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这艘万吨巨轮,如今终于堵上了船底的漏洞,摆脱了即将沉没的命运。
可是他却偏离了航向!
并没有照着船长的意思来!
船长忍受了好久,终于决定放下手中的望远镜,他要亲自来掌舵了!
有人不满,怎么办?
要么解决问题,要么解决有问题的人!
之前负责刑部的史可法并非没有用力,只是无论他怎么罗织罪名,依然抵挡不住江南舆论汹汹,要与清廷议和!
而负责法部的朱聿键也在尽力配合,为自己那并不完善的法令颁布了一个又一个补丁。
然而,众口悠悠!
甚至,已经有了苗头,舆论开始指责起朝廷的法部来了。
更是杀人诛心的是,有人说,朱聿键包藏祸心,意图不轨。要知道,在原本的历史上,这时候是没有朱由检的!
大明的皇帝应该叫朱聿键!
若非朱由检将朱聿键强行按在了这个位置上,朱聿键都想要立刻甩手不干了!
“史卿,你去对付第二个敌人!”
朱由检指着身后白板上‘议和’二字,说到。
史可法毫不犹豫地一口答应了下来!
他的习惯便是如此,皇帝的命令,在他的心中,就是应该不找任何理由的答应下来的。
哪怕是要他去死,他也会立刻去死!
只是,答应下来之后,他却有些茫然——
照实而论,他不够聪明,也并没有手腕。也许给他足够的时间,他也能憋出个计策出来,但这计策真要执行起来,怕也是漏洞百出,差强人意。
“松江纺织、当涂钢铁、长江航运、常州机器、许氏工厂、杭州报纸……”
朱由检从抽屉里拿出一张纸来,展开,铺在史可法的面前。
上面写着一长串工厂名单!
“史卿,你去将它们没收了!往后,这些工厂由内阁指派人管理!”
“啊?”史可法大惊!
过了好一阵,他才反应过来,“陛下,你说的是……没收吗?”
“对,没收了!”
“以……什么名义?”史可法难以置信地问到。
几位阁臣交换了一下眼色,连徐胜都不知道朱由检到底想干什么。
“名义?”朱由检冷笑了一下。“朕的圣旨,这个名义够不够?”
圣旨……呃!
徐胜差点忘了,皇帝的圣旨,没有什么名义比这个名义更大的了!
只是这样一来,还不知有多少人会将他骂做昏君、暴君、甚至有可能又有什么乱七八糟的谶语出来……
“陛下!”朱聿键犹豫了一下,起身说到:“之前咱们已经昭告天下,私有财产,不可侵犯!陛下如今又下旨没收了他们的财产,恐怕于朝廷的威信有损啊!”
“是啊,陛下!”高弘图也急忙说到:“如今的问题是,江南士绅在疯狂造势,意欲与北虏和谈,陛下即便没收了这几家大厂,也不是这个问题的解决之道啊!”
朱由检将目光看向顾炎武,发现连顾炎武也是一脸困惑。
朱由检叹了一口气,说到:“我之所以隐忍至今,便也是因为你们所说的这个原因!”
“但是,朕已经想得清楚了!”
“没有谁可以阻止朕北伐!”
“朕既要解决问题,也要解决给朕造成问题的人!”
“史卿,你为人方正刚直,你去替朕解决问题!至于那些给朕搞出问题来的人,朕会让锦衣卫去解决,你就不必在这上面操心了!”
……
“你们是不是都以为,如今正是所谓的资本主义萌芽阶段,大明离不开这些商人,离不开这些工厂主。朕要依靠他们,甚至巴结他们,是吗?”
他问这话的时候,看向了徐胜。
坦白说,徐胜就是这样认为的!
人类社会发展的规律,不就是奴隶社会到封建社会再到资本主义吗?
眼看在这大明的土地上正在进行着一场轰轰烈烈的超级工业革命,资本虽然稚嫩,但是从萌芽到茁壮,也是顺理成章!
为了强大大明天下,难道不是应该的吗?
“哼!”朱由检冷哼了一声,说到:“如你们所见,他们为了三瓜两枣的利益,如今不惜站到了满清一方!”
这句话绝对是诬陷了!
要说江南的商人们不爱大明,那绝对是诬陷!沧浪会的那位柳会长很不同意!
至少现在,他们还不至于剪个辫子,声称自己是大清人。
“他们以为自己口口声声爱大明,那就是爱大明!可是,他们的身体诚实得很!”
“他们为了利润,甚至不惜卖一条绞死他们自己的绞索!”
“徐卿,你肯定以为朕是在诬陷他们!呵,若这样子下去,最多再过半年,甚至会有人提议,让朕为了和平,与李自成、多尔衮来联合治理这个天下,你信不信?”
“为了和平!朕连他们的借口都想好了!”
“哼!”
朱由检连连冷笑,最后说到:“朕,就是要在它的萌芽阶段,就摁死它!”
“让这个怪物死在摇篮中,永远不会有机会长大!”
……
让锦衣卫去解决掉宣扬和谈的人,这解决的是眼前的问题。
让史可法将重要行业共有化,却是釜底抽薪地解决问题。
资本的贪婪本性永远不会改变,但是一个并不强大的私人资本,又能掀起什么风浪来呢?
只有这样,舵手才能安心地操控方向,船长才能专注地眺望远方。
至于沈长渊怎么解决的那些问题人,这是朱由检和内阁达成的默契,却是不适合所有人一起来讨论了。
“那么,接下来,就是咱們要对付的最后一个敌人了!”
朱由检指着白板上面的最后一行字。
“北民!”
北地之民,如何处置?
阎应元攻凤阳之时,清军将城中百姓驱赶上城墙,用绳子将他们捆在墙垛上,以平民为墙。
这还算好办的。
到了阎应元北上兖州的时候,守城的清军将领祖可法驱赶着大批百姓扑向阎应元本阵,清军躲在百姓之中,差点造成了明军的本阵崩溃!
其后自然是明军大胜,只是当时惨状,非纸上言语可表!
江南士林,更是以此编织了许多故事出来。
北民的生离死别,缠绵悱恻……
阎应元幼子才五岁,有那看戏看魔怔了的人便找机会质问他:“你知道吗?你爹是个杀人魔王……”
如此种种,直接牵扯到了前方战事。
“年初闯贼叩城之时,朕问遍诸臣工,当如何应对?诸臣皆呐呐不言,互相目视推诿!与今日何其相似?”
“也罢,那就由朕来乾纲独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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