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快点回答我!”
黑木瞳用白丝小脚踢了踢羽弦稚生的胳膊,地上铺着散发着草野香味的绒毯,她的小牛皮靴子脱在了讲台上。
羽弦稚生望了望站在讲台边上的乐理老师,黑木瞳立刻心领神会,挥着手让老师先一步离开,这里不存在不尊敬老师的意思,这些老师都是东大艺术旗下的王牌老师,对于这些学生的撒泼尿性个个心知肚明,反正这节课不上也照拿工资,全部都看学生们的意思。
只是一向沉迷学习的黑木瞳居然会放弃一节课来跟一个少年谈话,这让离去的老师多少感到有些不可思议。
“现在你可以说了。”黑木瞳点头示意。
“抱歉,这个不能告诉你。”羽弦稚生很诚恳。“或者你可以选择把你的武士借给我,之后要求我回答那个人是谁。”
还能这样?
那岂不是等于我只得到个答案么?
黑木瞳眯了眯眼睛,本想说些什么又放弃了,S班里的每个学生虽其乐融融,但各自都有自己的秘密,两个人显然还没有熟到可以交换秘密的程度。
羽弦稚生在她旁边坐下:“怎么样,可以交换么?”
“如果我要求你不穿衣服弹钢琴呢?”黑木瞳笑眸狡黠。
“只有我们两个人,没问题。如果人多,那么不在我力所能及范围之内。”
“无趣。”黑木瞳撇嘴,“不过你的诚意没问题,我同意交换。”
“对了,还有一件事,我们之间存在误会,不然昨天你不会平白无故对我发脾气。”羽弦稚生说,“之前一定有人跟你说了什么对么?”
“奥畑校长说你骂我是孤种。”黑木瞳眯着眼睛看羽弦稚生。
羽弦稚生扭头,眼神坦坦荡荡:“他在诬陷我。”
“我早知道了。”黑木瞳笑了笑,“所以奥畑昨天挨了两顿打,第一顿不知道被谁打了,但第二次我的武士动的手,奥畑家族在东京西部还有点面子,所以没有废掉他手脚。”
“不过这还没完,他诬陷了你又利用了我,我还会再找机会揍他一顿。”黑木瞳颇感无趣地说,“副校长的位置是奥畑家族为奥畑流男花大价钱买来的,用来给他混资历,但我不管这些,他在我眼里什么都不是。”
“交给我就可以了。”羽弦稚生说。奥畑流男诬陷他的事儿已经结束了,但奥畑流男还惦记着雪子,所以这事儿还没结束,打狗一定要打到底,不然还会咬上来的。
“交给你,你行么,说这话的时候你真不像一个孩子。”黑木瞳翻了个白眼。
“你也不像。”羽弦稚生说。
黑木瞳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仿佛战友。
羽弦稚生轻轻笑了笑。
这小姑娘说话不正经了点,但人真的很好啊。
“走吧,你的人情我要了,但具体让你做什么我会好好想想的。”黑木瞳蹬上小牛皮靴子,带着羽弦稚生坐着电梯一路直达天台。
天台上方的水塔上,长发武士正叼着一根草平躺着晒太阳,费力地打着GAMEBOY上的游戏,他用力地按着按钮,嗷嗷叫着,好似生死大仇。
见到黑木瞳走过来,武士懊恼地放下游戏机咆哮:“还是跳不过去啊!!!小姐!”
羽弦稚生爬上水塔,从他的手里拿过游戏机:“让我来吧。”
黑木瞳也爬了上去,三个人肩并肩对付着游戏,游戏角色在一个小山坡停顿了,严格执行着程序的它无法二段跳,因此怎么都跳不上去。
羽弦稚生按住按钮,按了好一会儿,奇迹突然发生,那个游戏角色召唤出一柄飞刀出来,飞刀停在山坡前面,然后羽弦稚生按动跳跃按钮,人物顺利进入下一关。
“好了。”羽弦稚生把游戏机还给武士。
黑木瞳和长发武士大眼瞪小眼,这就通过了?昨天气得可是砸了个游戏机!
黑木瞳心喜大悦:“一龙,你跟着他走一趟,无论他要求你做什么都要答应。”
名为源和一龙的武士瞪大双眼:“纳尼?小姐不要我了么,啊啊啊,这样的人生空无意义,我还是死了算了!”
“别耍宝,这是命令。”黑木瞳认真道。
源和一龙站起身来,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尘,冲着羽弦稚生扬了扬下巴:“喂,小子,要带我去做什么?”
羽弦稚生笑了笑:“妇科医院。”
妇科医院?
黑木瞳皱着小脸凝视着他。
他一个男生不可能平白无故去妇科医院的,除非是他对别的女生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情,自己又摆平不了,所以只能借用武士的力量。
可他看起来不像是渣男啊。
“妇科医院?”源和一龙舔了舔嘴唇,总觉得即将要发生什么有趣的事情。
......
车子在路上平稳地行驶着。
羽弦稚生低头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旋即从书包里拿出作业。
正在开车的源和一龙人都看傻了,正想找着小子聊聊天打发无聊呢,他居然捧出作业就刷刷刷开始写了。
“恕我直言,你在补作业?”源和一龙问道。
“嗯,昨晚没写。”羽弦稚生回答。
其实作业不交上去也没关系,早上查作业的时候,女班长并没有上报自己的名字,但自己答应了她下午之前会完成,答应的事情就要做到,不能随便说说而已。
就像是不允许雪子傻傻犯幼稚一样。
源和一龙扭头看了一眼羽弦稚生的黑眼圈,嘟囔道:“感觉你好辛苦的样子,又是补作业又是出来办事的。”
“只要我觉得正确都会去做。”羽弦稚生打开车窗,吹了吹凉风以便让自己更加清醒。
车子在东京成田区的支行门口停下。
羽弦稚生从校服内侧口袋里掏出东京第一银行的支票,递到源和一龙的手里,轻声道:“你去取一下钱,我不能去,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什么麻烦?”源和一龙接过支票弹了弹,低头一看就惊了——嚯!五十万円,这小子远比预想到的还要不简单,这个年纪的学生哪来的这么多钱。
“可能会觉得我偷家里用来做生意的钱吧。”羽弦稚生说完就不搭理他了,他走下车去,从书包里掏出昨天晚上写好的信,贴上邮票,投递在了路边的绿漆邮箱里。
信封里除了昨晚写的信之外,还有一点钱,都是以【时深】的身份寄给雪子的,人会慢慢成长,成长过程中很多都会改变,这封信只是整个计划中的一小部分,却是改变她的第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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