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场上厮杀与围剿已经接近尾声,漫山遍野的宣化逃兵已经被金军骑兵追歼或俘虏。
但现在战场上能站着的除了金军还是金军。
只有一个非金军一方的夏将依旧还屹立当场,被金军团团围住。
这名夏将就是已经放弃逃跑,留在原地不动,等待金军到来的宣化刺史浪讹遇移。
原来在宣化军兵败各自逃亡之际,浪讹遇移送走亲兵后,就一直呆在原地没有动,他在等待金军的到来。
于是,一直到一小队金军低近浪讹遇移附近,发现了气质不同凡响的浪讹遇移。
很显然,浪讹遇移给金兵的第一感觉就是大人物,与他们之前所遇到的士兵明显不同。
于是这一小队金军最高指挥官,一名蒙古骁骑官,决定抓活的。
等这一小队金军抵近浪讹遇移周围,将浪讹遇移团团围住之后,还不待金军威胁劝降,浪讹遇移就已经自报家门,并言明要见金军大将速不台一面。
浪讹遇移的自报家门,令这队金军犹如被天上掉馅饼砸中一般,欣喜狂欢!
对这队金兵来说,再大的战场功劳也不如擒获一府刺史,一军主将来的大。
战场上抓逃兵的的金兵这么多,能被他们瞎猫碰上死耗子,得此擒将大功,他们如何能心神固定,不兴奋狂欢呢!
于是在金军眼里,是他们升官发财,犹如宝物的浪讹遇移,便遇到了这队金军的善待。
不止没有伤害浪讹遇移,反而将浪讹遇移要求面见速不台的请求,也爽快的答应了下来。
此刻这队金军为了保护好浪讹遇移这个在他们眼里升官发财的福星,对浪讹遇移是有求必应。
毕竟这队金军好不容易得到这个天大的功劳,可不敢因为他们拒绝,而导致浪讹遇移心存死志,当场自杀。
毕竟死了的浪讹遇移,哪有活着的浪讹遇移功劳大。
当然,浪讹遇移的请求他们不会拒绝,会选择向上面转达。
但速不台知道之后,选择见不见浪讹遇移,这个他们也就无法保证了。
于是战场上就出现了很诡异的一幕,一队三十人的金军将敌军主将团团围住,保护在他们中间。
一来不让其逃走,二来不让其他人伤害,或抢功。
毕竟面对这种从此命运转折的滔天大功,这队金军也无法保证战场上其他友军在知道情况后,会不会做出什么不利于团结的事情来。
毕竟眼红病这种事情,古之不绝,战场上自相残杀抢夺功劳的事情,纵是金军也无可避免。
不过金军严酷的军纪,以及还算完善的监察制度,降低了这种事情的发生几率,比之其他军队好了不少。
发生的少,但并不代表没有,这种事情在金军内部也时常有发生。
毕竟利益动人心,利益回报小的时候,很多金军还能做到忍下心中诱惑,与得功部队做到相安无事。
可若功劳大到能改变他们命运时,很多人也会被利益蒙蔽了双眼,放手大胆一搏。
事发肯定死路一条,可若做的干净,没被发现,那将是改变命运最好的选择。
所以这种事情在金军内部也是屡禁不绝,屡屡有犯事官兵事发,被抄家灭族。
虽然此处战场上人多眼杂,想来不敢有友军铤而走险,做杀人夺功之事。
但为了安去起见,这队金军还是选择保守一点,将浪讹遇移保护好。
别被眼红之人本着我得不到,你也别想得到,这种损人不利己的心理,给一箭射杀了,那就真是欲哭无泪了。
接着在金兵将消息上报不久后,不过多久,得知消息的金兵,越来越多的汇集在浪讹遇移附近。
不到一会,浪讹遇移附近就聚集了不下千余金兵。
而这队最先发现浪讹遇移的金兵,面对越来越多的友军,却越来越如临大敌,小心谨慎,比保护自家上司还要用心。
于是这诡异的一幕就出现了。
三十余名金军背对背围成一圈,将浪讹遇移团团围在中间,守护的严丝不漏,面对临近迟尺的友军个个如临大敌。
而对面的千余金兵,却犹如发情的公牛,红着眼死死盯着被围在中间的浪讹遇移。
对面的千余金兵,对浪讹遇移这件大功可谓垂诞三尺,犹如看到肥美的羊肉,眼睛发光,恨不得当即就冲上去“饱餐一顿”。
就在两波金军在这种诡异的氛围对持之下,之前收到消息的速不台,最终还是决定见见这个未曾谋面,只有耳闻的宣化刺史。
速不台带着一众八旗将领,策马越过一片片跪地求饶,已经投降的俘虏。
一路所过,经常看到有四五名金兵,就押着上百俘虏向河岸边上走去的画面。
对着一幕速不台眼中闪过一抹厌恶,但快速一闪而逝,没被他人发现。
这些金兵押着俘虏去河岸干什么,速不台一清二楚,但他却无能为力。
毕竟命令是另一名与他地位同等的女真大将孛木律合达所下。
所以在无法改变这一切后,速不台只能躲得远远的,眼不见心不烦,这也是速不台选择见浪讹遇移一面的原因所在。
等速不台达到目的地后,外面的千余金兵,看着策马到来的速不台,只能各自后悔懊恼。
为何之前没敢行动,错过了一个大好机会,现在只能干看着人家立功了。
与之对应的,守护在浪讹遇移身边的金兵,却对速不台的到来如久逢甘露,兴奋之下大松一口气。
于是对峙的金兵,在速不台到来后逐渐散去,差点打起来的抢功之战,也被消弭的一干二净。
“见过大将军!”
“见过大将军!”
“我等见过大将军!”
……
一路行过,面对接二连三问候行礼,速不台只是轻轻点头,也不回话。
直到来到浪讹遇移丈许距离,一直沉默不语的速不台终于开口道:“你就是宣化刺史浪讹遇移?”
满脸污渍的浪讹遇移看到正主到来,擦了擦脸上的赃秽,整理一番仪表,尔后对着速不台拱手道:
“本将不才,正是将军手下败将浪讹遇移。”
坐在马鞍上的速不台看着遭此战败,依旧气质不俗的浪讹遇移,些许好奇道:“你能逃,为何不逃?而且非要见我?”
听着速不台一连两问,浪讹遇移自嘲笑道:“注定逃不掉的,就不做徒劳无功之事了。
至于见将军,是有一事相问,不解,我死不瞑目。”
速不台面色不变道:“这么说,你不打算投降?”
浪讹遇移像是听到天大的笑话一般,开怀大笑反问道:“难道将军以为我见你,就是为了投降吗?
这也太看不起我浪讹遇移了吧!”
……
【在阅读模式下不能自动加载下一页,请<退出阅读模式>后点击下一页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