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战神祭

  在第一抹朝阳照亮德州的大地之前,早有不计其数的强壮士兵肃立于标点之上,如一根根大理石制成的石柱一般一动不动。

  这是一片宽敞的场地,砂石地面被严谨的平整过,大量白色、黑色的用自然涂料涂抹上去的标识条纹出现在上面,整体的工程量大的有些惊人,那些站在高处俯视的人观望地面时,会马上感觉到一种宏大的美感,这种美感是朴素的,朴素到哪怕是一个无知的部落民见了也能立即理解,并且会深深为之动容。

  在这个场地的北部,是一座‘高台’,说是高台,实际上它是利用了一座完全崩塌的旧世界建筑基座制成,红金两色相间的巨大帐篷矗立其上,前面由一排整齐的原木柱子支撑起来,在里面有很多穿着相对华丽的人来回走动,但他们都默契的不会去跑到最中间的位置遮挡那唯一一个落座者的视线,这种判断是十分基础的,如果一个人连这也做不到,那断不会有资格上台。

  一个身穿金属、皮革混合制造而成甲胄,头戴顶端带有红色羽毛装饰,背后披挂着鲜红色披风的男人缓缓放下手中的望远镜,似乎是对一些事情略有不满,他紧皱的眉头几乎达到能夹死一只不开眼乱飞小虫子的程度。

  随手招来一个士兵,他严厉的下达了自己的指示,这位百夫长的指示将在极短的时间内被严格的执行,惹怒他的结果注定是奴隶们无法承受的。

  交代完以后,百夫长听到身后传来杂乱的脚步声。

  其中一个人的脚步声很独特,意味着他没有穿着军团制式的双头牛皮鞋。

  他下意识的咽了一口唾沫,身为一个身经百战、亲手制造无数杀戮的凯撒军团百夫长,此刻居然仅仅因为那脚步声的邻近就明显开始心慌意乱起来。

  仓促的转过身去,一抬头,一双好似永恒处于熊熊燃烧之中的亮蓝色眼睛就闯入他的脑海之中,那无形的蓝色烈焰深深刺入百夫长的双眼里,让他险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泪水,百夫长急忙低下头看向地面,躲避那芒刺一般的视线。

  在几个掌旗使和百夫长的簇拥下,那个穿着一件厚实的黑色防弹背心内套一件白色衬衫、下身着一条牛仔裤的人正用一种无法言喻的恐怖目光凝视着眼前这位百夫长,只是目光的重量,就已经让其膝盖发软,双手颤抖。

  “怎么回事?”

  对方抱着双臂,紧绷的脸皮上看不出来任何表情,但没人会认为他心情很好,因为眼前这位有两点出了名,一:残忍至极、二:无法揣测。

  百夫长的心像是被一柄大锤狠狠击中,不但沉进肚子里,而且剧痛不止,纵使他如今不再是一个地位低下的军团新兵,而是一位能够和凯撒一起呆在观礼台上观礼的百夫长,但在眼前这位面前也照样什么都不是。如果说凯撒是军团当之无愧的领袖、偶像,那么这个人就是军团纪律上的缔造者,军团的灵魂源头,在明面上,他没有凯撒那么众星捧月、稳坐神坛,但在背地里,每一名军团士兵都发自内心的以不次于对凯撒的崇敬和畏惧之心去看待他。

  不是没有掌旗使或者百夫长因为惹怒他,或者被他判断为无能而被处死,他们没有因为他们的身份而得到任何优待,死前在十字架上丑态百出。

  低着头沉默片刻,百夫长以一种隐含颤音的嗓音简短做了回应。

  “是奴隶们,奴隶们有些懒惰...”

  问话的人淡漠的脸上隐隐皱起眉头,明显不认为这是一个合理的答案。

  他张开嘴,用一种压抑、低沉、沙哑、居高临下的恐怖声音叙述着想法。

  “昨天,这一切就应该完成,你难道不知道拖慢今天典礼的进度会带来什么后果么?作为一名百夫长,你早该让一切按照凯撒的要求被妥当的完成,要知道,如果有一名奴隶说他走不动,他的双腿就应该被砍断,如果有一名奴隶说他举不起,那么他的双臂就应该被砸烂,因为他们的行为违背了一名奴隶应该具有的基础美德,那就是对主人的诚实。可现在,做这些已经晚了,你说,你该怎么做呢。”

  百夫长已经被吓的肝胆俱裂,他咚的一声跪倒在这人面前。

  “我....我该怎么做...请您告诉我该怎么做!”

  那双蓝色眼睛一直紧盯着他的后脑勺,像是要把他灼穿似的。

  “你当脱下的你的盔甲,和你的士兵们一起,取替那些无用的奴隶干活,若是正午之前做不完的,你们就要成为战神的祭品,若是正午之前做得完的,那就说明你的奴隶们是真的懒惰,你该将他们全部处死,埋在道路泥土里。”

  百夫长喉头哽咽,他将必须接受这脱甲的屈辱与自己的百人队士兵们一起去在一个上午的时间里完成那些奴隶没有完成的工作,如果完不成,下场将会是凄惨的死亡,但他不敢有任何违抗的想法,这种处置结果对于眼前的煞星来说,已经奇迹到近乎于恩赐。

  “是...是的!特使马尔佩斯...服从您的命令...”

  被称之为马尔佩斯的男人扬了扬下巴,一个掌旗使立即将那腿软的百夫长从地上拽起来,押着他走下观礼台,监督他完成特使大人的命令,如果他无力完成,那么这名掌旗使将与他手下的军团刺客一起就地开始行刑。

  马尔佩斯转头看向场地南方,按照布置下去的计划,各个凯撒军团百人队开始集结在这里,今日是一个神圣的日子,来自火星的战神将会于今日下达祂的神谕,在场只有一个人能听到这神谕,那就是身为火星战神之子的凯撒,而在聆听神谕之后,他将会发表讲话,告知整个军团战神对他们的要求。

  对整个德州和堪萨斯大部分地区的土人部落的征服已经完成,公牛的旗帜已经插遍各处。

  接下来...也是时候回到出发的地方了。

  他抬起手摸了摸自己身上那件饱经沧桑却仍然具有强大防御力的防弹背心,这件防具上印着‘SLcpd’几个字母,看起来似乎毫无意义,但只有那些熟知旧世界地名和社会制度,又出生成长于犹他地区的人才能洞悉其含义。

  SLcpd,实际上是一个缩写,本意为“盐湖城警察局”。

  一时心血来潮,马尔佩斯罕见的陷入到回忆之中,暂时忘却了现实世界。

  获得身上这件装备时,他正带着一些他信任的人在盐湖城废墟里做训练,那时候他有一个想法,新迦南的蓬勃发展已经开始引起各类外部有心之人的注意,这需要提前做准备加以应对,在一本古老的经书里,他找到了一个词。

  ‘毁灭天使’

  这听起来有些搞笑或者邪恶,但其背后的含义却不是,在古早的年代,甚至是大战发生之前的很久很久以前,后圣会刚刚成立,各种来自外部的威胁接踵而至,信徒们不得不在这种高压之下走向极端主义,他们成立了一个致力于使用包括不限于暴力、谋杀、恐怖袭击等手段清除、震慑所有敌人的秘密社团。

  其名为:毁灭天使。

  马尔佩斯相信,新迦南也需要一个这样的组织,就算现在暂且还不需要,以后也总会有需要的时候,不管末底改主教之流如何评论,他都要开展自己的行动,在带着人于废墟之中四处寻觅可用装备期间,他找到了盐湖城警察局的断壁残垣,并且在其中发现了一系列装备,其中就有这件珍贵的防具。

  他的行动最终还是被发现了,且马尔佩斯并不怎么善于用嘴巴去说服别人,这导致末底改主教强行解散了他的小团伙,并且要求他用外出传教的方式清洗自己心里滋生的黑暗,他无法违抗这位曾为他进行洗礼仪式的主教,只能接受。

  2246年,马尔佩斯被正式要求作为一名新迦南传教士外出传教,履行每一个新迦南人都必须履行的神圣义务,向废土上的人们,尤其是那些长期处于无知状态下饱受废土环境摧残的部落民们传播福音,不仅仅是新迦南的经书和信仰,也包括各类在部落民之间早已失传的战前常识,并带领他们从废土中获得所需。

  这不是他第一次离开家乡去外面当传教士,每一个新迦南人都要在青年时履行一次这神圣义务作为某种意义上的成年礼,旅途之中当然总是充满磨难和危险,如果不是因为信仰,少有人会做这种‘蠢事’,而马尔佩斯早就完成过一次使命,那时他独自一人踏上旅途,背后背着的蛇皮口袋里只有两本经书和几瓶净水,他甚至将配发的药物放弃以节省负重,不仅仅是他对自己的身手足够有自信的缘故,更重要的是他的体质问题。

  马尔佩斯从小就十分强壮,而且乐于冒险打斗,因为这种倾向,他总是受伤,虽然新迦南的医疗条件比废土上大多数地方都要好,但这对于马尔佩斯毫无意义,一位新迦南的医生认为由于废土上辐射的影响,这个出生于新迦南的孩子在基因层面上发生了一定程度的变异,这种变异导致了他有两个异于常人的地方。

  首先,马尔佩斯的自愈能力十分强大,这让他从不为那些小擦小碰担忧,其次,马尔佩斯对各种化学药剂不敏感,哪怕是那些专门用于治疗的医用药物也是如此,除了治疗针能发挥一些不强的效果以外,其他药物对他而言毫无意义。

  带着这种仿佛为废土而生的体格,马尔佩斯曾一路走到了亚里桑桑南部的大峡谷附近,在那里他理所应当的了解到了当地最强大的部落:黑足部落,受到黑足部落的影响,这附近地区不少部落都学着使用他们的语言,也就是黑足话。

  当他顺利回到新迦南时,他已经大致学会了当地的部落语言。

  马尔佩斯按照末底改主教的要求再次出发,他徒步离开新迦南,沿着熟悉的残破公路往南走去,这两条旧世界的道路也有它自己的名字,分别是15号公路和89号公路,当然,这些名字早就已经淹没在了尘埃之中,少有人知。

  当他终于克服了重重阻碍再次来到亚里桑桑南部时,已经是2247年。

  路上,两个狼狈的人引起他的注意,经过一番交谈以后,那个年纪较大相对比较沉稳一些的人自称名为卡尔霍恩,而另外一个年轻气盛、满腹牢骚的人则自称为爱德华萨洛,这两人都说自己来自西方一个名为‘天启追随者’的组织。

  卡尔霍恩与马尔佩斯详细阐述了天启追随者的组织理念,以及他们离开了安全的胡佛大坝市跑来东部危险的部落民区域是为了什么,这些言论都与新迦南的主张不谋而合,让马尔佩斯这个新迦南人深感共鸣。

  爱德华萨洛才华横溢,且因为年纪较轻经常直言不讳,他毫不在乎卡尔霍恩的劝说,在与马尔佩斯交谈期间大吐苦水,声称这种所谓的‘开化’行为毫无意义,完全是一种犯蠢行为,要不是天启追随者对他有恩,作为一个注定要成为资深学者的人,他才不会同意跑到这种鬼地方。

  马尔佩斯觉得这个年轻人很有趣,首先他也是一个愤世嫉俗的人,即便从小接受新迦南宗教氛围的熏陶,却仍然时常只因小事而戾气盈胸、诉诸暴力,多次因与其他人的争吵和斗殴而遭受惩罚,成年后也照样是屡教不改。其次,这个年轻人的观点和态度几乎和他第一次外出传教时一模一样,让他觉得亲切。

  三人很快成为了好朋友,马尔佩斯向其他两人告知了自己懂得当地部落语言的才能,这让他们十分高兴,语言差异是困扰他们一路的头等大事,现在这个难题不攻自破,让他们觉得简直是老天相助。

  当他们终于抵达大峡谷时,他们发觉情况不对。

  至少有三四个部落在发生冲突,实际参与的部落数量可能更多,其中最大的那个全员涂黑腿脚的部落在对抗剩余所有部落的进攻,局势岌岌可危。

  在这种紧张氛围的影响下,贸然靠近的三人立即被黑足部落的土人战士们发现并包围,马尔佩斯本想与他们用黑足话沟通,可他当时由于对黑足话的语境规则了解尚浅,错误的将他们无意参与战斗表达成了他们前来劝降...

  被土人们粗鲁对待了一番后,三人被抓进部落之中关押起来。马尔佩斯奋起反抗,挨打最多,在徒手击倒了至少二十人以后,愤怒的黑足人们虽然对脱力的他拳打脚踢,但出于对勇士的敬佩没有杀死他,转而将他与两个同伴关在一起。

  狼狈的三人在脏兮兮的牢房里不知接下来该如何是好,第二天早上,爱德华向两人诉说了他的看法。

  这里的部落冲突如此严重,黑足部落已经危如累卵,摆明了是一艘迟早要沉没的船,要是他们继续被关在这里,等那些混乱、凶残的土人攻破黑足部落,他们也将面对滴血的屠刀,与其等死,不如做最后的尝试。

  马尔佩斯对爱德华的看法深感认同,他用黑足话大喊吸引狱卒,而后开始充当爱德华的翻译。

  那之后...十年了。

  马尔佩斯转身走向观礼台中央。

  一位头带桂冠,手臂戴着哔哔小子,身穿华丽帝王服饰的人正坐在专属的王座上笑着看向他。

  马尔佩斯简单的朝着他点点头,没有什么过多的礼节,没有什么矫揉造作的‘拉丁语问候’,甚至在这重要的日子里没有穿着和其他士兵一样的制式服装、盔甲,因为他有选择的权力。众所周知,有能力的人总是有特权的,自古以来无处不是如此,而马尔佩斯正是一个有特权的人,在凯撒面前,他甚至连一句ah-wey都懒得说。

  他就这么直接坐在旁边一张椅子上,而凯撒对此毫不在意,这等殊荣在整个军团上下没有第二个人有资格享有。

  当正午即将降临,伴随着悠扬的号角声,战神祭典开始了。

  刺目的阳光下,首先出现的是一辆奇特的车子,它的车头部分独立出去,依靠一根金属杆与车斗连接,站在车斗里的军团士兵扯着两条带把手的绳子,绳子连接着车头,利用这两根绳子,他能控制行进的方向和速度。

  蓝色的生锈车头前部,引擎盖已经被拆开,冒着黑烟的发动机有些不怎么雅观的暴露出来,但谁都需要承认这头‘牲畜’可比大角羊、双头牛之流给力。

  他就这样操纵着这不伦不类的奇怪载具从场地外围驶来,车斗后方插着的几面公牛旗帜随风飘扬,与这面旗帜一起飘扬的,还有被插在场地之中数量不可胜数的无数面红金相间的公牛旗帜,那是军团的旗帜,那是凯撒的旗帜。

  抵达观礼台前时,这个士兵抬起右臂带着一种热忱向着凯撒行礼。

  “啊喂!忠于凯撒!”

  年轻且英俊的帝王站起身来,抬起右臂表情严肃的回礼。

  “啊喂!”

  低沉的声音从他面前的扩音器里散播出去,回荡在全场。

  “忠于凯撒!.....”

  站在观礼台上一众百夫长与掌旗使,还有负责保护凯撒的禁卫军们纷纷抬起手臂呼应,紧跟着,站在各个整齐方阵最前面的十夫长们也纷纷抬起手臂。

  “忠于凯撒!忠于凯撒!!....”

  最终,站在场地里黑压压一片的全体军团士兵们,包括那些站在前排身经百战,随时有机会被晋升为十夫长、禁卫军的军团老兵,历经无数残酷战斗仍然存活的军团青年兵,以及数量最多的军团新兵们全都满眼狂热的抬起右臂。

  尤其是站在场地最中央的几个百人队,除了公牛旗帜之外还有一面特殊的红色旗帜被举起,那面旗帜上画着一个五指并拢向上伸直的右手,拥有这面旗帜,意味着他们是军团之中的精锐。

  除了由士兵们组成的方阵外,还有由斥候、刺客等军团特种作战单位组成的方阵,只是数量要少得多。

  “忠于凯撒!忠于凯撒!!忠于凯撒!!!——”

  人潮之中响起穿云裂石的呼喊,每一个人都发自肺腑的喊出了这句口号,对于他们而言,这不仅仅是一种政治上的表态,更是一种赤诚的信仰表达,绝大多数军团成员在几年前还不过是某个土人部落之中的愚昧一员,而今,他们已经深刻明白自己到底归属于何种伟大的秩序,深刻明白自己将要参与到什么事业的实现之中,以及深刻明白自己到底要为何而战、为谁而死。

  那答案是....

  马尔佩斯没有选择在这个时候继续忽略凯撒的想法,他站在凯撒身旁,举起右臂,右手五指并拢向前上方伸直,嘴中呼喝起来。

  “啊喂!”

  “忠于凯撒!”

  “啊喂!”

  “忠于凯撒!!”

  “啊喂!”

  “忠于凯撒!!!——”

  所有人用整齐划一的用同一个动作喊着同一句口号呼应特使马尔佩斯,一时之间这澎湃的声浪波涛淹没了周围一切,震耳欲聋的喊声是如此的振聋发聩,让在天空盘旋的秃鹫绕路而飞,让在远处土丘观望的土狼夹尾而逃,让那些属于军团身穿脏破麻衣的奴隶们纷纷匍匐在地不敢妄动。

  凯撒的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他缓缓放下手臂,于是人们也如此照做。

  “我宣布,战神祭典开始!”

  在早就准备好的火炬处,一位身穿白色兜帽长袍的老祭司举起手里的火把,并将之点燃,她兜帽下的苍老脸庞被火光照亮,是的,这是一位军团中的女性成员,她与她身边那些白袍女性一样通过层层选拔被选为‘维斯塔贞女’,作为战神教会的神职人员为凯撒服务,照顾并教育那些军团从各处获得的婴儿,也负责传播战神教的教义,是军团之中唯一配得上‘母亲’这一称呼的群体。

  几个戴着黑色头套浑身伤疤的巨大人影拖着巨大的长柄砍刀走来,他们的身上披挂着铁链,作为军团从西部高价收购来的战奴,这些超级变种人被认为是战神喜爱的个体,让他们执行祭祀最合适不过。

  而在他们面前那些被束缚的生灵就是这次祭祀典礼的祭品。

  双头牛、大角羊、辐射蝎、狂尸鬼...还有...

  “呜....!呜!!!”

  被使用布团塞住嘴巴的奴隶们疯狂的在地上蠕动,但勒入皮肉的绳索让他们根本没办法逃走,在他们恐惧的目光中,超级变种人高高举起了手里的大刀。

  血淋淋的各类肉块很快散落在了火炬周围。

  凯撒在祭祀完成以后开始了他的讲话,马尔佩斯却再次神游天外,他不在乎凯撒说了什么,因为里面的重要内容他早就知道了,核心的目标只有一个,那就是打回他们来的地方,到西方去,将那里所有的土地全部吞并。

  在那个方向的,还有他的故乡。

  想到这里,一些峥嵘岁月的幻象也开始在他的眼前若隐若现,例如那一个个被屠戮一空的部落,例如那插满了十字架的40号公路,每一个十字架上都钉着一个不愿归顺的卷发人,他们流着血,哭泣着,真是..悦-耳....

  马尔佩斯侧头看向一个方向,在那里,一些军团士兵徒劳的想要将一些巨大的石头垒砌起来,可此时已经是正午了,他们还是没有完成。

  他的额头爆出一条青筋,煞气瞬间喷涌而出,甚至惊到了近在咫尺的凯撒。

  “来啊。”

  阴森恐怖的声音响起,一个百夫长有些战战兢兢的走到他旁边。

  “告诉那的人,这些懦弱的灵魂已经不会被战神接受。”

  蓝色的瞳孔周围,布满了血丝,没人胆敢在这种时候直视他。

  “把他们全都钉死在十字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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