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约定的时间,霜儿又去了广平王府,从广平郡王手上,拿到了被黄绫包着的,用羊脂白玉雕刻,属于道君皇帝的私印。
保福帝姬没有再带话给霜儿。霜儿知道了她的意思,一切只能靠自己了。因为霜儿的想法常常太过大胆,保福帝姬是又好笑,又从心底里赞叹。虽然每一次都事先不知道,她到底要做什么。
她碍于身份,又不能同她去。霜儿能去操作一切未知的东西。她不能。
霜儿回到甘宅,石闲问道:“苏娘子要的东西拿到了吗?”
霜儿沉思了一会,说:“谁知道呢?东西不用,结果都是不可知的。石伯伯,正好有件事要同你说,我要去父亲那儿了。
喔,是我养父苏知府。以前在江湖行走时,他嘱咐我不能轻易告诉别人名字。
以免外人知道了底细,去敲诈他。一番折腾下来,反而枉送了我性命。
所以我就对和我同行的人说,我姓曾。这次回去,因为有甘木在一起——”
甘木在石闲背后打断道:“我怎么能跟你在一起?我在东京啊。”
孙喜笑了起来,说:“是的。甘木你说的对。苏娘子,把他下面的腿带去,上半截留在东京。腿还能抬个轿子,头这一截有什么用呢?”
甘木才知道,霜儿是预定了他同去的。不过他在东京呆的好好的,为什么又要折腾去远方呢?他心里这样想,嘴上可不敢说。
他怕自己又说错话,惹霜儿生气,只好扮个闷葫芦在那里站着。
霜儿却不理他,对孙喜说:“请你去做个伴。千里同行,多一个伴是好的。”
孙喜心里叫苦,早知道不接这个茬,自己躲得远远的多好。他一听就明白了。没有他这个桐油灯,那两人就全黑了。只怕连启程都不敢启。
他几乎都不用想,立即回答道:“五百两。可以欠着,但一定要。这是冤枉钱。我刚到东京来,又走回头路。这是第一重;
路上不知要被误会多少次,这是第二重;还有最主要的,我担着别人的干系,这一重冤枉我最怕,是祸是福都不知道。说重了,给我五千两,我未必有命花。”
霜儿笑了笑,说:“就五百两好了。放心,一定送到你家里。”
孙喜哭丧着脸说:“苏娘子,你不用这么直接。银子还是在我手上好一点。”
按霜儿做事的习惯,轮到她来说时,事情几乎就已经安排妥当了。
第二日,孙喜打头,甘木押后,各骑一匹白马,马车夹在中间。霜儿和小筎坐在车中,从东京出发了。
孙喜和甘木,都不知苏知府外放在何处。孙喜是懒得问,他反正是受五百两银子请的。甘木是问了也白搭。
四人晓行夜宿,先后从武昌,岳州越过,直抵潭州。从潭州北门进城后,他们在提刑司衙门附近,住了客店。
甫一住下,霜儿说,想去FF书院看一遭。既然都来了潭州,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蚂蚁喜欢粮多的地方,书虫还是要往书多的地方去。
霜儿一走。孙喜拉了甘木走出店外,急问道:“你在东京时,说从前的事,一点都记不起来;我就当你被狗咬了后脑勺!好吧?我心里可不信!现在,这里,是潭州。你好好看看!荆湖南路的潭州府!管着很多县。有印象吗?
甘木不答。孙喜心里抓狂,叫道:“我一直就认为,你是个重色轻友的主!霜儿肯定给你下药了。她说的都是圣旨,我说的狗屁不是!你跟霜儿过去吧!你们白头到老,多子多福。我孙喜不伺候了!”
孙喜赌气要走。从小巷中转出霜儿来,提着一张花笺,笑道:“来来来,认一认字。这是什么呀?”
孙喜定睛一看,那花笺末尾,赫然写着:“如有失约,自愿赔偿银子一千两。”正是自己的手笔。
孙喜嚷了起来,说:“在甘宅签协议时,根本就没有这一条。要不然,我会画押吗”
霜儿正色道:“那它是怎么来的呢?是我按着你的手写的吗?”
孙喜在脑中搜索了一回,喊道:“是你搞的鬼!我记起来了。还是以前跟甘木去看街市时,你拿来一张单子,让我在白纸的下面,抄单子上这一行。说不要浪费纸。
啊!签协议时,你把这行折起来了。签完协议,第二天才让我画押。这协议你分了三次!你蒙不到我。我孙喜,别的不会,就脑子好使!”
霜儿冷笑道:“你脑子最好使!到了公堂上,再借你一个脑子,你说得清吗?”
孙喜瞬间哑了,嘟囔着说:“你就会使坏。什么好人?!”
霜儿将花笺撕成四片,团在手上,说:“孙小官人,我要整治人,就是眼睛一闭一睁的事。只要你够胆,你就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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