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0 “大舅哥”(求月票!)

  应该算第一次正式相识的茶餐厅。

  一对绯闻男女主没有藏头露尾,在二楼相对而坐,也算上某种程度上的大隐隐于市了。

  只不过与第一次相识不同的是,这次二人并没有着急干饭,虽然面前摆了些点心,但何以卉却并没有去动。

  时过境迁。

  她好像失去了当时的好胃口。

  因为是大上午,远没到吃饭的时间,所以生意火爆的茶餐厅现在比较清净,给二人提供了不错的交流环境,但是把江辰约出来的何以卉却始终不说话,气氛较为沉默。

  江辰喝了口水,正想着要不要主动开口的时候,如今和他关系一言难尽的赌王千金终于说话。

  你不是说要进行澄清的吗?

  江辰看了她一眼,没有让出主动权,平静道:你如果有空的话,今天我们可以一起召开记者会。

  我说过,我不会出面。

  江辰不动声色,何小姐,我有女友,你知道这个绯闻,会给我造成多大影响?

  该诉苦还是得诉苦。

  突出牺牲,才能在后续的谈判中争取更多的砝码。

  第二场竞拍在即,对方这个时间点约自己出来,目的不难猜测。

  伱有女友?

  虽然是在确认,但何以卉浓系的混血容颜上看不到太多的惊讶与意外。

  江辰嗯了一声。

  是女人,还是女友?

  何以卉继续问。

  这两个词听起来没太大差别,但意义却截然不同。

  女友。

  江辰没有丝毫迟疑或者犹豫。

  何以卉点了点头,直到现在,依旧好像没任何反应。

  她知道了吗?

  江辰沉默了下,摇头道:还没。

  内陆毕竟不是濠江。

  消息传播没那么快。

  而且也不是每家媒体都会报导这件事。

  每天都会发生那么多新闻,李姝蕊难道能全部看见?

  他确实还没这么倒霉。

  就算退一步,哪怕李姝蕊看见了,恐怕也不会多说什么。

  毕竟就算施茜茜那姑奶奶,李姝蕊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你女友如果知道了,我可以帮你解释。

  江辰差点忍不住一口水喷出来,可是何以卉的脸色,很是认真,不像是开玩笑。

  解释?

  那为什么出面澄清却不肯?

  谢谢,不用了。

  江辰很快拒绝,哪怕被李姝蕊知道了,他也能解决。毕竟这件事,其实就是个误会。

  哪怕不算是误会,至少。

  ——他是无辜的。

  你不用多想,我不会煽风点火,我会按照事实解释。

  何以卉一本正经。

  江辰真的有点弄不清,对方是不是在和自己开玩笑了。

  真不用,她很相信我。

  不知道如果李姝蕊听到,会不会感动。

  闻言,何以卉点了点头,终于收起了一片好意。

  江辰喝了口茶,想着应该要步入正题了,不过自己肯定不能先开口。

  现在可不是讲绅士风度的时候。

  觉得时机差不多了,可江辰左等右等,等到的却是沉默,何以卉安静下来,和他预料的大相径庭。

  对方在和他比谁更沉得住气?

  第二张赌牌开拍在即,对于何氏来说,时间紧迫,可没办法耽搁了啊。

  优势在我的江辰耐着性子,打算好好和对方进行这一场无声的较量。

  可他到底是自作多情了。

  何以卉并不是在和他比谁更有耐心,而应该是在等人。

  脚步声从楼梯响起。

  楼梯就在旁边。

  江辰扭头,隔着栏杆,看到一个儒雅随和的男人正在上楼。

  哥。

  随即。

  何以卉声音响起。

  江辰眼神凝了凝。

  江先生,初次见面,我是何宏图,以卉的大哥。

  孤身一人没带任何随从的何氏太子爷踏上二楼,笑容平和的走到桌边。

  江辰迅速起身,不卑不亢的笑道:何先生,幸会。

  也是。

  这种大事。

  以何以卉的身份,还不足以代表何氏出面谈判。

  何以卉起身,让出自己的位置给何宏图坐下,自己则坐到了旁边的一桌。

  江先生,坐。

  江辰在打量对方,对方也在打量他。

  真人和照片,当然是两码事。

  不提自己给对方的第一印象,起码这位何氏太子爷给江辰的感觉,与想象中,大不一样。

  按理说作为赌王的长子,不提气势如狼似虎,起码也得威严凌人才是,可事实对方却相当和善,压根不像一个黑金帝国的继承者,而像出自书香门第的文人雅士,

  重新入座后,双方心照不宣的保持了短时间的安静,好像是在给彼此观察对方的时间。

  上次以卉生日,我本来就想见见江先生,可是不凑巧,江先生在路上出了意外。

  何宏图开口。

  是我失礼了,应当上门拜访何先生才是。

  对方温和,江辰表现得也相当谦逊,应对从容,无懈可击。

  重剑无锋。

  大巧不工。

  即使对方的形象出乎自己的预料,但江辰并没有因此放松懈怠。

  此等家族的第一继承人,怎么可能简单。

  呵呵,这个说起来,应该是以卉疏忽了,应该是她请江先生来做客才是。

  这话就意味深长了。

  江辰看了眼坐到旁桌的何以卉,笑了笑,没解释,也没接腔。

  何宏图适可而止,并没有拿捏着绯闻一事不放。

  第一张的赌牌已经被江先生成功竞得,接下来的竞拍,江先生还打算参加?

  江辰没有避让,镇静坦然的点了点头:兰小姐已经报名了,我这次来濠江,就是为了陪她的。

  何宏图笑了笑。

  我一直对兰小姐深感敬佩,不说女人,哪怕男人能与之相比的,也寥寥无几。

  江辰沉默。

  不过江先生,兰小姐既然已经拿到了一张赌牌,我觉得已经足够,剩下来的赌牌对兰小姐来说,意义并不大。花那么大的代价,得不偿失。

  何先生,你的意思我理解,兰小姐确实也想过这个问题。不过就算兰小姐退出,剩下还有那么多竞争者,他们没有拿到赌牌,肯定是不会轻易放弃的。

  江辰把球抛给对方,与此同时,索性把窗户纸捅破。

  何宏图沉吟了下。

  江先生说的也有道理。

  赌牌对何先生以及贵家族的重要性,每个人都很清楚,只不过对于这次赌牌竞拍,贵家族好像没有做好充足的准备。

  江辰友善中又不失锋芒。

  何宏图没有动怒,反而扬起笑容,江先生这话可有失偏颇,不是我们没有准备,只不过这次的对手,太厉害了。就比如兰小姐,我们根本就没想过她会感兴趣。

  兰小姐没有想要为难贵家族的意思,如果何先生想,我可以尝试去劝劝兰小姐,退出下面的竞拍。

  何宏图看向这个比幺妹还要年轻的年轻人。

  好一手反客为主,以退为进啊。

  那倒不用。赌牌对我们何家固然重要,但它毕竟不是我们何家的私有物品,而且就像江先生所说,竞争者又不止兰小姐一人,兰小姐退出,并没有关键影响。

  江辰适时的保持沉默。

  兰小姐的品性,有口皆碑。如果兰小姐真对这行感兴趣,我想或许我们两家,可以尝试合作。

  正题终于来了。

  江辰俨然将自己化身为兰佩之的代言人,很快接话道:何先生想怎么合作?

  何宏图注视着他,没再拐弯抹角,神情逐渐郑重。

  第二张赌牌,无论最后成交价如何,我们愿意出资一半,拿下赌牌后的经营权,与兰小姐平分共享。

  江辰面无波澜。

  何氏决定执行这种方案,与其说是壮士断腕,不如说是及时止损。

  第二张赌牌虽然还没开拍,但价格势必比第一张只高不低。

  何氏第一张既然没能拿下,第二张十有八九也没能力保住。

  在这种情况下,比起失去一整张,保住一半,起码也是好的。

  无论最后的成交价如何?何先生,我有点不太明白你这句话的意思。

  江辰开口道:如果最后的成交价过高呢?

  二人对视。

  江先生觉得最后的成交价会在多少?

  自己当然是认为多多益善。

  但有钱,也不能过于任性。

  一次性把剩下的九万七千多亿刷光,固然一劳永逸,可根本不现实。

  这个我不知道,毕竟每个竞争者不可能把底线给我。

  江辰道:但是何先生既然提出了合作的想法,那我想知道,何先生刚才所说的‘无论成交价多少,出资一半’的极限在哪?

  这个问题合情合理,并且理所应当。

  四百亿。

  何宏图并没有做太多犹豫,很快给出一个确切的回复,显然对此次合作,抱有非常大的诚意。

  这可与薇拉的口头合伙不同。

  和薇拉,那只是口头协议,并且互相都没提利益绑定的事,而何宏图提出的方案,则是荣辱与共的深度合作了。

  四百亿。

  也就是说,何氏对第二块赌牌估价的极限,在八百亿。

  这个数字,已经相当惊人了。

  要知道刷新记录的第一块赌牌,成交价也就在五百亿出头。

  出资四百亿也要占一半,以此也可以看出何氏想要保住赌牌的决心。

  三张赌牌,如果能够拿下一块半,即使远远谈不上理想,但勉强应该也能算是一场惨烈的胜利了。

  江辰没有立即回应,貌似陷入思考。

  何宏图没有催促。

  他今天既然能够过来,坐在这里,自然已经与母亲沟通过。

  当然。

  母子俩爆发了一场不为人知的争执,很多年都没发生过了。

  但何太毕竟不是一个目光短浅的人,在深知现实严峻的情况下,最终还是放下了大半生的傲骨,选择了向时局妥协。

  四百亿,可是如果最后的竞拍价,超过八百亿呢?

  江辰开口。

  何宏图拧了拧眉,以一种不掩饰惊讶的语调,询问道:江先生觉得最后成交价会突破八百亿?

  没发生的事,谁也没法判断。但既然是合作,理当把一切情况计算在内,何先生觉得对吗。

  何宏图沉默,然后点了点头。

  这么慎重,也看出对方对这场合作的意向也很真挚。

  如果超过八百亿

  哪怕根本没想过会出现这种情况,但何宏图还是明确回复道:那么就按照最后的出资比例来分。

  他的意思很清晰。

  何氏的极限,在四百亿。

  如果在八百亿之内拿下赌牌,那么二人对半出钱,然后平分赌牌。

  如果超出了八百亿,那么何氏出四百亿,然后按比例分权。

  很公平。

  这位何氏太子爷比那些奸诈油滑机关算尽的生意人,可真诚多了。

  如果有这么一位大舅哥的话,应该不错。

  在瞎想什么。

  江辰收敛思绪。

  我会把何先生的想法,转告给兰小姐。

  必要的形式还是要做的。

  何宏图也很配合,点了点头道:劳烦了。

  何先生言重了,如果兰小姐能同意,那么这是一桩合作共赢的美事。

  单纯站在个人角度,江辰当然不愿意与任何人合作,何氏出不出资,压根就不重要,相反会影响他刷钱。

  但是现实不是打游戏。

  游戏里开挂,也不能太明目张胆不是。

  这次谈判进行得很顺利,也很圆满。

  那江先生,我就不打扰了,你和以卉继续聊。

  何宏图起身,这位何氏太子很通情达理,此间事了后便打算独自离开。

  可江辰没法接受他这份好意,比他动作还快,抢先一步挪起屁股离座,一本正经的道:事不宜迟,我得抓紧时间去知会兰小姐,得先走了。

  何宏图也没勉强,点了点头。

  行。

  何小姐,再见。

  临走时,江辰还没忘记同何以卉告别,相当有修养,然后转身,走楼梯下楼。

  居高临下目送他逐渐消失,何宏图转头。

  怎么不送送人家?

  在旁边桌子坐着当了半天无关群众的何以卉以一种给何宏图已经感到陌生的语调,道了句。

  怎么送?哥你难道没看到,他溜得比兔子还快。

  曾几何时。

  这丫头还是孩子的时候,好像也总爱这么说话。

  傲娇又俏皮。

  何宏图莞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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