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天一大早,弗雷德和乔治便拉上了塞德里克来堵罗曼的房门。
“罗曼·海勒!”
“你有本事自己去找密室,你有本事开门啊!”
霍格沃茨没有不透风的墙。
这座千年的古堡里除了数不尽的秘密,就是数不尽的泄密人。
先是麦格教授见了个银色凤凰后便匆匆离开课堂,再是一群教师凑在女盥洗室门前,这还不算看完了珀西沐浴,泛着珍珠色蒸汽的桃金娘添油加醋,皮皮鬼四处宣扬……
学生们仅用了半天就拼凑出几分真相。
弗雷德和乔治不甘地拍打着房门,但防护咒震得他们手都红了。
塞德里克叹了口气,伸手拦下他们:
“对了,你们有人知道罗杰最近在干什么嘛?”
“从开学以来他就神出鬼没的。”弗雷德摇着头,“他和我们不一样,也许他们家里人并不支持他和罗曼接触?”
“这没有道理,他前些日子还特意拉罗曼去做拉文克劳的测试。”塞德里克皱起浓密的眉毛,用食指敲打着脑门。
“这很简单,我们去找他,问个清楚。”乔治吹起粉色的泡泡糖,它膨胀成两个乔治脑袋大小。
“好主意。”弗雷德伸手去戳泡泡,但这大泡非但没有破裂,反而瞬间粘在他手上,融成了粉手套。
“哈哈!”乔治欢快地拍着手,看着弗雷德的新手套。
始作俑者罗曼此刻却跟随着邓布利多,来到三头犬路威把手的活板门前。
“教授?”罗曼试探着问道,因为他看到邓布利多似乎没有用乐器的打算。
三头犬耷拉着脑袋,巨大的獠牙几乎顶在他苍老的脸上。
接着,它开始摇尾巴。
果然,别指望海格能养出什么有骨气的狗来。
“我跟路威有过交流。”邓布利多伸出手抚摸着它中间的头颅,但看它身体抖动的模样,这次交流一定没那么和谐。
“那么,请跟我来,里面有点儿黑。”邓布利多轻轻跳入漆黑的洞口,减震咒也随即施展而出。
罗曼如法炮制.
寒冷、潮湿的空气在他耳边呼呼掠过。他向下坠落,坠落,然后――扑通一声掉落在施了咒的地面上。
几乎是在他落地的瞬间,邓布利多将一件银光闪闪的织物披在他身上,罗曼感觉自己的身躯如同被水包裹,瞬间消失在空气里。
不远处,斯普劳特教授正蹲在地上忙碌着。
听到落地声,她扭过头来,惊讶地看着邓布利多。
“希望我没有打扰到你。”邓布利多彬彬有礼地说着。
“我们商量了一下,决定提前开工。”斯普劳特像是在解释她为什么在这里。
“我很感动。”邓布利多扎了眨眼。
罗曼透过隐形衣看着地上已经开始蠕动的魔鬼网,不留痕迹地向中间移动着。
“真奇怪,我刚才听到了两声落地声。”
斯普劳特犹豫着看向邓布利多身后,“只有您一个人嘛?”
“我想是的,年龄大了,腿脚总是不利索。”邓布利多微笑着,右手隐蔽地勾了下手指,示意罗曼跟上。
他们沿着石头走廊向前行走,尽头是一间灯火通明的房间,上面是高高的拱顶形天花板。
房间对面有一扇厚重的木门。
霍琦夫人正坐在房间正中间的凳子上,为一块块宝石般闪亮石头,施加飞行魔法。
它们很快变成各式各样的钥匙,长出翅膀;扑扇着翅膀在房间里到处飞来飞去。
“邓布利多?”霍琦夫人停下手中的活计,“您怎么有空?”
“这话我正要问你,罗兰达。”邓布利多和善地走到近前,尽量用身体隔开罗曼与空中飞舞的钥匙,以免被霍琦夫人看出异常。
“我以为你会更晚一点儿开始,毕竟维持这些东西很麻烦。”
“没什么,毕竟是为了保护那样东西。”霍琦夫人如鹰一般的眼睛里满都是严肃。
“我的意思是,我以为你上午会有课。”邓布利多心不在焉地回复,全力关注着有没有钥匙撞到隐形的罗曼身上。
“自从上次那孩子被扫帚带入禁林,我就把所有的飞行课都调到下午了。”霍琦夫人一本正经地解释道,“因为那个时候会有级长或者其他教授在场帮忙。”
“罗兰达。”邓布利多似乎没想到霍琦夫人会因为这件事改变课表,“那不是你的错。”
“有备无患,我第一次意识到飞行课可能造成比摔断脖子更严重的后果。”霍琦夫人提起手边的扫帚,“即便这样,前些日子还是有个学生摔断了胳膊。而当我和级长从庞弗雷夫人那里回来的时候——”
她顿了顿,“格兰芬多就有新找球手了。”
邓布利多面容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但霍琦夫人已经跳上扫帚,准备起飞。
邓布利多抽空看着透明的空气,以及那里实打实存在的罗曼。
好像在说——
看吧,又是你的错。
等等,为什么要说又?
霍琦夫人轻轻蹬地,飞天扫帚便拔地而起,在空中灵巧地盘旋着。
现在空中的钥匙并不多,只有几十把;所以她顷刻间就发现了目标的位置,向着那钥匙俯冲过去,稳稳地将它攥在手中。
“赏心悦目。”
邓布利多边称赞,边从她手中接过着只带着天蓝色翅膀的,大大的银钥匙。
它不甘地挣扎着,直到邓布利多将它塞入钥匙孔,才安稳下来扭动身子。
但伴随着门锁的咔哒一声,钥匙就又飞走了。
“教授?”看着身后的门关上,罗曼不解地询问邓布利多,“您说我们来这里是为了毁灭那些魂器,但现在看上去,您像是要保护什么?”
魔法石在他的口袋里,厄里斯魔镜可能还在有求必应屋,或者某间废弃的教室里,等着救世主先生披着隐身衣去发现那。
值得一提的是,那件隐身衣恐怕还在他身上。
“你觉得这些东西,可以起到保护作用嘛?”
邓布利多的话说道一半,第二个房间就出现在他们眼前。
屋里灯火通明,麦格教授正在卖力地打磨一副巨大的棋盘。
石屑飞舞着,飞到四周大块的黑色与白色石头柱上,在上面描出棋子的脸部轮廓。
但很明显,麦格教授没有为它们雕塑五官的想法。
“米勒娃,我得说……”
邓布利多用有些尴尬的语气打着招呼。
“其实我本打算在万圣节之后再开始做准备。”麦格教授停下手伸了个懒腰,“但我觉得你最近有改主意的想法。”
“所以我让他们一起来了。”麦格教授矫健地从棋盘上一跃而下。
她在空中变成一只虎斑猫,又在落地前变回人形。
“了不起,我一直想这样试试。”
邓布利多看似玩笑的这句话,其实很有真情实感。
阿尼马格斯也许能受巫师思想的影响,比如对朋友的忠诚,渴望隐藏自己——但巫师终究无法自由地选择阿尼马格斯种类,只能被动地接受。
作为当世变形学界的顶尖人物,邓布利多的守护神却是一只凤凰。
而巫师的阿尼马格斯与守护神之间存在千丝万缕的关系,其中最重要的,莫过于二者都是巫师内心的真实体现。
这与血脉无关,比如他弟弟阿不福思的守护神是只山羊。
目前在册的阿尼马格斯中,其变形均与守护神形态相同或近似。
而阿尼马格斯的目标一旦成为神奇生物,将违反无数的魔法原则,带来不可预知的危险。
这也使邓布利多不得不放弃阿尼马格斯变形的修炼,以免造成不可预期的破坏。
除非他能像梅林那样,获得无限的阿尼马格斯形态。
那样他说不定会变成蟑螂堆?
麦格教授心知肚明,有意岔开了话题,“毕竟我觉得机会难得。”
她敲打着有些酸痛的肩膀,“所以我把他们都叫来了,如果到时候你有什么新想法,我们也算已有了基础。”
与邓布利多的诧异不同,隐身衣下的罗曼表示完全理解。
毕竟麦格教授就是想玩石墩。
“他们,全部?”邓布利多皱起白花花的眉毛。
“当然不。”麦格摇着头,“西弗勒斯说你既然有了新想法,他就没必要费事了。”
“至于奎里纳斯——”麦格的脸上闪过不悦的神色,似乎在想以前那个精明干练的麻瓜研究学教授去哪了。
“他还在挑选负责守护的东西。”
邓布利多并不惊讶,他与麦格道别,而后继续领着罗曼沿着空荡荡的走廊前进。
“奇洛教授想用某种活物来守门,西弗勒斯想用魔药搭配一个小小的推理。”
他在最后一道门前停下脚步,“罗曼,你怎么看?”
“恕我直言,您这算是测试心智,还是测试学业?”
罗曼看着邓布利多从他身上取下隐形衣,“兴师动众却只出了几个小巫师就可以突破的关卡,这有失您的水准。”
他当然知道,这就是为了小巫师准备的。
“你说得对。”邓布利多点着头,“这些日子里,我总觉得这个计划中,少了个重要目标,我太过自负了。”
邓布利多没有等罗曼的回复,便伸手推开了房门。
“你们来了?”让罗曼感到熟悉的声音从房间内传来。
巨大的工作台上,摆着蛇怪的毒牙,旁边是一瓶瓶密封良好的毒液,明亮的大黄色眼睛被一层果冻样的胶质包裹着。
“妖精银可以吸收它所接触到的物质,无论是毒液,或是别的什么东西。我觉得我们很快就可以毁掉那些小东西了。”
尼可·勒梅背对着他们,手中拎着格兰芬多的宝剑。
“勒梅先生?”
罗曼惊疑不定地发问,但随着对方转过脸来,露出满脸的笑容,他又再度补充,“还是——尼可?”
“别傻了,勒梅才不会跑到这里来。”
炼金造物尼可·勒梅回过头去,将一瓶毒液淋在宝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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