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甘木回家,霜儿已经在甘宅了。她这回苦心做一番乾坤,是不容有失的。
她和石闲详谈了一个下午,又叫来老管家,一桩一桩的,将官宅里做管家的紧要关节,都传授与他。
石闲自那日在早点铺外,与霜儿谈过后,就留心老管家的一举一动,几日下来,心里也有点底了。但他不知道王府的盘查,到底是个什么样。
老管家说完,霜儿还不放心,又叫了甘木出来,一起先练了一回。
第二天是八月十四,中秋的前一天。一早霜儿就过来,将甘木打扮了,自己又细细看了一回,叫家丁将轿子抬到庭院外,让甘木先上了轿,石闲做了管家,随从在侧。
家丁抬轿先走,霜儿就坐了马车跟着。一行人穿街过巷,到了一个街角转弯处,马车慢了下来。
小筎退到车后侧,霜儿跳下马车,紧赶了几步;石闲看见,就让甘木从轿子里下来,爬进了马车。而霜儿自己去坐了轿子。
车声粼粼,马车逐渐超过轿子,并在大街上拉开了一段距离。就在这时,从大街前行方向,迎面来了一群刀客,约有二十来个。
石闲拍了拍轿厢,让两个抬轿的轿夫掉头就走,没走几步,就改作跑。
那群刀客在远处见了,有数人飞奔而来。
可他们快,轿夫更快,从斜巷里冲出四条汉子来,一人一木,接过轿子就跑;原来的两个轿夫,反而逃散了。
剩下的刀客看了一下小筎,也跟着朝轿子追去。这时,又有四人出来接过轿子,八人并在一起跑。过了一段路,再来了四人。
这十二人也不跑了,就在街心候着。刀客们自恃人多,呼啦一堆逼过去,喝令轿子里的人出来。
从刀客后面,三三两两的,慢慢走出来几十条汉子,离着十数来步看热闹。
刀客们看出了异样,分一半人看住后面,剩下的依旧在呼喝,强使轿子里的人出来。
霜儿在轿子里脆声问道:“光天化日,朗朗乾坤,是谁在拦苏府的官轿?开封府的人是摆来看的吗?”
那些刀客面面相觑,但还是不想走。石闲将轿帘掀起,霜儿头戴着斗篷,从轿中出来,立在街边,再不发一言。
看热闹的几十人都拔出刀来,突然围上,郭坤又掏出腰牌,高高举起,喝道:“刑部办案。这些贼人持刀当街追赶官家小姐,性质恶劣,必须立即放下凶器。否则罪加一等!”几十人随后同声呼喝,声势惊人。
刀客们彼此交换了眼神,只得将刀交出来。郭坤又将他们排成两队,押往别处。
甘木坐的马车,刚到王府街口,也被拦住了。
何顿从路边走出来,冷笑着说:“使个障眼法,就能瞒得住所有人吗?自信过头了吧?”
小筎迎上去,嚷道:“你胆子也太大了,这是苏府小姐的车轿,去的是广平王府。出了事,你担得起吗?”
何顿沉下脸来,说:“若真是苏府小姐,我自然不敢拦。可我现在认定,你们刚才用的是调包计,苏小姐在被抬走的轿子里。而你的车里,装的是一个男子。”
小筎说:“好,也让你死个明白。如果车里是我们小姐,你亲自去广平王府领罪,如何?”
车后此时转出三人来,说道:“小娘子讲得好。我们来做见证,两不相帮。但是若你们其中任何一方,输了想跑。就要问过我们手中的刀,同不同意。”
这话明显是说给何顿听的。何顿在心里盘算了一回,还不死心,决定放手一搏。
到翻底牌的份上,何顿反而不紧张了。他走到车轿前,正准备揭开帘子,只听得小筎一声骂:“要不要脸?”,挡在他前面,将帘子掀起。
一个模样俊俏的小娘子,边下车边问道:“小筎,过来扶着些。”
小筎答应说:“是。”走上前去,扶住了她胳膊。
那三人立即逼近何顿,何顿见势不妙,转身就逃。三人在后面追赶,远远地去了。
过了一阵,霜儿的轿子又抬了回来。甘木从车轿中躬身走出,和霜儿交换了位置。
那俊俏小娘子和霜儿打过招呼,转进了巷中。
一行人经过些周折,到底又往王府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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