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方闻言一愣,虽不知张正道口中的武二哥是何人,但仍是抱拳致谢。
此时武松在江湖上声名不显,张正道亦没有过多介绍。
吕方见梁山军马雄壮,露出艳羡之色,出言邀请道:“哥哥远道而来,不如到寨歇歇脚,饮杯水酒,如何?”
张正道有心招揽吕方,点头道:“如此我等就叨扰兄弟了。”
吕方亲自在前面为众人引路,入到山寨,一面命人杀羊宰猪,一面置酒设席筵宴。
席间,张正道正式介绍道:“这位刚刚胜你的兄长,乃是八十万禁军教头‘豹子头’林冲,因被高俅陷害,刚刚投我梁山入伙。”
吕方起身拜道:“林教头的大名,弟闻名久矣,今日输在教头手里,弟败的不冤。”
林冲回礼道:“吕兄弟一身戟法撩,若是假以时日,定能再进一步。”
吕方苦练方画戟多年,一直没有碰到过像样的敌手,方才与林冲缠斗二十余合,已知晓自己的不足,以往心中那份狂傲亦是削弱了几分。
此刻得了林冲夸赞,吕方心中欢喜,举杯劝酒:“弟敬教头哥哥一杯。”
林冲端起酒盏,一同饮下。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张正道出此行目的,惊的吕方豁然而起,满脸钦佩:“弟只听得江湖传闻,水泊梁山有两面大旗,一是‘替行道’,一是‘赏善罚恶’,为京东绿林道上的大寨,想不到哥哥竟能率领大军跨海远征异国,实在是,实在是……”
吕方一时之间竟想不到该用什么言辞来形容梁山慈骇然听闻的壮举。
张正道摆手示意吕方落座,笑道:“我等兄弟,都是朝廷不容之人,投身绿林,虽然自由,但身上这股英雄气概不免湮没。既然不能上报国家朝廷,不如打下高丽,恢复汉唐故土,也不枉弟兄们的一腔热血和一身本领。当然,这也为弟兄们谋个出身,总好过老死在水泊之中,碌碌无为。”
吕方听完,更加敬佩不已,举起酒杯,仰头喝下,叹道:“弟平日里只在这对影山上坐井观,今日见了哥哥这等胸怀下之人,方知世间真英雄也。”
水泊梁山崛起,也就是这一二年间的事情,两面大旗竖起山寨威名,远近州府的绿林中人,皆有所耳闻,虽然知晓其曾大败过济州征讨官军,但却不知内里详情。
吕方没想到梁山能在悄无声息间,打下高丽半壁江山,异域称王,心中无限感慨,一个冲动涌上心头,只等待合适的时机开口。
张正道饮下两杯水酒,暖了身子,与林冲对视一眼,笑道:“我观兄弟,一身本领,孤身一人,占据这对影山,岂不寂寞孤单?”
林冲接过话头,劝道:“吕方兄弟不如弃了此处,同归大寨,日后沙场建功,岂不快哉!”
吕方正有此意,长身而起,下拜道:“哥哥如若不弃,弟愿意跟随左右,鞍前马后,执鞭坠凳,听凭差遣。”
张正道抬手虚扶,笑道:“吕方兄弟快快请起,既然入我梁山,便是自家兄弟,不过有言在先,我梁山军纪严明,凡事都有章程,你若是挨不住,到时可不要后悔。”
吕方正色道:“弟自当遵从山寨规矩,绝无怨言。”
张正道听罢,笑道:“既然如此,你便先跟在林教头身旁,待回到山寨,再做安排。”
吕方大喜,当即又与张正道、林冲二人满饮一杯水酒。
这场宴席,直吃到深夜,梁山军马便都在对影山处歇下。
一夜无话。
次日明,张正道吩咐吕方,将山寨的粮草辎重装车,安排一个心腹头目,持着书信,领着对影山的百余个喽啰,先行返回梁山大寨。
张正道则带着林冲、吕方二人,以及梁山二百马军,继续前往登州。
待一切安排妥当,吕方取过火把,想要放火烧毁山寨房舍,却被张正道拦了下来:“暂且留着这些房屋,日后或许另有它用。”
这绿林好汉互相入伙,放火烧寨,以示不留后路之决心。
吕方闻言,便将火把熄灭,翻身上马,毫不留恋的跟在林冲身边,打马冲下对影山。
一行人马,沿着驿路继续大摇大摆前行,吕方介绍道:“哥哥,再往前走个五七日,便是清风山,离着青州只有百余里路。”
张正道问道:“那清风山旁可有一个清风镇?”
吕方回道:“哥哥的不错,过了清风山便是清风镇。因那清风镇是个三岔路口,通往三处恶山,还是青州紧要去处,所以官府前段时日在镇子里设了一个清风寨。”
张正道又问道:“那清风镇知寨现是何人?”
吕方思忖片刻,回道:“听闻那镇守知寨是一个年少军官,名唤花荣,江湖人称‘李广’,善使银枪,射得一手好箭术,有百步穿杨的功夫。”
林冲插嘴道:“能唤作‘李广’,看来此人能开八石往上的硬弓。”
吕方笑道:“此人刚上任不久,便接连射杀几个绿林好手,端是一手好箭法。”
张正道眯起眼睛,想了片刻,又问:“那清风镇,只有一个知寨花荣?”
吕方答道:“据弟所知,只有一个花知寨。”
张正道心中暗想:“看来那文知寨刘高此时还未上任,他那体态妖娆、姿秀丽的浑家,无缘得见了。”
吕方不知敬重万分的梁山泊主,此刻心中竟是想着他饶美貌人妻,继续道:“那清风镇通往三处恶山,一座是清风山,上面有两个好汉落草,一个唤作‘锦毛虎’燕顺,一个唤作‘矮脚虎’王英,占住此山,打家劫舍。另一座乃是二龙山,上面有座宝珠寺,只有一条路上的去,听那寺里住持还了俗,养了头发,余者和尚,都随顺了,聚集了三四百人,为头那人,唤做‘金眼虎’邓龙。至于那第三座恶山,便是桃花山,也有两个好汉落脚,一个唤作‘打虎将’李忠,一个唤作‘霸王’周通,聚集着五七百人,打家劫舍。”
林冲“咦”了一声,笑道:“鲁师兄曾与可起过那桃花山上的两位好汉。”
见吕方露出惊讶神色,林冲解释道:“鲁师兄便是‘花和莎鲁智深,原是老种经略相公帐下提辖,因三拳打死一个屠户,在五台山落发为僧。今岁初春,鲁师兄投往东京汴梁大相国寺,许是走差了路,途经青州桃花山,碰巧遇到周通强娶民女,吃了鲁师兄一顿拳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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