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寨主,这段时日,前来投山的百姓,日益增多。”王伦面露担忧道:“山寨粮草,每日靡费甚多。”
闻焕章点头道:“朱富兄弟送来消息,那济州知府,吩咐将治下的流民,全都赶到水泊周边的乡野。”
张正道笑道:“来多少,收多少,不要怕粮草消耗,这些官府瞧不上的百姓,可都是日后山寨的根基。”
王伦却苦着脸道:“周边县府的粮食,早都被咱们买光了,若是再要买粮食,只怕要去兖州府买了。”
张正道问道:“山寨目前的粮草,还够吃上多久?”
王伦道:“不足一年!”
张正道吃了一惊,入冬前,山寨囤积了大量的粮食,足可供山寨的人马,吃用两年,此刻竟然不够一年之用了。
“山寨现下有多少口众?”张正道又问道。
王伦回道:“两营水军,共计三千水卒,两营步军,共计三千五百步卒,飞骑军已有五百骑兵,宋万兄弟的建造营,也有五百多弟兄。”
七千五百战兵,张正道暗暗点头,不知不觉间,梁山已经积攒下这份家业。
“后山的百姓,也有八千之众。”王伦道。
闻焕章接话道:“自打入冬之后,周边青黄不接的困苦百姓,听说我梁山的仁义,纷纷前来投靠。”
“尤其是济州府,将治下的流民,全都赶到水泊周边,许是打着消耗山寨粮草,让梁山内部生乱的主意。”闻焕章笑道。
张正道却不以为意,巴不得前来投靠的百姓,越多越好。
“上山的百姓,也要仔细盘问,里面肯定有济州官府的公人,卧底打探我山寨虚实。”张正道嘱咐道。
王伦回道:“寨主放心,凡是上山的百姓,全都安排在后山居住,不曾让他们到过山寨的兵营等重地。”
“寨主,眼下山寨的粮草倒也充足够用,只是缺医少药,后山不少百姓病了,全靠硬撑着。”闻焕章叹息一口气,说道:“这两日,先后病死了十多个百姓。”
这倒是个难题!
山寨中没有甚么良医,再加上寒冬时节,老弱病残,本就容易患病。
“派人下山,去济州巨野城请几个大夫来,只说是上山为百姓诊治,不会强留入伙。”张正道吩咐道。
闻焕章道:“闻某已经派人下山去请了。”
房学度此刻闷不做声,只是静静听着,越发觉得没有投错地方,这梁山仁义之名,真不是嘴上喊的口号。
“既然这些百姓,投靠了梁山,便是治下之民,不能不管不顾。”张正道正色道。
闻焕章和王伦,自然能明白寨主的意思,眼看就要到开春时节,攻占耽罗岛之后,这些百姓,便是首批移民屯田的人。
见山寨事情安排的差不多,张正道起身道:“三位先生,陪我到山寨各处走走。”
三人闻言,亦是起身。
四个人出了聚义厅,先到后山巡视了一圈,见到许多百姓,在砍树劈柴,喂养牲畜,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王伦边走边道:“小弟先前采买了一些布匹,便叫这些百姓家中的妇人,拿去帮着缝制成衣物。”
张正道点点头道:“这是权宜之计,等我梁山占了耽罗之后,便照价付工钱,不能让百姓们,心生怨言。”
王伦虽未治理过地方,却也明白要想提高百姓劳作的积极性,便是给钱采买,回道:“寨主所言甚是。”
巡视到学堂处,便听见孩童们的朗朗读书声,自那木屋中传出。
“寨主此举,百姓们无不心生感激。”王伦看了一眼不远处正在劈柴,却不敢用力发出声响,以免打扰到孩子们读书的一个老汉,感慨了一句。
自古以来,这读书识字,最是费钱,若是普通人家,省吃俭用供养一个书生,已是极为难得。
寨主却大发善心,不仅不收钱,还强制要求山寨里的孩子们,必须送到学堂里读书识字,若是有敢不送者,便断他口粮。
房学度感慨道:“寨主高瞻远瞩。”
这时,张正道瞧见一个孩童,自那屋子里跑了出来,手舞足蹈的,便往后山深处跑去。
“莫不是阮二哥家的阮良?”张正道瞧见那男孩甚是眼熟。
闻焕章笑道:“是那孩子,许是下课了。”
话音刚落,便见四五个孩童跟着跑出学堂,追了上去。
有一个男童边跑边喊:“阮良,是个好汉,你便站住,与我大战三百回合。”
阮良见他们竟然追了出来,却脚步不停,只顾往丛林里跑,转眼已是没了踪迹。
那四五个孩童,见阮良消失不见,只好悻悻停下脚步,凑在一边商量着对策。
王伦道:“寨主,我去看看发生何事。”
张正道笑道:“去吧,我和闻先生、房先生,先去前面的旱寨看看。”
三人拽开脚步,从后山出来,去往马军驻地。
经过一段时间的东拼西凑,如今也凑足了五百匹战马,都调悉数拨给了卞祥的飞骑军。
出了三关,便见山南旱寨之中,喊杀声大作。
远远望去,卞祥带着吕振和寇琛二人,领着五百飞骑军,分为两队,正在互相厮杀。
这些千里挑一选出来的精锐骑兵,俱是精通骑射的好汉子,此刻都是在挥舞着手中木枪,奋力拼杀,不时有那落败的汉子,掉下马来。
房学度只看了一会儿,便叹道:“没想到卞祥统领,练兵如此凶猛。”
闻焕章道:“是啊,顶数他这飞骑军中受伤的弟兄最多。”
张正道亦是头一次看见卞祥的练兵之法,又仔细观瞧了一阵,看出些门道。
这飞骑军的操练,便是讲求一个猛,那两队骑兵,拿着木枪,互相对冲,一番冲杀过后,便有人栽落马下,这些人便先牵着马匹,赶忙离开战场,那剩下的人随后调转马头,策马前行,继续对冲厮杀。
只一会儿,便有一队骑兵落败,卞祥令旗挥动,下令众人下马休息,随后将吕振和寇琛二人,叫到身边,连比带划的,大声吼着什么,许是方才操练的不尽如人意。
“过去看看。”张正道笑道,与闻焕章、房学度进了山南旱寨。
行到近处,便听见卞祥粗重的嗓音怒吼道:“稍后上马,继续操练斩劈。”
吕振和寇琛抱拳领命去了。
闻焕章出声道:“卞祥兄弟,寨主到了。”
卞祥抬起头,瞧见张正道、闻焕章和房学度三人,连忙上前施礼:“见过寨主,见过两位军师。”
张正道瞧见这汉子在这寒冬之际,亦是满头大汗,心知他操练辛苦,叹道:“冬练二九,夏练三伏,操练马军,确实是一件辛苦至极的事情。”
卞祥咧嘴笑道:“寨主,骑军不比步军,要下马能结阵,上马能骑射,哪一样都要勤加操练,日后在战场上厮杀,活得性命。”
闻焕章瞧见已经开始集结的飞骑军,说道:“我观此飞骑军,已有强军气象。”
张正道寻目望去,但见五百飞骑军,纷纷端坐在马上,不停地左右劈砍,气息甚为肃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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