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初七!
二十二岁的王羽再次返回燕北。
此次出巡,仅仅只是在燕南和河北两地花了几个月的时间,简单的游历了一下,还没有来得及去河东道和山阳道,更加不要说是刚刚成立的盛澜道了。
奈何,要等的那个人已经来了,那么,那他就不得不回了!
这一路之上,当王羽的车驾出现的时候,百姓们明显议论纷纷。
神龙断首,凤鸣天幽,麒麟献宝,天狼啸月,如今已经传向了大苍各地,在有心人的引导之下,不少地方都传出了神龙当灭,天狼将兴的传言。
而百姓的这些议论,这是幕后那些人想要看到的。故而,就算是百姓因为这件事情在背后议论的再厉害,但也一直没有什么官方势力介入。顶多也就是万一哪个地方有什么人在议论过程之中,路线跑偏了,出现一些人帮他纠正一下而已。
王羽回府,第一时间就是直接去了皇甫静雅那里。
到底也是多有遗憾,不管是如今从嫡长子沦落为庶长子的王渊,又或者是如今新鲜出炉的嫡长子王治。在他们出生的时候,王羽都不在身边。
甚至就连王治这个名字,都是王羽书信一封,远程起的。
治字,其实他对于这个孩子的期盼。
他可以以武平天下,但到了他孩子那一代,却希望他们可以以文治天下。
再见皇甫静雅,她的神色很是平淡,王羽自是知道原因,但也是无可奈何。
在一些事情上,双方总归都是不可能退步的。
自从发生第一次劝进的事情之后,皇甫静雅明显就冷淡了不少。
有些事情,虽然早就有所心理准备了,但等它真正发生之后,就不代表可以立即接受了。
而嫡子出生,按道理说,本应该设宴庆祝,不过,因为王羽之前一直在外,这才拖延了一些时间。如今,他既然回来了,也到了该补上的时候了。
到底也是他的嫡子,该有的东西总是不能缺的。
这个孩子虽然有皇甫家的血脉,但那又如何?说的好像他王羽身上没有皇甫家的血脉一样!
他首先有的是老王家的血脉,姓的是王,之后才是身上的皇甫家的血脉!
除了电视剧中的狗血剧情之外,现实里,谁会傻呵呵的把自家的江山拱手让人?
而迟到了这么多天之后,王羽嫡长子出身的庆祝宴,在大将军府隆重开席。朝廷百官在内,北地近千官员齐聚大将军府内道贺,礼品如山,这一次王羽并没有拒绝。
高官显贵齐聚大将军府,真是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
有资格能够进入内府的,在北地都是有一定的身份地位的,要么或者就是有名气的大儒,有名望的高学之士,就算是世家,也不是随随便便都能够进来的,只有一部分实力比较强的世家才有资格进入内府。
至于那些小世家的人,或者是那些品级比较低的官员,也只能够在外面吃席。
大将军府之内,各处披红挂彩,舞姬唱歌吟戏,当真热闹非凡。
不只是在内服安排了舞姬,就算是过道和外堂,也安排了舞姬为那些官员们巡回演出。
为了不打击手下的积极性,王羽将基层来贺的官员也安置在大将军府内宴会,乃至于前宅各处庭院连走廊之上,都安排了宴席。
大将军府爆满,家丁侍女皆是新装,穿梭其间。在这种欢庆的日子里,每个人的脸上都挂上了笑容,每一个人都是如沐春风的样子。
大将府正厅内,三公六部高官列席,大部分都是燕北的老人。王羽本来打算让手下的名臣良将们与他同席,然而几位军师隐隐反对,说要避嫌。王羽无奈,只好在另外之处置席款待自己的一众嫡系手下。
王羽再一次喜得贵子,真乃天大的幸事。丞相赵安陵首先恭贺,然而心中有些神伤。自从爬上了丞相这个位置之后,他就没睡过几天好觉。
尤其是,这一次,因为他的原因,给了燕北不少老人一个错误的信号,引出了第一次劝进的事情,导致其他人也不得不将错就错。
也因为这一件事情,让他隐隐之间,可是引起了很多人的不满。
想他兢兢业业了一辈子,都到了晚年了,还要让他受这种苦,不让,想到了自己那位老朋友王当之的话,他心中又欣慰不少,至少,相比他那位老朋友王当之的下场,他就要好多了。
姚广孝、张宾、萧何、王莽、蒯通、王应看等一众嫡系,一起起身道贺主公。
王应看,作为外交大使,在河南道已经驻扎了这么多年了,这一回到底还是回来了。
随着各地官员的两次劝进,以及大苍双强之间的实力拉开了差距,王羽和靖王之间的关系,注定要要开始产生新的变化了。故而,也是时候该让王应看回来了应。
要是不赶紧回来的话,再等上一段时间的话,说不定就没有这么容易回来了!
现如今,王应看的各项属性,相较几年前初见之时,在很多方面都有了一定的提升。儒门七杰之一,虽然他只排在末位,但是,他的能力也越发开始体现了出来。
在管仲提出平苍策的这段期间,靖王能够和王羽长久保持这么长一段时间亲密的关系,最大的功劳都是依靠王应看来维持的。
作为平苍策战略提出的管仲,自然是功不可没,但作为实施者的王应看,同样是功不可没,这两者之间缺一不可。
记得两人初见面之时,那个时候的王应看的属性还是统帅42,武力76,智力94,政治91,外交97,魅力90。
现如今,他的属性已经变成了统帅45,武力76,智力96,政治93,外交100,魅力95。
可以说,在外交这一项,他就是最强那一个的。能够在外交这一项达到满值的,整个系统数据库之中都找不出几个。
或者说,不管在哪一项之中达到了满值的,都是寥寥无几的存在,都绝对是人杰之中的人杰。
整个儒门七杰,可以在某一项的属性之上直接干到满值的,也就只有排在首位的白落狄和排在最末位的王应看两个人了。
王羽再次喜当人父,心情自然不用多说,与道贺之人频频举杯。
这时,有虎卫军副统领许褚来报:“大将军,门外有许多百姓来贺。”
“哦!诸位稍待。本将军去看看。”
于是,王羽这就准备暂且离席出去看一看。
在他起身的时候,那些舞姬们一个个都停下了舞蹈,跪下行礼。毕竟,她们又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作为主人家的王宇突然起身离开,她们还以为是她们的舞蹈有问题。
“愣着干什么?接着奏乐,接着舞!”
“本将军去去就来!”王羽一边起身的同时,一边挥手道。
在场的不少人,微微有嗤之以鼻的念头,心说吾等高贵之人,那些泥腿子来贺,派个下人去就行了,亲自去,太掉身价。
不过,也在那么一部分人眼中,则是闪过钦佩。心中不免想到:古来如此亲民者,有未成大业之人呼?
答案当然是否定的。
古往今来,如此亲民者,或许不一定都个个笑到了最后,但是,却基本都建立了一番功业,顶多就是这番功业持续的时间短点。
大将军府外,有数百老者齐聚于此,他们大多带着一颗忐忑不安的心,眼巴巴望着传出喜庆的大将军府门。这些百姓,几乎皆是各地郡县村庄的族老或德高望重之人,被村民托付前来道贺。在四周,又有无数镇东城的百姓瞧热闹。
王羽嫌弃衣服的大袖口碍事,便拢在手中,大步走出大将军府,他深知得民心者得天下的道理,当然,这个时代的得民心,不一定指的是得的是底层百姓的心。
但是,他仍是就此作出惶恐的模样。先行一礼道,“竟然劳烦诸位老前辈,真是羽之过也!”
天下有何尊贵之人如此善待平民,他这番简单的言语,顿时打动了所有老者的心肠。
“大将军万福,子孙千秋万代福禄同受。”百名老者念着从乡间学究那里得来的祝词,齐齐颤颤巍巍地跪倒在地,干枯的手掌又颤颤巍巍从怀中摸出一物,将其捧在手中,并高举过顶。
王羽一见,顿时暖意在心中流淌。激动中走下台阶,在为首老者手中取过此物细看。精致的木雕,其成锁形,刻着端正的字迹长命富贵锁。
那老者急忙拜道,“这是我等请来最好的雕匠,用千年之木雕成。
老者不好意思道,“还请大将军莫要嫌弃,这是吾等的心意。”
这些年,王羽拒北狄,伐东夷,让燕北免受战乱之苦。并且,由于河北道的支援,燕北的赋税相比之前也有了微小程度的下降。
这些事情说起来小,但对于老百姓来说,这是天大的事情,再加上,这个孩子,不仅有大将军的血脉,而且还有皇室的血脉,可以说是大苍最尊贵的血脉了,所以这些淳朴的百姓,愿意拿出所有的收成,寻来了这一块千年古木,又请来最好的雕匠,为王羽得子添加喜庆。
他将这两块沉甸甸满是民心的珍贵的饰品高高举起,向着大将军府门口所有的百姓大声说道,“这是本将的儿子,收到的最好的庆生礼物。本将会让他一生都戴在身上,并且本将也会带着一枚玉坠。本将要让他知道,不是我王羽养育了他,是千千万万辛勤劳动的百姓,养育了他,百姓是最值得尊敬的。”
“来人!赐座,请众位老人家入府参宴!”王羽向着身边的人吩咐道歉道。
“不可,万万不可呀!”
“大将军,我等卑贱之人,岂可入宴?”一众老者诚惶诚恐道。
他们不少人都风尘仆仆,甚至衣衫褴褛,再加上里面的那些人身份地位上的天然差距,因此,听到王羽让他们入宴之后,他们第一时间感受到的并不是喜悦,而是惶恐。
“我大苍,喜庆之日,到人家家里来喝杯水酒,哪有不可的道理?”王羽毫不在意的继续让手底下的人增设座位。
只是,早知道当时就将他的大将军府扩建一下了,如今突然多了这么多人,就有些尴尬了,就要直接坐到外面了。
“大将军万岁!”一众百姓发自内心的高呼道。
这声音一传十,十传百,以至于周围街道的百姓,听见了之后,也不由自主的高呼了起来。
于是,王羽干脆便在街道上布下流水席,来上一个与民同乐。
呼声传到了皇宫之内,在高大的宫殿之内回荡,太妃东方雪柔听到了动静之后,也只能够无奈的叹上一口气。
而重新回到宴席之中的王羽,则是亲切地问候起了一位老者,河阳王皇甫无忧。
河阳王皇甫无忧,这个人在皇甫家的辈分,那可就高了,是皇甫明泽和皇甫明昭那一辈的叔祖辈,相当于是先帝还要往上一辈的。
如今,已经是七十多岁的高龄了,而且也早就已经赋闲近二十年,当年也曾经在大苍之中担当过十几年的宗正。
先帝上位的过程之中,这一位虽然没有明显的倾向,但是,等到先帝上位成功之后,他却是典型的锦上添花的类型。
等到先帝成功上位,他对于失败的那一党,可是痛打落水狗。那一段时间,也算是一度成为了三王的眼中钉肉中刺。
也幸好,以这个老家伙的辈分和威望,靖王就算是再怎么样,也不能没什么理由就对人家动手。再则,这个老家伙也不在靖王的手底下的地盘活跃,靖王就算是有什么想法,行动起来也不容易的。
为了想办法将这个人搞过来,王羽可是想了不少的办法。甚至,最后还是麻烦请来东方雪柔,这才总算找到理由把这个人请了过来,让他来参加王治的庆生宴。
这一人,在如今活跃的皇室血脉之中,他的威望算是最高的几人之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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