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不太称职,但兰佩之好歹请端木琉璃和江辰吃了顿晚饭。
“琉璃,这段时间我可能比较忙,你就跟着江辰。”
江辰同志默不作声。
“嗯。”
端木琉璃就像个孩子,言听计从,没有任何主见。
长城楼下这家中餐厅味道其实挺不错,可江辰却似乎有些心不在焉,食不知味。
可端木琉璃却吃得津津有味,真不知道她平坦的肚子是怎么撑得起这么大的食量的,可能是早上的徒步运动消耗过大。
江辰时不时看向她。
不是说方外之人都是吃斋的吗?
怎么这位……
噢。
差点忘了。
不沾荤肉的那是和尚。
况且和尚现在也不吃素了。
“我还有个应酬,你们吃吧。”
兰佩之放下筷子,拿起餐巾擦了擦嘴。
就这么走了?
不愧是女侠,确实洒脱。
江辰看了看安静吃饭的端木琉璃,轻轻叹了口气,“又剩我们两个孤苦伶仃了。”
他着实没什么胃口,索性放下筷子,不禁回想起在办公室与兰佩之的交流。
还真别说。
如果换个角度去看。
有这么一位女护卫,貌似也不错。
他之前不是还羡慕曹锦瑟吗。
“啪嗒。”
江辰回神,看到端木琉璃放下了筷子。
“吃饱了?”
端木琉璃点了点头。
“行,那走吧。”
呼出口气,二人起身朝外走去,可是当快走到门口的时候,被服务生给拦住。
“先生,你还没结账呢。”
江辰猝不及防,不禁看向端木琉璃,端木琉璃一脸纯净,也看着他。
单都没结就走了。
请自己吃饭,居然还要自己买单?
江辰哭笑不得,嘴唇动了动,可是也没干当着人家师妹的面损她师姐的损事。
“买单。”
他跟着服务生去前台结账。
“开发票,就旁边的长城财富集团。”
“知道吗,这个东西叫发票,可以报销的。”
江辰拿着手里的发票向端木琉璃科普,端木琉璃不知道有没有听懂,默不作声。
“走吧,回去。”
望着暗淡的夜色,江辰叹了口气,拉开车门。
还没回阿房宫,路上,手机就响了起来。
“江先生,我是万文亚。”
江辰单手开车,“说。”
“出了点状况,您有没有时间来一趟?”
“怎么了?”
江辰询问。
“山城的田公子今晚在我们这摆酒,请房少。可他们好像谈的不太愉快。”
田公子?
房少?
这些名字江辰自然一个都没听说过,可万文亚既然亲自给自己打这个电话,说明事态不小。
江辰看了眼导航,“我在路上,还有半个小时。”
“明白。”
江辰放下手机,踩深油门。
江辰很准时,说是半个小时,实际上还提前了三四分钟。
“江总。”
万文亚在阿房宫门口等待。
江辰推门下车,“情况怎么样?”
端木琉璃也从副驾驶走了下来。
“里面的动静比较激烈,我也不能贸然进去。”
阿房宫是有包厢的。
很多场子会在包厢里都不为人知的安装监控设备,但阿房宫没有这么做。
江辰往里走。
端木琉璃安静的跟在他的身后。
“你说的田公子,还有房少,都是谁?”
不懂就问,是源远流长的光荣传统。
“是田汾和房俊。”
好吧。
江辰也不认识。
“他们不是朋友吗?喝酒喝多了?”
“应该不是。田公子和房少最近好像是因为手底下的人发生了一点摩擦,所以约到一起谈和的,可是好像效果不太理想。”
虽然不知道这些都是何方神圣,但江辰粗略的能猜到两三分。
在这里摆龙门阵。
看来阿房宫在京都还是挺有地位的。
店里依旧歌舞升平。
颜艺双绝的古风美女们舞姿曼妙。
在万文亚的带领下,江辰来到事发包厢。
万文亚没有夸大其词,隐约可以听见里面的争执声。
“隔音效果需要改进一下。”
“我稍后就会安排整改。”
万文亚立即道。
江辰在门口站了会,旋即径直推开门。
他不是一个喜欢多管闲事的人,但作为老板,责无旁贷。
包厢里人很多,起码比想象中要多,起码有十七八号人,不过因为包厢很大,倒也不显拥挤。
发现包厢门突然被推开,包厢内的人不约而同齐刷刷扭头。
“真热闹。”
江辰微微一笑。
不得不承认,这个开场白简单、而炫酷。
“谁让你进来的?”
短暂的安静后,一个白色西装的男人开口说话,坐在面朝大门的沙发上,微眯的眼睛洋溢出危险的气息。
气场这玩意,说起来玄乎,也看不见摸不着,但是却真实存在。
“房少?”
江辰询问。
对方眼神闪动,“你是谁?”
江辰当然不能未卜先知,包厢里这么多人,他之所以判断这位是刚才听到的两位主人翁之一,原因无他,是因为包厢里人虽多,但大部分都是站着,坐着的只有两个人。
除了白西装的这位,就只有背对着大门相对而坐,那位穿黑色夹克的男人了。
一黑一白,对抗性真强。
“江辰,这家店的老板。”
中了百分之五十概率的江辰自报家门。
白西装的房少微微皱眉,“我怎么不清楚阿房宫换了老板。”
江辰很快道:“很抱歉,还没来得及通知房少。”
房少眉头紧又复松,察觉到对方的不寻常,往后微仰,背靠在沙发上。
没有谁敢在这里胡言乱语,也就是说,这张陌生的脸确实是取代血观音的阿房宫新老板。
“你先出去,把门关上。”
江辰轻声道。
万文亚立即转身离开。
随着包厢门的重新关上,包厢里的气氛又开始变得凝重而紧张,并且似乎还浮荡着一丝异样的味道。
并不是卫生问题。
江辰很快发现了这股异味的来源。
原来除了两人坐着外,地上还单膝跪了一个。
跪着也就罢了,他的手里还捏着一把本该放在果盘里的水果刀,并且刀身——血淋淋。
视线再往下,跪在地上的那条裤腿赫然已经被血水浸湿。
“二位,你们这是……”
江辰收回目光,即使到现在他也不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甚至视野里一个人都不认识,但是这些并不关键。
“与你无关,我们处理完事情就走。”
房少没再计较江辰不请自入的冒昧,对于江辰这位阿房宫老板,态度还算平和。
“当然,我也绝没有干涉各位的意思,只不过我是做生意的,做生意见血,好像不太吉利。”
“江先生,你放心,我会对你的损失进行赔偿。”
又一男人爽快开口。
他也是站着,就在白西装房少的身边,离得最近,通过站位,能知道他应该是这一方的“二号人物”。
他对江辰的态度也颇为客气,看似好说话,可自带三分狠劲的面相一看就知道不是善与之辈。
“见外了。”
带着一个女人就敢进来的江辰话锋一转,看向跪在地上那人。
“需不需要叫救护车?”
闻言,房少活动了一下手指。
先礼后兵。
他的礼数已经尽到了。
“我好像说过了,这是我们自己的事情。”
江辰像是听不出对方的不满。
“房少,解决事情有很多种方式,闹出了人命,岂不是把问题扩大化。毕竟人命关天。”
“人命关天?”
站在房少身边、刚才对江辰提出会进行赔偿的那人声音冷了下来,面皮绷紧盯着江辰,阴狠的神情犹如豺狼。
“江先生,我赞同你的话,人命确实是大事,但你在乎他的死活,我的弟弟怎么办?他现在还躺在医院里,一只手废了,以后吃饭都是问题。”
江辰面色平静,“贵姓?”
“骆汉。”
“……”
好像还是没听说过。
虽然江辰不知道这个名字,可如果放在华西一带,骆汉这两个字,无论在商业上还是在道上,都可以说大名鼎鼎。
骆汉。
汉龙集团。
在华西特别是以中江为中心的城市群讨生活的人,谁没听说过?
钢铁,煤矿,地产,酒店……但凡是暴利行业,汉龙集团就没有缺席的,以雄厚的背景以及强势的作风横行业内,别说在华西,就算放眼全国,汉龙集团都不可小觑。
堂堂汉龙集团的老板,在这个包厢里都没有座位,他旁边泰然安坐的那位房少,层次可想而知。
虽然江辰不知道骆汉是什么牛马,但听对方的话,多少了解了大致的情况。
不出意外,是他弟弟被打了,并且伤势比较严重,始作俑者,想必就是现在还跪在地上那位。
不得不承认。
那确实是位汉子,捅自己也就罢了,血流了这么多,都硬是一声不吭。
“骆汉,你弟弟的事情,我愿意负责,我伤了你弟弟的手,现在赔他一条腿,难道还不够?”
“够?岳阳,你是不是想的太轻松了,中江嘉华酒店那个项目,是你竞争不过我,可是你居然怀恨在心,报复我弟,要不是我弟命大,弟兄们忠心,他恐怕早就被你给弄死了,现在你用一条腿就想了事?!”
跪在地上那爷们没吭声。
既然是双方摆阵,骆汉有靠山,这位应该叫岳阳的爷们自然也是一样。
包厢里唯二坐着的那位穿黑夹克的男人终于说话。
“骆汉,那你想怎么样?”
虽然暂时瞧不出他和对面的房少身份谁高谁低,但他的年纪肯定要大上一些,估摸三十左右。
在他开口后,骆汉稍微克制了怒气,“田公子,既然您都出面了,看在你的面子,两条腿。”
他指了指跪在地上的岳阳,重复道:“两条腿,这件事就算了了。”
房少靠坐在沙发上,一语不发。
岳阳闻言,应该是不想自己靠山为难,咬了咬牙,攥紧刀,当即就要扎向另一条腿。
不得不承认。
这些成就斐然的人都具有非同寻常的魄力。
就在要再度见血的时候,田公子伸手,按住了岳阳的胳膊。
“田公子……”
“骆汉,岳阳赔罪的态度已经足够诚恳,而且就这件事,他会对你弟弟做出满意的经济补偿。做人留一线。”
田公子最后一句话,俨然透着警告。
显然对方的咄咄逼人,也引起了他的不快。
俗话说打狗也要看主人。
岳阳是他的人,真在这里留下两条腿,他的脸往哪搁。
“田公子,我已经留了一线了,如果不是你的面子,我早就弄死他了!”
骆汉明明是一个企业家,可此时的气质,却比任何的江湖草莽还要凶悍。
“骆汉,牛皮不要吹太大,你以为我真的怕你?!”
一忍再忍的岳阳抬头,因为失血,面色有些苍白,但是眼神的狠厉依旧能让人心悸。
气氛顷刻恶化。
“既然这样,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田公子耐心耗尽,起身,“把他扶起来,我们走。”
几个爷们立即搀扶岳阳。
“田汾,说走就走,你把我当成什么了?”
房少不冷不热开口。
“该做的我们都做了,房少,管好自己的人,不要以为有人撑腰,就可以肆无忌惮,不然迟早给你惹麻烦。”
田汾田公子脚步不停,朝包厢门走去,一帮手下尾随其后。
江辰提前让道。
他是老板。
双方都是客人。
谁是谁非,他不关心,能和平收场就好。
可是他满意这样的局面,有人却不满意。
房少脸色阴晴不定。
骆汉看了眼他,发现对方不说话,于是不再克制汹涌的情绪,恶向胆边生,猛然伸手从衣内掏出一把黑漆漆的玩意。
“我看今天谁能把他带走!”
此时田汾田公子刚好快走到江辰跟前,于是乎难免产生了误会。
江辰下意识看去,旋即眉头一皱,然后就听到了“哒”的一声。
像什么东西的踏地声。
很轻。
然后只见一道朦胧身影一闪而过。
“唰。”
枪支旋转飞出,骆汉本人则在撞倒身后几人后,重重的砸在墙壁上,倒地不起。
整个过程发生在一瞬之间。
几乎没有人看清楚发生了什么。
当反应过来的时候,房少一方人仰马翻,骆汉也倒在了地上。
田汾一行回头。
看着飘然落地的绝色女子,包厢内一时间鸦雀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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