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宁的学生们在莱娜旅店住下三天,等待决赛开始,这其间队员们只允许在旅店内活动,麒林再利用光法术掩护,偷跑去丁奉城一趟,跟之前认识的情报贩子接头,传回消息,顺道询问了猴子面具的事。
结合尼尔的话,这次得到的结论也很明确:有人假借猴子面具的名义对魔法公会展开攻击,团体赛时攻击公会主管的四人里,还有一人没有魔法天赋,就是刺客,但余下三人全是高手。冕京带人将四人包围,两死两伤,又波及平民,伤的两人当场审问无果,明显有组织纪律,最终在登雀楼将人处死。
这下把先前就在发酵的事情彻底闹大,皇室的反魔法部队也现身,但并未插手魔法公会的事,只围绕观战的贵族和比赛的学生们进行了保护。
而就在麒林从丁奉回酒店的当天,又有三人头戴猴子面具现身,目标还是丁奉城的魔法公会成员,这次踢到铁板,对方是魔法大师,且早有准备,法杖都在兜里。三刺客中一死两逃,公会成员这边一人受伤,没有平民受牵连。
冕京派人将尸体回收,事后发出通告,辩说此事与先前的总部遇袭、德古退居后台等等无关,这是一个有组织的团队,他们针对魔法公会,目的是挑拨公会与皇室关系、恶意摸黑公会在民众心中形象。最可怕的是,被刺杀的人员也并非有所联系,而是无差别杀人、具备迷惑性质的杀人。只要是魔法公会成员,都会遭受一定程度的威胁,因此魔法公会暂停了除魔法战争外的几项集体活动,同时建议近期内公会成员不要抛头露面,不要佩戴穿着公会的勋章服装,尽量结伴出行、自备武装。
事情过去三天,麒林在莱娜酒店没听闻后续消息,只是明暗里守卫换了几人,心知是上面有所隐瞒,皇室不想暂停比赛之类的原因,于是也没去问尼尔。皇室和魔法公会摆明互不干预,既然比赛还在继续,又有人免费保护,那魔法公会和刺客组织死再多人都不关他的事,这些人的出现一定程度上可以帮他鱼目混珠。至于猴子面具的招牌送就送了,下次他可以戴猫猫面具。
自第三天开始,魔法战争进入后半段,甘宁由于获得第三名,可以出战四人,这四人是指四个名额,除去被击败的选手不得再次登场,其余人员是可以不重复轮换的,输掉一场就降低一个名额。
这也给比赛带来更多战术可能,各个分区的导师队长要想办法在付出最小的情况下赢下比赛,将底牌和强的队员留到最后。
这个人赛的场地在团体赛几百米外,是一环形体育场地,为了保证各种系别法师发挥,同样山水都有,但多了两项规则,一是出界判负,这不必多说,二是投降规则:当裁判发现比赛中两人形势不成正比,或其中一位参赛者询问对方是否投降时,另一方会回答是或否——如果答否,那么就会进入死斗模式,当场比赛不计规则,不计后果。
第一天的赛程由陆明哲代为抽签,结果当天早上公布过来,是有两场比赛,一场对战周泰分区,第二场打丁奉。
各个队伍在接到通知后有一小时时间安排上场人员,甘宁队与其他队伍不同,指导老师完全没话语权,麒林也没定具体战术,要么按计划进行,要么临场应变。一小时匆匆过去,几个队员各干各的,诸葛雨泽和服务生美女聊天,钱多多拉肚子,冯楠在化妆。
到时间后集体上马车,周圣江主动换到麒林车厢和他聊聊,把冯楠高兴坏了。
“不是我不想安排战术,在个人赛里,我认为没有人能做到在被针对的情况下取胜,这点我也一样,而且就算上场,有什么绝招组合,多半也会藏着掖着,所以团体赛还是很重要的,上场的人越多,底牌就越不容易暴露,相反还有更多机会逼出对方的高手。田忌赛马你们听过没?”
车里尼尔也在,麒林左右看看,三人摇头,才想起这是源于克洛歌尔的典故,于是稍微解释道:“这样的,说在古代有两个贵族赛马,两方的马都分上中下三等,一位军师献计说,三场比赛,第一场我们用下等马输给对方的上等马,而后用中等马与对方下等马相比,再用上等马来对付他们的中等马。贵族听后照做,果然三局两胜。”
“原来如此,”周圣江点头道,“故意输掉一局来换取敌方的高价码,以此来追求收益最大化……可是言队长,我们要面对的是多个队伍,而且不同法师之间还存在克制,我们如何分清上中下呢?”
麒林一笑回答:“你,你就是我的上等马。”
“比我们上场人数更多的对手是丁奉和那个奶牛妹的队伍,之前的团体赛里,我除了对战也观察过其他队伍的选手,但难免大家有所保留,决赛里,那些上场人数少的队伍往往是开局凶猛,因为只能上来就出底牌,尤其是周泰,他们肯定是不愿意拿倒数第一的。所以第一场我上。”
“而至于丁奉和奶牛妹两支队,用较差的队员来分清里面谁是上等马,谁是下等马,就是队伍之间的博弈,必要时我会放弃一两场比赛的胜利,他们也会,我猜测如果既不想让顶级选手失利,又不想输掉名额,那么这些队伍可能会在比赛开始派出中档选手。”
上车直至比赛开始,尼尔转去后台,冯楠一直努力在旁边搭腔,但周圣江一心追着麒林商讨战术,原因似乎已经不止于想取得胜利,不同于几个队员的敬恨交加,他隐约感觉能从这个队长身上学到更多东西。
这场比赛是上午的第一场比赛,聚集了太多人的眼光,麒林上场的时候是直线通过周遭搭建的厅室,从后台直达下方出口,回头看四面八方是环形阶梯,但室外无人,被一处处单间分隔开,至少有三十处以上,排除第一排的六间给各个分区,后排观战的房间都是通过单面玻璃。
麒林觉得这设计上有点雷同于古代克洛歌尔的角斗场。
入口外是圆形水流,上有小桥,整个场地约两百平方,水流外就算出界,场地四周有几个法师坐镇,中央是主裁判,手里拿的是话筒和法杖。
“那么我们有请第一战的两位主角登场,他们一位是来自甘宁分区的言大牛同学,另一位是周泰分区的谭雅。这次周泰分区可谓背水一战,一旦输了就要回家,所以他们不愿意丢掉哪怕一分,而甘宁想必也是如此——”
“希望两位友好比赛,同时也将自己的实力好好发挥。比赛开始!”
两人互相施礼,麒林站在场中没动手,他认识对面这人,是在团体赛中上来与奶牛妹交易,而后被自己抢了铭牌的男法师。土系。
男法师也没动手,土系法师不同于风系和光系,凝聚力量时没办法隐藏手段,不管是尘埃、土块还是石板,他凝了多少就是多少。
麒林感觉古怪,没有贸然出手,他左右移动几步,摆出架势,同时开口问道:“喂!土系魔法师吗,我们在比赛开始时见过,还记得我不?”
“嗯,我记得你。”叫谭雅的法师抬起头来,但依旧没有出手的意思,任凭麒林与他拉开距离。
“你……很紧张?”
奇怪的到底在于什么呢?麒林内心犹豫,同时将法杖紧握,随时准备风流斩,忽然想起,之所以感到不正常,是因为他从对方眼中没看到什么担忧情绪,周泰城马上就要被淘汰,唯一的办法是派出所有高手轮换,尽量使名次前进,可却不容许失败,所以第一场必然会派出最强的选手。可这个叫谭雅的,他的紧张似乎并不仅仅来源于输赢。
“没想到你就是周泰的底牌,怎么样,奶牛妹的手感是不是很好?”
“不要多说,让我们开始吧!”
谭雅不上钩,低头将法杖前端戳在地面,麒林在手里搓了风刃,二人同时出手,
风刃与石块交错而过,麒林闪身一滚,避过三枚流弹。
另侧谭雅也是原地跑开,但风刃无形,麒林化一为三,另外一枚将将落在谭雅脚下位置,将他炸开坐倒在地上,同时也打断了他下一步动作。
麒林原地起身半跪,中型风刃凝结,下一秒就要出手,谭雅改变战术,从地面升起防御。
这次双方是一攻一防,土系壁垒凝聚而起。风刃砸在其表面,发出铿锵响动。
麒林对土系壁垒有过研究,这壁垒不高,约有三米,上无封顶,不是他不想封顶,而是人在地面,最高的法术延伸距离也就三米,顶部的泥土已经失去控制,想要堆得高,就要尽力向上,对一般的土系魔法师而言,使泥土在一定距离后转弯合并,就像让风刃自行改变方向一样困难。
比赛开始几分钟,他见过奶牛的挖地招数,不想再给对方拉扯时间,所以没有第一时间向壁垒发起攻击,而是迅步上前,同时凝结三枚风刃,自上而下依次砸在壁垒表面,接近后嘴咬法杖,手脚并用向上攀爬,一个翻身坐在壁垒顶端,正瞧见下方挖土的谭雅。
“咻!咔!”
麒林向后仰躺躲过一枚石块,同时蹲身到壁垒边缘,抬手在洞口凝聚风刃。下面谭雅见势,马上将法杖顶在壁垒上准备自毁底部。麒林想到这一招,但风刃不停,他打算逼对方拆迁,然后跳下用电能魔法结束比赛。
然而。就在临近出手的那一秒,下方谭雅突然抬起头,朝着麒林诡异抬眼,紧接着竟然松开了法杖。
“噗——”
风刃顺着谭雅肩膀扎下,献血迸发在土制的壁垒中央,让壁垒变成了水井。
麒林赶忙打手势,自己则从井口跳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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