杂乱无章的四合院,也就是原来四合院的斜对面,何大清依靠半生飘零的积累,还是在隔壁买了两间房。勉强凑成一个院子。
里外三层。
他们家居住在最里面,秦淮茹正蹲在墙角的灶台上,清洗着碗筷,她有着偏执的干净,眼里面有活,跟贾张氏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一个好吃懒做。
一个赏心悦目。
傻柱当时被秦淮茹迷惑,十有八九,可能也是没有感受到温暖,年轻的时候,每天有一个大姐姐帮助他洗衣服,收拾家里的卫生。
哪怕是内衣内-裤。
秦淮茹都给傻柱洗出来,难道不应该感动吗。
贾锤跟多个人打听之后,才找到了秦淮茹的安居之地,时光轮回,他之前还打听到秦淮茹搬走了,乡下的房子跟四合院一样。
再回首。
原来是灯下黑,他知道秦淮茹就在自己的身边,说什么也会过来打秋风,毕竟谁能忘记一个老太婆,尤其是还给他带来了经济利益。
环顾一圈。
贾锤穿过两道垂花门。
狭窄的巷子到处都是随意搭盖的房子,原先的大道,被遮掩住,阳光都不一定能照射到房间之中,低头扫视了一眼后院。
有一种豁然开朗的感觉。
后院之中,可能就何大清一户人家,孤家寡人一个,也不需要跟前院的人一样,加盖房子,没办法,随着年龄越来越大。
这还要结婚生子。
当年稚嫩的孩童,一个个成家立业,原先的房子,一张床根本就不够住,还是需要往外扩建,有能力的人,早就搬走了。
或者是买了新房子。
没有能力的人,他们也只能在原先的基础上,尽自己最大的可能,利用周围的空间,无论是顶上加盖一层,还是横向扩张,侵占道路。
不是一家一户的事情。
而是所有人都这样做,像何大清这样的奇葩,其实已经是非常的少见,虽说宁欺白头翁,不欺少年穷。可今日还是给贾锤带来了深刻的印象。
这句话似乎需要改写了。
何大清以一人之力,还能在繁杂的闹市之中,取一处幽静的地方,在看看自家那不靠谱的老子棒梗,特么的贾锤都有点想要认祖归宗。
自己是何大清的孙子。
“你是谁?”
有些浑浊的双眸,秦淮茹抬头看了眼站在门口的贾锤,个子有点高,偏瘦一点,看起来有点弱不禁风,尤其是脸上。
更是有一个鲜艳的巴掌印。
“奶奶,我是贾锤啊。”
呜呜...
哭泣的贾锤,就像是失散多年的孩子,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家,孤独的灵魂,找到了归宿一般,直接跪在了秦淮茹的面前。
一副孝子贤孙的姿态。
让秦淮茹好一顿回忆。
画风似乎有点熟悉。
“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秦淮茹并没有被贾锤营造出来的伤感氛围所迷惑,味道有点熟悉,还是那个偏方,三五年没有见面的大孙子第一次过来找她。
见鬼了。
所谓无事不登三宝殿。
当初贾锤迫不及待的离开家,一个人在外面闯荡的时候,明明离通锣鼓巷仅仅有几步远的距离,可他也没有时常回来看看。
她自然也就没有指望过贾锤。
小丹跟小槐花两人好歹有多年的经验教训,对她的态度,都有些暧昧,时灵时不灵,对于贾锤,这个乖孙子,她更不想利用。
毕竟谁知道会不会又是下一个棒梗呢?
“我的房子被三大爷占了,他还将我给赶出来。”贾锤酝酿多时的感情,只能憋回去,眼泪流的太多,只会影响他的判断。
他不知道该如何更秦淮茹解释。
他可没有主动找过三大爷的麻烦,更多的时候,明明他躲着院子里任何一个熟悉的人,他们会让贾锤感到一丝的不自在。
侮辱!
毕竟当初的棒梗,还是太过于出名。
贾家的任何一个人,走在大街上,恐怕都会被人指指点点,背后更是有不少的人在推波助澜,想要看看他们家的手段。
秦淮茹会如何吸血。
“占就占了吧,何况那房子本来就是她的。”秦淮茹淡淡的一撇,看到何大清扇着扇子,哼着小曲,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
他有很多的秘密。
也有不少的积蓄。
这一点,不仅仅是秦淮茹知道,傻柱也知道,更不要说何哲的一家人,都是老狐狸,对于老爷子可是非常的关心。
嘘寒问暖!
从来都是不分时候。
何哲每隔一天,都会带着孩子跟媳妇过来跟何大清聚一聚,顺便吃一顿饭,一副和谐的画面,秦淮茹跟傻柱也想掺和进去。
徒之奈何?
没有人给她机会。
要不然她一定跟何哲重新认识,最好能当成自己的亲儿子在照顾。
....
跑题了。
“可是我以后住在什么地方啊。”
贾锤有些着急,特么的这怎么也不能将他抛弃啊,明明他什么都没有做错,为什么这出来连一个居住的地方都没有。
他已经快到了成家立业的年纪。
这谈了几年的女盆友,一直跟他嚷嚷着要结婚的,为何在他们的眼里,这些几乎都是小事呢,更是让贾锤抓狂的事情。
这秦淮茹似乎对此并没有棒梗上心啊。
尼玛。
这还能不能和平相处了,我把你当亲人,你把我当一个外人,这可是不符合贾锤内心写照。
“你问我?”
秦淮茹鬼魅一笑。
指了指在槐树下休息的老头子何大清。
“我问谁去啊。”
“我现在都寄人篱下的生活,如果没有你傻柱爷爷的帮忙,我都要住桥洞了,我能给你什么样子的建议,如果实在是没有地方去,可以找你的母亲戈雨珍。”
“我可没有为你继续劳作的义务。”
秦淮茹摆摆手。
指了指门口,露出三分的悲凉。
特么的这懒惰难道还是可以遗传的吗。
果然这贾锤还是被贾张氏带歪了,为何好端端的一个瓜娃子,小的时候,她也倾注了大部分的努力,可是在他们的身上。
并没有见到该有的回报。
这是秦淮茹万万没有想到的事情。
“我...奶奶,你可一定要帮帮我,我知道家里面你最有本事,也有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能力,除了你之外,我想不通还有谁能帮我讨要回来。”
贾锤尴尬的看着秦淮茹。
是不是有些太过于偏心一点。
对待棒梗跟他完全是两个态度。
他似乎也没有做出多少错事吧。
“呵呵。”
秦淮茹笑了,只不过笑声中,多了几分的凄凉,抬头看了看灰暗的天空,她难道岑寂的时间太久了,还是觉得心已经老了。
无处安放的躁动。
以及烦闷。
让秦淮茹一时之间哦度不知道该如何处理与贾锤的关系,说什么是外人,那不过是自欺欺人,可眼下的局面,不是秦淮茹可以掌控的。
她连自己的未来,是否老有所依都保证不了。
怎么能保证为贾锤争取利益呢,何况这是老何家的资产,跟贾家一点关系都没有,再说了贾锤,他也不姓何啊。
改姓是不是也有些太晚了。
“我连自己都无法顾及,哪里能顾得上帮助你啊,你看看屋内,有什么值钱的物件,你直接拿走,看能不能便卖出几个钢镚。”
秦淮茹挥挥手。
意气阑珊道。
我....
贾锤沉默的看了秦淮茹半天,似乎不像是作伪,也只能讪讪一笑,走进略微昏暗的屋子,有点熟悉的记忆,也是西厢房。
物件也是之前的老古董。
寻觅一圈。
哪怕是他将屋子翻一个底朝天,也没有多少钢镚。
屋外。
何大清看着两人刚才的对话,同时也为自己的惊醒,感到一丝的庆幸,幸亏没有让傻柱跟秦淮茹搅合到自己家来。
但凡是让傻柱跟秦淮茹回到餐桌上。
还不给他榨出三两油水来。
哪怕是一点。
也是何大清无法承受之重。
“怎么会没有呢?”
贾锤的声音越来越急躁。
将门口的铁锅愤怒的扔在地上,刚才,秦淮茹可是辛苦的将铁锅刷干净,现在吃饭的家伙,也被贾锤给砸稀碎。
无助。
可怜?
她也明白为何但凡是亲人,对于他们家都是敬而远之的态度,这难道不是看出他们家的本性,生性凉薄,刻在他们家的每个人的基因里。
人之初,性本善。
从贾张氏开始,似乎就像是有一个魔咒一般,总是以各种稀奇古怪的方式,他们会结束自己的一生,得罪了邻居。
厌恶了同事。
还想要亲人在关键的时候,拉他们一把,就像是一个小孩子,什么都想要,可是他们家什么也不想付出,一切就像是应该如此一般。
但凡是有一点的不满。
都会引起他们的反感。
.....
“你闹够了吗?”
秦淮茹清冷的声音,面如寒霜一般,注视着暴躁的贾锤,露出三分的厌恶以及不满。
“没有。”
“为什么其他人有得东西,到了我这里什么都没有,你明明可以为棒梗付出所有,为何到了我身上,就要打折扣呢?”
贾锤自顾自的说着。
一声冷哼。
傻柱回来之后,看着被砸碎的铁锅。一股厌恶的神情,涌上心头,本来平静的生活,就有些来之不易,这特么的到头来还是被贾家人给打碎。
“淮茹,如何处理啊。”
傻柱想要动手,可终究还是要孤寂秦淮茹的颜面,这不管怎么说,也是老贾家的独苗。可不能有一点意外。
“还能怎么处理。”
“这是来讨债的,特么的戈雨珍干嘛去了,不去找戈雨珍,找到我的头上了。”秦淮茹自嘲一乐,指了指大门口。
“赶紧滚吧。”
“我六十多的年纪,哪怕是想要帮你,也有心无力,还有你难道不能靠自己的努力生活嘛,哪怕是没有我们。也可以找一份体面的工作。”
“完全不至于走到家里面撒泼打滚。”
“只会让大家更加的看不清你。”
贾锤更是露出一抹淡淡的苦笑。
解释道:“我难道不知道去找她吗?”
“可是我不知道她去了哪里啊。”
生性凉薄的贾锤,怎么会去找戈雨珍,他又不是戈雨珍唯一的一个孩子,在他的上面,还有三个不成器的哥哥姐姐呢?
据他了解:他们的生活还一地鸡毛。
怎么可能回过头来,让他啃呢?
“不知道。”
秦淮茹微微一愣,随即哈哈大笑起来,满面诧异的指了指门口的大门。
“赶紧圆润的离开。”
“你是不知道,还是觉得他们一个个混的不如意,租的房子中,一个个就像是未见过世面的傻子一般,不知道该如何述说。”
“我...。”
贾锤沉默半晌。
吐不出一个字。
最后的那一点小心思,也被秦淮茹看的一清二楚,那他还有什么筹码,让秦淮茹动心呢?
“你走吧,不要让我再看见你。”
傻柱闷不吭声的蹲在墙角,将稀碎的铁锅扔到一个麻袋里,好歹也是能卖钱的铁块,虽然不多,怎么也要两块钱。
够他抽一盒大前门。
现在的年轻人,是越发的无理,当初的棒梗,都不敢做出砸锅的举动,可是在贾锤的眼里面,这似乎稀松平常。
也就呵呵了。
放着好好的日子,既然不想过。
那也没有人求着他跟过来。
“我不走。”贾锤无赖的蹲在地上,看着傻柱跟秦淮茹,院子里面的每个人,他都有些熟悉,可是疏远的气息,还是散发出来。
让他不寒而栗。
“我现在连一个居住的地方都没有。”
“你们让我去哪里生活。”贾锤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
让秦淮茹有些束手无策。
可傻柱完全没有惯着他。
阴沉的目光,走到厨房。
拿起擀面杖,站在门口。
最后询问道:“你确定你不离开吗?”
“死也不走。”
“好。”
说罢!傻柱也没有跟贾锤继续争辩,对于贾家人,他内心深处的厌恶,终于还是涌上心头,将多年的积怨,化作动力。
砰!
擀面杖轮成一个满圆。
宛若雨点一般,砸在贾锤的身上,哪怕是他的胳膊,左右横挡,可是在僵硬的擀面杖面前,一切也都是徒劳。
在一片的哎呦声中。
贾锤一步步的后退,直到被傻柱赶出翠花门的时候。
一切才停止。
“秦淮茹,我还是不是你的亲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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