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林大会开始的这一天,甘仪笙才真正放下一颗悬着的心,来了临资口。
他找到客店,丁语告诉他,师父带着师妹,已经去了艮土。
甘仪笙只得将笑笑书坊和陈记渔家的地址,写给了丁语。自己先去岳州探望父母。
等甘仪笙天黑再回临资口,曾绮素依然没有回来。他百无聊赖,就在客店附近街上转悠。
临资口集镇很小,店铺打烊也早。甘仪笙正要回客店,街口突然响起了呼喝声。
在前面奔跑的一共三人。中间的年纪稍大,身材魁梧。左右二人都很年轻。
在后面追赶的有七八人,虽然也是汉人装束,但说话明显不是中原口音。
两个年轻汉子回身接敌,被胡人分作两处围住。激战中有人急叫:“帮主快走!”像是遇险了的样子。
魁梧汉子马上停下脚步,又赶回去帮忙。上十个人如走马灯一般,厮杀在一起。
另一个年轻汉子也叫起来,应该是受了伤。
甘仪笙立即拔剑,冲了上去,大喊一声:“是哪一路的好汉?”
一个汉子答道:“是伏牛帮的。”
甘仪笙又喊道:“姚帮主来了吗?请言语一声。”
那魁梧汉子喝道:“姚天隐在此。”
甘仪笙认清了己方三人,再不多言,将剑一挺,加入了战局。伏牛帮三人见来了援兵,都拼死前攻。
甘仪笙目光一扫,看见一名胡汉,两手各抄铁斧,连环进攻,格外凶猛。对面的年轻汉子手掌滴血,犹自苦战不退。
甘仪笙跃起,一剑刺往胡汉肩头。那胡汉放弃了年轻汉子,来与甘仪笙对阵。
在淡淡的月光下,可见他那两把斧子手柄很长,特别轻巧,所以胡汉能快速抡动,与甘仪笙抢攻。
甘仪笙见己方场面并不占优,非拿下对方不可。他马上将身体横移,迅速转到胡汉右侧,一剑刺往他腋下。
胡汉跟着转身,用左斧封住身前,右斧一甩,反击甘仪笙。
甘仪笙跳开,又唰唰两剑,分打对方身侧肩腰。
他对敌经验丰富,知道使双斧的,最怕是对手从侧面进攻,双斧不敢相交,只能用一斧对敌,威力至少要减一半。
胡汉连连受制,暴跳如雷。甘仪笙趁机一剑削向胡汉手腕,割了他一块皮去,又撤步退回。
斗到分际,甘仪笙跳起老高,又从胡汉左侧,往他颈部划去。那胡汉转身不及,举起斧头强行阻隔。
甘仪笙落地,就势躺倒,剑身往胡汉左大腿上一带。那胡汉大叫一声,扔了双斧,往后便跑。
甘仪笙捡起一把斧头,扔在他背上。胡汉扑地。甘仪笙赶上,又在他右腿上刺了一剑,深可见骨。
甘仪笙转身,见那姚天隐操一条熟铜棍,他对面的胡汉使的是流星锤,两人正杀得难解难分。
那胡汉软索一伸,左手一只铁瓜甩来,将熟铜棍缠住,往怀中便扯。姚天隐刚刚挣脱,胡汉右手铁瓜接踵而至,从对手左肩砸下。
姚天隐往一侧避开,熟铜棍就地猛扫,反击胡汉脚面。那胡汉一跳起,他又将铜棍拦腰劈去,气势刚猛。
那胡汉十分凶残,遽然前冲,抡起流星锤,击打姚天隐头顶。
等姚天隐低头躲闪,他直接撞在对手身上,软索往脖子一绕,径来取命。
姚天隐一记钢拳,打在胡汉前胸。那胡汉身体往后倒了一下,又强自支撑,另一只手丢了铁瓜,也来抓住索子。两手互拉,誓要结果了对手才罢休。
形势急迫。姚天隐发起狠来,连连拳击对手胸腹,那胡汉口中冒血,可手上并没放松。
姚天隐只得将铜棍放手,与胡汉争夺流星锤上的软索。
胡汉天生蛮力,还胜过姚天隐。他渐渐收紧了索子,姚天隐开始呼吸困难起来。
甘仪笙正要营救,那姚天隐不愧是百战英豪,全身运气,突然抡起双拳,击在胡汉两眼上,打得胡汉眼前金星乱冒,脑中一片混乱,伸开手来,遮住面门,往后便倒。
姚天隐跨前一步,踏在胡汉胸上。才回身自己解开软索,又捡起熟铜棍来,再扑向第二个胡汉,去解救受伤的年轻汉子。
剩下的五个胡汉发一声喊,都死命地逃了。
四人重新见礼,那两个年轻汉子,刘捷添,梁赶,都是姚天隐的徒弟。
梁赶说,姚天隐帮主带着他们,从前线赶来,并不是要夺什么武林盟主。
而是要把金军在太原,烧杀抢掠的恶行,告诉所有武林人士。
让大家抛弃幻想,保卫大宋。否则金军杀到南方,玉石俱焚之下,就会给百姓带来一场浩劫。
甘仪笙听了,心中十分感佩。他决定跟着他们去武林大会,伺机帮忙。
陈望见甘仪笙一夜未归,再也坐不住了。天一亮,就亲自赶着一辆牛车,将曾绮素和林鹭筠带到了兰湾家中。自己来白湾集市找甘仪笙。
早晨,在微恪岛大营,常乐门心意堂堂主褚衡之,正带着弟兄操练,甘仪笙划着小舟上岛来了。
褚衡之迎上去,说:“甘师兄,陆樵师弟带人扮成渔民,查出繁桢宫大举出动,从潭州,鼎州,江陵府调来了几百人,全部潜入了白湾。下一步动向不明。繁桢宫主的马车,已经去了艮土。”
甘仪笙说:“今夜三更,褚师弟率心意堂为左路,陆师弟率公正堂为右路。陈师兄率兰湾总堂为中路,在白湾湖堤取齐,以爆竹为号,攻入白湾。他们地形不熟,我们要在天亮前,控制住繁桢宫的人。注意捉拿首要。”
褚衡之马上停止了操练,叫属下弟兄去准备武器船只,只等天黑,就杀往白湾来。
甘仪笙布置完,不再停留。他必须立即找到繁桢宫主。大战之前,如果能有兵不血刃的法子,他是从不放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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