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后大佬她拿错了剧本
掌柜是真心实意说的这番话,白拂能感受到对方的心意,若不是亲眼见到沈夫人变脸那一幕,白拂恐怕就信了。
白拂若有所思,半晌又问道:
“我见过你们东家和几个孩子,看起来颇为操劳清贫,若是尚书长女,何至于劳累至此?”
“公子有所不知。”
掌柜神情颇为惋惜:
“我们东家是个命苦的,原本嫁了富贵人家,可惜夫君早逝,失了依仗,只能靠嫁妆铺子过活。
后来婆家好心给了和离书,她出府后招了个大夫当上门女婿,与夫君一起救人济贫。
所以自己没攒下什么银子,日子过得越来越拮据,难免多劳累些。”
那也不至于给孩子穿补丁衣,让孩子看到糕点馋成那样吧,白拂心道。
眼瞅着话题跑远,郭六郎只得将话题拉回来。
“所以你们铺子是因为有沈尚书做靠山,所以能拿到一手好货源?”
掌柜的忙不迭点头,“正是。”
东家的事虽然值得感慨,但他讲这么多内情,不过是为了让两人相信他所言非虚,好促成这笔生意。
“沈尚书在安州有什么门路吗?怎么没听说过。”郭六郎狐疑问道。
终于能谈正事了,掌柜来了精神:
“沈尚书在安州没有门路,但他女婿多,女儿有个个有本事,平日里多互相帮衬,靠着他们打通一个小小的煤炭渠道,根本不叫事。”
白拂与郭六郎对了个视线。
两人想到一块儿去了。
沈尚书走的关系,是金家还是王家的?
亦或者...钱师爷?
郭六郎又问了些问题,可惜没问出更多有价值消息,最后由掌柜亲自带着去后面的作坊看存货。
“看品质,像是金家的煤。”郭六郎从沈家煤铺出来后说道。
王家比较抠门,经常克扣旷工,矿工们心生不满,为了充数量采的煤没有经过细筛,杂质多。
金家是后起之秀,为了赶超对家比较在乎诚信,卖的都是筛选过的煤。
郭六郎是行家,一眼就看出区别。
“那件事后金家与王家是个什么情况?”白拂问道。
煤矿司被取缔后,两家似乎都被摄政王吓到,一直没闹幺蛾子,白拂想着安州有铁大人坐镇郭六郎吃不了什么亏便没太关注。
“还算安分。”
郭六郎道,“就是王家那边冬**着人去挖煤出了事故,金家派人前去帮忙,不知为何闹翻了。”
“闹翻了?”
郭六郎嗯了一声,“听说王仁贵那老东西到处说金家坏话,说金家忘恩负义。”
“金家现在是谁当家做主?”
“金富全的二儿子,也是个狠角色,听说为了夺家产将他大哥给弄死了。”
白拂微微挑眉,“狠人呐。”
两人去了附近大食铺吃饭,白拂顺便又找铺子伙计打听一番,发现沈家煤铺的掌柜没有说谎,沈家煤铺东家和靠山本地很多人都知道。
“是发现什么线索吗?”等伙计领了赏钱出去,郭六郎问白拂。
白拂沉默着想事情,没有回答。
郭六郎不解,“你为何对沈家这般感兴趣?今日老打听人家家事。”
白拂道叹口气,“就是好奇,昨日沈家女儿说沈家人都是疯子,还要用别的孩子替代她,我琢磨着可能有古怪。”
郭六郎不清楚沈家的事,等了会儿,见白拂似乎也没有打算跟他细说的意思,只好转移话题问起煤铺子的事:
“城里还有三家煤铺子,吃完饭继续逛吗?”
白拂回神,点头道:
“去,然后明日去城外的王家煤库也看看。”
“好”
两人饭吃到一半,白拂借口去趟茅厕见了从城外慈幼庄回来的席南,再回到包厢时丢给郭六郎一句‘剩下煤铺子你自己逛回来跟我说’后便跑了。
郭六郎:“......”
白拂径直回了客栈,进了苏宁崖走后还没来得及退的屋子。
床上躺着个昏迷不醒的小女孩,不是别人,正是沈新语。
“到底怎么回事?”白拂沉声问道。
席南闪现到屋内,道:
“两个可疑的人扛着麻袋从沈家出来,属下跟去一看,发现是昏迷的沈家大姑娘,便将那两人打算,将沈姑娘带了回来。”
“两个可疑人在哪里?”白拂问。
“属下将他们绑了关押在一处隐蔽地方。”
“可有问出什么?”
“他们说是沈家夫人让他们这般做的。”
“为何?”
“他们也不清楚,沈家夫人只让他们将孩子偷偷带来,其它的没透露。”
白拂揉了揉太阳穴。
这沈夫人,还真是个疯子啊。
“去请个远点地方的大夫来”白拂道,“然后让席北去盯着沈家夫人。”
席南领命离去。
...
“姐姐,你终于出来啦!”
给姐姐送晚饭的沈新晴刚走到沈新语门口,门便被从里打开,沈新语从里面走出来,听到妹妹殷切的招呼,她露出一个笑脸。
沈新晴将手里的托盘放到一旁,上前拉住姐姐的手说道:
“姐姐,不生气了好不好?”
沈新语弯了弯唇角,摸着妹妹小脑袋道:“好,姐姐不生气了,姐姐以后会好好的。”
沈夫人沉着脸走过来,小新晴有些害怕地往姐姐身后缩了缩,沈新语反手护住妹妹,对沈夫人道:
“娘,女儿错了,以后再也不会惹您生气了。”
沈夫人面色稍缓,嗯了一声,然后对从沈新语身后探出脑袋的沈新晴道:
“昨日母亲也做得不对,以后你们好好听话,母亲不会再乱发脾气,也会多关心你们。”
“真的吗?”沈新晴惊喜道,“母亲真的会多关心我们吗?”
沈夫人点头嗯了一声。
沈新晴从沈新语身后走出来,用另一只手拉住母亲的手,仰头天真道:
“小五知道了一定会很开心的。”
沈新语也笑了,母女三人其乐融融。
沈新宁从屋里走出来,看了几人一眼,什么都没说,转头去了灶房帮还背着小四的奶奶烧火做饭。
奶奶擦了擦额头的汗,瞥眼瞧见外面其乐融融的一幕,揪了一整日的心终于落下来,对沈新宁道:
“不用你帮忙,乖孙快去念书吧,你们好好念书,你娘就会高兴了。”
沈新宁熟练将一根柴扔进灶膛。
灶膛里发出噼啪声响,火苗晃动,映得沈新宁脸上的光忽明忽暗,半晌他应了奶奶一声,“知道了。”
席南很快回来了,告诉白拂沈家还有一个沈新语,与他带回来的沈新语几乎一模一样,而且表现得很乖巧听话。
带回来的沈新语还没醒,虽然没见过在沈家的那个沈新语,白拂知道这个才是真的。
再晚些时候,郭六郎回来了,带来一个好消息。
一家煤铺子掌柜聊天时,无意透露一个有用信息,说王家煤矿当家的昨日来了青州巡视铺子,明日要召开大会商讨今后青州的煤炭供应新对策。
白拂唔了一声。
“王仁贵亲自来了?”她问道。
郭六郎摇头,“不清楚,搞得挺神秘,明日见了才能知道。”
第二日清晨。
沈新语醒来时只觉得脑子一阵眩晕,等她适应了一会儿,睁开眼看到四周的环境,整个人怔愣住。
她此刻不是应该在慈幼庄吗?
与弟弟逃跑被捉回去后,那个女人就告诉她,会尽快安排她去慈幼庄,让她在家安分等着就好。
昨日她终于等到了人,可不等她表明自己是心甘情愿去慈幼庄与那个女孩交换,就被其中一人捂住了口鼻。
意识模糊之前,她听到那人说这样才能无声无息不惊动别人。
当时她确实惊讶,但并不害怕,想着那个女人应该不会害自己,等她醒来应该就会在慈幼庄了。
虽然没去过慈幼庄,但不用猜都能知道,慈幼庄不会有这么精美的床铺。
她猛地起身想看自己在哪里,起到一半身体不支地瘫软下去,因着重力,床板被脑袋撞得发出一声响。
沈新语发出一声闷哼。
就在这时门被推开,沈新语心中大惊,也顾不得脑袋上的痛意,转头看去,见是个陌生年轻男子,顿时面露警惕:
“你是谁?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郭六郎收回视线,将手里粥放在桌上面无表情道:
“我发现你昏倒在路边,便将你带回来了...起来喝粥吧,其它的慢慢说。”
沈新语面上露出几分诧异。
她怎么会被丢在路边?
那女人说将她送去慈幼庄,只要去了那里,她就可以以另外一个身份过上另外一种生活。
前提是不能影响弟弟妹妹。
为了弟弟妹妹,她同意了,怎么会被丢在路边?
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现在什么时辰?”小姑娘怔愣半晌,随即面露迷茫问道。
“你睡了一整晚。”
郭六郎抬抬下巴示意她喝粥,“先喝粥,我还有事要出门,你...有要去的地方吗?我可以送你。”
这话是白拂让郭六郎问的,粥也是白拂临时抓包他来送的。
沈新晴她略作思索后先向郭六郎道了谢,“我要去城外的慈幼庄,您顺路吗?”
“顺路。”
郭六郎说完这话没有要出去的意思,直接在屋里坐了下来。
沈新晴有心事,也顾不得面前有个男子盯着自己,起床穿鞋走到桌前坐下喝粥,喝了两口她似乎慢慢缓过神,抬头对上郭六郎打量视线:
“可否告知恩人姓名?乐依来日必定报答恩人。”
郭六郎摸不清白拂意图,不想领这恩情,直接忽略第一个问题,道:
“你叫乐依?”
沈新晴点头。
随后,她告诉郭六郎叫乐依,是沈家慈幼庄的一名孤儿,昨日可能是中暑了倒在路边。
郭六郎哦了一声,什么都没说,问了她慈幼庄地址,说晚点送她回去。
沈新语再次道谢,然后低头喝粥。
直到沈新语将一碗粥都喝完,郭六郎都没有再多说一句话,他交代一声沈新语收拾后出来,便端着空碗出去了。
“你带回来的人,为何要我伺候?”
郭六郎转身进了白拂屋子,不满嘀咕一句。
白拂笑着塞给他一个肉包子。
“辛苦我们郭大少爷了,来来,这是特地去城南买来的,听说在青州特别有名。”
郭六郎接了包子,边吃边将沈新语刚才的反应与说的话一一讲给白拂听。
白拂听完若有所思。
“这小姑娘有什么问题吗?”
郭六郎不知道沈新语身份,大早过来就被白拂差遣去送粥,虽然心有怀疑,但接触下来没觉得哪里不妥。
“说来话长,我现在也有些看不懂。”
白拂慢悠悠喝口粥,“等会儿你先送人小姑娘去慈幼庄,然后我想法子跟你会合。”
“好。”
上了马车郭六郎对车夫说了慈幼庄地址,沈新语局促地缩在车厢一角,两人一路无话。
沈新语在慈幼庄门口下了车,她连声道谢,郭六郎只是淡淡嗯了一声便走了。
目送马车走远,沈新语抿抿唇,转身看一眼慈幼庄的门牌,走了进去。
走进这道门,她便不再是沈新语。
她叫乐依。
为了弟弟妹妹能早日远离那家疯子,她一定要好好活下去。
“乐依你怎么回来了?”
一个婆子端着洗衣盆出来,与刚进门的沈新语碰了个正着,惊讶问道。
沈新语一愣,正想着要扯个什么理由好,就听那婆子又道:“沈夫人不是说给你相看个好人家嫁过去,是什么东西忘了带回来取么?”
沈新语瞪大了眼睛。
嫁人?
嫁去哪里?
那个女人说的另外一个身份,另外一种生活...指的就是嫁人?
...
“这般好奇方才为何不露面?”
郭六郎看着将帘子拉开一角一直看着慈幼庄方向的白拂问道。
人已经进去了,白拂放下帘子,道:
“这个姑娘昨日还是沈家煤铺东家的亲女儿,今日就变成慈幼庄的孤儿,看样子还是她自己选择的。”
郭六郎听得云里雾里。
“亲女儿还是孤儿,还能自己选择?”他一脸莫名其妙问道。
白拂露出一个意味不明的笑。
“一般人不行,但沈家不是一般人。”
“怎么不一般了?”郭六郎也被勾起了好奇心。
白拂呵呵一笑。
“我不止一次听说沈家十二个女儿怎么厉害怎么能干,女婿也神通广大,当初只当沈尚书治家有方,现在看来,这里面有大学问。”
俗话说龙生九子各有不同。
就连大业国的先帝,那是何等狠决精明之人。
娶的皇后妃子一个比一个漂亮,一个比一个靠山大,生的十几个儿子女儿却一个比一个闹心。
占据最优秀资源的皇帝都如此,一个世人眼中生不出儿子的小小尚书能有多逆天?
白拂昨日琢磨许久。
结合这几日的所见所闻,她开始有些相信沈新语昨日说的那句‘你们已经选好别的孩子来替代我了’。
不外乎沈家暗中培养了很多替身,然后在合适的时机,用更优秀的女子代替亲身血肉,来保障沈家的持续繁荣。
慈幼庄,应该就是替身的藏身之处。
这也真是够疯的。
只是不知道是沈家人都这么疯狂,还是沈夫人一个人在发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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