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
王恭崮上,正抱着机枪打盹的孙铿被那一声巨响吓的一抖,连忙就准备开火。扳机发出空响的哒哒哒的声音。原来这几日以来,机枪子弹早被打空,只是靠着无可匹敌的余威,震慑得清军不敢前来。
随即,那一片汹涌澎湃的火浪,直接让他不由自主地站了起来!
目瞪口呆!
其余众人的反应也和他差不多,一个个都拥挤到崮顶边缘,屏息凝望。
“这TM……太恐怖了!”
“草!”
崮顶上一片咬牙切齿的震惊声,此起彼伏。
……
徐胜还不知道他一炮干掉了博洛和洪承畴,他只是觉得,在下方清军的阵营中,那一处望楼格外显眼而已。
不过他自然也清楚,自己这一炮打出去之后,绝对震慑意味十足。
莫说是将一门红夷大炮就奉为神物的大明末年,便是在400年后,高爆弹的威力也是相当恐怖的。
坦克在开完这一炮之后,只停留了不到3秒钟,便继续向下俯冲而去。
壕沟、坞堡……统统被碾压过去,如履平地。
不得不赞叹一下清军的武勇,他们直到此时竟然还组织起了一场反击,试图以骑兵的力量来冲垮这一只他们从来没有见过的钢铁巨兽。
然而徐胜只用一炮就解决掉了他们所有的妄想。
那一片正红色的骑阵,曾经在猝不及防的情况下临战,还游刃有余地几乎全灭了高杰的五千轻骑的骑阵,瞬间化作了飞灰!
只剩下几个散兵游勇,背上还带着火焰,亡命奔逃。
最惨的是那一具具马尸,坦克从它们的身上碾压过去,形成了一道血色的沟辙。
王恭崮下有一道数米厚,二丈高的围墙,那是洪承畴呕心沥血所规划,用来困死明军的东西。
就在坦克顶上朱由检瞠目结舌的惊叫声中,坦克直接一头撞了上去。
土墙轰然倒塌!
连一丝一毫的迟滞都无法办到!
直到此时,坦克顶上的朱由检,还有跟着坦克前行的文德嗣诸人,还一枪未发,一弹未放!
“山上的兄弟,你们还好吗?”徐胜将身子从坦克里探出半截,朝着山上喊到。
过了一会儿,刘二跑的大嗓门喊了起来:“好着呢!山下的兄弟,你还好吗?”
徐胜还没有开口,倒是朱由检突然扯着嗓门吼了起来:“好着呢!”
山上静了片刻,然后便突兀地爆发出一阵尖叫,中间还夹杂着放声大笑的声音。
山顶上有人跑了下来。
坦克后面的侯恂等人,有些等不及了,也向山顶上冲去。
两拨人在中途相遇,又是叫就是跳,一个个抱在一起,还有些激动得在地上翻滚着,像是一群刚衔到大骨头的老狗一般。
孙铿在冲下来的半路上被文德嗣给抱住,两人骨碌碌地在山坡上翻滚了好几圈,最后鼻青脸肿地来到朱由检面前,看着朱由检又是大笑,又是大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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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恂坐在地上,眼泪鼻涕哗啦啦往下掉,往身边不知道谁的身上抹了一把又一把。
刘二跑、周青……一个个熟悉面孔在徐胜的眼前闪耀,他们欢呼雀跃的样子,让徐胜都忍不住拭了一下眼角,跟着乱叫了几声。
被压抑得太久,太久了!
一时之间,王恭崮的山坡上,简直成了群魔乱舞的海洋。
当赵铁柱扛着那一面已经破成了碎布的龙旗从山顶上走下来的时候,沿途跪伏成了一片。
“万岁!”
“万岁!“
“万万岁!”
千夫共一呼,欢声震浮云!
恰于此时,日光大盛。
山顶霞光万道,一如大开天门!
朱由检亲自接过那一面龙旗,高高地举在手上,迎风飞舞!
“大明万岁!”
他声嘶力竭地嘶吼了一声,随后所有人便都跟着高呼了起来。
“大明万岁!”
……
此时战场上,清军主力尚在。先前勒克德浑带来五万大军,随后博洛又从南线抽调了两万人北上,将何家梁和王恭崮堵得严严实实,水泄不通。
自清军此次入关以来,便以此次,兵威最盛。
只是,当何家梁上那一炮轰出之后,余下的诸人,无论是真满洲人还是假满洲人,统统心胆俱丧。
随后虽然又组织起一轮进攻,但是终究是血肉之躯,如何能抵得过坦克?
一炮之后,那一骑队全军覆没。
残余孤勇,烟消云散!
先前那战无不胜的气势,以及死不旋踵的决绝,顷刻间荡然无存。
勇气这种东西,无分人种,不论高低,都是稀罕的玩意儿。又哪里有真正不怕死的人?
——也许有!但那样的一支军队,绝对不会在此时出现。
朱由检站在坦克顶上,热泪盈眶之余,但见清军旗帜歪斜,四散奔逃。
自他有记事以来,从来所见的残兵败卒都是大明,何曾见过今日,那漫山遍野遁逃的都是清军?
诸多往事,齐齐涌上心头:
崇祯二年十月,虏酋黄台吉率兵十万,突破龙井关、洪山口、大安口,攻占遵化,直逼京师。先斩明军总兵申甫以下七千人,继败援军4万于永定门外,满桂,孙祖寿战死,袁崇焕下狱,清军大胜而归;
崇祯七年,建虏绕道蒙古,经张家口,劫掠宣府、大同,直逼京畿,北直隶为之一空,而明军却只能坐视其扬长而去;
崇祯九年,建虏阿济格率兵再入京畿,连克12城,56战皆胜,获人畜17万9千8百,被屠杀者不计其数!
崇祯十一年,建虏多尔衮率岳托、杜度破边墙而入,将济南屠杀一空,获人畜46万2千3百,总督卢象升战死,帝师孙承宗全家皆墨!
崇祯十五年,建虏阿巴泰自黄崖口破边,兵锋所指,当者披靡,南至兖州,东至海州,攻克八十八城,逼降六城,俘虏人口牲畜九十二万,掠得黄金一万二千两、白银二百二十万两,斩藩王十余人。
崇祯十七年更是不堪,京师落于贼手,江山几近沉沦!
……
眼见得那漫山遍野都是逃跑的清军,朱由检怔怔地望着,久久未动。
徐胜:“陛下,你想打哪里?”
朱由检随手一指,“那里!”
“轰!”
徐胜:“陛下,然后呢?”
朱由检又随手一指,“那里!”
“轰!”
徐胜:“还有呢?”
“那里!”
“轰!”
……
朱由检凝立在坦克之上。
万般屈辱,千种委屈,最后只化作热泪滚滚落下!
最后竟是一头从车顶上栽倒下来,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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