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0章第伍百玖拾陆回厚饷勤练云州军
葬罢徐宁,老曹复返云州,无奈地开始温习前世功课。
不同的是,前世之时,表面工作好歹还做,所谓“奉天子以讨不臣。”
如今却是真正“挟天子以令诸侯。”
也真个体会到了董卓昔日的快乐――所谓“每夜入宫,奸银宫女,夜宿龙床。”
只是老曹为人讲究,毕竟非董仲颖粗犷边将可比,莫说区区宫女,便是寻常妃嫔,亦不沾手,只哄着萧瑟瑟一个耍子。
这便是大丈夫处世之道了,宁吃仙桃一口,不吃烂杏一筐也!
萧瑟瑟一代才女,文采精华,天祚帝不过鄙夫,岂知她的妙处?
如今入了老曹之手,那真是因缘际会,初时她还忧心敖卢斡,老曹便请公孙胜来看了一回,“入云龙”装神弄鬼,喷火吸水,搞出许多惊人的花巧,最后得出结论:“此子乍得帝位,命格难承其重,故遭此劫,但有魏王镇压气运,当无大碍,久后醒来,必为一代明君。”
老曹一听,暗翘拇指。
什么叫活神仙?这便是活神仙,一句假话没有,哄得你便心花怒放。
“久后醒来,必为一代明君。”那么久后若是不醒,自然做不成一代明君――
就说人家算的准不准罢?
萧瑟瑟娇生惯养,岂识得这些江湖伎俩?顿时放下了担忧,放开怀抱,同老曹琴瑟相和。
那年轻太后的温柔缱绻,其妙处难描难画,真把老曹伺候的太上皇一般。
大丈夫醒掌天下权,醉卧美人膝,老曹是夜做太上皇,昼为摄政王,该做的正事,丝毫都不耽误。
他至云州,携西风军一万七千,留了五千在杀虎口,随后桑干河一战,损四千余,手头尚余七千。
耶律挞曷里八千旧部,如今仅剩千余,剩下的便是历战所擒辽兵,计有三万之众。
老曹便于云州诸县,选拔壮健汉儿,招募从军,数日得万余人,以此凑出五万兵马,每日严加操练。
此时尚是严冬,士卒岂肯甘心苦练?
老曹自有办法:三倍军饷,三餐有肉,晚餐还赏烈酒一杯,以消乏累。
每日表现出众者,妓寨中聘得数十名娇娘,亲自为其沐浴解乏,至于沐浴过程,便不足为外人道也。
此所谓“厚饷勤练”之策,虽练不出真正雄兵,却最能速成战力。
此法施行不过数日,士气便已大振,每日操练喊杀之声,响遏行云。
有的看官不免要问――
天祚帝既然逃走,国库自然是要席卷一空的,老曹哪里来得许多钱?莫非是把乱刀峪的宝藏运来了?
老曹若知这心思,必要大笑,占了辽国西京,还要自己掏钱练兵,岂不是入宝山空手回?
姐夫耶律挞曷里,虽然丢了部属,却被老曹托为心腹,委以重任,以“重塑大辽风骨”为名,把城中“心存降金之志”者,皆抄没家私问罪。….
然而怎么叫“心存降金之志”呢?自然是挞曷里一言而决。
挞曷里先把不及跟天祚帝逃走的谄媚之臣一扫而尽;
随后把曾经作威作福的权臣名门一扫而尽;
然后把得罪过自己的所有仇家门庭一扫而尽――
他这时才扫到有私仇的,倒并非公义当先,而是要让他们多担惊受怕几日。
十天功夫,抄家七十五户,所得金银,在挞曷里尽情贪污之后,依然多不胜数。
老曹分文不取,悉数用来养兵。
城中余下的高门大户,无不胆战心惊,都以挞曷里马首是瞻。
曹操隐于深宫,并不同那些权贵接触,因此如今云州人眼中的“摄政王”,其实便是挞曷里。
挞曷里也是个有志气的,看着敖卢斡连日不醒,自己又权倾当朝,不由生出狂野心思――
吾亦姓耶律也!为何竟要让一个汉人压着吾?还压着吾的小姨子?
于是私下拿出贪污的巨资,悄悄招兵买马。
他也不愧是地头蛇,自有深厚门路,半个月功夫,募得三万人,都藏在城外山中操练,随时准备发难。
某夜,时迁踏月来见曹操,例行报告挞曷里当日所为。
老曹听说这挞曷里已数日招不到新人了,遂点头道:“既然如此,便动手吧。”
时迁领命而去.
次日,挞曷里府中嚎哭一片。
连陪他睡觉的小妾都说不清,他那人头是何时离开脖腔的。
挞曷里这边方死,关胜、石宝等大将齐出,领四万兵马直扑挞曷里私设的军营。
众人把营地四面围住告知挞曷里阴谋叛变,肆意横行,陷害忠良,因此魏王奉太后懿旨,匡扶朝纲,重塑正气,兴兵诛杀反贼!
挞曷里几个死忠见大事不好,欲要强行突围,花荣一箭一个,悉数射杀,余下人马不过吃了挞曷里几日饱饭,谁肯为死人效力?
于是大开营门,尽数受缚而降。
至此,曹操麾下,已有七万兵马――也基本榨干了云州的所有潜力。
老曹办这些事的同时,马灵带着他亲笔书信,奔赴幽州,传令由山士奇、唐斌把守幽州,调林冲、呼延灼两员虎将,领麾下五百虎骑、五千幽州兵,来云州汇合。
宣和三年二月,寒风尤冽,林冲、呼延灼二将,兵出武胜关,前往云州。
此时撒离喝已撤往寰州,武胜关内外皆无敌人,扈三娘思念老曹,遂留鲍旭、曹正、项充、李衮守关,自带了子、克莱娜,随着林冲一军西来。
马灵见了,心惊肉跳,找借口先行一步,飞报曹操。
曹操得知,连忙搬出行宫,就占了挞曷里昔日府邸,换块牌匾叫做魏王府。
又过一日,有信使自杀虎口而来,道是一股金兵约三千人,要进关来,杜、朱仝自然不许,一阵乱箭将他射退。
老曹得知,聚集众将:“自我占了杀虎口,隔绝金国消息,已有两月,他必然晓得此处出了变故,接下来怕是要有大军叩关。在此之前,我等平了寰州,以免腹背受敌。”….
众将听闻,皆摩拳擦掌,只待大战。
数日后,林冲等来到,曹操让其休整了三日,点起七万兵马,浩浩荡荡开往寰州,踏过复凝坚冰的桑干河,直趋寰州城下五里,大模大样结成营寨。
次日,曹操大军出营,排成阵势,林冲当先出阵,于城下来回驰骋,大喝道:“久闻女真骁勇,今日愿求一战!”
城头之上,韩常、撒离喝同时将他认出,惊呼道:“这个不是宋国使者武植手下弟兄,此人缘何在此?”
银术可闻言一惊,凝目细看,果然曾在阿骨打金殿上见过,愕然道:“难道辽国复国,竟有宋人在其中使力?”
又咬牙道:“罢了,无论是谁,今日既然挑战,总不能折了锐气……”
撒离喝忙道:“这人的武艺倒是极为高明,不可小觑他。”
银术可麾下有两员猛将,一名蒲察,一名胡巴鲁,都是生女真出身,蛮力无穷,可同黑熊角力,被银术可设计收复后,随他南征北战,所向无敌。
这两个都是粗鲁性情,除了肯服从银术可,便是见了阿骨打,也一向言行无忌,此刻听撒离喝夸耀敌人武勇,两个野人顿时不快起来。
胡巴鲁“哼”的擤了一条鼻涕,就手抹在撒离喝脸上,撒离喝猝不及防,大怒道:“你这野人,你做什么!”
蒲察咧开少了颗门牙的大口,嘲笑道:“胡巴鲁的意思是,快要吓哭了,他送给你一点眼泪。”
说罢看向胡巴鲁,两个哈哈狂笑。
撒离喝又气又恶心,当真淌下两行泪水,一边用袖子擦鼻涕,一边冲着银术可发怒:“银术可,你便让部将这般羞辱我?”
银术可抱歉一笑,拍了拍他道:“你都说了他们是野人,同他们计较什么?胡巴鲁,以后不许你这么对待撒离喝。”
胡巴鲁笑容一收,乖乖点头,旁边的蒲察却趁机狠狠一擤,也把鼻涕抹在撒离喝脸上。
撒离喝尖声大叫,蒲察哈哈大笑:“主人说胡巴鲁不可以抹你鼻涕,还没说蒲察不可以。”
银术可见二将这般反复戏弄撒离喝,也觉过分,语气加重,喝道:“蒲察,你同我装傻么?今天你不许吃晚饭。”
蒲察大惊,正要求情,忽然看了一眼城下林冲,眼珠子一转,愚蠢的脸上露出狡猾之色:“主人,如果打杀了那个敌将,你可以将晚饭还给我么?”
韩常凝声道:“银术可,我见过他出手,不可轻敌。”
银术可思忖片刻,摇头道:“武植麾下,有个赢了粘罕、金弹子父子的,却是可怕,但总不会人人如此。”
说罢往城下一指:“蒲察,去提了他的人头,我赏给你一只烤羊。”
蒲察大喜,拎起兵刃,便往城下跑去。
胡巴鲁眼珠一转,叫道:“我、我去帮他。”也紧随着跑下城。
不多时,寰州城门訇然大开,两条极为高大的壮汉,大步出城。
林冲把眼看去,不由一惊,只见这两人,铁甲之外,裹着厚厚毛皮,便似两头人熊,各自拿着一条钢叉,那叉长柄足有茶碗粗细。
这正是:蛮野粗狂生女真,钢叉到处卷沙尘。林冲虽是英雄将,能否敌他熊虎身?
昨日595章中奖兄台:“迷惘之人”是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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