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也奇怪,头七去拜祭老人,明明应该是件很严肃的事情,就算没那么严肃,气氛也应该沉闷得很,像是前一晚上大舅家的客厅。
但是真的到了公墓,随着妞妞开心地跑动起来,所有的低气压在那个瞬间就被一扫而空。
小孩子还不太懂这么多,她只记得这个地方曾经来过,像个大公园一样,有足够的地方给她玩乐,而且墓地里到处都是高大的树木,遮天蔽日地,挡住了灼烈的阳光,温度都比外面要低上好几度,自然是凉爽得多。
这只是个普通的双休,并不是什么重要的节日,所以扫墓的人不多,寥寥几人而已。也不怕吵闹声惊扰到他人,所以也没有谁去拦着小姑娘的跑跑闹闹,任由她像一只小蝴蝶一样穿来穿去,尽情释放天性。
逝者已矣,可是总会有后来的,去弥补逝去之人的位置,重新在一段时间内成为那个最重要的人。
小姑娘跑累了,带着满头的汗嘻嘻哈哈地投入表哥的怀抱,嚷嚷着要吃零食。安妈妈的口袋里永远都会有吃的,这是她这么多年的习惯,不管是瓜子花生,还是糕点巧克力,当即就掏出来逗小朋友。
就这样,一老一小两个人坐在青石长凳上,分享同一包饼干。
没过多久,刚刚祭拜时候用的糕点水果也撤了下来,成为一家人的加餐,安祥不想坐着,干脆就在草皮上半躺着,给几个老人家剥橘子皮。
这草皮平日里可以供访客野餐或者踩踏,上次他来的时候,因为下雨,地面潮湿没能好好打过滚,总觉得甚是可惜。
这段时间没怎么下雨,干燥的草皮又被树荫遮住了阳光,倒是挺适合乘凉的,他往那里一躺,手里握着冰冰凉的橘子,就有点不太想起来了。
也不是说,这有点儿扎人的草皮,就比家里两米宽的乳胶床垫......扎着歪歪扭扭的羊角辫,可以口齿不太清地唱简单的儿歌了。
这是最后一个一家人团聚的春节,旁观者默默地想着,半年之后,餐桌上就会看见少了一个人。
这个时候,他不知道自己该不该适当地悲观一下,作为孝顺姥爷的好外孙,整出点凄凄哀哀的气氛,烘托一下这个梦里的氛围。
“不过也没多大意思,假模假样的,刚才我对着墓碑上的照片都没好好地哭出来,现在搁自己的梦里哭,多假啊,搞得好像我在糊弄老爷子一样。”
他这想法里,未尝没有几分自嘲的意思。
除了自嘲还能咋办,做个梦跟起点的重生穿越文一样莫名其妙,关键是人家重生是自带金手指把一切都推到从来,想怎么改变都可以。他倒好,就跟个旁观者一样看了部快进的电影,细节没看清不说,还没有跟电影里人物交流的功能。
如果可以,他蛮想回到那个坐“人力飞机”都能如此开心的下午,给姥爷提前削上一根结实耐用的木头拐棍,然后跟他说,“没事,以后你要是腿脚不利索了,我扶着你走。”
安祥是条咸鱼,这个毋庸置疑的,作为咸鱼,在自己小屋子的咸鱼架子上挂着,不去改变生活,不去扩大社交范围,就是他日常要做的事情。
就算是有细微的改变,也要在他的应允范围之内,比如韩东,比如大毛。又或者,实在是不得不接受的改变,比如于唐,比如潇潇。
不得不说,姥爷的离去,打乱了咸鱼原本波澜不惊的生活,在他的人际关系里缺失了很重要的一环,早晚得有个什么东西给补上,不然他会一直处于焦躁不安的情绪里。
像是生活的封闭室,突然被打了个破洞,已经超然于外的姥爷,告诉他这一重闭环之外还大有广阔天地,安祥畏畏缩缩地躲在一旁,感受着破洞之外有微凉......的风吹来拂面,但是迟迟不敢探出脑袋去看看。
他不知道的是,现在,那个世界却已经迫不及待想要邀请他去参与了。
安祥从梦里醒来,虽然做了个长长的梦,却觉得精神一下子恢复了不少,并没有耽误脑细胞的休息。肚子上沉甸甸地压着点什么东西,他没敢动弹,眼皮子尽力朝肚皮的方向瞅了一眼,是妞妞的小脑袋,枕在他身上,睡得正香。
一条薄薄的小毯子刚巧搭在两个人的身上。
的风吹来拂面,但是迟迟不敢探出脑袋去看看。
他不知道的是,现在,那个世界却已经迫不及待想要邀请他去参与了。
安祥从梦里醒来,虽然做了个长长的梦,却觉得精神一下子恢复了不少,并没有耽误脑细胞的休息。肚子上沉甸甸地压着点什么东西,他没敢动弹,眼皮子尽力朝肚皮的方向瞅了一眼,是妞妞的小脑袋,枕在他身上,睡得正香。
一条薄薄的小毯子刚巧搭在两个人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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