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飞闻听圣言,百思不得其解,自己本意是进谏赵官家千万不要见色起意,不要宠幸夏皇李乾顺为了乞和而进献的美人曹氏,自己怎么就被赵官家当众教育了一顿呢?
赵吉又道:“朕胸怀若谷,可容鹏举如此耿直!”
“然,朕担心的是,朕的后世子孙,未必有朕之胸怀!”
“鹏举切记,不要以你认为是正确的个人意志,去左右天子行事!”
“否则,会害了你自己!”
岳飞耿直道:“微臣不惜六尺之躯,亦要劝谏天子,遵行大义……”
赵吉打断岳飞之言,悠悠说道:
“鹏举,你要听朕的好言相劝,对你、于国,皆大善!”
他之所以对其如此提醒,为的是就让这个世界中,最好不要发生岳飞被冤死于风波亭之事……
赵吉很清楚的知道:历史上的岳飞,没少得罪宋高宗……
在绍兴七年二月,岳飞奉诏,入朝觐见……
宋高宗赵构因刘光世在淮上之役换防避战而大发圣怒……
他向岳飞承诺:必会把刘光世所部的王德、郦琼诸部兵马五万余人,划拨出来,隶属于岳飞部……
岳飞见所部兵马即将扩充,亦见收复中原有望而大喜……
奈何,此时的张浚和已升任枢密使的秦桧,从中梗阻,向宋皇赵构进谏……
赵构听从张浚和秦桧之议,置“前议”于不顾,不再把刘光世的部分兵马拨调给岳飞了。
他又下诏,对岳飞说:“淮西合军,颇有曲折”。
耿直的岳飞,胸中积忿,上了一道乞罢军职的札子,不等批示,只向随行机密官黄纵,简略地交代了一下军务后,他就立即离开驻地建康,回到庐山已故母亲的墓旁守制了。
赵构闻知岳飞辞职,惊骇无比,立即诏令鄂州军营将佐李若虚、王贵,火速赶往庐山,敦请岳飞还军。
李若虚苦劝了岳飞六日,岳飞才答应受诏朝见,回到军中复职……
其实,岳飞在未经朝廷奏准下,就离开了军营为母守制,彼时的宋高宗心中暗自忌惮……
在高宗眼中:岳飞你抗金屡立战功,收复了不少失地,知道朕少了你不行,你就居功自傲了?!你以擅离职守的极端方式,来要挟朕?!那以后,你岳飞是不是还会做出更极端之事呢?你岳飞,以后是否会做出苗刘兵谏之事呢……
同一年,绍兴七年九月至十月间,岳飞多少次收到谍报:金国要放归宋钦宗的太子赵谌……
大宋皇位继承权的归属问题,是一项重大国事,岳飞对此非常担忧。他在入觐时,当众向宋高宗赵构提议:立其养子赵瑗为皇储。
时年,高宗赵构才三十岁!
虽然,他的唯一亲生子赵旉在两岁时就夭折了,他一直也没有能力让众多妃嫔中的任何一人身怀有孕,但他迷之自信地认为,自己还能行……
岳飞当众进谏立太子之事时,彼时的高宗赵构,才三十岁啊!
赵构相信自己还很年轻,经过一段时间的治疗和调理,他还能恢复男性的生育功能!
赵构对岳飞当众揭他心中“伤疤”的提议,非常不满,当场训责了岳飞……
自古以来,绝大多数帝王都非常反感、讨厌朝中大臣参与有违圣意的废立太子之事,更别说手握兵权的将领敢妄议皇储之事了。
另外,历史上,忠勇耿直的岳飞,得罪宋高宗赵构最深的是:
赵构和秦桧一意求和,岳飞却是强硬的抗金主战派,其还总宣扬:“收复中原,迎回二圣……”
故此,在宋金议和过程中,岳飞被十二道“金字牌”催令班师,遭受秦桧、张俊等人诬陷入狱……
绍兴十一年十二月二十九,万俟卨等人通过秦桧上报奏状,提出将岳飞处斩刑,张宪处绞刑,岳云处徒刑。
宋高宗赵构当日批复:“岳飞特赐死!张宪、岳云并依军法施行,令杨沂中监斩,仍多差兵将防护。”
岳飞受“拉胁”之刑,在大理寺狱中被杀害,时年三十九岁;岳云和张宪被斩首。
岳飞的供状上,只留下了八个绝笔大字:
“天日昭昭,天日昭昭!”
…………
赵吉看着面前性格耿直的岳飞,再想想历史上的他,那段忠烈而悲惨的经历,不禁令人唏嘘感叹。
赵吉见岳飞还是坚持己见,也就没有再劝说他改变行事风格。
若一个人的性格已经塑造成了,那是很难被改变的。
当然,性格耿直的岳飞,总能以民族大义和国事为重,他不计个人得失,为公为大义他敢触天子的逆鳞,使其无愧于“精忠报国”四字!
“唉!”
“鹏举,退下吧!”赵吉一挥手,便道:
“鹏举回到军营,略作休息。”
“稍后,朕还要召集众将议事,共商随府州先锋军之后出征,如何攻克夏国京城之事!”
“微臣岳飞遵旨……”
岳飞拜别赵官家之时,心中还想着:一会儿,吾要面见枢密使宗泽,联合其一起,再次劝谏赵官家,为保大宋天子声誉,千万不要收下夏皇李乾顺进献来的那位美人曹氏……
岳飞拜别后,骑上战马远去……
赵吉望其背影渐远,不禁长呼出一口闷气。
他这位穿越者,对岳飞的喜爱程度,甚至都超过了自己那几位白捡的便宜儿子。
但是,岳飞那忠烈且敢于抗上的耿直性格,着实令赵吉心中有一点憋闷。
不过,赵吉一想到,若能重用岳飞为一军统帅,那在未来的对金作战中,其一定能发挥重大作用时,他憋闷在胸中的浊气,才算全都呼了出去。
……
秋日午后,金乌高挂。
原夏国西京濮王府,现在的大宋灵州城内的临时行宫,大门缓缓打开。
灿烂的阳光,洒在端坐于敞篷驷舆内的赵官家身上,光华灼灼,辉煌夺目!
赵吉的御驾,在皇城司亲从官的护卫下,缓缓进入临时行宫的大院内。
“老奴恭迎圣驾回宫,吾皇万岁万万岁……”
“吾皇万岁万万岁……”
临时行宫的静谧院落中,梁师成率领着四名老宫女和八名小宦官,跪拜恭迎圣驾回宫……
“尔等平身。梁大官,到朕身边来。”
梁师成谢恩身边,拖着肥胖的身体,躬身步跑到赵官家的御驾边。
赵吉道:“停驾于此,朕要下来走一走,四处看一看。”
梁师成立即上前搀扶赵吉,走下驷舆。
其实,在赵吉看来,自己的身体,要比梁师成强壮多了,现在让他搀扶下车,为的是有话要问他。
赵吉借着梁师成搀扶自己下车之际,低声在梁师成的耳边,小声问道:
“梁大官,朕传密旨回来给你,夏皇李乾顺进献来的那辆遮挡严实的驷舆内,载有夏国皇妃曹氏。朕让你提前安排的事情,都安排好了吗?”
“老奴皆已安排好了!请官家放心!”梁师成满脸堆笑道:
“老奴还按官家的密旨,令老宫女们,对曹氏再次搜身检查了,皆未发现其带有凶器。曹氏的车驾,已被老奴安排在了行宫的后院。”
“老奴还让宫女把曹氏车驾内的虎子倒掉,清洗干净了,并点上了熏香,静等官家前往。”
“只是,老奴按官家传回来的密旨,并未请曹氏下车,也未给她提供食物和饮用水。”
“好!知知道了”赵吉点了点头,悠悠地说道:
“朕把曹氏晾晒半日,为的是以此消磨其反抗意志。”
梁师成立即躬身奉承道:
“官家圣明。官家此举,颇似驯服烈马啊!”
“呵呵!”赵吉微笑着,拍了拍梁师成的肩膀道:
“梁大官办事,朕放心!梁大官说话,朕爱听!”
梁师成受宠若惊。他在随赵官家御驾亲征伐夏以来,自感有些受赵官家冷落,很多军国大事,他都不像以前那样能参与进去了。
不过,今日这个皇差,令他心生欢喜,这种为官家‘拉皮~~条’之事,他干得驾轻就熟!
梁师成仿佛又找回陪伴在心性未变之前的赵官家身边的熟悉感。
梁师成在前方引路,赵官家把皇城司亲从官留在前院守卫,他只带了十几名宦官和宫女,迈步走向行宫的后院。
当赵吉看到停在树荫下的夏国天子驷舆时,他的脸上浮现出了得意的笑容。
与此同时,帷幔和车帘紧闭的驷舆内的曹氏,听到车外的脚步声和宦官喊着“官家小心前方的路”时;
她也很好奇,之前在这城内行宫大门前,坐在御驾中的赵官家,为何对她所乘坐的这辆驷舆视而不见?
此时,经过一夜长途颠簸的夏国皇妃曹氏,又累又饿又渴,她闻听是大宋皇帝回了行宫,从她所坐的车辆旁边经过时,她再也忍不停了。
曹氏掀开轿帘,迈步袅袅走出车轿,拦在了赵吉一行人回寝宫的路上。
“呵呵……”他微微一笑,暗道:“朕晾晒你这个夏国皇妃半日,还是起到奇效的,你终于忍不住了,自降逼格,自己下车了。”
赵吉仔细地由下到上,看起面前拦路的曹氏后,他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心中暗道:“曹氏长得太好看了!”
十八岁的西夏国皇妃曹氏,身着华服,美得倾国倾城。
赵吉看到,她的下身是一件蓝宝石色的百褶长裙,下摆处镶着宽宽的异色褶边,如同波浪般层层叠叠,随风轻轻摆动,清新脱俗,飘然若仙。
曹氏的上身穿着一袭右衽窄袖通裾大襦,颜色是淡雅的藕荷色,既显高贵又不失淑女女的温婉。
她的外衣两侧,腰下开衩,方便她行动自如,又不失端庄。领口、袖口、开衩以及下摆处,用的都是黄金拉丝后的镶边,其在阳光下闪闪发光,更显得她气质高贵。
她的头上戴着一顶四瓣莲蕾珠冠,莲瓣的边沿都缀满了珠宝,闪烁着璀璨的光芒。下佩的珥珰和颈饰更是精美绝伦,彰显着她的尊贵身份。
在赵吉的眼中,曹氏所穿的夏国皇妃的华服,及其头饰,虽深受宋朝汉家女子服饰影响,却又保留着西夏独特的部分民族风情,令她与众不同,格外显眼。
赵吉又看向曹氏俏脸,只见她的面容清丽绝伦,眉如新月,眼似秋波,鼻梁挺直而秀美,唇色红润如樱桃。
她的肌肤白皙胜雪,仿佛吹弹可破。
她的眼睛特别明亮,仿佛蕴含着星辰大海,令人一见难忘。
曹氏的气质高贵而优雅,她的每一个动作都显得那么优美,令赵吉不禁心中激动。
赵吉自从穿越以来的这一年里,也见过宠幸过很多美人,但是,曹氏的美却与众不同。
曹氏无论是微微颔首还是轻轻抬手,都散发着迷人的魅力。
“奴家请问大宋赵官家,你违背夏宋两国三年前的和议之盟,贸然兴兵,侵犯我大夏国,还逼迫大夏皇帝,将奴家一个小女子,送到你军营之内!此行,与桀纣何异?”
“赵官家,不怕你这荒唐行径,被载入史册,而遗臭万年吗?”
“哈哈哈……”赵吉闻言放声大笑。
他走到犹如一株带刺玫瑰般的美人曹氏面前,抬起左手,用手指狠狠地捏着曹氏滑嫩的脸蛋,同时还用他的左手掌托起曹氏略尖而漂亮的下巴,训斥道:
“好一张伶牙利嘴啊!”
曹氏的脸颊,刷地一下子变红了,悸动无比。
在她看来,自己虽然被无情的夏皇李乾顺抛弃,进献给了大宋皇帝,但是,她这只是与宋皇见的第一面啊!
赵吉官家就做出了如此轻薄下流之举,捏着奴家的脸蛋,托着奴家的下巴,当众进行调戏,着实令人很难为情的。
曹氏之所以主动走出遮挡严实的驷舆,面见赵官家,并敢骂大宋天子如桀纣,她为的是,最好能激怒赵官家后,若把她遣返回夏国最好;
即便自己因激怒宋皇而被杀,或许还能挽救被夏皇李乾顺当作人质的曹氏娘家人。
她在此次进入宋营的半日内,居然遭到两次搜身检查,每次被检查时,她虽然表面上装作波澜不惊的样子,其实,心里害怕极了。
她真的非常害怕,被人搜出李乾顺逼她藏在身体里的那一小瓶用来毒杀大宋皇帝的毒药。
“官家放手!”曹氏羞恼地大叫起来:
“啊?!疼!”
“请官家自重……”
“啊?!疼啊!”
“嘿嘿……”赵吉听着曹氏的叫声,愈发兴奋,根本没有放手的意思。
赵吉在身体上占着便宜,在言语上,他也绝不会服输的。
面对之前曹氏的言语攻击,赵吉开始了反击:
“曹氏,你仔细看着朕。朕有话对你说。”
被赵吉托着下巴的曹氏,不得不仰望赵官家。
如此近距离,她又恼又羞地看着赵官家那张威严的脸庞,还真比党项族的夏皇李乾顺,要儒雅英俊了很多倍!
赵吉目光如炬,盯着曹氏美艳绝伦的脸庞,问道:
“曹氏,你是汉人吧”
“是!”
“曹氏,你祖父可是我大宋判徒曹勉否?你可是当今夏皇李乾顺的皇妃否?”
曹氏闻言,气势上就弱了很多。
她的皓齿缝隙中,不情愿地挤出了一个字:
“是!”
“哼!”赵吉放手,盯着曹氏的俏脸,一边观察着她的面部表情,一边诈问道:
“然,朕看你的长相,却不太像夏国皇宫内的密谍送回来的画像中的曹皇妃啊!”
赵吉盯着曹氏,发现她的表情并没有太大的起伏。
赵吉听闻过,之前护送夏使和曹氏前来的那些夏国御林军兵将们的指证,基本上已经断定了自己面前的这个曹氏,真的就是曹勉的亲孙女、夏皇李乾顺的爱妃、未来夏国中兴之主李孝仁的生母。
历史上,李孝仁继承西夏的皇位后,奉其生母曹氏为国母。
此时,曹氏面对赵官家的质疑,她面色不改,平静地说道:
“赵官家,既然不信奴家是夏国皇妃,那就把奴家遣返夏国吧!”
“哈哈哈……曹氏你想得美!”
“先前,朕让张浚传话给夏国乞和使臣,说朕想要回大宋叛徒曹勉的孙女、即当今夏国的皇妃曹氏。只是一句戏言!”
赵吉为了离间曹氏和李乾顺的关系,他诈其道:
“其实,朕当初之举,就如同匈奴冒顿单于写了一封求爱信送给吕后那样,完全就是想侮辱一下敌方君主啊!朕却万万没有想到,那夏皇李乾顺胆小如鼠、寡廉鲜耻,自愿戴绿~帽,甘当乌龟君主,还真的把曹氏你这位大夏国的皇妃,送到了朕的面前!”
“哈哈哈……”赵吉说完,放声大笑。
曹氏听完赵官家的解释后,心中对夏皇李乾顺无比痛恨。
门第出身较好的曹氏,从小饱读诗书和《史记》。
她知道赵官家所言的匈奴冒顿单于向吕后求爱的史实:
‘汉高祖刘邦驾崩不久,匈奴冒顿单于觉得吕后、汉惠帝孤儿寡母软弱可欺,于是就写了一封言语轻佻、狂妄无礼的求爱信,派使臣带给吕后,想肆意侮辱一下汉朝的实际主政者吕太后。’
曹氏还记得自己读史时,那封给吕后的求爱信的一段原文:
“孤偾之君,生于沮泽中,长于平野牛马之域,数至边境,原游中国。陛下独立,孤偾独居。两主不乐,无以自虞,原以所有,易其所无。”
汉朝时的古文,对于曹氏虽觉得有些拗口,但她是能读明白其意思的:
匈奴冒顿单于在给吕后的求爱信中用白话翻译就是:
“我是生在草原,整天和牛马为伍的君主,我愿意到中国一游,现如今,我是个光棍,您是单身,不如我们俩结合在一起,互通有无可好?”
曹氏知道,历史上的吕后,巧妙地婉拒了匈奴冒顿单于的求爱。
吕后落落大方回信说:“年老气衰,发齿堕落,行步失度……”
“咯吱、咯吱!”曹氏皓齿咬得咯吱作响。
她听着赵官家的话,又想起自己读史时,看到吕后是如何化解冒顿单于的‘求爱’;再想想薄情寡义的夏皇李乾顺,居然真的能狠下心来,把她这位堂堂的夏国皇妃,真的就进献给了御驾亲征的大宋皇帝!
她想到这里,对李乾顺的恨,愈发更深。
若不是曹氏忌惮,李乾顺手里握着她娘家人的性命,她真的想现在就反水,把夏皇李乾顺逼她以身藏~毒欲害赵官家之事,和盘托出,以求自己入宋营后能求得一条活路。
“呜呜呜……”
美人曹氏想到伤心事,不禁哭泣起来。
赵吉看到面前的美人哭得梨花带雨子,他便伸出手,主动帮曹氏擦起眼泪,同时他也能到揩油,实实在在地摸到曹氏那张光滑细嫩富有弹性的俏脸……
“呜呜呜……”曹氏哭泣着,感觉自己的双颊羞红得发烫。
不过,此次赵官家如此轻浮,对她动手动脚的调~戏,她不知为何,自己怎么就没有上次那样的反感呢?
……
“朕知你初入宋营,定然想念娘家人。朕向你承诺,只要你真心归顺,等到朕率军攻克夏国京城之日,定会优待你的娘家人!”
“啊?!”曹氏闻听圣言,震惊不已,她更加担心若宋军攻打夏国京城,那自己的娘家人会不会提前遭到夏皇李乾顺的毒手呢?
她止住哭声,抬头仰望赵官家那英俊而威严的脸庞,惊慌地问道:
“官家,不是说过,若夏皇将奴家进献来,就会停战议和,重修宋夏两国之好吗?”
“哈哈哈……”赵吉大笑,俯视下面抬头眨着水灵灵大眼睛的曹氏,斩钉截铁道:
“幼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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