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得加钱
先前受清妖蛊惑出城投降的人虽多,但都是常胜军起事后裹挟或陆续投奔来的乡民,并非常胜军嫡系教众,也没有于常胜军中有影响力的厉害人物。
故而临清城中虽然人心浮动,然并没有对常胜军坚守临清的意志造成多少冲击。
教主王伦甚至很高兴那些意志不坚定的人离开临清,他认为这样会让队伍变得更纯洁,不必担心叛徒出卖,同时也能节省大批粮食。
曾当众于左右道:“清妖总理痴愚,窃以为招降纳叛能瓦我教基础,殊不知反使我之基业更为夯实,使我将士更为齐心。改日见到此人,倒是要谢他一二。”
后见北京有大量八旗主力兵赶至,似乎是关外索伦,还有蒙古马队于运河畔出没,于城头观之,不仅不怕,反而更是喜不自胜。
对其心腹、国公王维全、元帅王经隆等人言道:“今年为满清大劫之年,临清这边牵制清兵越多,则西方鬼家行动越为顺利,待西方鬼家兵临中原,我清水教便能直指北京,此圣中老爷早就料定之事,尔等切勿担忧。”
这话被投降过来的副元帅刘焕转述给贾佳总理后,令得总理大臣恨不得亲往临清城中,与王教主斩鸡头烧黄纸,义结金兰。
非如此,不能表达内心之激动。
真是既生瑜,何生亮!
考虑朝廷新订刑律不许称兄道弟,违者要杀头,遂罢了。
不过王伦这个教主对于明明每况愈下的局面再如何乐观,形势的发展还是超出了其所谓“圣中老爷”预料。
阎氏兄弟的投降无疑一记重锤,砸在了王伦心头。
那大元帅阎吉仁可是常胜军最能打之人,屡次大败山东总兵愉一,更领兵取得柳林大捷,乃清水教公认的双花红棍。
王伦计划西方鬼家一旦兵临中原,就以阎吉仁为招讨兵马大元帅,仿那徐达直指燕京,从而开创一个新大清。
何为新大清?
因为王伦国号依旧为清。
取清水教之名。
也是效仿明朝朱元璋国名取自明教之典故。
现如今新大清的徐达却出城投降了清军,收到消息的王伦简直难以相信,一时之间,任圣中老爷怎么预料,城内军心士气也是瞬间跌至冰点。
投降之后双双被授为千总的阎氏兄弟,更是承担了城前叫话重任。
二阎在常胜军中的份量比那林三毛要重的多,当天又有千余人受二阎号召出城来降。
且引出两条大鱼来。
一是原寿张衙役出身的副元帅刘焕;二是营兵出身的宣行官阎逢源。
当初起事之时,刘焕与阎逢源就是最先突入寿张城中的好汉,后被王伦委以重任,教中排名虽低,但兵权不小,各指挥两千人,可谓骨干。
刘焕出城后为求宽恕,说自己自加入常胜军,未入任何村庄,未曾乱杀一人。
贾六问梵伟可属实,梵伟称确实,便命刘焕于常威军中任职把总,同样给其七品顶戴。
见那阎逢源颇有无赖像,心中不喜,遂将其送给山东总兵惟一,本意是借惟一之手杀掉阎逢源。
哪知愉一对于曾多次击败自己的阎逢源,不仅没有杀之泄愤,反而让其担任自己的亲兵队长。
走哪带哪。
如此大度,如此胸怀,让贾六对满洲正黄旗出身的惟一刮目相看,一次随口对山东巡抚国泰说待破了临清后,可向朝廷举荐惟一领军征讨西方鬼家。
得知总理大臣好心的惟一,吓得当天晚上就派人给总理大臣送来黄金六百两,次日就拉起肚子来,以不能统兵为由请总理大臣全权指挥山东绿营。
贾六收了金子,拿了人家兵权,却还是打定主意山东事了,想办法请和中堂帮忙把惟一派湖广去。
是真心想让惟一出出风头。
临清城内。
由于太多人出城投降清军,一众清水教骨干不得不聚集在教主府邸之中商议对策。
有封为亲王的王伦二弟王柱,有封为国公的王维全,有封为郡王的马添喜,有封为建元贞义公主的乌三娘,有兵马副大元帅王经隆,有总兵王银、王亮等。
只是众人等了许久,也未见教主出来,只到王柱等不急要去看看兄长究竟在干什么时,王伦方才在内官四人、侍卫八人簇拥下来到悬有“替天行道”匾额的常胜厅。
“教主,最近叛徒出的太多了,再这样下去,咱们常胜军就剩不了几个人了!”
说话的是郡王马添喜,此人是和尚出身,也是王伦传教后收的第一个徒弟。
与其他宗教不同,王伦主张清水教并容天下,也就是和尚、道士、尼姑、儒生等皆可加入,甚至西洋教士也能入清水教。
没有门户之见,很是开放。
众人也纷纷上前述说坏消息,都请教主早作决断,再这样下去恐有大祸。
以前是放高利贷的国公王维全更是提议重新启用军师梵伟的北上之策,全军在教主的带领下冲出临清,打破清军封锁,沿运河直抵北京。
“军师现在何处?”
“这?”
王维全还真不知道梵伟哪去了,好像有日子没见到此人了,正欲派人去找梵伟来商议,却听教主王伦道:“你们慌什么?天塌下来没有?清妖进城了没有?”
声如牛音,中气十足,显是气功已到大成之境。
“取圣器来!”
王伦走到众人中间,从内官手中拿过几枚龟壳,先是诵了一番教中咒语,继而“叭”的掷于脚下。
众人紧张望去。
“义父,卦象作何显示?”
乌三娘是江湖杂技女出身,当年若非义父救她早已病死异乡,因而对义父言听计从,更对义父所言深信不疑。
王伦紧盯着地面久久不语,许久,长笑一声:“好叫尔等知道,卦象不变,满清今年再劫难逃,西方鬼家入冬就能大盛,我等再坚持三个月便能等来大转机!”
城外清军大营。
由超勇亲王拉旺、都御史阿思哈、山东巡抚国泰、天津巡抚徐绩、直隶布政杨景素等人参加的军务联席会议正在召开。
然会议一开始,都御史阿思哈就不断向主持山东军务的贾六发难,指其光顾着围,不想着攻,每日损耗钱粮无数,上对不起皇上朝廷,下对不起山东百姓。
“若本官没有记错,贾佳大人于皇上奏疏所言围困为主,进攻为辅,既有主有辅,何以我与王爷来了这么多天,浑不见官兵有任何进攻部署?贾大人这般作为,到底是敢战而不想战,还是想战而不敢战?”
阿思哈有点咄咄逼人。
直隶布政使杨景素知其德性,端起茶碗一边轻轻吹,一边给会中后辈贾六使眼色,示意其莫要理会。
天津巡抚徐绩同山东巡抚国泰也皆是不吭声,事实明摆着,只要皇上没有催兵旨意,任阿思哈如何叫嚷,如何压人,怎么打,何时打也不是他能决定的。
不想,始终沉默的贾佳世凯突然起身,一脸郑重的看向阿思哈:“大人教训的是,世凯决定明日便行攻城,不负朝廷,不负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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