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祯大明
大凌河堡的城墙上。
晁刚用望远镜看着莽古尔泰撤出的方向,城下的战场,他看的清楚。
莽古尔泰的骑兵,完全就是出于下风,连续几次的追击战,出来多死了一些骑兵,似乎毫无作为。
曾经压在辽东头顶上的建奴,似乎在这一刻软弱的仿佛刀下的牛羊。
“看到了没有?咱们大明的优势在于智慧,而不是和别人去拼体力。”
晁刚借着这个机会,向卫薄厚说着一些大明和建奴们之间的区别。
战争方式早就在火枪出现的时候,已经变了,若是将军们没有办法适应和展现在何种火枪的运用,也一样会被淘汰掉。
当然这不是说兵法已经没用了。
卫薄厚是听说过建奴的强大的,只是在京师脚下,被晁刚一举推平之后,心里就再也没有了畏惧。
现在听到晁刚再次提起大明的优势,心中若有所思的瞧了一眼火枪。
仿佛已经看到了遥远的远古时代,自从人类学会了使用弓箭之后,动物们纷纷倒地一样。
只不过这一次倒地的同样是任内,不过换成了敌人而已。
“有了刀枪弓箭,咱们才不怕猛兽的威胁,这是古人的智慧,现在咱们大明有了火枪,也就再也不需要惧怕建奴的威胁,就算是那些蒙古蛮子,也会像猛兽一样,被驯服成可以看家护院的狗。”
晁刚说的这些话,并不是他自己想到的,而是崇祯在一次视察兵工厂的时候说出来的,此时他只是应景的再次重复了一遍而已。
“现在又多了手榴弹,炸药包和地雷,听说以后还有火炮,你说到时候大明在这个世界上的敌人还有谁?”
晁刚忽然有些激动,他还年轻,庆幸自己生活在了这个将要波澜壮阔的时代。
现在他只想着用自己毕生的精力多训练一些士兵,让他们去征服,征服那些不臣,来以铁血宣扬大明的威武。
万人口中说出来的话总是然绵绵的。
哪有武人用武力打出来的名声更加强烈。
“好好学着,以后这个世界将是你们的。”
晁刚鼓励的给了卫薄厚一个眼神,他是最喜欢提携后-进的,只有越来越多聪慧的年轻人被大明征用,大明才能够强大。
这一点洪承畴也知道,可两人之间的想法,总是不同的。
往后的几天。
莽古尔泰改变了策略,宁愿拼着自己的手下白白的牺牲掉,也不愿意使用骑兵去追击了。
从那之后开始,死掉最多的就是那些奴才们。
似乎这些人的好运,已经被开始的安逸消耗矣尽。
洪承畴不以为意,只是一个劲的消灭敌人,也不管是主力还是仆从军。
反正只要是敌人,消灭一个是一个。
莽古尔泰的手下全无士气,这么做确实是有用,可狼狈的回去之后,面对盛京的责罚,又该如何自处?
在危险之中,他想的是怎么才能走回去,可脱离了危险立刻就想到了自己的权利。
若是责罚太重的话,自己应该会失去正蓝旗旗主的身份。
一时之间心情更加恶略,想来许久都想不出一个好办法,似乎在出城之后,他的聪慧已经在这次占中之中消耗没了。
大凌河周围,林木茂盛,水草葱茏,除汉民族外,曾有山戎、东胡、乌桓、鲜卑、契丹、蒙古等民族在这里繁衍生息,被视为“福德之地”,使朝阳成为曾称霸北方的“三燕古都”。
可现在成了莽古尔泰回去的障碍。
然而也可能成为他们防守大明的屏障。
浅滩处,河水并不湍急,后面也没有大明的追兵出现,可莽古尔泰已经再也没有办法控制住自己的手下了。
仿佛只要渡过了大凌河,就是渡过了人生的绝望。
远处葱郁的密林中,洪承畴拿着望远镜,瞧着正在慌乱渡河莽古尔泰。
“现在该我出手了。”
李过很有自信,之前他都没有跟随大队人马出击,就是因为他们的狙击枪,威力太大不好把握。
现在就需要越过大凌河堡,也去建奴的地盘上打一次草谷。
远远地射杀一些敌人,立刻就转移位置,反正只要建奴还存在一天,他就要一直杀下去,知道天下没有大明的敌人为止。
“原本留着你在外围,还想着能够点杀几个队伍中的将官,谁知道被吹得勇猛的建奴,将官比咱们大明的还怕死。”
洪承畴知道百闻不如一见,可一见还不如百闻呢。
一个没有儒生们的蛮子,居然也会胡吹说大话。
看来这种空口白牙的胡扯,只要是个人就有这种毛病。
“不怕死的都死了,只有怕死的全活了下来。”
李过忽然来了一句很深沉的话语。
“我发现,现在学着皇上说话的人,越来越多了。”
洪承畴幽怨的瞧了李过一眼说道。
曾经最流行的,子曰诗云,已经几乎在崇祯的手下听不到了。
最多就是崇祯说的那句:子曾经曰过。
听听都是什么话。
不过,不知为何挺有意思的。
当然这种有意思,落在一些儒生的耳中就是冒犯,
“没办法,谁让皇上说的话总是有道理呢,你要是能说一句有道理的话,我也会学着说,不信你试试。”
李过瞧着远处,嘴巴却是一点都不饶人,跟着在密云跟着李标久了,自己不知不觉也就多了一些爱说话的臭毛病。
“这可是你说的,等以后我真有了有道理的话,你可要在我耳边不停的说。”
洪承畴笑着说道,两人的关系,也因为李过成长太快,变得更随意了一些。
“我觉得,咱们的地雷要是能够用在水中就好了。”
李过多聪明的人,一点话茬都不留下,转移的话题虽然生硬,但确实是个很好的建议。
地雷既然能够埋在土里,自然也就可以放在水中。
只是想到火药碱水就会受潮,自己的想法实在是异想天开了。
然而洪承畴却没有笑,只是诧异的多瞧了李过一眼。
看得李过还以为自己身上有了什么不对的地方,不由的问道。
“你看什么?”
“你说的那种水雷,道院的人正在研发。估计很快就能出成果。”
如今崇祯手下的人,对于道院,可是既敬畏,又好奇。
道院进出的等级已在提升,到如今只能有很少的几个人有那种可以随意出入的权利了。
诸多的技术,越发的凸显的道院的重要性。
若是大清能够把道院打包带走,很可能大明的对手难缠程度就会一下子提升好几倍。
李过一呆,自己真的只是随口说说而已,还真有人可以办到这件事情?
“发什么呆,该你出兵了,看看人家都快要走没了。”
洪承畴说话的档口,也在用望远镜瞧着正在渡河的莽古尔泰队伍。
半渡而击,从来都是兵法上的一种常见的战法。
此时正是机会。
一声长号,林中立刻沸腾了起来。
骑兵出击的速度总是很快,只一眨眼就到了河岸边。
紧随着枪声不断,有人怒吼着回身想要反击,也有人崩溃的让下手中的一切,连滚带爬的往大凌河中央游去。
绵密的火枪声中,偶尔夹杂着一两声更大的枪声。
走在水中央的莽古尔泰听得心头一跳,这种火枪的射程可是很远的,威力也更加巨大。
在攻打大凌河堡的时候,他已经尝试过了。
现在在水中,四周的护卫也不够严密,难免会有破绽被人家抓住机会,给上一枪。
战争打到这种地步,已是一面倒的屠杀了。
河水之中,根本就跑不起来,散乱的敌人,露出了后背,简直和靶场的靶子都差不多。
开始洪承畴的手下,还怕会遭到反击,到后来这些人只顾着逃命,于是下马之后,枪声就更加急促了。
差不多一个时辰之后。
胜利者凯旋而归,失败者狼狈逃窜。
收拾好了战场,就和李过分开了。
是夜洪承畴回到了锦州,而在后面负责后勤的刘体仁也是紧赶慢赶的终于到达了目的地。
只是来的太迟了一点。
胜负分的太早了一点。
“你们打仗也悠着点啊,我来连枪声都没听到过。”
刘体仁有些郁闷,他容易吗?
一路上马不停蹄,生怕误了军机,可来了之后发现,建奴根本就不经打,才几天时间战争就结束了。
完全看不出那种围城一个月,准备一个月,然后用上半载的攻城作战。
“战争岂能当儿戏,你没听到枪声,是说明咱们大明强大,这难道不是一件好事?”
洪承畴的嘴皮子一直都很利索。
忽悠起刘体仁,也是眼睛都不眨
一下。
“你说的好友道理。”
良久,刘体仁眨巴眨巴眼睛才回了一句,他除了用皇上的这一句话,再也找不到其它的说词了。
忽然锦州城中传出一阵欢呼声。
城中的百姓,都从家里走了出来,在大街小巷中四处呐喊。
“听说了没,建奴被咱们大明的军队给打跑了。”
“听说这次建奴被打的老惨了,死了大概有差不多三千人。”
“你肯定听错了,死了又一万人,要不然建奴那么凶狠,能这么轻易地撤退?”
“还是这位老哥说的话准确,你们想想,建奴多凶猛,袁总督在的时候,人家可是三天两头的来打一次,每一次咱们死的人都有不少。”
“快别拿袁总督和人家少将军比了,都不是一回事,咱们那位总督只顾着做生意,那会在乎咱们老百姓的死活。”
“你这话我就不爱听了,当年袁总督也是活人无数······”
“可到最后还不是变成了只认钱财的官。”
······
各种话都在大街小巷中流传。
有念着袁崇焕好的,那是被袁崇焕救了的,也有大骂袁崇焕的,那是因为自家的儿子为此战死,还没有拿到一文钱的抚恤。
更有被当地士兵欺负过的家中有闺女的老父亲,恨不得把自己的委屈说给所有人听。
洪承畴就这么站在街道旁边听着。
什么样的话都能入耳。
刘体仁也不再抱怨了,经常受到兵灾的地方,这些百姓已经活得很不容易了,想想关内,若不是崇祯皇上变法。
似乎这些百姓依然活在水深火热之中,和大明内部的纳西而百姓没什么两样。
“老百姓总是记恩的,一点小小的恩惠就能让他们记一辈子。”
刘体仁语气莫名的叹道。
他知道袁崇焕为什么要跑,可就是这么一个把宁锦防线弄得一团糟的人,也一样留下了自己的恩义。
老百姓可不管袁崇焕是什么样的人,只要对他们好的,那就是好人。
可要是对他们不公,只要能够窥到一点能够报复的机会,就会立刻上去咬下一块肉来。
“可老百姓也总是最记仇,别说你做了多大的官,只要能够让他们实现报仇的愿望,上刀山下火海他们都愿意。”
洪承畴来的最早,所以对城内的许多事情,也都有耳闻。
要是他们不来的话,这座城池还在袁崇焕这样的人手中,迟早有一天,不是让建奴们打破,而是被城内的百姓们给烧掉。
“袁崇焕实在是一个矛盾的人,到现在我都不明白,他到底是为了图什么?”
刘体仁在来的路上查找过袁崇焕的资料,上面提到他可以为了十万人,不过劝阻的想要救回来。
而且还成功了。
虽然不是经过他的手救回来的,而回来的人也只有三千多人,可一言活命之恩,百姓们可是从来都不会忘记。
还有记载时关外地都被哈剌慎诸部所据,所以袁崇焕到任后,驻守于关内。没多久,哈剌慎诸部归顺,经略王在晋令袁崇焕移军驻扎中前所,督参将周守廉、游击将军左辅的军队,管理前屯卫所的事务。之后王在晋又命袁崇焕前往前屯安置辽东的失业人群,袁崇焕当即于夜间出发,冒着被虎豹袭击的危险穿梭于荆棘之间,四更天入城后,将士们都夸赞袁崇焕有胆量。
然而最后为什么又堕落如斯?
“一颗白莲子,若是扔在墨汁当中也会被染黑,还会发臭,他只是陷得太深,已经出不来了。”
洪承畴心中有些庆幸,好在他还没有堕落下去,就运气不错的遇到了崇祯皇上。
要不然,袁崇焕的现在,可就是他以后的样子。
刘体仁沉默,大明上下的官场风气,就是这么潜移默化的,让一个人白的变黑,黑的发臭的。
“难怪古时候,有一个孟母三迁,只希望以后的大明,不要再回到从前那个样子。”
这实在是一个沉痛的话题。
“有一件事,你大概还不知道,除了冀州和雍州两地之外,所有的大臣官员们,都想回到原来的那个样子。”
随着洪承畴说出真相,刘体仁全身莫名的一寒。
他想不出来,这些人到底是聪明呢,还是真的蠢笨如猪。
洪承畴仿佛看出了刘体仁心中的想法。
一起沉重的道:“只有回到大明原来的样子,他们才能活的更滋润,至于那些百姓,谁会去管那么多。”
真相往往很残酷,却又让人不得不去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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