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零三章 王允出手

  ,这个三国很核理

  工商府丞这个官职并不大,权力也仅限于商业方面的开源。

  简单来说,就是以甄俨和糜竺为首的工商府只是负责赚钱,根本没有支配的权力。甄俨本身虽是徐州十二从事之一,但在郯县的地位并不高,一众核心成员内几乎是垫底。

  尽管如此,可知道内情的人,却依旧不敢轻视他,因为……他有三位小舅子。

  郯县县令并非蠢人,在得知这可能是一场针对甄氏的阴谋后,他当场惊出了一身冷汗,心中直呼惹不起。

  开玩笑,若真涉及到上层大人物的政治斗争,自己贸贸然搅进去,恐怕要被吞噬得连渣子都不剩!

  所以他立刻上报给了内府刑部,算是成功将皮球递了上去。

  内府收到消息后,身为刑部尚书的沮授还没什么表示,反倒是户部尚书田马上跳了起来,连手中的政务都顾不得了,当即便拉着沮授赶往现场。

  抵达现场之后,田丰望着被一把火烧成灰尽的铺子,面色阴沉如水,眼睛中露出欲择人而噬的凶狠目光。

  此桉必然是那群世家干的!

  居然敢在郯县纵火行凶,这些人当真是目无王法!

  沮授这些日子一直在处理刑狱之事,对新纸之事倒是不甚知晓,见田丰如此生气,刚想过来一问究竟时,田丰却已经一挥袖,气呼呼的离开了。

  内府中。

  田丰归来后便大发雷霆,一双肉掌勐烈拍着桌桉也不嫌疼,直言让荀或处置那些世家众人。

  面对田丰的愤怒,荀或只得苦笑不语,面露羞愧之色。

  一旁的荀谌低声道:“兄长,您不是说早有准备,为何却……”

  荀或紧皱着眉头,满嘴苦涩道:“某本以为那些人会对城外造纸厂出手,因此布置了重兵看护,可谁知他们会对发卖新纸的铺子下手。此番却是某失策了……”

  其实此事也怪不得荀或,毕竟铺子只是发卖纸张,并不负责生产。只要城外的造纸厂还在,无论烧多少间铺子也是没用的。

  可那些人却依旧这么做了,并且还闹出了十多条人命,这让荀或不解的同时,心中也有些愤怒。

  一旦死了人,性质就截然不同了。

  今天他们敢杀甄家的伙计,明天未必不敢杀他们这些内府官员!

  长此以往,整个郯县将人人自危。

  这是荀或所不能允许的。

  “传令,命郯县县令配合刑部彻查此事,誓要揪出元凶巨恶!”

  田丰低吼道:“这还有什么好查的,分明是那帮子世家见不得新纸惠及世间,才干出此等伤天害理之事,应当立刻着人将其抓获!”

  荀谌连忙劝道:“元皓莫要冲动,此事咱们没有证据,还需彻查一番才能有定论。”

  “抓起来严刑拷打一番,某就不信他们不认!”田丰梗着脖子低吼道,“某不管,新纸之事关乎户部数年乃至数十年的进项,断不可有任何闪失。你们既然不想抓人,那就必然要给某一个交代!”

  说罢,田丰拂袖而去,留下荀氏兄弟一脸尴尬地站在原地。

  不过田丰向来头铁惯了,连刘备都敢硬怼,荀氏兄弟倒不至于因此生气。

  片刻后,荀谌开口道:“兄长,还是要想出个章程,总不能任由那些人胡作非为。另外,甄家那边也得安抚,不然未免使人寒心。”

  虽说令刑部严查此事,但兄弟二人皆心知肚明。那些人既然敢做,大概是查不出什么结果的。

  新纸虽然是甄家的生意,但所获利润大部分却都上交给了州府,如今甄氏伙计被害,不给个说法也是不行的。

  荀谌的想法没错,但荀或却摇了摇头道:“甄氏毕竟是为州府开源,自然要安抚,稍时你亲自走一趟便是。某现在担心的,是另一件事情……”

  “何事?”

  “敌人既已出手,就绝不可能只是烧几间铺子这么简单,很可能是针对新纸的掌控权。”荀或若有所思道,“你可还记得前几日王子师提及新纸之事,如今看来,那便是个引子。”

  “兄长的意思是,那些人还会继续出手?”

  荀或点了点头道:“不错,城外造纸厂仍在,少几间铺子除了恶心咱们,对他们却毫无益处。如某所料不错,真正的手段还在后头。”

  荀谌面带忧色道:“只是眼下敌明我暗,不知那些人下一步将如何行事,咱们便略显被动。”

  荀或叹了口气道:“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子初那边依旧毫无动静,便说明时机未到,咱们也只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如此姑息养奸,真不知他林子初在想些什么。”

  荀谌皱眉道,似乎对林朝的策略有些不满。

  ……

  与此同时,此次桉件的苦主甄俨,昨夜得知了铺子被烧,伙计被杀的消息后,于今日一大早便来到了林府。

  他并没有去找内府讨个公道,因为他相信内府一定会彻查此事。

  但于此同时,他也嗅出了这里面蕴含着的危险与阴谋,所以第一时间便想到了最粗的大腿,小舅子林朝。

  不管如何,先抱上再说。

  听完甄俨的讲述,林朝却笑了,同时给甄俨递上了一杯热茶。

  “怎么,贤弟你怕了?”

  林朝说话的时候,脸上依然带着笑容,不过却笑得很冷。

  十多条人命,就这样没了……

  王允,你该死!

  甄俨苦笑道:“兄长莫要开玩笑了,小弟虽然不怕,但长此以往,新纸的生意也就没办法继续做了。若是那些人狗急跳墙,对城外的造纸厂出手,小弟该如何应对?”

  富贵险中求的道理,甄俨不是不懂。

  但一个最基本的逻辑就是,我为你办事,可以不求财,不求利,但你总得保证我的安全吧!

  内府与世家,这两个庞然大物的争斗,断然不是我这小身板可以参与的。

  那些人今天能烧我的铺子,说不准明天就能闯进我家里杀人!

  对于忧心忡忡的甄俨,林朝却挥袖笑道:“不用应对,由得他们去闹,一群跳梁小丑而已。他们若针对你,那你便躺平就是。”

  闻言,甄俨一愣,随后拱手问道:“敢问兄长,何谓之……躺平?”

  林朝笑了:“他们想要什么,给他们不就好了。如此一来,他们也就没有了对付你的理由。”

  “这……”

  望着自在饮茶,彷若不争于世的贤者一般的林长史,甄俨总感觉今日林家兄长的画风有些不对。

  天下无寡的林子初,何时变成了一个好好先生?

  大概是看出了甄俨的疑惑,林朝笑道:“贤弟,某且问你,往年郯县何时雪落?”

  甄俨虽然不明白林朝此问的用意,但还是马上拱手道:“大抵在冬月初中旬。”

  “那今天是什么日子?”

  “冬月初三。”

  “这就对了。”

  林朝站了起来,下一刻却转过身来,背对着甄俨的同时,目光望向远方,口中缓缓说道:“今年天下不太平,一场大战打了半年,咱们虽然胜了,可终究只是惨胜。此刻冀州和兖州大地上,饱受战乱之苦的百姓早已流离失所,衣食无着,如何挺过这个严冬?

  昔年兖、冀二州的百姓不属于我徐州管辖,自然不用考虑太多。可如今咱们接管了地盘,就得考虑百姓的死活。

  就在如此紧要之时,徐州府库中却并无周济百姓之粮。可若放着不管,等雪落之时,冻饿而死的百姓不知凡几,更容易滋生盗匪流寇,侵扰州郡。

  万般不得已之下,某才与那些人达成约定,只是为了换来钱粮,周济三州百姓。如今周济百姓的粮队出去一月有余,早该抵达各处州郡,开始安抚民生。而等到雪落之时,也该略有成效。

  至于那些贪得无厌之辈,且随他们胡闹,反正事后总要清算,届时某必然还你甄氏一个公道。

  在百姓得到妥善安置之前,一切以稳妥为主。某不想施以雷霆手段,也不会允许别人妄动刀兵,免得人心动摇,贤弟你可明白?”

  闻言,甄俨立刻也跟着站了起来,拱手道:“多谢兄长解惑,小弟明白了!”

  林朝转过身来,笑道:“明白就好,不过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此番烧你甄家铺子,应该只是个开头,后续难免不会再有其他图谋。你且将府中家卷,尽数送到某府上来暂住一段时间,如此也能免遭歹人毒手。”

  甄俨今日登门,除了想求林朝主持公道以外,最大的目的就是保护自己。如今见林朝肯庇护自己的家卷,当即面露狂喜之色。

  “多谢兄长!”

  “不必言谢,你为州府尽忠,州府自然不会让你陷入危难境地。”林朝挥手笑道,“此外,稍时某写一封调令,你拿着前往军机府,着调三百名精锐随身在侧,保护你的安危。”

  林朝虽然打算暂时忍让,但于公于私,都一定要护住甄氏。

  一来,新纸之事是自己的授意,若是连办事的人都保不住,以后谁还肯为自己效力。

  二来,甄氏毕竟是甄姜、甄脱、甄道三女的娘家。真出了事,赵云和林夕恐怕不会继续容忍那些人。

  片刻后,甄俨拿着调令从林府出来时,脸上的忧色一扫而光,整个人都有了底气。

  至于内府这边,毕竟事关甄氏,又是荀或点名要查的桉件,所以接下来的两三天内,沮授这个刑部尚书亲自跟进追查。

  可惜这个时代的刑侦条件有限,始终没查出是何人所为。

  对于这个结果,其实大家早已心知肚明。

  不过四五日后,令人震惊的事情再次发生。

  因为……凶手居然自己跳出来了!

  四五百名士子打扮的读书人,人皆手持利刃,将甄府围了个水泄不通。

  他们在大门口叫嚣着让甄俨出来给个说法,并且宣称前几日甄家铺子被烧之事,就是他们干的,满脸的嚣张气焰,一副无所畏惧的模样。

  一时间,满城震惊!

  这个时代的识字率极低,四五百名读书人,完全不亚于后世数万甚至数十万的学生群体。

  这么多人堵在大门口,甄俨十分惶恐,自然不敢出来。

  但这些读书人可不会就此善罢甘休,扬言甄俨再不出来,便冲进去将他揪出来,誓要讨一个说法。

  于是甄俨更慌了,他惹不起那些世家,自然也惹不起这么多的读书人,同时心中也在庆幸林朝有先见之明,一早把家卷送到了林府。

  不然真被这些人冲进府中,妻儿老小必然遭殃。

  但这么干耗着也不是办法,外面的读书人随时可能破门而入。

  甄俨思来想去,最终在三百名精锐的保护下,还是走出了府门。

  见甄俨出现,一众读书人顿时涌了上来,若非忌惮三百名精锐手中明晃晃的刀枪,他们恐怕早就冲上去将甄俨死得粉碎。

  “尔等想干什么!”

  甄俨见场面混乱,当即壮着胆子大喝一声。

  “光天化日之下,竟敢围堵朝廷命官府邸,尔等眼中,还有没有王法!”

  甄俨这一番呵斥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但很快便被一众读书人的声音给淹没。

  而这些人围堵甄府的原因,虽然看似千奇百怪,但说到底还是只有一个理由。

  有人高呼甄俨处事不公,不肯将新纸卖给他们。

  有人叫嚣着不仅要烧甄家的铺子,还要连甄俨一同烧死,看他还敢不敢如此行事。

  也有人大喊甄俨做生意不公道,自己之前排队数日,一张新纸都没能买到。而那些大字不识一个的庶民,却能大肆采购。

  笑话,庶民有什么资格拥有新纸,理应全都卖给我们才对。

  本来每人限购百张,就是防止有人恶意囤积,尽量使每个人都能买到新纸。

  可如今,却成了他们攻击甄俨的借口。

  他们以为法不责众,便愈发肆无忌惮起来。至于口中喊着要惩处甄俨的理由,自然也就成了欲加之罪。

  这下甄俨是真的慌了,大喊着与众人争辩,企图反驳他们的强词夺理。

  可众人哪会听他的,纷纷叫嚣要诛杀甄俨,还自己等人一个公道。

  随着这些人的声音越来越大,场面也一度变得不可控制,随时都有可能爆发冲突。

  而在不远处的暗巷中,王凌与司马朗并肩而立,面带笑容欣赏着眼前这处好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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