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悟性满级：剑阁观剑六十年
韩牧野没有去管慕容甫会不会来寻自己。
对他来说，慕容家是慕容家，文相是文相。
在天玄执掌一切的文相，并不是那个神庭神帝慕容正。
栽培他的是文相，不是那个执掌神庭无数年的神帝。
至于慕容世家，跟凡俗世界的慕容正也并无多大的关系。
虽然慕容世家因为慕容正的关系，被牵连没落。
如果慕容甫来寻自己帮助慕容世家，韩牧野不会拒绝。
如果他不来，韩牧野不会主动出手。
这就是机缘，这就是因果。
一旦出手，必然牵扯因果。
韩牧野回到城主府，左百筹他们都来拜见。
从执掌城中事务的左百筹到各种交易负责的玉鹿商行谢朝炎，从如今手上掌管十万精兵的张振彪，到混了不少人脉的赵辰，全都一一相见。
韩牧野还抽空去看了杜三振等人，让这些随他一路到来的云澜城的修仙者全都受宠若惊。
杜三振他们在这云澜城中过的可是无比滋润，随便完成些任务，就能赚到大把仙灵石，足够修行。
这就是作为韩牧野嫡系的好处。
哪怕他们什么都不做，在这城中也有很多人送来仙灵石。
其实修为战力到天仙境，处事原则都差不多。
俗事勿扰。
如何经营云澜城，如何赚取仙灵石，都跟韩牧野关系不大。
需要操心这些的是左百筹等人。
“城主，建造护城大阵的灵材准备差不多了。”禀报完城中近来各种事物之后，左百筹笑着看向韩牧野。
一直以来，云澜城还没有一座像样的大阵。
“好，等我出关，就去东原城，去请赵千阵大师来布设阵法。”韩牧野点点头道。
赵千阵，东原城阵道入天仙的强者，本名赵平宇，但所有人都以赵千阵称之。
左百筹等人相互看一眼，都是点头。
韩牧野亲自去请，代表了郑重。
一座护城大阵，耗费绝大，值得如此郑重对待。
“韩大哥，来荒原数年，我准备回云庐城一趟。”等众人走完，赵辰上前低声开口。
赵辰来荒原时候，可是带来聚金商行一半的财富。
现在这些财富已经翻了百倍，他当然想衣锦还乡。
再说，荒原上不少宝物只要运到云庐城那些剑宗治下城池，价值都是数倍数十倍，能赚更多。
现在云澜城已经稳固，也是时候打通与云腾荒原之外的商路了。
云澜城在荒原上的商路基本是玉鹿商行占大头。
城中生意也多是万申商行把持。
赵辰虽然赚的不少，可跟这两家相比，只能算是小打小闹。
作为韩牧野嫡系，赵辰自然不甘心。
所以他留下来，是要拿到韩牧野授权，开辟云澜城通往荒原外的商道。
“好，不过记得小心些。”韩牧野点点头，并未拒绝。
他的话让赵辰面上露出喜色，咧嘴道：“韩大哥放心，我只是去做生意。”
“我这就去准备物资，过几日组成一支商队，回云庐城。”
喜形于色的赵辰大步奔出。
韩牧野看着他背影，轻笑摇头。
从修为越发高深，他自己已经很少有情绪的波动了。
仙，断情绝性，不是虚言。
抬手，一道金光将整个大殿笼罩。
然后，他的掌心一柄短剑浮现。
这就是他从夜明金仙手中得到的补偿。
他要这剑，是想看剑中的记忆。
握住剑柄，丝丝的剑意灌注其中。
一幅幅画面在他的脑海之中浮现。
剑名幽玄，长一尺三分，重十五斤。
剑身篆刻三百四十二道仙纹，是以粹元铁打造，熔炼三十种珍贵灵材。
这种炼制手段，并非是覆雨仙界流传。
韩牧野看着画面中锻打与锤炼样子，目中闪动精光。
这炼制手段，竟是仿佛凡俗世界才有。
果然，这剑是一处凡俗世界出来，一位人仙巅峰强者飞升灵界，然后踏足仙界，此剑就是其佩剑。
但这位天仙强者陨落在覆雨仙界。
斩杀这位名叫朱元生的飞升仙人的不是夜明金仙，而是一位身穿黑袍的道人。
之后，这位起码天仙化虚境的强者又四处截杀不少高手。
他手上聚拢许多宝物，其中有几件就是韩牧野看到的夜明金仙手中宝物。
然后，那位强者在苦仙域遇到夜明金仙，一场大战，然后陨落，各种宝物都被夜明金仙所得。
夜明金仙凭着这些宝物，才混的风生水起。
画面看完，韩牧野不由唏嘘。
宝物并非多就好，还是要看能不能发挥力量。
最契合的宝物，只有一件就足够。
功法也是，仙尊虽然留下不少传承——
传承！
韩牧野浑身一震，双目之中透出骇人的光亮。
他看向掌中青色小剑，面上神色慢慢凝重。
这小剑中没有关于夜明金仙那几张仙尊纸页的记忆。
这等重要的宝物，怎么可能没有记忆？
唯一的可能，记忆，被篡改！
韩牧野深吸一口气，紧盯短剑。
这种剑器中记忆被改的事情，他曾在凡俗世界遇到过一次。
“嗡——”
青色的仙气裹着剑意撞入小剑，他的元神之剑一闪，一丝元神探入小剑。
这一次，小剑中的记忆画面完全不同！
小剑不是从凡俗世界飞升，而是从神界来！
“苍云仙君。”
仙尊弟子之一，战力强横，已经是大罗仙君之境。
金仙之上，超越大罗金仙，只差一步便是世间巅峰的仙尊。
这等强者就算在大罗周天也是一方霸主。
这柄小剑的主人，就是苍云仙君。
苍云仙君本在大罗周天也是强者。
他是通天仙尊的嫡传，一身战力强横，手上更有无数宝物。
只是后来通天仙尊被镇压，苍云仙君出面救援，身份被大罗周天的神族知道，强者追杀，不得不伤重退逃仙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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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伤势太重，在覆雨仙界苦仙域坐化。
坐化之前，将自己的各种宝物分成数份藏起来。
后来者需要得到认可，才能得到他的遗藏。
夜明金仙就是得到其中一份，才在苦仙域崛起。
这才是这柄小剑中真正的记忆！
一位仙君强者，哪怕早已经陨落，也能篡改记忆。
若不是韩牧野手段特别，根本不可能探查到这些。
“仙尊弟子？”
“苍云仙君？”
韩牧野看着那剑器之中记忆画面，轻声低语。
一位仙君的遗藏，他也动心了。
何况在那些遗藏中，他还看到一些他修行需要的宝物。
上古传承的剑器，洪荒中的至宝。
夜明金仙手中的那些，不过是边角料而已。
韩牧野要想逆天成仙，有几种宝物能用得上。
并且，苍云仙君的传承，也有独到之处。
或许，自己该去一趟苦仙域。
看着剑光闪动，韩牧野双目中神光深邃。
夜明金仙一直没有破除记忆迷障，所以他寻不到第二份仙君遗藏。
但夜明金仙也不是没有察觉。
他在荒原上布设了各种手段，就是在寻找遗藏踪迹。
按照他自己的推算，第二份遗藏，该是在云腾荒原。
看来，这是被篡改的记忆手段误导了。
韩牧野看到的第二份遗藏，是在苦仙域。
探查过这柄灵宝剑器中记忆，韩牧野没有出关，而是将躲在他身后的金火招引出来。
这小家伙在夜明金仙的洞天中得到毕方火焰，虽然不多，却也是一场机缘。
现在小家伙都没有什么精神，明显是炼化这些火焰，神魂力量无法支撑。
对于金火这等神禽来说，只要渡过这段时间，其力量就能有翻天覆地的变化。
将金火安顿好，韩牧野开始真正的闭关修行。
连续的大战，已经让他剑道修为再踏巅峰。
这一次闭关，他开始整理自己的修行之路。
逆天成仙，他需要有万全的准备。
他在荒原上虽然结交了不少强者，可也算是强敌环伺。
如果他踏入天人五衰，立马就会死无葬身之地。
逆天成仙，这是唯一的选择。
他闭关时候，外界各处的讯息也慢慢汇聚。
荒原上，一支疾风盗大军被截杀，惹来疾风盗中强者震怒，发出追杀令。
疾风盗在云腾荒原上的势力可不小，数十万大军在各处集结。
一时间四方震惊，都在猜测到底是谁敢得罪疾风盗。
这等强敌，也不知谁能抵挡。
疾风盗的事情才起，元魔道宗宗主被云澜剑仙韩无敌斩杀，罗阳长老重伤败逃的事情彻底传开。
经此一役，云澜城云澜剑仙之名，成为荒原上最顶尖的层次。
元魔道宗可是荒原大宗，敢杀灵元天仙，云澜剑仙真是胆大包天。
可诡异的是，元魔道宗竟然没有再寻云澜剑仙的麻烦。
有消息灵通的已经传出原因，灵元天仙陨落，元魔道宗一时无人执掌，宗门中各种争斗不断，顾不上为灵元天仙报仇。
不过据说镇元观已经有强者来坐镇。
当年的元魔道宗可是有金仙强者坐镇的。
也不知这位强者到来，会不会出手截杀云澜剑仙。
而云澜剑仙之强，也是被无数人承认。
如果说这是震动荒原的大事，那么夜明金仙在荒原上现身，并且似乎截杀过云澜剑仙的事情，就更是让人惊骇。
这是从鹿鸣城传出的消息。
消息真假难辨，但鹿鸣城外有空间破碎的痕迹，鹿鸣城中，也有空间挪移的残骸。
这件事要想证实，只有夜明金仙本人还有云澜剑仙知道。
只是如今这两位一位再次隐迹，另外一位在云澜城闭关，外人根本无从知晓其中真相。
“云澜剑仙，这位恐怕是荒原上数十万年来，崛起最快的剑道强者了。”看着恢弘的云澜城，有人轻声低语。
来到云澜城的各方高手，听到韩无敌与金仙夜明的纠葛，都有这样的感叹。
一位拥有天仙战力的剑仙，竟然已经敢与金仙碰撞，并且似乎全身而退。
这位要是成长起来，岂不是要成为荒原霸主？
“无敌城主，目前看，荒原上那几家大势力已经注意到云澜城了。”
当左百筹再次被召见时候，他手中捧着一本书册，摊开来。
“云岚道宗扶持的几大势力中，最强的是浮云城，城中强者不少，与云岚道宗控制的陆源州接壤，无人敢惹。”
“玄灵剑宗弟子集结的荡凌城，其城主凌万胜号称万胜剑仙，金仙之下同阶无敌。”
同阶无敌，这等话可不是吹出来的，都是实打实的战绩。
看来这位万胜剑仙曾有斩杀化虚天仙的故事。
“天耀门在荒原上有十三座直属的城池，天耀十三城，每一座都比云澜城大，其中汇聚半妖强者。”
荒原上妖族与半妖关系最好，天耀门算是有天然的优势。
加上荒原与苦仙域接壤，天耀门在苦仙域都能畅行，在荒原上当然更肆无忌惮。
反而是铁甲战门没有那么多的力量在荒原上。
毕竟他们离着荒原是最远的，只是据说控制了三两座城池。
当然，荒原上最大的势力还是苦仙域中各处大妖麾下来的妖族。
这些才是遍布荒原的势力。
比如荒原狼一族，追朔到苦仙域中，就有妖王撑腰。
荒原上的人族势力大多是相互支撑，才能立足。
“城主，得到这些大势力认可，你和云澜城才算立足稳当，在荒原上千百年都不会被除名。”
左百筹的目中有着难以压抑的激动。
能眼看着从一个破落小镇到一座大城的崛起，并且参与其中，左百筹当然激动，何况，这其中有他的心血。
云澜城崛起，他自己也能跟着得到无尽好处。
韩牧野明白左百筹的意思。
从前的他还只是小打小闹，亿万里方圆的云腾荒原上连个名号都不会留。
现在，起码在那些大势力中，有人知道他这么个人了。
但这般一来，也会引来更多真正强者关注，其中挑战与危机，绝不是之前只停留在天仙层次。
“看来需要尽快将护城大阵布设出来。”韩牧野看向天际悬浮的封神榜，轻声低语。
护城大阵一成，能增加防御不说，各种侦查手段更加严密。
最重要是，护城大阵能与传送阵相连，可以让传送阵的布设速度更快，还能直接引动城中修仙者的力量，加持阵法。
一座百万修仙者存留的城池，想从外面攻破防御阵就很难了。
便是天仙巅峰也无法直接碰撞破开一座护城大阵。
“明日我们便去东原城。”韩牧野一挥衣袖，轻声开口。
左百筹点头躬身而走。
等他离开，韩牧野并未闭关，而是悄然出城，飞身落在千里之外的一座山丘上。
这里，藏着一座矿。
碎金蚁就在这里。
他将自己的元神分化在碎金蚁身上，此时刚好来收取。
踏入矿道，一丝丝的冰寒散发。
韩牧野惊喜发现，这里的碎金蚁竟然多出了几倍。
看来神魂力量的温养，对这些碎金蚁还能有好处？
神念一动，澹澹的神魂之力抽回。
百万碎金蚁身上，回收的神魂力量，已经相当于韩牧野自己潜修百年。
澎湃的神魂力量融入元神之剑，让他的两柄元神之剑不断震荡。
这等轻松的神魂寄养手段，让他不觉嘴角浮出笑意来。
要是能让此处碎金蚁的群体再扩大几倍，那岂不是完全都不用自己修行神魂了？
不过想想碎金蚁群体扩展到千万的话，那定然会被其他修仙者发觉。
或许，再寻几处矿脉，再养几群碎金蚁才是王道。
只是这种没有人发现的矿脉极为难得。
韩牧野有些后悔没有将大岩道人一起带到仙界来。
——————
一日之后，韩牧野与左百筹和谢朝炎一起来到东原城。
东原城离着云澜城百万里，中间是以鹿鸣城为中转，搭乘传送法阵而来。
赵千阵在东原城中虽然是地位崇高，却并不管城中事情，而是隐居在东原城外三十里的东原山上。
荒原少山，能有百丈的山丘，在远处看已经颇有气势，绵延如龙。
满山栽种的澹红花树，每一棵树上都有鲜红的花芯。
这些树从远处看，仿佛火焰燃烧。
来到东原山下，左百筹拿出之前已经准备好的拜帖，交给山下茅亭中值守的青袍弟子。
那青袍道人展开拜帖，忙恭敬的向着韩牧野一躬身，转身奔向山顶。
片刻后，道人归来，躬身道：“云澜剑仙，我家主人请你上山一叙。”
韩牧野点点头，摆手让跟随而来的左百筹他们等在茅亭，然后踏步上山。
石阶绵延，当韩牧野落足其上的时候，双目之中精光一动。
阵法。
这山石之上就是阵法。
落足石阶，他面前原本不过百多阶的石径化为绵延无尽，直上天穹。
韩牧野摇摇头，面色不变，一步步前行。
他的脚步极快，不过片刻时间，就已经踏足千层。
可他面前的石阶却似乎没有尽头，前方更是看不清多远。
周围的花树也绵延不见尽头。
韩牧野抬足前行，似乎根本不在意有多少台阶。
他目光转向周围的花树，看着那些花芯，神色澹然。
这一走，就是三个时辰。
“轰——”
十万阶之后，韩牧野一步踏出，轰鸣声传来，他的脚踩在一片青石上。
周围花树也消失，只剩一座空荡的山丘，一个青石搭的小屋，还有屋前拄着木杖的麻布长衫老者。
“老夫很好奇，若是这石阶不断，你准备走多久？”
老者眯缝双眼，看向韩牧野，轻声问道。
三个时辰，韩牧野一步不停。
这等心性，老者很好奇。
“石阶多长，我便走多远。”
韩牧野看向老者，朗声道：“我此来是为见千阵前辈，又不是为渡一座阵法，石阶长短，与我此行无关。”
这话让老者一愣，然后面上露出笑意来：“云澜剑仙当真不凡。”
“此等坚定心性，方才是剑道强者该有。”
韩牧野来是为见他，阵法便是困再久，也不是最终目的，难不成会因为被阵法所困，就要直接转头离开？
再说，赵平宇不可能真的以阵道将他困多久。
“我从踏上石阶，一共走十万步，所见石阶每一块都不一样。”
“我所见花树攻三十二万株，每一株的花芯都已细微差别。”
“其实前辈的阵法是将本有万仞的山峰遮掩，让人看只有百丈。”
“这等一阵掩万仞的手段，高明。”
这种掩盖，连韩牧野的目光都骗过，还是亲身感方才发觉。
无数年来，没人知道东原城外还有一座万仞高山。
整个荒原上，也无人说过此事。
可见赵平宇以一道大阵，直接骗过了所有人。
如此阵道水平，才是真正的强绝。
韩牧野的话让赵平宇面上浮现笑意。
他号称赵千阵，可平生最得意的作品，反而是他自己所居的东原山。
他以大阵遮掩，悄然搬运山石，将此处化为一座万仞之高峰，却无一人察觉。
“云澜剑仙，好，好。”
目光落在韩牧野身上，赵平宇的老态尽去。
他盯着韩牧野，长笑道：“你在荒原上破屠人四和罗阳的阵法，老夫本还有心为我阵道修行者张目，现在看看，他们活该。”
抬手一挥，他身后石屋前出现一块青石搭建的石桌，旁边是几个石凳。
“请。”
自顾自走到石凳前坐下，赵平宇拿起桌面上放着的灵光咬一口：“无敌城主是要建一座怎样的护城大阵？”
韩牧野走到石桌前坐下，也是不客气的拿起一枚灵果。
入口轻香，还有丝丝的仙灵之气灌注。
果子味道不错。
“挡住金仙即可。”韩牧野开口道。
赵平宇咬在手中果子上的嘴停住。
“金仙，无敌城主，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荒原上哪座城能挡住金仙？”
他一甩衣袖，摇摇头：“强人所难。”
韩牧野却面色不变，看向四周：“这里，能挡住金仙吧？”
这句话，让赵平宇变了脸色。
他神色变幻，紧盯韩牧野：“原来无敌城主也是一位阵道大修。”
放下手中啃了一半的果子，他将一把黑白相间的棋子洒落在面前石桌上。
“若是无敌城主能以阵道破我阵道，我可以考虑给你布设一座能挡金仙的阵法。”
不是不能布设阵法，是不想，是不愿。
洒落的棋子飞旋，引动周围的空间化为虚幻。
就在此时，韩牧野忽然抬手，手指定在一颗棋子上。
整个虚幻空间瞬间破开。
他手掌握住那棋子，然后抬眼看着赵平宇。
“世间没有破不了的阵。”
“唯有强者无敌，才能不败。”
无敌而不败。
赵平宇神色凝重。
韩牧野说的对，不管他布设怎样的阵，最终都会被人破去。
便如此时韩牧野手中握住一颗棋子。
任他赵平宇怎么摆阵，只要那颗棋子被紧握，大阵就有破绽。
而赵平宇却根本抢不去韩牧野手中的棋子。
这一切，来源于实力。
韩牧野一把抓住棋子，就是实力。
“是我肤浅了……”赵平宇神色复杂的摇摇头。
他是阵道成天仙的阵道强者，无论在何方势力面前，都是备受尊重的存在。
可他知道，人家是忌惮，却不是当真敬重。
他没有能让这些强者敬重的实力。
他只是一个阵道修行者。
“云澜剑仙，我帮你布设阵法，你能给我什么好处？”赵平宇目光之中闪动晶亮，低声开口。
“你想要什么？”韩牧野看着他。
赵平宇吸一口气，盯着韩牧野，低声道：“请剑仙帮我一个忙。”
“我要探寻一座前辈所布下的大阵，但此阵的防护强大，我不是对手。”
探寻前辈阵法？
能让赵平宇重视的，必然是很重要的地方。
其中或许有重宝。
“为何让我帮你？荒原上强者不少。”
韩牧野问道。
一座前辈阵法，赵平宇竟然能忍住不去探寻，直到等来他韩牧野？
“呵呵，外人信不过。”
“你云澜剑仙，不会在乎这阵道传承的。”
赵平宇看着韩牧野，轻笑开口。
在他看来，韩牧野的剑道心性之坚定，绝不会对剑道外的东西动心。
这也是他敢向韩牧野开口，请韩牧野出手帮忙的原因。
“好，赵前辈出手帮我云澜城布设阵法，我帮你寻阵法传承，这交易倒也公平。”
韩牧野点头，将桌上的一个灵果拿起，站起身来，缓步往外走去。
他一步踏出，落在满是花树的石阶上。
赵平宇笑着站起身：“半个月后，我去云澜城。”
韩牧野点点头，身形一动，已经在东原山下的茅亭外了。
这一步，让赵平宇面色一动。
“好悟性，不过走一遍就能记住所有关窍，有意思的家伙……”
韩牧野走下山，左百筹和谢朝炎忙上前。
“城主，可办妥了？”左百筹低声问道。
如果赵平宇答应布阵，他需要筹集各种资源，提前准备场地。
韩牧野点点头，笑着道：“千阵前辈已经答应。”
这话让左百筹和谢朝炎都是面露喜色。
有防御大阵和没有大阵的城池，那是完全不一样的。
“城主，听闻你来，东原城城主送来请柬，请你赴宴，同时城中几位剑道大修，也想请你一叙。”
谢朝炎将一份颇为华贵的请柬拿出，递给韩牧野。
韩牧野来东原城不是秘密，外人不知，掌控一城的东原城城主怎能不知？
“难得来一趟东原城，我记得东原城中剑道最强的是三溪剑仙黄欢吧？”
“他是不是血战宗弟子？”
韩牧野一边抬步下山，一边看向谢朝炎递给自己的请柬。
谢朝炎点点头道：“确实，虽然没有实证，但他修行手段都是血战宗。”
“他也不避讳此事。”
“好，那我就去会会这位血战宗的剑道强者。”韩牧野目中透出丝丝战意。
之前他不愿与大宗直接对上。
但如今已经到这层次，畏畏缩缩，反而适得其反。
他背后剑宗背景，也可以稍微展露一丝。
再入东原城，韩牧野和左百筹他们直入城主府。
此时的城主府外可见剑光闪耀，来赴宴的都是剑道强者。
“那就是云澜剑仙！”看到韩牧野来，有人低呼出声。
“云澜城的韩无敌，今日城主就是宴请他。”
“黄欢前辈今日也来了，不知这两位顶尖强者会不会交手切磋？”
目光瞟向韩牧野，各种低语声传来。
韩牧野目不斜视，看着前方从城主府中大步踏出的锦袍中年。
东原城城主，天仙炼虚之境的强者。
能在荒原上屹立的大城，不管是背景还是实力，缺一不可。
东原城城主苏子笙，不但自身实力强绝，更是交友广泛，与阵道强者赵平宇，剑道高手黄欢都是兄弟相称。
城中更有数位实力强大的天仙坐镇。
东原城扬名早在万年之前了。
“哈哈，无敌城主，无敌城主能来我东原城，苏某面上有光。哈哈——”
苏子笙大笑上前，毫无戒备的伸手去拍韩牧野肩膀，然后笑着扯住他衣袖，一起走进大殿。
这等做派，着实让人心中顿生暖意。
在修仙界中，如此行径，可见信任。
走进大殿，那些端坐的剑道强者都缓缓起身。
“来，我来为无敌城主介绍。”
苏子笙一边领着韩牧野往前走，一边介绍：“这位是我东原城三剑宫的宫主陶毅，陶兄的剑术绝妙，已经是人仙巅峰。”
“这位是鎏金商行的郑林供奉，郑供奉修为高深，剑道修行玄妙，特别是一手御剑之术，当真是千里之外斩敌的高手。”
……
苏子笙虽然不是剑修，却对每一位剑修了如指掌。
被他介绍的那些剑修全都面露笑意，躬身施礼。
“这位就是我黄欢兄弟，黄兄弟可是我东原城的定城之柱，哈哈，无敌城主，你一定对黄兄弟的剑术感兴趣。”
走到前方石阶前，苏子笙伸手指着一位穿青袍，背后一柄长剑悬浮的清瘦道人朗声开口。
韩牧野抬头看去，道人双目之中精光闪动，身上一道道剑意翻涌。
“韩无敌？难得。”
“我很好奇，你挑战周边数百万里的剑道强者，却三年来没有踏足我东原城。”
“你是看不起我黄欢，还是自知不敌，不敢来？”
黄欢一句话，让整个大殿顿时安静。
所有人看着立在东原城城主身边的韩牧野，看他怎么答。
是看不起，还是不敢？
“都有。”韩牧野面色不变，轻声开口。
都有！
既看不起黄欢，又自知不敌！
黄欢身上冲霄的剑光瞬间炸裂，目中射出璀璨的剑意。
“好，那今日此来，可为一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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