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府黄大人看在鲁王的面子上才对朱以派这么客气的,心里并没有把鲁王口里的生意放在眼里。
跟鲁王相比,泰兴郡王的势力和影响力太差,而且站在这里的只是一个毛都没长齐的郡王府世子,他负责的生意规模肯定很小。
结果朱以派开口就把他吓了一大跳。
稳定是朝廷考核地方官最重要一个条件,流民是威胁到地方稳定的最大因素。要是面前的朱以派真把流民问题解决了,那确实帮了自己一个大忙。
没有流民,破坏兖州稳定的不安定因素就没了,自己不仅可以在朝廷的考核中得到上级青睐,还能把府衙安置流民的一万多两白银省下来,装进自己腰包,一箭双雕。
心中对朱以派的轻视之意瞬间消失,立刻朝他问出了自己最关心的问题:“不知道世子爷想要多少流民?”
“手里有没有通关文书,不然下官再怎么支持这件事儿,您也没法儿跨省迁徙流民?”
朱以派很爽快将金山卫开出来的通关文书递过去,看着对方一脸自信道:“黄大人放心,没那个金刚钻,不揽瓷器活。”
“这是金山卫指挥使大人开出来的通关文书,本世子往金山卫迁移流民也得到他的认可。只要黄大人这里点头,多少流民我都能迁移过去!”
“至于人数,当然是多多益善!”
“熬盐是个体力活,人越多,熬煮出来的粗盐越多!”
通关文书一到手,黄大人对这笔生意就信了六七成,继续问:“要不要盐工的家人?”
“如果世子您只要流民中的青壮,不要他们家人,那些流民肯定不愿意去金山卫!”
朱以派很爽快回答:“都要……”
“熬盐不仅要青壮,还要很多杂事儿需要女人跟老人去做!”
“只要答应跟本世子去金山卫熬盐,老人和小孩都可以跟过去。但老弱妇孺在路上的伙食费必须自己承担。”
“本世子来这儿招盐工是为了熬盐挣银子,不是做慈善。青壮给本世子挣的钱多,本世子可以提前支取一些银子养活他们。”
“老弱妇孺只能在盐场打杂,挣点儿养家糊口的伙食费,本世子可没那么多银子提前养活他们!”
黄大人火热的心瞬间被一瓢冷水浇灭,彻底解决流民问题的希望也在这一刻慢慢破灭。
作为兖州知府,黄大人对境内流民的现状最有发言权。
他们一路乞讨而来,走到哪儿乞讨到哪儿,身上没有一文钱,没有一颗粮食。
要是朱以派不提供他们生活费,大部分老弱妇孺都会饿死在路上,流民中的青壮肯定不愿意去金山卫。
自己借朱以派之手把兖州流民转移到金山卫的目的也就没法儿实现。
黄大人决定再争取一下,至于朱以派能不能赚到钱,跟他没有任何关系,只要兖州境内的流民都被他迁走就行了。
马上提醒:“世子,您这样做肯定很难招到流民。”
“他们都是拖家带口的百姓,你只管青壮,不管老弱妇孺。那些青壮不可能抛下自己家人,只管自己。凡是有点儿良心的人都不会跟你去金山卫当盐工。”
“反正一路上养活他们家人也花不了多少银子。”
“不如连他们伙食费也一起承担了!”
“多买点儿杂粮给他们吃,不饿死就行了!”
朱以派带着一丝火气反驳:“黄大人你是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
“说起来简单,要是仔细算一下他们花费你肯定会被吓一跳!”
“只带青壮,我们六七天就能赶到金山卫,带上那些老弱妇孺,我们至少要走半个月。”
“本世子给他们吃再差,一个人也要吃掉二钱银子,一千个老弱妇孺就要吃掉二百两银子,这还没算青壮跟护卫在路上多走六七天的花费。”
“全部算下来,本世子多带一千个老弱妇孺去金山卫,沿途至少要多花四五百两银子。”
“金山卫至少要五千流民,加起来就是两三千两白银!”
“老子在海边熬一担粗盐的利润才两三钱银子,要熬一万担粗盐才能弥补这些损失。太多了,本世子承受不起!”
知府黄大人非常为难。
朱以派的分析很容易理解,他找不到任何反驳理由。
只能破罐子破摔,用招不到流民来威胁朱以派。
可还没来得及开口,朱以派就继续对他说:“这样招人虽然有点儿难,但也不是所有流民都拖家带口,肯定有不少人愿意跟我去金山卫。”
“山东这么大,不是只有兖州府才有流民。”
“这里招不够,本世子就去其他地方招!”
“三伯是鲁王,有他帮忙,其他知府肯定会帮我!”
煮熟的鸭子绝对不能从自己嘴边儿飞走。
黄大人一听就急了,马上道:“世子您别急,光兖州府就有上万流民,兖州府衙肯定配合你招人!”
“下官说这么多,只是想让您把那些老弱妇孺一起带走!”
“您要是把流民中的青壮都招走了,只剩一些老弱妇孺,下官也没法儿安置他们!”
朱以派不为所动:“本世子没银子!”
“这一看就是亏本的买卖,要是本世子真答应你,回到泰兴,父王连郡王府都不让我进去!”
两个人越谈越僵,快要谈不下去时,鲁宪王突然插话。
“派儿,黄大人,按你们现在的谈法,一晚上都谈不出结果。”
“我来说个提议:知府衙门不是有专门安置流民的银子吗?不如由兖州府衙承担流民在路上的花费!”
“按派儿刚才的算法,兖州府一万多流民全部送到金山卫要多花六七千两白银。”
“你们各退一步,兖州府衙出五千两白银,剩下的派儿你来承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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