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定国被带着走到了一间屋子面前。
这里曾经是张献忠的书房,现在被徐胜用作了自己的办公室。
虽然沿途的兵士对李定国很是客气,但是对他身上的搜索丝毫不少。
连经过至少三次搜身之后,最后又遇到一位身着锦衣的人,拿了一个针管让李定国将袖子卷起来。
“放心,这只是一种麻醉剂,并没有毒性,只是会让你四肢无力而已。咱们徐先生弱得跟个娘们一样……”,锦衣卫取笑了一下徐胜,然后说到:“像你这样的猛将,我还是得小心一点。”
麻醉剂?
从名字就可以听得出来,这是一种让自己暂时失去力气的东西。
“那你干脆将我捆起来好了!”李定国说到。
“不妥!不妥!”那锦衣卫说到:“出于尊重你的武力,必须得给你用上这种手段;出于尊重你的人格,我不能将你捆起来。”
“这么不放心我吗?”李定国说到。
“出于尊重徐先生,我必须这么做!”锦衣卫说到。
“我看不出你对他有多尊重!”李定国说到:“我听见你刚才还在取笑他?”
锦衣卫笑了一下,说到:“要不你也取笑他一下试试?”
“我说,”李定国说到:“像他这么畏畏缩缩怕这怕那,就像个——”
话还没有说完,便被那锦衣卫狠狠一拳擂在了肚子上。
痛得李定国一下子将腰弯了下去。
他本想反抗,却发现自己根本就使不出力道来。
他心头大叫不妙。
只听见那锦衣卫说:“有些话,我可以说得,别人说不得!你算什么东西?”
说罢,还往李定国身上踢了一脚,将李定国放倒在地面,低下头去,目光阴鸷地看着李定国,说到:“我知道你叫李定国,也请你记住我的名字:我叫谢行!”
说罢,又将手中那一针狠狠地插在李定国的肩膀上,还故意搅了两下,把针头掰弯了才拔出来。
说到:“本来刚才已经给你吸入过雾化剂,但现在还是得保险一点。往后要是有机会,你大可以找我算账,但是现在,你得听我的!”
说完,将全身无力的李定国搀扶了起来,往那屋子里走去。
……
徐胜看着谢行将软绵绵的李定国搀扶了进来,惊讶地问到:“怎么了这是?”
“是我的主意,”谢行坦然说到:“给他打了一剂麻醉针!”
“简直是胡闹!”徐胜斥责了一声,将谢行赶了出去。
屋子里,便只剩下了李定国和徐胜两人。
徐胜也不知道该如何挑起话头,有些尴尬。
“你便是徐先生吗?”李定国靠着椅背上,有气无力地问到。
“对对对,是我!”徐胜竟然有些谄媚的样子,搬了个小凳子坐到了李定国的身边,平白竟矮了李定国一个个头。
李定国虽然浑身无力,但是说话还是没有问题,并且感觉自己脑子也还清醒着。
适才从义父房间出来,遇到大哥孙可望的时候,曾听孙可望形容这位大名鼎鼎的徐先生,说他‘就像是从小到大一起玩的伙伴一样,没有架子,也没有规矩,一见就觉得亲切’,此时,李定国也感觉得到,孙可望所言不虚。
“如今,你为刀俎,我为鱼肉,徐先生想要将我如何?”李定国问到。
徐胜想了一下,却没有径直回答。而是问到:“你既然已经见过了张献忠,想必他也告诉过我的来历?”
“不曾。”李定国说到。
“那你们说了什么?”徐胜奇到。
却在此时,变生肘腋!
李定国身下的椅子一翻,朝着徐胜压了过去。
徐胜急忙伸出手来相扶,却被李定国顺势抓住手臂,将他一把扯了过去,搂在自己的怀中。
靠着强大的腰力,李定国抓着徐胜倒向桌案。
桌上一堆散乱的工具,螺丝刀,电池之类的。李定国随手抓起了一柄趁手的螺丝刀,毫不犹豫地便向着徐胜胸口扎了下去!
说时迟那时快,这稀里哗啦的一阵,其实尽发生在兔起鹘落之间。
若非遇到了徐胜这般怪物,换做一般人来,这大西国,于此绝境之中,死灰复燃定然是不成的,但要靠着挟持核心人物,将张献忠劫出成都府,却是大有可能!
以李定国之心志和力气,放在另一个世界,都能硬生生打出那样一个局面出来。
在这个世界,也未尝就不能创造另外一个奇迹。
这大明国与大夏国终究是一脉相传,千百年来,总是有人能于绝地创造出奇迹出来的!
莫怕山穷水尽,自有人明知不可为而为之。
拼将十万头颅血,誓将乾坤力挽回!
……
只是在这兔起鹘落之间,颇发生了几件事,李定国并不知道。
第一件,一个红色的小点在他的椅子倾覆下来的时候便出现在了他的身上,但是被徐胜眼疾手快地挡住了;
第二件,他固然靠着强大的意志力和身体条件扛过了麻醉剂的作用,但是药物对于肌肉的影响却并不是单靠意志力就能够对付的。
他的动作出现了很大的变形,他自以为捏住了徐胜的后颈,其实只是捏住了徐胜的后衣领;
第三件,他用力扎向徐胜小腹的那柄螺丝刀,自然并不是想要了徐胜的小命,而是想要先造成伤口,来降低挟持的困难度,为接下来的行动创造条件。
但是,他那一刀在徐胜的腰腹上只发出了一声脆响,被防弹衣完完全全地给挡住了;
第四件,徐胜并不是个弱鸡。恰恰相反,他现在是个体重70公斤,深蹲150公斤,卧推100公斤,硬拉170公斤的肌肉型男了。
自穿越到这大明世界之后,没有谁比他更能切身体会到身体素质的重要性。说得夸张一点,他现在连蹲坑都是用马步的,身体锻炼可一点都没有落下。
那个锦衣卫当着他的面嘲笑徐胜,却是故意造成了他的错觉。
李定国双臂被徐胜反绞着,压在桌面。
他的意识渐渐的陷入了模糊,药力终于战胜了意志。
只感觉好多人都涌了进来,他知道,自己已经失败了。
在这个时候,他终于想起了,孙可望在形容这位徐先生的时候,除了说他“就像是从小到大一起玩的伙伴一样,没有架子,也没有规矩,一见就觉得亲切”之外,还有下半句:
“……你除了知道它很伟大之外,你对它一无所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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