有疯狂炽烈的,不顾一切的爱。
克里斯蒂娜手里握着一支上刺刀的老式突击步枪,用软布轻轻擦拭,仔细聆听爱人的讲话:
“我还以为古巴船厂工会和我们站在一起,我还以为……我们的同志会有很多,现在看来,是我错了,大错特错。”
齐·格瓦勒神情沮丧地说道:“就在上周五,工贼们出卖了古巴制糖工人公社,说出了组织的多个集会地点,佣兵和赏金猎人血洗了整条街区,忠诚的社员战斗到死,没有一人投降。
我们失去了制糖工人公社的领袖安塔曼同志,他是一位可敬的人,为了公平和正义抛弃优渥的中产阶级生活,与穷苦人并肩奋战,到头来,却被可耻的叛徒出卖,
我建议,大家为安塔曼同志默哀三分钟。”
齐·格瓦勒摘下了绣着红色五角星的贝雷帽,底下的人也都脱帽致敬,低头沉默以致哀思。
人群中发出叹息和啜泣声,半分钟后,一位大婶歇斯底里地哭出来,扶着墙角抹眼泪,克里斯蒂娜赶紧放下枪,和几位公社社员过去安慰。
齐·格瓦勒戴上帽子,说道:
“默哀完毕……
昨夜,松野健太郎同志率领的东京赤军游击队发动了一次突袭,
目标是关塔那摩监狱附近的赏金猎人营地,捕获了我们的仇敌,商业间谍,维克多·纳奥瓦雷。
此人伪造身份证明,假扮制糖工人,潜伏进我们组织一年多,一手策划制糖工人公社内部派别分裂,再加上其他叛徒出卖,酿成上周五的惨剧。
赤军的同志想要将其带回审问,但这叛徒身中数枪,半路就咽了气。
算是为安塔曼同志出了口恶气,但那远远称不上复仇。
在这点上,松叶健太郎同志与我见解相同,我们正处于生死存亡的关头,东京警视厅正在大规模搜捕赤军,那边的同志都已经转战中东地区,无法再与我们联合行动。
关塔那摩监狱附近的行动只是逮住了几只无力自保的小鱼小虾,
罪魁祸首都在联邦贪官和巨型企业的荫庇下活的逍遥自在。
单凭我们的这点儿散兵游勇,和人家装备精良的企业战士和佣兵掰手腕儿,无异于找死。
联邦和企业联手向我们发起新的一轮围剿,正如我们的伟大先驱导师弗拉基米尔所言,
一旦发现有人试图打破不公平的分配规则,既得利益者便会绕过法律限制,向着一切挑战者痛下杀手,我们的很多同志未经审判,便惨死狱中。
不仅是泰拉母星情况吃紧,殖民地公社的情况也是不容乐观,
潘多拉殖民地公社领袖,帕特里夏·林奇同志给我发了信息,矿业公司似乎正在酝酿着什么阴谋,他们正在连夜烧毁组织的文件,把桶都给烧穿了,提醒我们也要小心。
鉴于此等十年不遇之凶险变局,我宣布,今年的原定计划全部作废,无论是政治的还是军事的,全都停止。
为了保护大家,短时间内不开会了,通过密码信件联系。
给大家布置的任务只有一项,
隐藏起来,别让外人知道你参加了什么组织,就算是家人也不能告诉,这是血与泪提供的教训。
我们今年最重要的任务不是解放关塔那摩监狱里的同志,也不是复仇行动,
而是,尽一切努力,活下去。”
这时,扶墙哭泣的大婶突然推开人群,气势汹汹地走到齐·格瓦勒面前,喷了他一脸唾沫星子:
“你说过要给安塔曼报仇!我儿子是为组织而死!而你……却辜负了他!齐·格瓦勒!你这懦夫!骗子!你特么生孩子没X眼!”
一群人围过来,安抚劝说那激动的大婶,视频的第一视角人物也过去轻拍她的肩膀,把她从会场中央拉开,
那大婶看上去约莫六十来岁,脸上皱纹不多,一双绿眼睛,依稀可见年轻时的美貌,头发眉毛却几乎全白了,鼻涕眼泪不停地往下落,克里斯蒂娜拿出纸巾帮她擦拭:
“回家吧,萨奇年科娃同志,您累了,需要休息。”
“齐·格瓦勒!懦夫!”那大婶突然喊道,挣脱束缚,捡起一块碎砖头:“我儿子儿媳都死了,你却还活着!凭什么!”
大婶抡圆了胳膊猛力投掷过去,齐·瓦勒的眉骨皮肤被碎砖头砸开了个大口子,鲜血哗哗流淌,人们赶紧将大婶摁在地上,收缴了她的自动手枪,以免她做出更疯狂的举动。
有人惊呼道:“哎呦!她打我!萨奇年科娃同志疯了,关起来让她冷静冷静!”
“放开她,克里斯蒂娜,麻烦你送她回家。”齐·格瓦勒拿出一块纱布包扎伤口,似乎被砸破了脑袋还令他感觉好受些:
“再给大家布置一项作业,把我们的《觉醒青年》周刊散发到工人农民手里,当然是在确保不被跟踪的条件下,我们古巴方面的公社要改变策略,
硬拼肯定是打不过了,要拿起思想的武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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