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学修仙,勤劳致富
楚寒面面无表情的垂眸看着刚刚被萧云埕丢到他面前的那副看不出材质的银色手镯,没有说话。
坐在轮椅上的老人微微眯眼,见楚寒不搭理自己,他心中虽然万分恼怒,但到底还是忍了下来。
然后又转头看向一旁的秦悦:“你信吗?”
他拿捏不住现在的楚寒,难道还拿捏不住一个小丫头?
笑话。
老人坐在轮椅上,紧紧的盯着秦悦,想要在无形中,给她造成某种压力。
果然,秦悦的额头上,很快就渗出了一层密密麻麻的冷汗来。
她用力的掐住自己的指骨,强压住心头升起的恐惧,半响后,学着楚寒的样子,面无表情道:“我当然不信。”
秦老爷子松了口气,下一秒却听秦悦接着说道:“萧大少这么说,恐怕已经是给我们秦家留了面子……”
原来楚寒的身世这么特殊!
难怪,难怪一直以来楚寒都恨极了秦家,而老家主对楚寒也是那么个态度……
这秦家的龌龊事,真是肮脏到令人窒息。
秦悦突然想到了自己的母亲。
她抬头,目光狠厉的盯着秦老爷子――
“我妈的死,和你们秦家有没有关系?”
在秦悦的印象中,她小的时候一直和妈妈生活在一起,虽然很贫穷,但日子却过得很温馨平静。
直到她五岁那年,她妈妈出了意外,成为孤儿的她,很快就和其他一群孩子一起,被秦家收养……
从前,秦悦一直没有怀疑过母亲的死,会和秦家有关系。――虽然她在秦家的日子如履薄冰只是表面光鲜,但秦家养大了她,却是事实。
但现在……一旦怀疑的种子生根发了芽,有些事情,根本就经不起半点推敲。
秦悦死死的盯着坐在轮椅上的老人,试图从他的脸上看出些什么来。
然而,老人脸上的表情,没有半点变化。
――这些年,直接或间接死在他手里的人不知道有多少,一个女人的死而已,并不能在他的心上泛起半点涟漪。
甚至,他都已经不记得秦悦的生母是谁了。
又怎么还会记得,那个女人,是不是死在自己的手里呢?
秦悦很聪明,很快就想到了什么,她闭了闭眼,眸底的疯狂与狠戾一闪而逝。
就在这时,萧云埕不知从哪里拿出一张旧照片,也不见他有任何的动作,那张旧照片就这样缓缓飞到了秦悦面前。
秦悦愣了下,迟疑地拿起那张照片,低头看去。
照片上,是一个年轻的女人,她全身都是血,却姿态慵懒的单手支着下颌,偏头看向镜头的方向。
女人的嘴角微微上扬起一抹迷人的弧度,一滴血珠挂在她芊长浓密的睫毛上,将落未落,在她眼下投出一道淡淡的血色阴影。
女人看似笑得慵懒随意妩媚绰约,但她的眼神却冰冷鬼魅,带着一种说不出的诡异阴森。
秦悦对上照片上的那双眼睛,只一秒,就下意识移开了目光。
然后惨白着一张脸,微微颤抖着闭上眼,狠狠的深吸了一口气。
虽然有些记忆已经随着时间的流逝,变得模糊起来。
但秦悦还是在看到这张照片的这一瞬间,就认出了照片上这个女人。
――是她的妈妈。
但和她印象中温柔可亲的妈妈,又有些不大一样。
“秦家的血脉有些特殊。”萧云埕适时开口给她解惑:“所以秦家每一个孩子的母亲,都有些特殊。”
有些事情,旁人或许查不到,但以萧家的底蕴、萧云埕的能力,自然不在话下。
“你的母亲,”萧云埕的视线落在秦悦的身上:“应该纯阴之体,鬼族后人……”
“所以当年秦家的男人盯上了你的母亲,只不过后来因为你是女孩儿,无法继承秦家的血脉之力,所以你被放弃了。”
“你的母亲也因此逃过一劫……”
秦悦冷笑:“所以我还要感谢他们吗?因为我是个女孩儿,所以我才能享受五年和生母相依为命的日子?”
她抬头看向秦老爷子,“抱歉爷爷,刚刚我忘记告诉你了。”
她一步一步走向轮椅上的男人,那眼神,就仿佛在看死人一般:“就在刚刚,你和萧大少谈合作的时候,我把秦家这些年做的那些龌龊事,全都放到了网上……”
秦悦勾了勾唇,脸上的笑,竟然也带上了几分阴森诡异,细看之下,竟和那照片上的女人,有着几分如出一辙的渗人。
“您猜猜看,经过这一个多小时的发酵,事情已经发酵到了什么程度?而那些被你推到高位上的人在事情彻底闹大之后,又还能不能保得住你?”
“或者说,他们还会不会保你?”
秦悦走到老人面前,一手搭在他轮椅一侧
的扶手上,一手搭在他肩头,俯身靠近他的耳畔,把声音压得极低:“爷爷,我知道那天那个电话,是你故意让我偷听到的。”
“我也知道,你那天让我去秦家的真正目的,是想用我来告诉那位躲在背后的柳小姐,我们秦家和叶蓁,以及萧家结盟了,好逼得她离开她的老巢……”
“您所有的算计,其实,我都知道你。当然,”说到这里,秦悦的视线偏到一旁的楚寒身上:“他的算计,我也知道。”
“我还知道,你今天想拿来对付萧云埕的底牌,就是那位柳小姐的下落......”
“而我,应该就是你提前准备的一个替身之一......”秦悦的声音越发轻柔诡异。
“可即便知道你们都在利用我算计我,但我依旧如你们的愿那么做了。您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秦老爷子的脸色终于变了。
在秦悦尚且不知道自己的身世之前,便背叛了自己,如今又把这些话当着萧云埕的面,告诉自己……也不知道在算计些什么?
还有柳家那位......恐怕也已经落到了萧云埕的手里。
想到这里,老人的脸色变了又变。
就在这时,放在他手边的手机疯狂的响起。
那是一个没有备注名字的陌生号码。
但秦老爷子在看清这个号码的同时,整个人都摇晃了两下,双手死死的按着轮椅的扶手才强撑着没有倒下。
“爷爷,您怎么不接电话啊?”秦悦盯着他手里的手机,笑眯眯的问道。
秦老爷子下意识按断了电话。
但很快,电话铃声又再次疯狂的响起。
老人脸色大变,下意识就要关机,就听一直沉默不语的楚寒忽的冷嗤一声,道:“省省吧,别白费力气为某人遮掩了,外面的警察很快就会进来了。”
老人大怒:“楚寒,别忘了,你也姓秦……”
“那又怎么样呢?”楚寒抬头面无表情的看着他,眼中流露出几分讥诮:“你该不会要告诉我,秦家……也是我的秦家吧?”
“呵,我看这样的秦家,还是毁灭的好。”楚寒拿起了面前的那副银色手镯,起身走向轮椅上的老人。
此时,外面的警笛声越来越近,秦老爷子突然扭头看向一旁,不知从何时开始就一直在努力隐藏自己假装自己是鹌鹑,生怕秘密听多了会被杀人灭口的助理。
与此同时,在他看过来的那一瞬,中年助理的眼睛突然暴突,布满了血丝的眼球,被黑色的雾气环绕。
紧跟着,就见他一手用力掐住自己的脖子,一手又用来去掰,并拼命摇头看向萧云埕的方向,眼中充满了祈求……
变故突起,秦悦脸色大变,下意识一连后退了好几步,心有余悸的看着这一幕。
很快,中年助理就卡着自己的脖子,一步一步走向了秦老爷子,如同被控制的傀儡人一般。
只那双眼,祈求的看向萧云埕......
而自始至终,萧云埕都没动,他只是抬眸懒懒散散的看了对面的楚寒一眼:“看到了?”
楚寒面无表情的看着他:“现在可以开始下一步了。”
这样的秦家,也的确是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秦老爷子显然听明白了这话里隐含的意思,他回头盯着楚寒,那目光,如同要吃人一般。
喘着粗气道:“你就这么恨我,恨秦家?可你别忘了,我们秦家手里还握有数十万人的生计。就算是为了那些普通人,上头也不会轻易让我们秦家倒下……”
楚寒闻言僵硬的勾了下唇角嗤笑一声,打断他的话道:“那就不劳你操心了……”
“哦对了,忘记告诉你了,我已经和萧云埕商量好了,萧家会接手部分正常经营的原秦氏所属的企业,至于之前你亲手安排的那些……”
“为了给你赎罪,我会将他们,直接捐献给上头…….”
眼看着自己辛辛苦苦筹谋经营了几百年的东西,即将付之东流,秦老爷子死死的盯着楚寒,接着以不符合他年龄的敏捷猛扑了过来。
却被人一下挡住,而挡住他的人,赫然竟是那位站在他旁边,刚刚还在掐住自己脖子自虐的中年助理。
电光火石间,秦老爷子显然已经明白对方早就看破了自己的计划,阴沉沉的视线越过自己的助理,瞪着萧云埕道:“好,好,果然是后生可畏啊。”
“刚刚看你无动于衷的冷漠样子,我还以为你不会理会这些普通人的死活,没想到啊……到底是我小看了你……”
“原来你早就猜到了一切,提前就在我的助理身上动了手脚。这一次,老夫栽得不冤。”
“可是萧云埕,你知道他……”他喘着粗气,指着那边面无表情的楚寒道:“你知道他现在是个什么样的怪物吗,就敢和他合作?”
“你就不怕他将来也反咬你一口?”
萧云埕:“……可他现在反咬的人是你,不是吗?”
像秦家这样的庞然大物,即便是秦老爷子身为家主拥有绝对的掌控权,但内部派系也必不可少。
就算这位老爷子倒下了,秦家其他的人也不会束手就擒,反而很可能会站出来争权夺利。
而千年玄学世家所拥有的底蕴,也是普通人难以想象的。
这时候,楚寒又或者说秦时的地位,就显得很重要了。
只要他们站出来,很可能就会一呼百应,到时候没了这位老家主的压制,人心浮动之下……秦家那些隐藏在暗处的势力,相信很快就会浮出水面。
轮椅上的老人,自然很快也想到了这一点,顿时跌坐在地,他知道,秦家这一次,是真的要完了。
而他提前为自己准备的后路……秦老爷子的视线扫过对面眼含讥讽冷冷的看着自己的楚寒,最后却落到眼前的中年助理身上。
然而,在对上中年助理那双空洞麻木眼后,他就知道,这具容器,已经废了。
短时间,他根本就找不到可用于脱身的容器了。
除非……
可就在这时,一行穿着特殊作战服的特勤人员,推开了会客室的大门。
同时,楚寒起身,拿着那副银色手镯,亲自给秦老爷子拷上。
他最后的机会,也没有了。
神魂被禁锢的秦老爷子和眼神空洞的中年助理一并被拷走,整个别墅很快又清静下来。
偌大的会客厅内,萧云埕、楚寒和秦悦呈三足鼎立的姿态,分坐在沙发上。
秦悦看看左边那个,又看看右边那个,紧张的咬了下唇,到底不敢先开口。
而萧云埕和楚寒,更是一个比一个沉得住气。
谁都没有开口说话,强硬的气势却在无形中散开。
寂静蔓延在空旷的屋子里,将紧张被渲染到了极致。
很快,在两个男人无声的气势交锋中,秦悦的额头上便渗出了一层密密麻麻的冷汗来,身体更是忍不住的开始隐隐颤抖。
萧云埕双腿交叠,看了她一眼道,开口道出了一个地址:“xx路99号。”
秦悦愣了下才回过神来,瞬间眼神复杂到难以形容。
据她所知,如今柳家之前供奉的那位,也就是默园从前的那位,便暂时居住在这个地方。
萧云埕现在却让她去那个地方……这是要过河拆桥,还是借刀杀人好灭口?
秦悦的脸色瞬间煞白如纸:“萧先生,我……”
不等她说完,萧云埕便道:“你身为鬼族血脉,又是纯阴之体,对它来说,拥有足够的吸引力,也是最好的…
…鱼饵。”
斩草当然要除根。
但对于那些活了不知道几万年的老东西来说,想要除根却没有那么容易。
而为了继续存在下去,他们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窃取一整个世界的生机,也不过是他们的手段之一罢了。
而他们的本体不在这个世界,想要将他们从这个世界彻底清除出去,也没有那么容易。
好在,他们足够贪心。
这便了萧云埕机会。
如今秦家背后的那位,有那位秦老爷子钓着,想必已经坐不住了,很快就会献身。
至于柳家背后的那个东西?
如今柳家没了,默园它也回不去了。这时候送个对它来说乃是大补之物又是体质绝好的寄生体过去,萧云埕不信它还能忍得住!
一旦它上了秦悦的身……萧云埕看了秦悦一眼。
秦悦不傻,她当然知道,她想要和萧云埕叶蓁这样的人合作,就必须得体现出自己的价值来。
而历来都是富贵险中求。
虽然心里很害怕,但秦悦还起身,冷静开口道:“萧先生,我明白了。”
难怪之前她去默园,叶蓁会将她安排到那个地方。
那时候,萧云埕和叶蓁就已经知道她的身世了吧。所以,他们故意安排她住在那里,让她就染了那位的气息……
可笑的是,柳家人还以为那是用来钓他们的鱼饵,却不想,他们配不配?
秦悦心中隐隐有了一个猜测,故意让她染上那位的气息,便是想要告诉那位,她的身体能完美的接那它的气息吧。
临走前,秦悦神色复杂的看了萧云埕一眼,然后挺直背脊,步伐坚定的离开了会客厅。
这是一场豪赌。
也是她秦悦最好的机会。
因为现在的楚寒,明显无意于秦家,只要她赢了,那么将来秦家就是她的了。
尽管经此一遭,秦家的产业会缩水不少。
但那句话是怎么说的来着――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破船还有三斤钉?
更何况是秦家这样的庞然大物!
那么最后只剩下万分之一,那也够了。
秦悦离开后,偌大的会客厅里就只剩下了萧云埕和楚寒两个人。
楚寒突然开口:“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她知道你后面的计划吗?用活人来做饵,她不会同意的。”
萧云埕审视的目光,落到楚寒那张脸上,却答非所问道:“这么看你,还真是不习惯。”
楚寒却道:“这本来就是我的脸。”
说着,他抬手抚摸上自己的侧脸,眼中流露出一种诡异的满足感和病态的愉悦来。
他盯着萧云埕,开口道:“其实我很好奇,萧云埕,你为什么会同意他的计划?”
“他和叶蓁有感情,而我和叶蓁有婚约,你就真的不害怕?”
说完,楚寒身体微微后仰,靠在沙发后背上,双眼却紧紧的盯着萧云埕,试图从他脸上看出些什么来。
萧云埕看着他,冷漠道:“想挖我的墙角?就凭你?”
“就凭我。”楚寒盯着他的双眼,像是在强调一般道:“我们都很清楚她是什么样的人。所以前面两次,哪怕世界毁灭,她都没有选择你。”
“这一次,你用普通人来做饵,你猜,她知道后,会怎么做?”楚寒盯着萧云埕,眼中流露出几分病态的扭曲和愉悦。
萧云埕心中顿时戾气横生,但那股戾气在眉眼之间萦绕一圈之后,却又一闪而过。
他当然很清楚他喜欢的姑娘是什么样的人。
但有些事情,总要有人来做。
而他的姑娘,只需要向阳而生,明媚灿烂。
至于那些阴暗的龌蹉的事情,自然有他来处理。
“她不会知道。”萧云埕双腿交叠,眼中流露出上位者独有的强大和自信:“也不需要知道。uu看书”
“而你,也没有机会让她知道。”萧云埕看着他,笃定道:“你心里很清楚,他不会给你这个机会。”
“你确定?”楚寒意味不明的勾了勾唇,心中却升起一股难言的嫉妒。
的确,那个蠢货之所以同意融合之后以他为主的底线,便是叶蓁。
一旦他现在的所作所为,有丁点伤害到叶蓁的可能,那个蠢货就会不顾一切的来抢夺这具身体的控制权,更甚者……会直接拉着他的神魂,同归于尽。
因为他们都知道,他就是他,他们谁都可以要了对方的命,以同归于尽的方式。
所以他的确没有这个机会。
但他嘴上却不想认输。
不想在萧云埕的面前认输。
两人的视线,再一次在空气中,无声交锋。
但就在这时,门外走廊上,突然响起了散漫的脚步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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