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坐着驴车走了一会儿,今日他们顺路买了许多货物回铺子,感觉驴车有些费力速度慢了下来,白拂便要下了车走。
“小白我跟你一起下去”小亮起身撩车帘。
白拂按住他,“不行,太阳太大,你会晒到。”
“是啊是啊”
赶驴的小四儿也帮着白拂拦小亮,说着他跳下驴车走到前面牵缰绳,“我这样牵着走更好。”
看着小四儿麻利的动作,小亮眸子黯了黯,停下动作。
他太弱了。
白拂察觉到他情绪变化,二话不说在他脑袋上重重拍了拍,“你省点力气,回去帮我多抄几份菜谱吧。”
小白总是这样体贴,知道照顾他的情绪和自尊心。
小亮抬起头笑了。
“好”
从城门口到学院这条路,因为通往白鹭学院,加上能上白麓学院的大都是城里的有钱人,路被修得很整洁,不亚于官道,并不难走。
白拂一边走一边在窗边和小亮小四儿搭话,一点不觉得累。
小四儿几个最近跟着小亮学字,瞅着机会问白拂。
“公子公子”
他在前面欢快喊道,“小亮公子说那个品音是你为了识字方便而发明的,真的吗?”
“自然是真的”小亮不满地接下话,“我还骗你不成?”
“不是不是”
小四儿讪讪一笑,“我就是...就是觉得这法子不错,看着就能自己读...小亮公子你不知道,你不在家时,我二姐和三姐得空就自己去看几个字,一边干活一边记,如今已经能识得好些字了。”
听到这话小亮一脸得意看着白拂,“小白,如今我也可以当夫子了呢,前些天还给二丫三丫姐姐小四儿考试了,他们都合格了呢。”
白拂冲他竖竖大拇指。
“你们都很棒。”
前面传来小四儿的大笑声,“是啊,我们比棒槌还棒,棒棒的。”
太阳西斜。
宽阔的道路上赶车的,牵驴的,挑担的行人来来往往不断,听到笑声有人瞥眼看过来,虽然不明所以,但忍不住被这声音被感染,带上几分笑意。
突然。
迎面一群人追着一只大黑狗狂奔而来,那群人手上不是拿着铁锹就是木棒,追得大黑狗不择方向乱窜。
刚才还带着几分笑意的人们瞬时神色惊慌乱窜,你踩了我的脚,我踢了你的货担,你又撞了我的车,瞬时惊叫声叫骂声一片。
可惜这些都没有阻止那疯狗和追疯狗的人,那狗突然疯了似的龇牙咧嘴做撕咬状。
此时能退的都退了,来不及退的或拿起扁担防御,或抱头蹲地惊叫着。
小四儿已经惊呆,车又重,根本来不及躲避。
眼瞅着疯狗离他们驴车越来越近,那狗突然一个跃起,对着小四儿方向大嘴张开,小四儿吓得脸色苍白发出一声大喊紧紧闭上了眼睛。
“砰!!”
“嗷嗷嗷!!”
一阵劲风扫过,小四只觉得有东西倒地,接着大黑狗痛苦呻吟声传来,呻吟声很快消失,几乎是一眨眼的功夫,世界就安静了下来。
小四儿战栗着睁开半只眼。
看到之前追狗的人目瞪口呆立在不远处,死死盯着地上,他视线下移,很快看到躺在地上已经没了呼吸的黑狗,身下一滩血从黑狗脖子流出,地上被染红一大片。
小四儿不敢置信地看了好一会儿,直至车帘掀开的声响将他拉回神,这才惊恐地转头看向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他一旁的白拂。
“公子...”
声音里还有止不住的颤抖。
白拂拍拍他示意他没事,上前一步看向那几个追狗的人。
“这条路上行人众多,为何无故追狗?”
她语气有些严厉,刚才要不是她及时动用武器,这会儿受伤的就是他们了。
“是啊是啊”
回过神的路人这会儿不怕了,纷纷起身上前指责,有大胆的上前用扁担戳了戳死狗,确认毫无声息后气呼呼踢了一脚。
“娘的,胆子都差点吓破了。”
追狗的几人从刚才惊梀一幕里回过神。
“不,不是...”
一个年纪稍长的男人上前,朝白拂拱了拱手,开口解释:
“让公子受惊了,是我们的不是...公子有所不知,这黑狗刚才在路边咬伤人,情况紧急,我等必须打死它。”
一路旁人顿时露出恍然神色,“那确实该打死。”
这叫什么解释?
白拂不解地歪了歪脑袋,朝前面看了看。
前方隐约有人影捂着腿靠在路边树干上,应该就是他们说得被咬的人,心下更不懂了。
“被咬伤不赶紧去治疗,为何要追这么远打死它?”她问道。
“如果不打死它,被咬的人会得恐水症,会死人的!”旁边一人一脸焦急喊道。
白拂被说愣了,看一眼地上已然没了呼吸的黑狗。
“已经死了,然后呢?”她问道。
最先说话那人冲白拂再次拱手,“这样那位公子应该无碍了,我们去告诉人一声。”
白拂哦一声,“无事,你们赶紧找个大夫看看伤者吧。”
看白拂这么好说话,几人松了一口气,一人笑着说道:
“没事了没事了,狗死了就不会有事了,让人回去歇着就行。”
说罢几人转身慢慢朝伤员走去。
白拂情不自禁露出一个地铁老爷爷看手机表情
啥?
狗死了就没事了?
打死狗不仅能泄愤,还能治病不成?
她的困惑在看到树边伤员时被证实了,因为她听到那几人一脸兴奋地报喜:
“公子,没事了,那狗已经被打死了,你没事了,快回家歇着吧。”
看样子还真没有去看大夫的意思啊。
白拂停住脚。
想了想从车上拿下一个包裹,朝几人走去。
待走近,看到是一个穿白麓学院的年轻男子坐靠在树干上,旁边是一个年纪相仿的男子,也穿着学子服。
看样子两人关系很熟,正代替伤员向人礼貌道谢。
看到白拂走过来,其他几人都有些诧异。
“帮你打死疯狗的公子来了”
一人出声喊了一声,白拂点点头算是打了招呼,随即从随身包里掏出一个水壶和一个小瓷瓶:
“我懂些医术,狗牙有毒,已经侵入伤口,需要尽快消毒处理。”
几人目瞪口呆。
两个年轻男子也是一脸不解,但听白拂说懂医术,一时没有人出声阻止白拂动作。
白拂蹲下看了学子小腿处的伤口,先用清水将伤口冲洗干净,又从小瓷瓶里倒出来一些自己提纯的酒精倒在伤口上,最后拿出一个拔罐工具,加热后将伤口处的血往外吸...
如此这般反复数次,直到血无法再吸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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