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祯大明
赈灾还在继续。
不管是湖广的收尾阶段的赈灾情况,还是刚刚出现的孟津决口的水患情况。
有着极高经验的李长庚,处理的很是顺利。
粮食不缺,大明的国库也不缺金银。
可缺口依然很大,特别是在人才方面,需要大量的人去统筹规划和具体实施。
那都不是念过几天书,会一点之乎者也的人,弄得懂得。
数算的运用,在做官这一方面,占据的比重也越来越大。
随着孙传庭和李世勋在澳门的大捷,传遍了整个大明之后,明真相的人,都清楚大明的粮食问题,已经全部解决。
六月底。
南京城再次发出命令,一边赈灾,一边清理整个浙江和江西。
修建道路的工程队,一直都没有停歇,就是在湖广维护安定的秦良玉,都被一纸调令配合着清理蛀虫的工作。
另外两条命令,一条就是给驻守在会安堡的李过,一条就是给辽东镇的刘兴祚和刘文秀两人。
不同的人,得到的命令几乎都是相同的。
那就是稳住战线,大明此刻还顾不地像北边扩张,等到忙完了赈灾事宜,才会有精力去打仗。
不过小打小闹的练兵,还是没有问题的。
李过面对的抚顺关,少了皇太极,自然进攻的力度就减弱了下来。
还生怕大明的人打破了抚顺关,也就不再去禁止想要去大明享受好生活的百姓们。
对于这里的苦哈哈们来说,哪怕是进入了大明的工程队中,一个铜元的工钱都没有,那也要比在这里做奴才的强。
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抚顺关内就流传了这样的一句话。
是真是假,没有多少此地的奴才,或者谁奴隶们知道。
可对于向往的美好生活,他们还是分的清楚的,本就一无所有,不妨试一试。
万一都是真的呢?
所以,几乎就在灭掉了皇太极,以及他的最后一支算是精锐的军队之后,剩下的就是在做生意了。
每天,都会有络绎不绝的车队前来。
送来需要的物资,走的时候带走更多的人口和地方的特产--皮货,牛羊等等。
而在刘文秀的那一边,虽然没有多少人前来投靠。
可对当地的建设,也是一刻都没有停下。
官道是要修建的,村镇的合并也是需要建设住房的。
还有今年的收成,那算是大明有史以来,最大的一次丰收,在粮食这一块,刘文秀和刘兴祚算是做到了自给自足,还能够有限的通过太子河,浑河,给李过和刘体仁送去一点。
剩下的最重要的一个大问题,就是在鞍山的附近,寻找最佳的开矿位置。
从此之后,辽东这一块地方,就是能够就近生产铁器了。
可以省却更多的运输空间。
与此同时。
朝-鲜国主李倧,带着那些支持他的贵族们,都好奇的看着远处的防守战线。
在天气刚刚暖和下来之后。
战线上的袁崇焕他们的手下,就开始有序的撤离了,同时带走的不但有大量的物资,还有这朝-鲜的当地子民。
人口在此时此刻,也是一种最有用途的资源。
“大明的人撤了。”
“那,接下来咱们还需不需要和大明重新建立联系?”
“怎么,还想从大明的身上,要点东西回来?”
“这不是打了这么长时间的仗,穷了吗。”
“······”
他们还是曾经的那种想法,不管是遭受到了攻击,还是受到了委屈,只要去了中原,中原的皇帝绝对会给他们一个满意的答复。
其中的钱财,绝对是少不了的。
对此,他们很自信。
也很期待。
就算是之前,孙传庭已经把他们打得连门都出不了。
很快,就在自己门前的事情都还没有处理好的情况下,就开始琢磨着派出谁去出使大明了。
**
宁锦的那一段路,大明修建的时间已经很早了,就算是建设时期,条件艰苦,也一样的贯通了关内和关外。
一群群的队伍,不断的从关外,往关内走去。
其中有穿着兽皮,满脸好奇的建奴们。
也有战败的那些被俘虏的建奴士兵们,更有曾经叛逃到了皇太极的手下,做了满人的奴才的叛臣们。
形形色色的人,都在无声无息的走在这条路上。
相对来说,这些叛臣们,回家的路并不好走。
年纪大了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则是他们忽然间想要脸皮了。
很奇怪,给人做奴才的时候,他们觉得是理所当然。
可在皇太极战败身死,被俘虏的时候,却又要求俘虏的待遇,而且他们是文人,可不能和那些粗人走在一起。
各种道理说出来,不但振振有词,还会让许多人都觉得,礼仪之邦,似乎就应该展现出自己的礼仪。
好在,在最后关头,李过还是没有同意。
没有第一时间送去工程队,就在沈阳附近修路,就已经很不错了。
还要多好的条件?
“咱们会合韩爌老贼一起去工程队干活吗?”
本就是该死的一群人,在最后的关头,却因为自己怕吵闹,最后还是活了下来,装死对他们来说,简单的很。
等到仗都打完了。
一个个的又爬了起来,乖乖的被人俘虏。
此时说话的就是施凤来。
岁月在他们身上的痕迹,越来越明显,出关的时候也算白白净净,就是进了一段时间的工程队,似乎也没有遭到多大的劫难。
吃的不是很好,却也没有把他们饿着。
然而出关之后,最早的一段时间,生活和待遇都还不错,等到他们拿不出像样的治国本事之后,一切就急转直下。
为了一日三餐奔波。
哪还有儒雅的气质。
也就一糟老头。
走路都不是很利索。
“工程队不好吗?最起码有吃的,还不用看人脸色,给人做奴才。”
钱谦益的年纪也不小了,这老小子还挺能活。
去了辽东,不但没有瘦下来,似乎还长胖了一圈,就是身上的衣服,已经补了又补,早就看不出来原来的样子了。
“咱们是转了一个圈,出去给人做了一段时间的奴才,然后又回到了原处,还要继续在工程队中干活,早知如此,当时又何必走出去。”
傅木魁出关的时候,还是一位年轻人。
再次回来之后,走在这条水泥修建的官道上时,已经是一位老人了。
此刻唏嘘的说道。
心中的感慨也更加深了一层。
在建奴的手下讨过生活之后,才会明白,当年在工程队中有吃有喝,到底是多么幸福的一件事。
他们从沈阳,一路走到了锦州,所有的新鲜事物,都让他们明白,大明真的不需要他们了。
而且许多的东西,他们也已经看不懂了。
进了一趟广宁城之后,让他们更加无语的就是,他们仿佛一群从山沟沟里面跑出来的野人一样。
见到而来天上人间。
要知道,广宁城可是被大明收复回去的时间不长。
可就这,短短的时间,就变得他们都快不认识了,那么关内的那些县城,又会是什么样子?
“你们快看,那人是不是陈新甲?”
突然其中一人,低声惊呼了一下,激动的指着官道旁边不远处的一人。
只见那人站在一处高地上,正在指挥者一群人,挖开壕沟,似乎是想要埋藏什么东西。
“那队伍中的老人,是不是韩爌?怎么几年不见,老成了这个样子?”
另有一人观察的更加仔细。
他眼中的老人,只是坐在一旁的石头上,身边还有几个小孩子,环绕在膝旁,像是在说着什么。
距离太远,只隐隐约约的听到是在教《千字文》。
“任谁一辈子遇到家破人亡,名声尽毁,还被送到工程队劳改,都会这个样子,没死就已经很幸运了。”
最有资格说这话的人就是钱谦益。
年龄摆在这里。
不管是资历,还是在求生存这一块,都是相差仿佛。
见到了疑似韩爌的那人,亲钱谦益就想到了自己,不同的人,不同的选择,最后的结果似乎也没有多少改变。
该还的债,还是得还。
谁让大明取得了全面的胜利呢?
他们押注的大清,却是连还手之力都没有。
当然在皇太极的手下,他们也都聚在一起,仔细的分析过所有的细节,最后发现,其实皇上是造了他自己的反。
看看满朝的文武。
大部分人,可都是当年皇上在西安府剿灭反贼之后,收编的士兵。
然而事实就是这么神奇。
这些士兵曾经是反贼,可换上了一身的士兵服装之后。
那就是官兵了。
偏偏做了官兵之后,立刻就仿佛如虎添翼,腾飞九霄了。
到头来,他们这些十年寒窗的人,还比不上一群走上造反路子的泥腿子。
打仗他们不行,治国看样子依然不行。
而另外剩下的一部分人,就是被他们当做不会来事,不懂做官的人。
在很早之前被排斥在了朝堂之上。
可在他们被清理了之后,这些人却重新焕发出了生机,人家不会做人,不会来事,可人家会做事啊。
这就让他们很难受了。
本以为缺了他们,大明就要垮了。
谁知却是越来越强大。
一群人,在周围人看了一眼之后,就不再关注。
在同路人的眼中,他们就是一群手无缚鸡之力,还喜欢胡言乱语的疯子。
回家的路很平坦。
可心中的心路,就没有那么平坦了。
面子上就算是装的再无所谓,可在见到了一路上大明的巨大变化,无论是谁,都没法再昧着良心说。
大明在崇祯的治理之下,变得越来越差了。
干净宽阔的官道。
两旁栽种的常青树,来来往往的商队,还有脸上笑容不断,毫无菜色的百姓。
每一个细小的地方,都在说明着大明正在走向盛世。
然而,这样的盛世不属于他们。
或许,当年不作死的话,这样的盛世,也会有着他们一份出力的机会,从而名垂青史。
只可惜,一些都是如果。
一切都是若是,或者是或许。
后悔已经不足以说明他们的心情了。
“孟津决口,南居益去向不明,朝廷也没有给出一个明确的说法。”
走过了宁锦,也走过了山海关。
越是靠近京师,他们能够听到的东西就会越多。
若是在以往的朝代,像这样的天灾,主持修建河道的官员,不说株连九族,也一定会三族矣灭。
可他们听到的,只有一个负责人失踪,去了哪里去向不明。
旦绝对是活着的。
“皇上藏起来了呗,这么明显的道理,难道还看不出来?”
对于南居益,他们的心思很复杂。
一个有功之臣,被他们一脚踢了出去,然后就很难回到朝堂之上。
“也是,通过种种迹象可以看出,皇上对事不对人,只要是天灾,是人力无法扭转的局面,都是不会降罪的,而且人家也没有做错什么。”
零碎的消息,让他们这些曾经勾心斗角的人,很快就还原出了整件事的真相。
说他们聪明,那是真的聪明。
可这些聪明,都用在了歪门邪道上。
对于治国不但没有半分的好处,坑起百姓和皇上,那是一出手十拿九稳。
“皇上赈灾的速度很快啊,就没有人贪赃枉法,上下其手?”
这里面的利益,大得很。
做过内阁首辅的黄立极,不由的说道。
曾经,银子出了朝廷会少一半,出了京师又会少一半,最后落在百姓们手中的,还没有他们在青楼吃上一顿好的,花出去的钱多。
即便是,现在的朝廷,更加的清正廉明。
可要说其中没有漏洞,他是说什么都不信的。
“黄兄关注的地方,总是和旁人不一样。”
远处走来两人,人没到,声先至。
走的近了,才看得清楚,正是当年,皇太极出关的时候,其中的一个跑了的,宁愿在大明进工程队做事的苏茂相。
身边跟着的人,也是原来守在密林,最后想要上京勤王的李标。
“难道这个不需要关注吗?”
傅木魁上前一步,当年他在出关的时候,可没少讽刺苏茂相。
可如今不需要回头,就发现了两人之间的差距。
人家是官,而他现在是囚犯。
还是叛逃过一次的囚犯。
“需要,不过那些人现在有都察院做监督,可是和我没有任何的关系。”
大明如今的职权,都分工明确,再也没有那种,谁都可以跨行指点对方的事情发生。
管制再大又如何?
只要不是自己的顶头上司,自己只要没有触犯大明律,那就谁也别想栽赃陷害。
如今的大明官场,虽然很多人都觉得难混。
可也有更多的人,感觉到舒坦。
看人脸色的少了,他是做事的人就多了,更重要的是,上面空着的位置也多。
根本就不需要‘内卷’,只要做事就成,有了政绩或者说军功,那么升职还不是很简单的事?
“好了,不说这些了,你们现在随我来,工程队明日就出发,也就你我都是熟人,所以才有我来接待大家。”
苏茂相的工作很忙。
可在接到命令之后,也还是赶了过来,安排自己曾经的‘老友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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