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前面的几分钟,本就是为了交代一件事,父亲的性格,父亲一直喜欢讲的故事,以及儿子从小到大的转变。
虽然平平无奇,但是却很关键,也很重要。
因为这是故事的起点。
虽然有些疑惑,故事到底会如何展开,但是大家还是很安静地继续看着大银幕。
大银幕上,儿子的离开,爱德华并没有发现,他依然还在那里讲述着。
爱德华说:“也许你们会问,既然这位鱼夫人并非盗贼的亡灵,那么她为什么会对金子情有独钟呢?”
这个时候镜头推近给到了他的手上一个特写,他举起婚戒说着:“这就是我在儿子出生那天获得的启示。”
他说的是桑德拉,这个故事是关于她的。
爱德华又看向妻子然后说道:“有些时候,要套住个无法捉摸的女人,唯一的办法就是给她戴上一枚结婚戒指。”
他的话引来了来宾大笑。
这时候爱德华示意妻子桑德拉走到他身边。桑德拉依然光彩照人,观影的观众也不难看出来,即便他们已经结婚三十年之久,但是两人仍旧恩爱如初。
他们接吻,爱德华以一种独特的方式捏捏她的下巴。
来宾们再次为他们鼓掌,献给这对恩爱的夫妻。
爱德华向新人祝酒,儿媳妇约瑟芬笑靥如花,她很是巧妙地掩饰丈夫的缺席。
爱德华举起香槟酒杯,一饮而尽。
其实这就是北美这边和国内最大的不同之处所在,在国内,婚礼上几乎不可能发生这样的情况,新郎提前退席。
但是在这里,却很稀疏平常。
镜头再次切换,餐厅外面爱德华和威尔在路边激烈地争论,偶尔会引起路人的注意,两人看起来都有些醉意。
爱德华有些不满地道:“什么,居然不许老子谈论儿子?”
威尔一脸怀疑地道:“在那个故事里,我只是一个脚注。我是您伟大冒险故事的背景,可您的伟大冒险故事根本不曾发生过。顺便说一句,我出生那天,您正在威奇托市倒腾小买卖呢。”
爱德华摇头看着儿子惊呼着:“天呐!别这样,威尔,这故事人人都爱听。”
威尔摇头:“才不是呢,爸爸,别人不爱听。我也不爱听,这个故事我都听过上千遍了。我知道所有的妙语,能讲得和您一样生动。”
“就一个晚上,您这辈子哪怕就留出一个晚上,让世界不围着爱德华布卢姆转动,让它围着我和我的妻子转。您怎么就不明白呢?”
爱德华低声地道:“对不起,让你难堪了。”
威尔打断他的话:“您是让自己难堪,爸爸,只是您不知道而已。”
爱德华挥挥手,显得略有些沮丧地走开了。
而威尔还在那儿生气。
威尔的画外音响起:“那晚之后,我几年没跟父亲说过话。”
看到这一幕,很多人都站在儿子威尔这一边,毕竟,他们无法想象如果有这样的一个父亲,在儿子的婚礼上依然还是那样,就如同威尔说的那样,不是让他丢脸,而是让他爸爸自己丢人。
可以他们自问如果有这么一个父亲,怕是也会和威尔一样吧?
只是这却让他们更加疑惑,这到底是要讲述一个什么样的故事?
因为到目前为止依然让他们一头雾水。
电影还在继续。
威尔在美联社上班,照常忙碌的一天。威尔把电话压在耳朵下,双手清理桌上的一摞信件。
威尔一边听电话:“美联社的威尔布卢姆,如果我可以”
他找到一封信,信封上的姓名地址是手写的,他撕开信封。
威尔的声音响起:“我和父亲不直接联系,信和圣诞卡都是妈妈写的。”
另外一边,布卢姆家的厨房里面,餐桌旁,桑德拉在听电话,爱德华做三明治。
威尔的声音再次响起:“我打电话回家时,妈妈总是说爸爸开车出去了,或者在游泳。”
而实际上爱德华却是在桌旁坐下,开始吃三明治。
威尔画外音继续说道:“表面上,我们从未说过我们不再交谈。”
夜晚,桑德拉站在房内看着窗外的游泳池,爱德华正在游泳,威尔的声音再次响起:“事实上,我在父亲身上看不到我的影子,我认为他也没在我身上看到他的影子。我们俩就像是最熟悉的陌生人。”
镜头再次淡化,切换,这一次是在户外,一条河上。
爱德华目不转睛地盯着水面,像一头准备捕猎的狮子。
威尔的口述还在继续:“要想讲述我父亲的生活故事,是不可能把事实与虚构、人和神话截然分开的。最好的办法就是照原样复述他说过的话。”
镜头从上往下俯瞰水面,爱德华的影子倒映在暗黑的水面上。随着水面上的涟漪一圈圈地荡漾开去,事情起了变化。
当镜头再次往上移动的时候,出现在大银幕上的却已经变成了年轻的爱德华布卢姆,字幕上显示着他此时此刻的年龄,是20岁,他正盯着河面。年轻的爱德华相当的英俊不羁。
威尔继续说着:“这些故事并不都合情合理,绝大部分甚至从未发生过。但是就是那样一个故事!”
此时此刻,年轻的爱德华正猛然提着鱼竿,镜头给到水面下,那是一条大鱼,正在不停地挣扎着。
爱德华突然把双手插进水中,抓住“野兽”。他把这条大鲇鱼举到面前,直勾勾地看着鱼的眼睛。
“野兽”吐出了爱德华的金戒指。爱德华笑着拿到了戒指,然后把“野兽”扔进水中,水面上溅起一阵浪花。
他拿着接着还不忘记跟大鱼道谢:“谢谢啊!”
片名出现在大银幕上:“大鱼!”
可以说这前面的一段戏,虽然不说无聊,但是也谈不上精彩,甚至让很多人都有些懵,完全不明白,这电影到底要讲述一个什么样的故事。
电影正式进入了剧情。
这一次是在医院的产房内,年轻的医生正在替布卢姆太太接生。她紧张不安,汗流浃背,贝内特医生在旁边不停地安慰她。
贝内特医生:“布卢姆太太,再加一把劲!”
忽然,听到“噗”的一声,一个像鱼一样浑身滑溜溜的小人儿犹如火箭般被发射出来,贝内特医生还来不及抱紧,他就已经被发射到了空中。
护士们和布卢姆先生都试图抓住这孩子,可是没人抓得住。这个刚出生的小家伙朝摄影机方向飞过来,让观众能看到他脸上的笑意。
小家伙落地了,他撞翻一个托盘后又滑出门外,众人在后面追着他。
这一段让所有人都目瞪口呆,而这个时候,威尔的旁白声适时地响起:“我父亲的出生就给他传奇般的一生定下基调。他的生命虽然不比别人长,但却更为丰富。虽然他的故事有些奇怪,但是结尾总是最出人意表的。”
贝内特医生大喊着:“抓住那孩子!”
一个护士终于把他抱住,所有人都长舒了一口气。
大家都明白,这应该就是爱德华讲述的他奇幻的出生的故事,不过却是通过儿子威尔的嘴来讲述。
果然够奇幻的!
镜头再次切换,伴随着浙沥的雨声,电话铃响起。通过铃声的音调,是那种欧洲特有的持续不断的响声,让大家明白地可以判断,知道他们此时此刻不在北美。
电话铃继续响着,环顾房间,镜头给到屋子里几乎空空如也,只有几个还没有收拾好的箱子。一个新买的摇篮尚未拆封。
屋外走廊上传来笑声,房门被打开了,威尔全身湿透,拎着四袋食品杂货走进来,他的妻子约瑟芬跑进屋里接电话。
约瑟芬:“你好!”
威尔一边脱掉湿淋淋的衣服,边看着约瑟芬接电话,似乎很在乎妻子的反应。
约瑟芬继续,听电话:“是的,他在家。”
她把听筒递给威尔,神情关切。
约瑟芬告诉他道:“你妈妈。”
威尔接过电话,他似乎预感到不会有好消息,表情显得有些凝重。
威尔听电话,嘴里不停地回应。
约瑟芬脱掉湿外套,她的手下意识的放在了隆起的肚子上,显然她怀孕已经有好几个月了。她仔细听着威尔讲电话,想判断事情到底有多严重。
威尔接着电话:“贝内特医生怎么说?好的。当然,让我和他说话。我等着。”
他捂住听筒,看着约瑟芬。
约瑟芬担心地问:“情况很糟吗?”
威尔面色凝重:“比他们想象的要糟。他们打算放弃化疗。”
约瑟芬看着丈夫:“你得回去。”
威尔点头:“可能今晚就走。”
约瑟芬稍顿了一下:“我和你一起走。”
威尔摇头道:“不行,你不用去!”
约瑟芬却是抚摸着隆起的肚子语气坚定地说道:“我和你一起回去。”
虽然他们都没有说是谁,但是通过两人的一连串的对话,却已经可以猜的到,应该是威尔的父亲,那个爱讲故事的爱德华。
只是这剧情的跳跃性进展让人颇有些意外,一开始就癌症,化疗了?
两人登上了飞机。
机舱内灯光暗淡。大部分乘客都睡着了,约瑟芬也睡了。她的头靠在威尔的肩上。威尔看着她熟睡的样子,轻轻抚弄她的头发。
后来,邻座的一个小男孩引起了威尔的注意。或许是太无聊了,小男孩变换不同的手势,灯光把手影投到椅背上。他做的手影还真妙,开始是一只飞鸟,后来变成猴子,最后变成一条狗。
威尔看着那画面仿佛勾起了记忆,镜头对准最后一个手影,那是一只狗。
伴随着小男孩的手的动作,那狗狗的影子仿佛发出了狗狗的独有的声音。
而下一刻,却变成了爱德华在做手影。威尔那个时候还是个小男孩,他穿着睡衣坐在地板上,茶几上的台灯放在他们之间,灯光把巨大的手影投到墙上。
“我们讲一个什么故事呢?谷仓中的猴子?还是路上的狗?””
还是小男孩的威尔说道:“讲那个关于女巫的故事吧。”
爱德华摇头:“妈妈不让我再给你讲这种故事,你会做噩梦的。”
小男孩威尔:“我才不怕呢。”
爱德华环顾四周,想看看他的妻子是否能听到他们说话,然后他俯身对着威尔。
爱德华低声道:“我也不怕。”
威尔笑了,可以听到这种故事让他很兴奋。
爱德华继续道:“这一切都发生在阿什顿郊外的一片沼泽地里。大人不让小孩子们去沼泽地,因为那里有毒蛇、巨型蜘蛛和流沙,你还来不及叫出声,它们就会把你一口吞下。但是那天晚上,我们五个人去了沼泽地:我、鲁蒂、威尔伯。弗里利、唐普赖斯和扎基普赖斯兄弟。”
爱德华掰着手指头数人名。
“我们中间没有一个人知道会发生什么。”
他说着的手从台灯前移过。
镜头也因此切换,一束手电筒的灯光扫过!
沼泽地的夜晚,月光朦胧。
五个小孩排成一路纵队,一个接一个地往前走。前面四个小孩都开着手电筒,最后一个却一直跌跌撞撞地走着,差点儿把还是小孩的爱德华撞倒。
通过小屁孩们的话,让观众可以明白,这群小屁孩,包括爱德华,都是来这里寻找女巫的。
爱德华继续讲述着这个关于女巫的故事。
他们来到一栋老房子外面,这里的氛围显得有些阴森。
爱德华说着:“现在人家都知道,绝大多数具备一定规模的城镇上都有个巫婆,她们专吃调皮的小孩子和误闯进她们院子的小狗。巫婆们用吃剩的骨头施魔咒,令土地贫瘠。”
镜头后拉,让观众可以看到这幢哥特式建筑的全貌:破裂的窗户、攀援的藤蔓以及半埋在土中的怪兽状滴水嘴。甚至连蝙蝠都不敢飞过去。
在月光下,这幢房子显得格外恐怖。谁知道阴影中潜藏着什么。
成年爱德华继续给儿子讲着:“在亚拉巴马所有的巫婆中,有一个最可怕,因为她有个玻璃眼珠,据说蕴藏着魔力。”
孩子们从房子大门向里面张望。
他们一边七嘴八舌地讨论着,一边靠近阴森的房子。
爱德华穿过高大的灌木从走向房子的前门,好像随时都会有东西从灌木丛中跳出来似的。
他踏上门廊,脚底下嘎吱作响,但他还是继续往前走。一只猫尖叫着从一把破藤椅底下跳出来。爱德华屏息走到前门。
门拉手是黄铜制的,看起来像喇叭。爱德华把手一点点向前伸,终于摁响了门铃。门很快打开了,一个老妇人站在门前,左眼被眼罩包住。她犹如一具僵尸,僵硬得都躺不下来。
爱德华平静且直截了当地说:“夫人,我叫爱德华布卢姆,有人想看看您的眼珠。”
大门外等着爱德华,每多等一分钟便会更加确信他已经死了。但是爱德华突然出现在大门后面。
“你拿到眼珠了?”男孩问道!
爱德华面无表情:“我带来了。”
男孩唐普赖斯怀疑:“让我们看看。”
那个老妇人从爱德华身后的阴影处走出来,取下眼罩。当手电筒的光束照到她的左眼时,她的眼珠发出地狱般的光芒。
镜头对准男孩,他被自己看到的景象吓傻了。
因为他在眼珠子里面看到了一个老头儿站在一把摇摇晃晃的梯凳上换灯泡。忽然,他从梯凳上摔下来,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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