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得第七遍往生咒念完,两具尸身天灵之上忽有灵光飘起,秦阔精神一振,睁大眼去看。灵光之中正是两个童男童女生魂,其等受了咒力加持,面上兀自还有些懵懂惧怕之色。
戚泽面泛喜色,口中诵咒不停,到了第十四遍上,他口中已有佛光喷出,佛光之中又有梵字显化,正是往生咒文字,那梵字佛光将两道生魂环绕,亦有金色文字烙印于其上,渗入魂魄。
那两道生魂得了佛光梵字加持,面上立现解脱之色,望了望地上元身,颇有不舍之意。秦阔开口,以玄门真言之道喝道:“你二人受妖道所害,索性留有残魂,这位戚真人以无上佛法,度脱你等幽魂,还不谢过了!”
两道生魂似乎有些不能理解,随即面泛感激之色,双双跪倒虚空,向戚泽叩拜。戚泽口中不停,只微笑点头。到得第二十八遍往生咒时,山顶之上忽有许多灵光闪动,受了咒音吸引,纷纷往佛光这边投来。
秦阔只看得挢舌难下,忖道:“此必是山上猛兽精灵之类的魂魄,受了佛门咒力感召而来,戚泽这把却是托大了,那生魂虽有灵智,只是该如何收场?难道再打开冥狱之门不成?戚泽哪有这般宏伟法力?”
戚泽也留意到灵光异象,不以为意,既要超度亡魂自是越多越好,念到第三十五遍时,周遭已有数十团灵光舞动,每一道灵光中皆有一头生灵模样,以野兽居多,并无人形。
秦阔犯愁不已,眼见生魂灵光越聚越多,担心戚泽无法收场,偶然向上一瞟,立时惊骇不已,原来那一座九幽之门本已淡去无踪,竟又随着戚泽咒音响彻,重又显化而出!
秦阔记得九幽之门后便是天鬼栖息之地,生怕戚泽无意间打开大门,没等送了生魂前去,反倒引出一窝天鬼,这玩笑就开的大了。
戚泽也留意到九幽之门再度显化,其实他也不知在此界诵读往生咒究竟会有何结果,但既然九幽之门重又现世,往生咒定然有其神威。
待到念诵至四十九遍之时,戚泽蓦得福至心灵,喝道:“今承佛神威,洞开九幽门,引灵入轮回,不堕三途苦!九幽之门,开!”最后一句以金刚禅唱神通喝出,便见一道金光起自口中,轰中九幽之门!
嘎嘎声响之中,秦阔目瞪口呆,瞧见那两扇阴界巨门竟真被戚泽一语喝开!九幽之门一开,立有无穷鬼风席卷而出,吹入生魂灵光之中,将其等吹得摇摇欲灭!
戚泽眼疾手快,伸手一指,好在那本已烙印于阴魂之中的梵字佛光光华大放,将阴风抗拒在外。那些阴魂得了佛光护持,面容安详,阴风被佛光一照,立时转为柔和,居然如手臂一般,拖动阴魂往九幽之门中飞去。
秦阔叫道:“若是门后还有天鬼,如之奈何?”戚泽摇头道:“力止于此了!”眼见那些阴魂被拖住九幽之门中,两扇巨门行要关闭,除却那些兀自懵懂的野兽魂魄之外,那一对童男童女生魂又对戚泽虔诚跪拜,这才双双投入九幽之中。
待得全部阴魂入得九幽已毕,两扇巨门终于轰然合拢,随即似是惧怕戚泽再度念咒将其招来,匆匆忙忙的化为虚无,再无一丝痕迹。
戚泽喘了口气,念咒诵经看似轻松,却需调用一身佛门真气,更要时时催发金刚禅唱神通,可谓费尽心力,幸好只念了七七四十九遍,若是念上九九八十一遍,他就要熬干心血而亡了。
秦阔跳将起来,叫道:“好个戚泽!居然真被你将那亡魂超度成功!只是那亡魂入了九幽,又会怎样?”戚泽摇头道:“我也是初次施展这往生咒超度阴魂,并不知其等去到阴间之地会当如何,也许会依六道轮回之力轮回而去罢?”
秦阔面上泛起古怪之色,问道:“你当真只是一介散修,因缘巧合才修炼了小无相禅功,不是大菩提寺在外行走的秘传弟子?不然怎会知晓六道轮回之事?”
戚泽不知六道轮回在此界究竟是何地位,玄门如何看法,也有几分试探之意,故意讶然道:“六道轮回乃佛家理念之基,为何不知?”
秦阔道:“六道轮回之事还是我听我师傅无意间提过一次,说是这轮回之道乃佛家独创,借以引渡生灵阴魂轮回转世,依据业力功德而定六道归属,实是功德无量。不过此界佛法式微,难道你所得《小无相禅功》秘籍之中专门记述了六道轮回之事?
戚泽见好便收,再要多言便露马脚,顺坡下驴道:“正是!正是!”秦阔将信将疑,道:“当真如此?”戚泽正要设法遮掩,忽觉脑宫魂魄之中起了一点变数,面色一变。
秦阔道:“怎么回事?”也觉四周忽然静了一静,似乎有何无形之物凭空生成,但绝非邪魔之性,他的元神与天罡真气反倒对那无形之物十分垂涎,只可惜那无形之物对其根本不屑一顾,一经生成,立时向戚泽周遭涌去。
秦阔惊疑不定,真气灌注双目,却始终瞧不清究竟是何物事,懊悔道:“可惜我神通未成,修不成玄门法眼,不然也可瞧瞧究竟是何物事!”
戚泽一颗魂魄儿飘飘荡荡,如在云端,如在地中,如在虚空,耳边似有人欢喜赞叹,诵道:“善哉!善哉!”连带他的心头也莫名起了一阵大欢喜之意,忽觉身外似有一物,寂兮廖兮、周行不怠,渐渐融入己身!
那物事无形无质,却偏偏能为他所感知,只觉此物乃修行资料、无上宝藏,求之不得,无处觅寻,却又无处不在。随着那物事与戚泽相容,其身外身内皆起了一种神异之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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