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亏本买卖

  ,穿书后大佬她拿错了剧本

  铺子里各种食材都有,不一会儿大丫便按照白拂要求准备好了。

  黑豆豉清水过一遍,加水入锅煮三十分钟成黑色豆豉水,冬笋去皮切成薄片,黑香菇,干鱿鱼切条,大蒜剥皮。

  一股脑倒入冷却的豆豉水中,再加入食用盐白酒盖上盖子。

  “这样发酵十日,每天开盖搅拌,十天后将食材捞出来,最后加入发酵好的碎豆腐乳,搅拌好再发酵十五日,臭豆腐卤水便好了。然后将你家豆腐切块泡在卤水中两日,好了拿来我再教你怎么吃。”

  大丫一一记下。

  因为臭豆腐卤水不是一般地臭,白拂没敢将卤水留在家里,直接让大丫端走了,“好了再拿来给我看看就行。”

  大丫回到家将白拂的话说给公婆听。

  公婆本来对儿媳妇不买自家豆腐的做法有些怨言,但无奈他家豆腐确实没有别家的嫩,正犯愁呢,闻言有些不敢置信,“白公子的秘方就这样教给我们?”

  大丫将卤水放到灶房里,闻言笑了笑。

  “白公子说他也是看别人做过,谈不上秘方,咱要是愿意做就给咱,是个苦差事别人也不一定愿意干,咱做好了还可以在德天阁里卖这样一道新菜式,他不亏。”

  差事有什么苦不苦的,大丫公婆对视一眼,点点头,“那咱以后不收白公子的豆腐钱好了。”

  虽然白公子说了不用,但大丫觉得公婆有这心是懂得感恩,便也不拒绝,直接应了下来。

  ...

  “老爷”

  一位管家模样的中年人拿着一份信进了屋,打起帘子,便看到正在书桌前画图的中年老爷。

  男人一身深蓝家常锦袍,身形高大匀称,虽人到中年,但依旧风神俊貌,周身萦绕着官场浸淫多年才会有了威严气场。

  管家知道自家老爷画图时最不喜人打扰,在一旁安静等了一会儿,见老爷搁笔才上前禀告:

  “小世子的信。”

  老爷眉心就是一跳。

  他拿过信看了看,果然又是要银子。

  还要得理直气壮--

  “我娘嫁妆今年赚了多少?”

  你娘你娘,连你家的门都没进,你爹也不认,算你哪门子的娘?

  不过嫁妆的事是他主动提的,此时也不好反悔,只得将信交给管家:

  “送去给夫人,让夫人清算一下,年前将账本与银子送去摄政王府。”

  管家拿着信出门,在门口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

  哎,老爷这一年送去了多少银子,却还是落了个年节都不能回家的境地,好好的尚书老爷不当,满大业国找女儿、找那劳什子的作物,图啥啊?

  图啥?

  沈尚书哼了一声。

  图不在元都被摄政王穿小鞋行不行?

  那对父子,一个比一个黑心肝,明着客客气气,背地里将他往死里坑。

  朝堂上,摄政王不是今儿个怪他屋子没建好,明儿个怪他城墙建得不扎实,就是怀疑他贪污受贿任人唯亲。

  他沈传孝一世英明,硬是被他一个人搞得好像全大业国豆腐渣工程都是他的错一般!

  那小兔崽子更是气人,硬说他女儿还活着,找回来就还是他娘,他娘回来前他要替他娘吧属于他娘的东西都看好了。

  他娘落水后尸骨无存,能有什么东西?

  他想来想去,试着问了一句下落不明的嫁妆的事,果然那小东西那日踢走新娘后,没忘了将嫁妆抬进王府,还将他女儿名下的财产与铺子给摸了个一清二楚。

  这还不算,还要他出人出力将铺子给经营好,年底给他报账。

  他养了那么多优秀的女儿,只有这个女儿是个亏本买卖!

  ...

  转眼到了腊月二十九,白麓镇下了一场据说有史以来最大的雪。

  因为担心雪路难行,白拂提前一天让小四儿去德天阁传话,让二丫他们早点关了门回来过年。

  不想二丫他们却不听,非将提前接到的订单都送出去了,一群人赶在天黑前回到小溪村。

  小四儿一家都在白拂家帮忙,便提出一起过个热闹年,白拂欣然应了。

  语文几人签了卖身契,白拂让他们回家和家人团聚,但他们坚持这是第一年,想和他一起过年,白拂无奈,但知道他们是好意,便收拾出隔壁新院子给他们住下。

  一群人说说笑笑嗑瓜子包饺子,好不热闹。

  吃完团圆饭,白拂将两瓶墨水和两块定制砚台送去罗锦小亮屋子,“这个鲤鱼图案的是罗大哥的,这个叮当猫图案是小亮的,这样就不怕搞混啦!”

  小亮和罗锦也回了礼,却让她不要打开,回去再看。

  正好白拂要去给小思和斐公子送年礼,便将礼物放回屋子,提着礼物和饺子出了门。

  刚才她听到隔壁开门的声音,想必小思已经从郭家村她祖母临时住的宅子里吃完团圆饭回来了。

  很快门被打开,阿礼一脸愁色站在门前,见是白拂露出一丝喜色。

  “十娘你来了!”

  白拂眸中闪过一丝狐疑,却没有多想,礼貌点点头,一只脚刚踏进去,便听到小思的哭声从里屋传来,微微诧异看向阿礼。

  阿礼沉了沉眼帘,侧身看里屋,语气担忧道:

  “十娘,你去劝劝丹娘吧。”

  白拂云里雾里,抬眼看到斐公子背对着她站在小思屋子门口,院子里昏暗灯光照在他背影,整个人仿佛蒙上一层淬了冰的寒气。

  他面前,是小思屋子大门紧闭和让人无措的孩童哭声。

  白拂停下脚,向阿礼打听出了什么事。

  阿礼知道小思和白拂亲,便如实道来。

  “今儿个小小姐去给老夫人请安...”

  听完阿礼有些语气愤愤的讲述,白拂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这件事看来也有她的错。

  那日小思问她要不要坦白她是女孩子的事,白拂以为她说的是对小亮坦白,便鼓励她说出来。

  却不想,她会错了意,小思说的是要不要对她祖母坦白!

  这这这...

  白拂顿时有种五雷轰顶的感觉。

  她哪里会想到小思家人不知道小思是女儿身!

  她第一次见小思时小思便是女儿身,后来再见面后小思告诉她是因为要去学院读书才女扮男装...

  就...匪夷所思。

  这些古人是怎么想到要对家人隐瞒性别的?

  也难怪人家祖母听完坦白直接晕倒了。

  换她知道自己养了这么多年的孩子突然变了性,怕是也得晕。

  但是阿礼也说了,这事他们也被蒙在鼓里多年,直到小思母亲去世才发现....

  这,也挺扯的。

  白拂神情复杂地看了一眼那边如冰雕般的公子,不自觉眸中闪过一种叫“果然男人都不靠谱”的错愕。

  当爹的有多不上心,才会不知道自己孩子到底是男是女啊?

  恕她无法想象。

  想不到风光齐月才高八斗的斐公子,居然是个渣爹...啊,呸呸,不能妄议恩人。

  古人父女之间讲究貌似也挺多,还是不评价了吧。

  白拂捋了捋思绪,掩下眸子里的天雷滚滚,朝小思屋子走去,却没有直接进屋子,而是示意斐公子进了书房。

  上次好心说错话,这次不能再稀里糊涂瞎说话了。

  斐公子进了书房,他眸色深深,清润如玉的面庞一如往日,但此刻整个人透着浓浓的自责情绪和无力感,真实又复杂矛盾。

  白拂突然想到自己被儿子气死的那一幕。

  哎,为人父母,总会有这样那样复杂又纠结的情绪涌动。

  白拂斟酌了一番:

  “这件事我也有错,我不知道情况这么复杂,那天小思问我,我便鼓励她坦诚,没想到...”

  斐公子缓缓摇头,挤出一丝自嘲的笑。

  刚才阿礼讲述的时候他听到了,本觉得不应该麻烦十娘,却神使鬼差的,没有阻止。

  “不关你事,是我没料到母亲反应如此激烈,一点余地都不留,小思她还小,一时承受不了才会如此。”

  “可能是我多事了”白拂想了想说:

  “可我刚才听阿礼说,你提前给家里通了气,为何还会闹成这样?”

  小孩不懂事,不分轻重,大人却不该这般糊涂,事关重大怎会不提前准备一番?

  闻言斐公子眉宇间也浮现浓浓的疑惑。

  这一点,其实他也百思不得其解。

  自从那日和小思小心翼翼谈过以后,小思想了几天,后来主动说这次要以女装见祖母,他便差人给母亲送了信。

  原以为母亲哪怕再生气,见着小思也会适当掩饰,至少面上过的去,不至于伤了孩子的心。

  却不想,母亲昨日见到身着女装的小思,直接晕厥过去,今日醒来后又当着孩子面说了重话,小思这才受不了哭着跑了回来。

  他很少对母亲抱有希望,但这次,他的书信里言辞句句恳切,他恳求母亲,为了他,为了小思,做一个慈爱的祖母。

  但,母亲再次让他失望了。

  就如同那年的婚事,母亲有很多理由,很多顾忌,很多考量,却唯独没有考虑他的感受。

  看斐公子表情,白拂便知道自己问到问题的关键。

  不是她阴谋论,虽然她不曾打听斐公子家背景,但是看他气质和阔绰的出手,想必是出豪门贵族。

  这样的出身背景,注定身边阴谋诡计满天飞。

  嗯,现代看的那些小说电影都是这么讲的。

  豪门贵族的烂事一箩筐,想想就能让她这个直肠子脑子爆炸。

  “我建议斐公子事后好好查一查,不过现在重点不是这个,我去和小思聊聊吧,也许能让她心里好过点。”

  斐公子思忖着点头,白拂离开书房,敲响了小思屋门。

  门吱呀一声开了,灯光泄出,白拂看到一个小小的身影趴在床头哭泣。

  那件裙衫白拂认得,是小思为了见祖母特地准备的,还特地拿来给她看过,可惜此刻已经皱皱巴巴,就像那小姑娘此刻的心一般。

  她默了默,终是抬脚进屋。

  半个时辰后,丹娘止了哭。

  屋内只有白拂的声音传来,那声音压得极低,叫人听不真切。

  又半个时辰后,屋里传来白拂和小思小声说话的声音,像极了手帕交之间的悄悄话。

  “十娘真厉害!”

  阿礼面露喜色看自家公子,要知道一路回来,公子和他怎么劝都劝不住,而十娘进去没多大会儿便让小姐止了哭。

  斐公子也神色意外,虽然听不清里面说的什么,却能感觉到女儿情绪好转了很多。

  屋内烛光闪烁,能隐约看到两个身影,两人挨得很近,亲密得就像真正的姐妹。

  说话声还在继续,直到听到小亮来寻她,白拂才牵着女装的小思出了屋子。

  小思满是皱痕的衣裙已经被打理得清清爽爽,虽然还有些痕迹,却不影响这件衣服本来的靓丽炫目。

  第一次女装出现在小亮面前,丹娘还有些不自在,躲在白拂身后,脚步踌躇却又带着几分迫不及待。

  看到白拂出来,小亮跑过来。

  “小白,你怎么这么久!家里还在等你选年画呢!”

  话音落,他眼角扫到白拂身后一片鹅黄色的衣裙,好奇歪过身子向后看去。

  咦?

  这是谁?

  小思在听到小亮声音那一刻,倏地缩到白拂身后,小脑袋紧紧贴着白拂后背,粉嫩小手包住脸颊。

  看不到看不到看不到。

  白拂冲小亮歪歪头做了个搞怪表情,身子却没动。

  怎么这么安静?

  小思躲了一会儿,瞧瞧挪开一只手。

  冷不丁对上一双在夜色下明亮得像星星般的眸子。

  四目相对。

  小思确信,那眸子里有光,和祖母看到她时的光是那般不同...这便是十娘说的真朋友的错愕好奇开心?

  小思放下另一只手,撇开眼,脚尖在地上一下一下轻轻点着。

  眼角余光看到小亮表情从惊讶不可思议到惊喜,小思咬咬牙,鼓起勇气从白拂身后走了出来。

  她走到笑意盈盈的小亮面前,伸出手,“你好,小亮,我是丹娘。”

  小亮看着小思,不,丹娘的手,顿了顿,片刻后想到什么,也伸手出来,轻轻握了握,下一秒笑弯了眼,“你好,丹娘,我是达吾提。”

  斐公子和阿礼被两人的言行搞愣,小亮和小思却互相眨了眨眼,确定他们都懂了彼此的意思,相视而笑。

  “你是如何做到的?”

  看着女儿和小亮两小只凑到一起说说笑笑,笑声清脆仿佛之前什么事儿都没发生,斐公子若有所思地问一旁白拂。

  白拂收回视线,眼角带着笑意,“我们的秘密,不能告诉你。”

  这样啊,斐公子浅浅一笑,“多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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