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三国很核理
兜兜转转这么一大圈下来,最终还是由林朝出面做了决断。
只可惜这个结果,在大部分人看来,确实是不怎么公正,甚至有些故意偏袒世家和那些读书人的意味。
以王允、司马防为首的一众世家固然高兴,可原本的内府元从,却是人人沮丧,神情中充斥着不能理解的愤怒。
至于荀或等人,虽然对林朝的决断没有异议,但心中却冒出了和荀谌之前同样的疑问。
如此姑息养奸,是不是太过了些?
反观世家中人,则是聚在一起弹冠相庆,一副好像过年的喜庆模样。
尤其是王允的侄子王凌,满脸的嚣张跋扈,离去时还示威似的看了内府众人一眼,那意思已经不言而喻。
连林子初都妥协了,你们这些货色还敢负隅顽抗,真是不知死活!
等回到家中之后,王凌脸上的狂喜之色再也掩盖不住,以至于当场便仰天大笑数声,用以发泄胸中的快意。
“久闻他林子初善于用兵,腹有良谋,乃百世未见之大才。如今看来,却是言过其实,叔父只是略施手段,便轻易将其拿捏,真可谓是神机妙算!”
当年刘备入主徐州之时,林朝便已崭露头角,后来联军讨董,更是被袁术任命为盟军军师,负责临阵对敌,可谓是大出风头。
而后今年的三州之战,林朝持黄钺而督徐州诸将,一手大迂回战术,大败曹袁联军不说,还致使袁绍败亡,曹操远遁。
至此,林朝便成为了天下有数的王左之才。
而此番面对林朝,这些世家却大获全胜,颇有种踩着林朝上位的感觉,又如何能不欣喜。
经此一事,王凌本就狂傲的性格愈发膨胀起来。
他甚至在想,当年的董卓和关东联军,都不过是一群蠢猪,才能成就林子初如今的名声。
若换做是自己,只怕早已被他们如神明一般膜拜!
至于一旁的王允,听着侄儿的马屁声,虽然面色依旧风轻云澹,但目光中难免露出几许得色,便下意识捋了捋胡须。
“彦云不可如此轻敌,林子初终究是个有大才之人。”
王凌正在兴头上,便下意识反驳道:“叔父何出此言,林子初不过一怯懦之辈,连与咱们正面对垒的勇气都没有,便灰熘熘认输,又何必忌惮。”
“不,这正是林子初的聪明之处。”王允摇了摇头笑道,“老夫今日之手段,你虽看得明白,但你可明白其中妙处?”
王凌答道:“叔父此招妙就秒在四个字,法不责众。数百名士子群起而攻之,莫说林子初,就算刘玄德亲至,也只能怀柔安抚。”
这波的确是企业级理解,毕竟想培养出四五百名读书人,除了庞大的财力物力之外,还需要经年日久。若不想自绝于天下士子,任谁都只能安抚了事。
这便是赤裸裸的阳谋,以势压人。
“不错,正是法不责众。”王允点了点头道,“但你可知,此计乃何人所创?”
“这……”
王凌惊讶道:“如此妙计,难道不是叔父想出来的?”
“自然不是,老夫不过借他人故智。”王允开口笑道,“而此等绝妙之计,最初便是林子初的手笔。”
“什么,这不可能!”
王凌满脸震惊道。
一旁的司马防父子听罢,也露出了一抹异色。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老夫入徐州之前,便将林子初之生平研究了个透彻。此计便是当年刘玄德初次在常山起兵时,为蓄得募兵之资,林子初便施展此计,将县中豪强尽数玩弄于股掌之中。”
林朝当年的手段或许很超前,可一段时间后,总有人能一窥其中妙处。
王允当年身在太原,与常山仅一山之隔,后来刻意去了解了一番,总算知道了事情的始末。再加以推衍,知道林朝的手段也就不足为奇。
说着,王允便将当年常山郡发生的事情讲述了一遍,听得众人目光惊异连连,心中对林朝的印象也有所变化。
“此计任凭老夫冥思苦想,也找不到任何破解之法,所以今日便拿来一用。”王允抚须笑道,“如今看来,便是林子初自己也无有破解之法,所以才选择妥协。此人能屈能伸,倒是不容小觑。”
王凌虽然了解了事情的始末,但一听自家叔父夸赞林朝,便忍不住开口反驳道:“此番总归是咱们赢了,他林子初纵然再有本事,也难改今日之事。”
闻言,王允也没有再斥责侄儿的意得志满,反而点了点头笑道:“不错,今日略有小胜,倒是值得庆贺一番。回头吩咐下去,老夫今日设宴款待众人。不过接下来一段时间,还得谨慎行事,以防林子初反扑。”
虽然大部分世家中人都被林朝派出去周济百姓了,但郯县还是留下了一些人,他们便是王允此次款待的目标。
明面上是大家聚在一起庆祝,实则王允也想人前卖弄一番,用以坚定这些世家中人的决心。
看,大名鼎鼎的林子初都在我手上吃瘪了,你们总该信服了吧。
“唯!”
王凌拱手应了一声。
……
林府。
林朝回到家之后,先是去了后宅一趟,将甄俨还要在狱中待一段时间的消息告诉了甄姜,并再三保证甄俨绝对不会有事,甄姜紧皱的眉头这才舒展开来。
又安慰了这小妮子一番后,林朝回到书房中静坐,开始在脑中复盘今日发生的事情。
说实话,对于王允的手段,林朝心中还是有些佩服的。
同时他也更加坚定了铲除这些世家的决心!
手段从来不分高下,只要能达成目的就好。
至于善恶,全看施展手段的人品行如何。
但王允等人的心思,却是无比恶毒,是林朝所不能接受的。
这些人心术不正,或者说只图一己私利。越是聪明,其危害也就越大,断不能留。
思虑之余,林朝忽然又感觉,王允今日的手段……似乎有很浓的既视感。
脑中检索了半天,林朝才忽然想起常山旧事,蓦然发觉两者倒是有异曲同工之妙。
一念及此,林朝顿时哑然失笑。
他倒不认为王允剽窃自己的创意,只是觉得既然手段相似,那自己哪有资格指责王允心术不正!
无非是立场不同而已。
自己求取的,是当世大部分百姓的利益。说起来无非是林朝乃穿越而来,对身处最底层的百姓有着同理之心,有能力的时候自然想惠及苍生。
而那些高高在上的世家,可从没把百姓当成是和自己一样的人,有条件自然先为家族和同一阶层的世家牟利,自然也就无法理解林朝的所作所为。
在世家眼中,为那些终日面朝黄土背朝天的贱民操心,他林子初莫不是脑袋坏掉了!
“哈哈哈……”
林朝忽然笑出了声。
从这个层面来看,自己似乎又比他们高尚了许多。
既然天生对立且无法调和,那总得想个办法除掉他们,而且得除恶务尽,防止他们卷土重来。
灯火下,林朝眼中已是一片森然。
……
时间一天天过去,转眼已经来到了冬月中旬。
天地一片肃杀,被秋风扫落的枯叶早已干枯腐烂,化作尘埃,寒风一吹又变成飘洒的尘土。
自新纸事件后,又过去了近半个月的时间,那群世家生怕林朝借口反击,所以近来倒是没再整出什么幺蛾子。
不过总有人不信邪,依旧飞扬跋扈,仗着叔父王允的庇护,在内府中横行无忌。
而新纸收归礼部之后,王允第一时间便关停了城外的大部分作坊。自此以后,新纸只作为官用和以自己为首的世家能够享用。
原本只是一人限购百张,如今却是一张都买不到了。
如此一来,那些原本被卖出去的新纸顿时身价倍增,洛阳纸贵的场景随之呈现。
天气虽然渐渐寒冷起来,但今冬的第一场雪却迟迟不肯落下。
林朝没等来冬雪,却等到了一个人的拜见,以及两封书信。
林朝自幼体弱多病,所以等到天冷之时,便将会客的场所从院中凉亭改成了自己的书房,同时也架起了火炉。
若是文人来访,大家对座饮茶,谈论诗文经义。
若是武将登门,大家也能在里面吃着火锅唱着歌,一起聊天吹牛。
可谓是春花秋月两相宜。
不过这次来的客人,似乎不适合用这两种方式招待……
陈登走进书房,当即便拱手道:“参见长史!”
“不必多……元龙,先把房门关上再说话。”
体弱的人最怕冷,林朝自然也不例外,哪怕他练习了大半年的房中术,现在依旧裹得很厚。
陈登连忙转身关上房门,这才走到林朝面前坐下,继而便奉上两封书信。
“长史,请阅览。”
林朝接过一看,一封是青州来的,上面有郭嘉的印绶。
另一封嘛……则是锦衣卫指挥使辛毗传来的信件,上面封了火漆。
这个时代大多是木牍封信,火漆封缄的做法是林朝最近才弄出来的,目前仅仅在锦衣卫和校事府的通信系统中应用,所以那一抹红色就更显眼了些。
林朝不动声色的将两封信件放在桉头,然后给陈登倒了杯茶。
陈登知道林朝的性格,再加上也需要暖暖身子,当下也不推辞,捧起茶杯就喝了起来。
等陈登将杯中热茶饮尽之后,林朝才笑问道:“如何,此行招到了多少学子?”
早在林朝刚回到郯县之时,就开始着手准备创建学院。
一座规模巨大的学宫,可不仅仅是有房屋馆舍就行,最重要的还是老师和学生。
教习方面的人选,林朝早就拜托郑玄着手招募,因此不必担心。
至于学子,倒是个不好解决的难题,毕竟林朝可是有着五万个名额的招生目标,而且他希望这五万学子中,大多出身寒门甚至是百姓家的孩子,所以林朝才会派出陈登去各地招生。
为此,林朝不惜开出了极为优厚的条件。
但凡愿意送孩子去徐州学宫入学的人家,学子在学期间赋税徭役全免,另外免家中一人算赋,十亩田租,以及三年徭役。
在这个时代,读书本就是所有人梦寐以求的事情,再加上自己开出的条件,林朝自信愿意将孩子送入学宫的人家,必然如过江之鲫一般争先恐后。
可现实却狠狠扇了他一个耳光。
陈登听到林朝的问题后,顿时满脸惭愧之色,同时伸出了一根手指。
“长史,下官无能,此行只招募了一万学子。”
“只有一万?”
林朝惊讶道,同时皱起了眉头。
陈登连忙站起来拱手道:“下官无能,请长史治罪。不过下官敢保证,此行绝对尽力了,不曾有片刻懈怠。若有半句虚言,愿遭天打雷噼!”
“元龙不必如此,此事倒也怪不得你。”
林朝挥了挥手,示意陈登坐下说话。
徐州学宫正式招生时,自然得昭告天下,所以陈登此行只是一个摸底情况。
纵然如此,一万这个数字,也着实是太少了一些。
昔年灵帝在位时,青徐兖冀四州的总人口,可是接近两千万的天文数字!
就算后来历经了黄巾起义,诸侯并起,可这一世因为林朝这个变数,这几年的战争厮杀的惨烈程度远不及历史上的本来面目。
再加上徐州这几年励精图治,一直秉承着与民更始的宽仁施政方针,更是使人口得到了一定的恢复。
所以眼下四州人口的总数,应该在一千五百万左右。
那么六岁到十二岁的人口,怎么也得有三百万。再扣除一半的女娃娃,剩下的男童也得在一百五十万左右。
一百五十万的适龄孩童,居然只招收到一万名,这是林朝所没有想到的。
说起来,五万学子只是林朝的最终目标。
而即将开设的徐州学宫,其实是以后高等学府的雏形。
只有徐州学宫办起来之后,才能在各个郡县分别设立小规模学宫。
毕竟背井离乡,并非百姓所愿。
所以林朝打算,这第一期徐州学宫只招收两万学子,而剩下的三万名额,则是等明年各郡县自行招收。
可陈登出去了近两个月,却只招够了半数。
自己的计划,究竟哪里出了问题?
一念及此,林朝不由得苦笑连连。
但事已至此,也只能从其他地方在想办法找补。
反正一万这个数字,是林朝绝对不能接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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