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李道生说的巧,和静若以为的,其实并不大一样。
“我们刚刚已经看过这些账本了,上面记载着崖生偷梁换柱,利用城守军的战损作假,贪墨了大量的灵石和炼材,用来填充自己的腰包。”静若说着,语气越发的果断了起来:“应该马上捉拿崖生,把他的罪行都审出来,看看他到底贪墨来多少供奉!”
“对了,听说土崖领的山上有山匪?”李道生突然问了一个没头没脑的问题,问着的时候看向了柳琼枝,似乎特别好奇。
“这……”柳琼枝似乎给不了答案。
静若脸色一沉:“李师弟!你现在问这些做什么?崖生已经开始转移账本,如果给他时间的话,说不定就能抹掉所有的证据,事不宜迟了!”
“哦!”李道生一伸手:“这两本账册能不能给我看看?”
静若迟疑了一下,将账本拍在了他的手上。李道生将手心里的肉脯塞进嘴里,对着她笑了笑,然后翻开了账册,转身在廊下踱着步,看了两眼之后,点头说道:“嗯,那就抓吧!”
“哼!”静若冷哼了一声,觉得李道生根本就是在装腔作势。
早让我去抓不就行了?还看账册,你能看出什么花来啊!
随着静若和柳琼枝离去,柯铃就要跟上去,却被李道生拽了回来。
“你别去,抓一个崖生,点星境界还不够?我有另一件事儿要你帮个忙。”
“什么事?”
“事情是这样的……”
领主府当中,崖生正坐在自己的案前,看着一份上面呈上来的奏报,微微皱了皱眉头。
“城防军今日又出现了损伤,土崖领如今山匪横行,人口飙升,近十年来尤其出现了各种问题。让人去调些银子,去补充城防军的缺口。”他说着,又招了招手叫过来一名引气八重的中年人:“庭甫,你去跟着,看看城防军的损伤如何,是否真的那么严重,我总觉得……”
“不用了!”一道娇叱打断了崖生的发号施令。
中年人正听令,顿时横眉立目,问道:“谁敢如此大胆?!”
静若艺高人胆大,一个人迈步走进了崖生的前厅,手握剑柄,身上点星境界的浑厚气息毫不保留地释放出来,席卷了整个厅堂,那名中年人脸上一变,都忍不住向后退了三步。反而是坐在案几后面的崖生纹丝未动,只是平静地看着静若。
“崖生,你的事发了!”
“笑话!”中年人上前一步:“我家大公子有什么事?你又是谁?”
“朔雪宗护卫!崖生,跟我走一趟吧!”静若掏出自己的令牌晃了晃,看都不看那名中年人,盯着崖生说道:“是要我抓你回去,还是你自己跟我走?”
“不行!”房间里的师爷厉声说道:“就算是朔雪宗,也不能无凭无据抓人吧?我家老爷也算是朔雪宗的老功臣,如此你们不怕让我等寒心吗?”
静若冷哼了一声:“我来抓人,自然是已经有了证据!就算是崖岸领主知道了,我也是问心无愧。看你们的意思,是打算让我带你走了?”
“你敢!”
“庭甫!”崖生一抬手,叫住了正要拔剑的中年人,缓缓从案几后站了起来,丝毫都没有任何的慌乱:“既然这位师姐要找我过去问清楚,那我便走一趟又如何?反正都在隔壁,朔雪宗秉公执法,也不会冤枉好人。师爷,剩下的事情,你来处理吧!”
师爷有些为难:“大公子……”
崖生却不管他,直接走到了静若的身前,问道:“要上枷吗?”
静若冷冷地看了他一眼:“算你识相,跟我来吧!要是想逃跑,别怪我无情!”
崖生听话得不行,就这样跟着静若离开了领主府。师爷跟庭甫急得团团转,两个人匆匆赶往了内宅,却得到了一个领主正在闭关,任何事情都不得禀报的结果,不由得心头冰凉。
“柯铃呢?”
回到外馆,静若却只看到了李道生和已经撤回来的其他两名师妹,不由得问道。
李道生摊开手:“谁知道?我就刚听她突然说些想吃兔子,就去了后厨,然后没过多久又跑到外面去了,说不定已经到酒楼了吧?”
“这个时候?”静若有点蒙,怎么柯铃也开始不靠谱起来了?
一定是近墨者黑,她不由得看了一眼吊儿郎当的李道生,讥讽道:“怎么?你要不要审审崖生?”
“不了!”李道生果断道,说着用一种古怪的眼神看了一眼崖生,看得崖生愣了一下,却听到他笑着说:“反正我问了也问不出什么,接下来的事儿就交给师姐了。还有,不能动刑啊!”
“不动刑怎么审?!”静若难以置信:“你别胡搅蛮缠。”
可是这个时候,李道生却突然掏出另一块令牌,写着“慕容”二字,上面朔雪剑的气息让在场的人都是神色一凛,明堂境界的柳琼枝也不例外。
“传宗主令!”
静若咬了咬嘴唇,就算心有不甘不甘,也不得不单膝跪在地上听令。
李道生见状,收起了令牌说道:“审讯崖生不得动刑,一定要保证他的安全和精神正常。这也是为了调查事情的真相着想。至于到底该怎么审讯,我就是个庸人,各位师姐一定有办法吧?实在不行,美人计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静若抬起头来,双眼喷射怒火。
“嗯,开个玩笑,玩笑而已!”李道生笑了两声,转身离开了这边。
四人站起身来,静若看着李道生的背影咬牙切齿。崖生却微微皱起了眉头,低垂着眼神似乎在思考着什么。柳琼枝看了他们一眼,也是离开来这边,她最大的作用,还是去面对崖岸的实力威胁。
“静若师姐,现在怎么办?”
“怎么办?”静若有些恼怒地看了看身后的崖生,难不成还真要用美人计不成?
“先把他关起来!我们轮流看守,至于怎么审……先商量商量再说!”
李道生的手里把玩着一块兔肉,这仿佛都已经变成了他的在外馆里面的习惯了。胖婶儿特别搞不明白,李道生从来都没跟她再要过肉脯,后厨的肉脯也没有少过,他哪儿来的那么多?
这其中的关键当然是不足为外人道,说了也没人会相信。
就像李道生明知道静若拿回来的那两本账册是假的一样,说了又没人信。毕竟李道生不可能把系统写着“伪造”的信息栏拍在她们脸上。
而且目前来说,将崖生留在这边还是有好处的。
夜幕降临,柯铃悄然回返,回来之后,她没去看崖生,也没去见静若和柳琼枝,而是直接来到了李道生的校园里面,推门便说道:“你猜得可真……”
声音戛然而止,李道生回过头和她对视,空气中有那么一丝丝的尴尬。
“还不关上门?!”李道生说道。
“啊!哦……”柯铃一转身把小院的门关上,自己却没出去,反而是转过身来仔细打量了一下李道生匀称的身材,下了判断:“你果然是个变态,怎么不在屋里换衣服?”
李道生翻了个白眼,他哪儿知道柯铃会这个时候回来?本来傍晚的时候没见她,都要以为让她打听的事情没什么结果,肯定是拖到明天后天了。而且换个衣服在哪儿不能换?
“转过身去,我要换裤子!”
“还得换裤子?”柯铃有点不耐烦了,走上前来随便把旁边脱下来的外套往他身上一兜:“等我说完了再换,麻烦死了!你一个大男人,磨磨唧唧!”
“啧!”李道生没办法,只能披着外套,袒胸露腹坐下来。
柯铃一点都不客气地抓了一把兔肉:“你说的果然没错,柳琼枝刚开始的时候根本就不喜欢吃兔肉,也就是最近几年才开始了。诡异的是领主府的兔子收购才是一直都不少,其中必定有猫腻!”
说着,她不由得猜测起来:“诶,你说柳琼枝跟崖生是不是真的什么不得告人的秘密?”
李道生摇头:“现在还不能确定,你继续打听,说不定还会有什么不得了的收获。”
“对了,你是怎么知道柳琼枝有问题的?”柯铃问。
“嗯……”李道生想了想,解释说道:“第一次应该是我们头回见面的时候吧?”
“头回见面?那不就是在城外了?”当时她们也都在,柯铃回想了一下,却怎么也不觉得柳琼枝当时有什么不对劲儿的地方。
“按照常理来说,朔雪宗数万年都没有过男弟子,我在宗门里面,一般只接受过两种目光。一种是厌恶,另一种是好奇。当然,大长老不在此列,她只是单纯地想把我弄死而已。但是那天柳琼枝看我的时候,显然只看了一眼,便匆匆收回眼神,这很不对劲。”
“这有什么不对劲的?说不定人就是懒得看你呢!”柯铃嘴里塞满,毫不掩饰自己的嫌弃:“我也懒得看你,脱光了也懒得看!”
李道生呵呵一笑,胸襟微敞:“真的?”
柯铃小脸一红,别过了头去。
李道生也不逗她了,继续说:“柳琼枝不是不想看我,而是想看又克制住了,所以才会如此作态。她一个师姐,而且是权利在握的外派,实力更高我两个大境界,我又长得这么帅,她凭什么不看我?”
“自恋……”
柯铃嘟囔了一句,慢慢的有点心里发麻:“所以,你从第一次看见她,就已经开始怀疑她了?你这个家伙,是不是觉得这世上所有人都是你的敌人?”
“不啊!”李道生坦然道:“宗主就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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