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许大茂凉了

  过了81年元旦,三藏就请了一个星期的假,开好介绍信,坐上了南下的火车。

  到了江右省会又转换各种交通工具,翻山越岭、跋山涉水找到了“自己”的家乡。

  三藏来到村委会找到村支书,递给一根大前门香烟,“老支书!您好!”

  “你好,找我有什么事吗?”老支书接过香烟看了看,放在鼻子底下闻了闻,知道是好烟。

  “我是燕都外经贸大学的副教授!这是我的介绍信和工作证!”三藏从挂包里拿出介绍信和工作证双手递给他。

  “哦,给我看看。”老支书一听三藏是大学教授,高级文化人,立马坐直了身子,尊敬了不少,双手接过介绍信和工作证随便查看了一下公章,

  就递还给了三藏,他是个半文盲,不认识几个大字,再说现在的人可没有那么头铁敢伪造这些东西。

  “老支书,我想向您打听一个人可以吗?”三藏双手接过自己的介绍信和工作证往挂包里放好。

  “来来来,你坐下说。”老村书指了指自己的对面的小木椅子。

  “黄学甫您听说过吗?”三藏也不客气,在小椅子上大马金刀的坐下来。

  “哦,你说他呀,听说过,听老一辈人讲过,在我们这一片也算名人哪,听说他在燕都当了大官,现在还健在吗?”老支书缓缓的点了点头,很感兴趣的问道。

  三藏听了直摇头,心头一片苦笑,明白老支书的意思,不过这种事情以讹传讹的太厉害,自己小时候也没少听说,“他老人家已经不在了。”

  “喔,那你这是?”老支书的眼光迅速的暗淡了下去。

  “是这样的,我也是听说过他老人家的事迹,就想着以他为原型写一本书,就专门跑来他的家乡调查一番,

  看看他的老家还有没有什么人,多掌握一些资料。”三藏信口胡诌道,这样也有利于掌握“自己”的资料

  老支书一听三藏想写书,立马肃然起敬,心里想着自己是不是也可以在书中出场,眼睛重新亮了起来,闭着眼睛认真的想了想,然后又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

  惋惜的说道:“家里已经没有什么人了!到是二十年前他有一个侄孙去找过他!那孩子是我们村少有的聪明人哪,学习成绩非常好,家里很穷上不起学,

  全村人东家凑一点西家凑一点,就这样把他供到了高中毕业,可惜高考的时候生了一场大病,没考上大学。他大概感觉没脸再见家乡父老吧,

  又接到他三叔公的来信,到燕都给他养老送终去了,户口资料都是我帮忙办理的,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也没有什么音讯。唉,也不知道出了什么变故,也许啊……”

  三藏听了也感觉有点悲伤,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想了想,又从包里掏出三千块钱,双手递给老支书,“这些钱您老拿着,

  补偿给当年资助过那孩子读书的人家。以后每年我会给您老寄点钱,您老帮着买点东西在清明节的时候帮忙祭奠一下黄学甫老人家的家人。”

  老支书郑重的接过钱,仿佛想到了什么,叹了口气,叫来会计,拿出一个小本子,一一对照起来。

  三藏感觉自己也只能尽这么点人事了,看着老支书和会计在认真的对账,不忍心打扰,默默的离开了。

  完美的解决了自己的身世问题,三藏心情大好,对自己的人生也有了全新的认识。

  坐在回家的火车上,三藏不断的思考,默默的下定了决心,“这一世纵使不能流芳百世,最低限度也要尽展所长,不留遗憾!”

  四天后,三藏坐在办公桌前发呆,想起三天前自己和吴燕玲在燕都友谊宾馆秘密见面的场景,叹了口气,自己犯了“所有男人都会犯的错误”。

  “无情未必真豪杰,怜子如何不丈夫”。

  她已经不再年轻了,不能再耽误下去了,自己对她也总算有个交代,只要她感到幸福快乐就行。

  抛开心头的思绪,随手拿起桌子上的报纸,一则新闻吸引了了他。

  “81年1月16日,国家正式确定发行国库券。”

  三藏认真的看了起来,这次的国库券发行除了面向全民所有制单位和集体所有制单位,还面向城乡人民,但是不得当作货币流通、不得自由买卖。

  等到国库券正式开始发行,三藏直接大手笔买了2万块,自己要利用这些东西作一作文章。

  燕都宾馆3楼310房,三藏再次约阎解旷见面,“你现在和许大茂的关系怎么样?”

  “很不错,我一直接都按照您说的去做,现在他把我当成了心腹小弟。”阎解旷点点头。

  “嗯,做得很不错!你现在手上有多少闲钱?”

  “一、两百块!”

  “嗯,差不多也够了,这个你知道吗?”三藏递给他一张国库券。

  “让我看看,这是国库券,知道,这是刚刚开始发行的,红星轧钢厂把它充抵了工人的一部分工资发了下来。”

  “很好,你去鸽子市找这个人,代号‘张三爷’。”三藏递给阎解旷一张照片。

  “我看看。”

  “看清楚了?”

  “看清楚了。”

  “你拿钱去找他买国库券,然后他就会问你‘柳暗花明又一村’,你就回答‘山清水秀疑无路’,他就知道你是自己人了,他会半价卖给你的。”

  “不是山重水复疑无路吗?”

  “不,你就按照我说的去做,然后你把东西拿到东四胡同卖给这个人,他的代号是‘四爷’,他会按照票面的价格买下你手里的东西。”三藏说完又递过阎解旷一张照片,“看清楚了没?”

  “看清楚了!”

  “记住了,你一天只能买一次,每次不能多买,就买二十块的,买个三、五次就行,然后你就去许大茂面前摆阔,请他下馆子喝酒什么的。”

  “明白,我这样做就行了?”

  “嗯,这样就可以啦,今天还是你先走。”

  “好。”

  三藏坐了二十多分钟就去前台退了房离开了。

  许大茂最近被阎解旷的举动迷惑了,出手十分的大方,经常大手大脚的请自己吃饭喝酒,弄得大哥不像大哥,小弟不像小弟。

  很快许大茂就搞清楚了阎解旷的伎俩,因为他的暗号不对,“张三爷”给他打的是八折,他就试着买了八十块,然后再拿去东四胡同原价卖掉,赚了二十块钱。

  许大茂傻眼了,原来赚钱这么容易,他仿佛发现了新大陆一般。

  他的胆子可比阎解旷大的多,而且本钱也大得多,

  但是让他郁闷的是“张三爷”每次只卖给他四百块钱的东西,让他每天只赚一百块钱。

  很快他的目光就投向了轧钢厂,他认识的人多啊,这时缺现金的人也很多,许多人也乐意把这些东西变现。

  很快许大茂就发了,四合院的人都知道他在搞投机倒把,但是不知道他在搞些什么,而且没有确实的证据。

  现在鸽子市的交易很活跃,家家户户都有需要,没人愿意去捅这个马蜂窝。

  直到有一天,再次交易的时候,“张三爷”问许大茂有没有兴趣,他手里有2万块钱的东西,愿意打七折,他准备干完这一票就收手了。

  许大茂听完就怦然心动了,“一次性就赚六千块,除了我许大茂,还有谁?”

  许大茂还是很有底蕴的,家里的两个养儿子都有工作,

  再加上长年累月的积累,最后把他和他父亲的房子抵押给了一个叫“伍爷”的人,终于凑足了一万四千块钱顺利的和“张三爷”交易完,然后又和“四爷”约好了交易时间。

  到了约好的交易时间,许大茂刚刚和“四爷”交易完,就“凑巧”碰到棒梗和同事巡逻,两人看到许大茂鬼鬼祟祟的,刚想上前盘问。

  “四爷”拿起钱拔腿就跑,这下子彻底把许大茂给坑了,他也跟着跑。

  棒梗故意指挥同事去抓“四爷”,自己去抓许大茂。

  许大茂哪里是棒梗的对手,很快就被抓,中途还想贿赂棒梗。

  棒梗又不傻,他自家的荣华富贵全都寄托在小姨父身上,做好小姨父交待事不比这点钱强,而且这次肯定能往上升个一两级,弄个小干部当当。

  到了派出所,棒梗的同事回来了,“四爷”跑了,许大茂抵死不招认。

  很快阎解旷的秘密记事小本子就被人送到了棒梗的手上,许大茂某年某月干了啥投机倒把的事一清二楚。

  许大茂被抓的消息很快就传回了四合院,刘海中终于可以报当年的一箭之仇了。

  他已经知道许大茂从他大儿子刘光齐手上低价买过他家的国库券,当场气的要死,他是很相信政府的,不会让老百姓吃亏。

  立刻就去举报,随着这一线索的提供,事情很快就查清楚了,许大茂在轧钢厂到处找人买买买,这可隐瞒不了。

  许大茂见抵赖不了,痛痛快快地招供了,而且把阎解旷也给咬了出来。

  好在阎解旷前前后后只是交易了三次,数额才六十块钱,被口头警告了一次就被放了。

  许大茂的案件很快就上报了,数额巨大,这是严重的投机倒把和扰乱金融秩序。

  也不知道许大茂以前得罪过哪路神仙,批复很快就下来了,“从严、从重、从快”处理。

  许大茂很快就吃到了五分钱的花生米,到地头听蝈蝈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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