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辆顶着两个大角的小牤牛,竟然是卫东哥的!
丁秋楠感觉到周围的空气骤然稀薄起来,她大口喘着气。
王卫东是老司机,开卡车,开吉普车,丁秋楠都不会觉得惊奇。
但这是摩托车呀!
就连大街上也没有,丁秋楠只在年历画报上见过。
难道是卫东哥攒的?
不,不可能,丁秋楠旋即否定了自己想法。
自行车的零件,只有上百个,在修车铺都能买得到。
但,摩托车看上去就很复杂。
如果把所有零件都卸下来,摊在地上,估计能把医疗室摆满。
还有,丁秋楠左看右看,也没发现鞋带的影子。
摩托车的每一个部件都完美的契合在一起,就像一件完美的艺术品。
这足以说明,这辆摩托车是正规大厂出品。
那么问题来了,卫东哥从哪里搞到的摩托车?
兴奋过后,丁秋楠开始为王卫东担忧起来。
事实上,这不是她第一次有这种感觉。
王卫东从卡车司机晋升为第十一车间的车间主任时。
她担心王卫东降服不住那些老油条工人。
第十一车间开始招聘临时工时。
她担心王卫东会被人举报。
王卫东聚全厂之力生产机械助力器时,她担心项目失败。
丁秋楠不求王卫东飞黄腾达,出人头地。
她只希望王卫东能够平平安安的。
两人生一堆娃子,然后把娃子养大,老了后手牵手在公园里遛弯。
王卫东干的那些大事,让丁秋楠感到恐惧。
...
王卫东看到丁秋楠脸色有异,疑惑的问:“秋楠,怎么了?”
“卫东哥,这辆摩托车...来历清白不?”丁秋楠扭头看了一圈,看到没有外人在,小声的问。
原来这傻姑娘,在担心这个!
王卫东拍拍摩托车崭新的皮垫子,神情坦然:“放心吧,百分百清白,任谁都挑不出毛病。”
丁秋楠对于王卫东是一百个信任。
既然俺男人说没问题,那肯定没问题。
她走到摩托车旁,伸出白皙粉嫩的小手,小心翼翼的抚摸。
冰凉光滑的外壳,散发着威武气息的发动机,明亮的车灯,就连轮胎也比自行车大很多。
摩托车,真是好哇!
“上来吧,咱们去买菜,别让爸妈等着急了。”王卫东骑上摩托车,蹬开脚蹬子。
丁秋楠羞红了脸,她咬了咬嘴唇,坐到了王卫东身后。
王卫东蹬了两下,发动机轰的一下发动了,摩托车如同利箭般驶去。
这时候,正值下班时分,道路上挤满了工人。
他们听到发动机的轰鸣声,虽不明白是何物,也下意识的往两边躲闪。
“窝艹,摩托车!!!谁这么牛叉啊!”
“谁?咱们轧钢厂除了王卫东,还有谁。”
“不就是摩托车吗?等我这个月工资发了,我也攒一辆。”
“切,吹牛去吧,告诉你们,咱们华夏的摩托车,不会超过两千辆!”
“唉,和王卫东一比,我这三十多年都活到狗身上了。”
“咳,你们咋光盯着摩托车看呢!没看到丁医生搂着王卫东吗?”
“看到了,你能咋着?要是王卫东看上我,别说搂了,就是那个我也愿意。”
“张家嫂子,你就不怕张大哥听到吃醋?”
“他敢!”
...
摩托车的速度比自行车快很多。
丁秋楠只觉得周围的景物在飞速倒退,寒风直往她嘴巴里灌。
她咬咬牙,在众人羡慕嫉妒恨的目光中,揽住王卫东的腰。
这个男人,我要紧紧抓住,任何人都不能抢走。
...
王卫东骑着摩托车刚走到大门口,就看到一辆自行车从远处奔过来。
骑自行车的好像是一个小孩子。
身高不够,重心来凑。
她斜跨在车子,两条小短腿拼命的蹬着脚踏板。
自行车跑得歪歪扭扭的,两个正准备拦住她的保卫干事,连忙吓得躲到一旁。
眼见自行车朝自己奔过来,王卫东也赶紧减速停车。
开玩笑,这么快的速度,要是撞上了,非出人命不可。
王卫东刚停好摩托车,自行车就从他身旁经过。
上面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卫东哥,卫东哥!”
王卫东回过头去,咦,这不是阎埠贵的小女儿,阎解娣吗?
二六自行车看着也有点眼熟,车子后座绑着一根蓝色毛线,应该是何雨水的。
看来,阎解娣应该是在学自行车。
轧钢厂后面有个大操场,里面很空旷。
王卫东朝她伸了个大拇指:“阎解娣,你骑得很好!”
说完,王卫东正准备蹬着摩托车,却被丁秋楠拉住了,“卫东哥,她,她又回来了。”
王卫东扭过头去,果然,阎解娣骑着自行车,又调转了回来,还是歪歪扭扭的。
她嘴里喊着:“卫东哥,卫东哥!”,然后绕着王卫东转了一个圈,又走了。
“你骑的真棒!”王卫东竖大拇指。
这小孩子,还真是的,炫耀起来没个够。
王卫东苦笑着蹬着摩托车,还没来得及加油门,阎解娣又又回来了。
王卫东刚想竖起大拇指,就听到阎解娣焦急喊:
“卫东哥,你快点接一下我,我下不来!”她小脸上写满恐慌,快哭出来。
王卫东:....
停车,大跨步上前,稳稳抓住自行车的后座。
阎解娣双腿像软面条子一样,从自行车上下来了。
她用手擦拭汗水,嘴里嘟囔着:“太吓人了,太吓人了!”
“骑自行车都这样,刚开始总会害怕。”王卫东安慰道。
他的声音似乎惊醒了阎解娣,阎解娣猛地抬起头:“卫东哥,我今天是来找你的,出大事了!”
“大事?”
王卫东连忙把阎解娣搀扶到门岗室内,让她把事情详细说一遍。
一番了解后,王卫东知道四合院那帮人又不老实了。
贾张氏跑到街道办把他告了。
她很鸡贼的没有找王主任,而是找了阎埠贵的远房亲戚刘副主任。
现在刘副主任正带着街道办的同志,在四合院里做调查。
阎埠贵忙着应付那些人,走不开身,才让阎解娣前来报信。
王卫东听完后,顿时瞪大眼睛。
这些人才过了几天安生日子,就耐不住寂寞了?
那好,就让你们知道马王爷有几只眼!
王卫东摸出一包百花烟,拍到一个保卫干事手里,“刘哥,麻烦你把刚才听到事,告诉李爱国科长。”
“这,这多不合适。您是咱轧钢厂的车间主任,遇到麻烦,李科长理所当然出面。”保卫干事不好意思的推搡了几下,把烟装进口袋里,向外面奔去。
王卫东又看向丁秋楠。
此时丁秋楠的心已经提到了喉咙眼里,小脸苍白起来。
王卫东心中一暖,安慰道:“秋楠,别怕,有我呢。”
“嗯嗯!”丁秋楠点头,是呀,有卫东哥呢!
那些坏人多次为难卫东哥,都没得逞,这一次肯定也不例外。
王卫东笑道:“阎解娣不会骑自行车,你载着她去车间,把赵解放,张大花喊上,就说有人要断他们的工资。”
丁秋楠眼睛一亮,瞬间明白了王卫东的打算,“好,我这就去。”
她拉上阎解娣的小手,向外走去,又被王卫东拦住了。
王卫东从戒指仓里摸出两颗奶糖,塞到阎解娣的小手里。
“真是个好孩子。”
四合院距离轧钢在足有五里地,一个从没骑过自行车的小女孩,能跑过来报信,实属难得。
“谢谢卫东哥。”阎解娣手里握着奶糖,心里喜滋滋的。
我早知道卫东哥不会小气!
两人离开后,王卫东也骑上摩托车,直奔四合院。
我倒是想看看,这帮噙兽准备唱哪出大戏!
...
此时,四合院的大槐树下人头攒动,住户们几乎全都到齐了。
人群中,三位管事大爷陪着一位中年男子,坐在长条凳子上。
四方桌上摆着花生瓜子。
花生瓜子是易中海提供的,为了搞倒王卫东,他可是下足了本钱。
这中年男子是街道办的刘副主任,也是易中海出了五服的亲戚。
一次偶然的机会,易中海知道刘副主任和王主任不合。
然后他就重新把这个亲戚捡了起来,经常买点小礼物拉拢关系。
现在机会终于来了,易中海悄然找到刘副主任,把自己的计划全盘托出。
刘副主任知道要对付的人是王卫东,他立刻脸色大变。
王卫东现在可是街道办的红人,每年街道办还指望着王卫东解决贫困人数问题。
如果把他搞下台,谁能顶上?
易中海当然明白刘副主任的顾虑。
他拍着胸脯子保证,王卫东下台后,他易中海一定能成为第十一车间的新主任。
到时候,四合院街区的临时工名额,一点都不会减少。
易中海还跟刘副主任分析,只要把王卫东搞下台,王主任很可能也跟着下台,介时,四合院街道办就改姓刘了。
刘副主任虽迫不及待想上位,也知道易中海这是在空口说白话。
犹豫再三后,表示不会参与四合院内部的事情。
没办法,易中海只能趁着夜色拎了5斤肥膘,送到了刘副主任家。
见到肥膘,刘副主任不犹豫了。
搞定了刘副主任后,易中海又拎了两斤棒子面,往贾家走了一趟。
当天,贾张氏就写了一张诉状,到四合院街道办,找到了刘副主任。
她要状告王卫东生活腐化,思想堕落。
在诉状上,贾张氏列举了详尽的证据:
王卫东正在装修房子,地面上铺的是水磨石,屋里的家具是黄花梨的,还有一张大沙发,床也是带弹簧的。
王卫东有一辆摩托车,这种高档商品连军区大院里的将校呢都没有。
王卫东又是从哪里搞到的?
他一定是暗中做了见不得人的事情。
...
这时候,街道办‘王主任’正好到区里开会了,
刘副主任详细看了诉状后,立刻带了五个街道办同志,直扑四合院。
他要赶在王主任回来前,把王卫东的罪名坐实。
...
刘副主任坐在凳子上,细品着高碎。
他看上去老神在在,心中却是七上八下。
生活腐化是一种模棱两可的罪名,等下还需要群众们的支持。
现在就看能不能从装修工匠嘴里掏出点有意思的东西了。
街道办干事从王卫东屋里出来,挤进人群,“刘主任,我已经询问了那几个工匠,据他们供述,王衛東同志在請他们装修房子的时候,表示要不惜血本。”
“不惜血本!!”刘副主任猛然站起身,冷笑道:“作为一个车间主任,不想着为工厂做贡献,整天想着享受,这很明显就是生活腐化嘛!”
他话音刚落,那些围观的群众就议论纷纷。
“人家王卫东赚了那么多外汇,买几件像樣的家具,有罪?”
“就是,人家凭本事挣钱,怎么能说人家生活腐化呢!”
“我算看明白了,今天这场大会就是为了整王卫东。”
“刘主任,你们这样搞,我们不服气!”
这年头,工人是工厂的主人,他们一点都不畏惧领导。
群众们的议论声,让刘副主任脸红得跟猪肝似的。
他心中暗骂,易中海你这老东西,不是说王卫东在四合院里人缘不好吗?
就算是街道办主任,也不敢扭曲群众的意见。
刘副主任只能把求助的目光投向三位管事大爷。
易中海本想缩在后面装乌龟,见此情形,知道不出面不行了。
他轻“咳”两声,板起脸:“大家伙都是四合院的老住户了,都是咱们街区的积极分子,不能被敌人的小恩小惠收买了。”
哼,我先把你定性为敌人,看你还怎么翻身
“那个,易中海同志,打断一下。”阎埠贵站起身,小眼睛中迸发出精光,“我现在是咱四合院的一大爷,我还没发言,你抢在我前面,算怎么回事?”
易中海正说道关键的位置,却被阎埠贵打断了。
他明知道阎埠贵在帮王卫东,却没有一点办法。
毕竟阎埠贵现在才是一大爷。
“那,一大爷,您先请!”易中海咬着牙,坐回了板凳上。
阎埠贵知道易中海指示暂时被堵回去。
等一下,重新获得发言机会的易中海,依然会鼓动群众。
四合院这些人,大多数是墙头草。
他们感念王卫东的好处,替王卫东说话。
易中海只要祭出大道理,难保他们不会倒向易中海。
该怎么办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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