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斤的脂肪在身上悄然完成了发育,自己并向自己挥舞起了得意的拳头,自己居然都没有发现一点点苗头,安祥有种很严重的挫败感。
偏偏这种应该悲伤的时刻,肚子还自己咕噜了几声,向主人传达出“饿了,要吃饭”的需求。
“这不科学,这真的不太科学,我可能是吃得多了一点但没有犯饕餮之大罪啊。”安祥想。
明明之前还觉得自己挺身手矫健的,兴致来了蹬个小黄车骑行或者是溜达个五公里不成问题。陡然得知真实体重的那一刻,恍惚就觉得五公里负重跑对自己来说已经是个太遥远的过去,然后才又记起来因为前几天蹬小黄车有点儿气喘以至于能坐公交就不太想活动的事实。
那是被自己潜意识里主动遗忘的糗事。
面对现实吧,就自己现在的体能状况,估计一千五百米都够呛能跑下来,可能还得连跑带走再带喘的,他已经不太想立刻去爬几层楼梯验证了。
刚刚那体重秤上明晃晃的78.5实在是太过于刺眼,以至于现在捂住脸都会觉得有点儿绝望,脸上还有点发烫。
会因为体重而羞红了脸,“知耻”这一点是做到了,而后“勇”会如何贯彻落实,暂时不得而知。
安祥想到了这些天每天中午吃完饭就溜达着去健身房的韩东,就算是下雪的那天也是消了个食就从打雪仗的人群里消失了,安祥还以为他回去加班去了,现在想想估计又是见缝插针去了健身房。
他可没少跟潘旭凑一起笑话这家伙,说点什么午餐之后不适合运动只适合午休的话。
那时候也从未想过,他不光是去运动,还顺带着跟于唐将眉来眼去进展到了没羞没臊。
潘旭虽然近来也是日渐圆润,但深得小尹老师欢心。
小丑竟然只剩下自己一个。安祥有点傻眼了。
每天吃那么多身材还保持得那么好,背着兄弟们健身减肥,背着兄弟们谈恋爱,浓眉大眼的叛徒,拿洋葱当苹果啃的异类,呸。
试图想些有的没的,来转移自己的注意力,结果没有成功。
因为衣服还是得买,出来了一趟实在不想白跑,想到买衣服就又想到刚才勉强扣上扣子,紧绷绷的试穿场面,忍不住又是一阵面红耳赤,丢人丢到姥姥家了。
磨磨蹭蹭了半天,也没其它办法,只好垂头丧气地再回去,也没想过要换一家店,因为心情不好不太想走路,也因为穿惯了的牌子懒得再做选择。
接待的还是那个建议他换个码数试穿的店员小姐姐,见到他又回来,也没有表现出什么奇怪的表情,像是已经忘记了刚才这位客人来出过糗,不得不说职业素养是真的好。
只买了一身衣服,连试都没有再试,安祥火速挑了刚才同款大了一码的,付钱打包走人,火急火燎的,好像身后有鬼在追。
并没有什么可怕的东西,只有满面笑容“欢迎下次光临”的小姐姐,目送着他逃也似的飞奔而去,不由得笑了一笑,回到柜台前继续认真翻查当天的账目。
见得多了,就见怪不怪了,谁让冬天的厚外套这么有欺骗性,总是能将不经意萌生的肉肉掩饰的那么没有存在感。
在商场二楼的运动专区买了双鞋子,好在脚还是41码,并没有悄咪咪地长胖长大一圈,于是不死心地又让店员给拿了运动衣试穿,宽松的运动衣确实也紧绷绷的,所以真的不是衣服版型的锅。
就是胖了,胖的还不止一点。
可是一直穿的旧衣服并没有觉得太过于紧绷,他们可能是在毫无知觉的时候就被超生的小肚腩一点点撑大了,这怀柔计策真是过于可怕,就像于唐对韩东的“温水煮青蛙”一样,一不小心就让人上了道儿,等到发现不对劲,已经是为时已晚无力回天了。
拎着装了新衣服新鞋子的手提袋走出商场,热烘烘的暖气被透明且厚重的门帘隔绝开来,冷风扑面而来,找到一丝缝隙就倔强地往里钻,直接灌进了领口,安祥“嘶”了一声,感觉到明显的冷意,不由得缩了缩脖子,把手揣进口袋里。
居然忘了戴手套,搞得缩手缩脚的,来的时候明明是没这么冷。
这要怎么解释呢,来的时候才六点多,距离你安先生第二顿下午茶结束也还没多久,太阳哪怕是挨着地平线了也还是有一丝余温的,肚子里有食物,街上有阳光,自然不会太冷。
可现在现在已经是晚上八点多了喂,距离冬至已经过去了十多天,眼看着离一年中最冷的三九天也不算很远了。
肚子还在不甘心地发出“需要食物”的讯息。
商场的负一层本就是美食广场,刚刚在楼上晃悠的时候,温暖的食物气息总是不时地飘进鼻子,像小猫爪子一样在心里挠来挠去,差一点儿就把老男人的魂给勾出去了。
换了以前的时候,不管有没有买到东西,总是要去好好吃一顿犒劳一下自己的。
可是现在这会儿,真的没心情去让胃口满足。
“好家伙,你是满足了,可是这十多斤肉呢,就这么大摇大摆赖在我身上不下来了!”
同事朋友们可能早就察觉到了,但是没好意思跟自己说。
光看韩东最近那么努力健身就知道他憋着坏呢。
至于潘旭,他又不怎么刮胡子,也不常照镜子,近视眼大概率也是拿掉眼镜看啥都一个样,所以他知道不知道的其实不重要,只要小尹老师装着不知道就行。
所以归根结底,只有自己是实打实地形象严重受损啊,一边往回走,一边叹了口气,呼出的白雾在面前慢慢散开。
路灯不是很明亮,影子随着前进的脚步一会儿拉长一会儿变短的,这让他有一种错觉,那影子都比平时要厚实了许多,影子的脑门上还刻着78.5的字样。
什么时候自己也会因为体重而患得患失了?
安祥不由得想起那个经常被自己挂在嘴巴上吹嘘的“当兵的时候站岗执勤”时候的自己。
真的是有过颜值巅峰的,清瘦俊俏,刚从大学里出来,无论是饮食还是作息都带着一丝丝的强迫症,保持着固定的运动量,健康的一日三餐,偶尔有宵夜,但是负重跑都是领头的,野外拉练也精力充沛。
绝对不会像现在这样,一到节假日就躺成咸鱼一条。
更别说还加上了死鱼眼的标配。
所以前两年还不错的异性缘,没准儿都得益于那些日子的余荫,这也就能很完美地解释了为啥这一年开始拉胯,因为保质期过了。
一旦意识到这一点,安狗子就更是无精打采,连嘴角都开始向下撇,影子还在不断地拉长变短,脚步跟灌了铅一样慢慢腾腾。
小长假回来的第一天,韩东依然是吃完午饭就准备开溜去健身房,刚起身,胳膊就被抓住了。安祥用了老大的力气才把他给拽回来,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嚷嚷着要跟他一起“午间活动”。
“我就是去抽根烟。”不知道为什么不太想让自己跟于唐在健身房眉来眼去的事情暴露,情急之下韩东找了个拙劣的借口。
“你抽的什么烟,给我一支,我也要学,我陪你一起去抽烟。”算是较真了,安狗子伸手就要去他口袋里摸烟盒。
“你怎么不按常理出牌的?”轮到韩东傻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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