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师兄你在说什么呢?我为什么要给他们示范?”
时雨露感到很诧异。
凌志看向了球台,指着与左边边库相贴的白球和红球说道:
“你看,这两颗球虽然距离不算太远,但是都处在贴库的位置,一般情况下为了求稳,将红球轻推打进就好,可是这样做的话,下一颗彩球就比较难处理了。”
“而想要破解这个局面,整个俱乐部里面,除了你之外,恐怕不会再有第二个人能做到更好了吧?即便是教练也不行,因为......”
“你的杀手锏可不是谁都能学得会的啊。”
听到凌志这么夸自己,时雨露顿时笑得合不拢嘴:
“哈哈哈,师兄你在说什么呢?我没你讲的那么厉害,不过嘛......”
时雨露看向了桌面上的球形,似乎是有了一些兴致:
“假如说要我来处理这杆球的话,我确实不会用轻推的方法,只是我没把握一定能做到。”
凌志笑了笑,只当她是谦虚,他退到了一边,示意让时雨露开始她的表演。
趁着这会儿心情不错,时雨露也就没有再推辞,她抄起球杆,放在架杆的凹槽当中,对着白球猛地一发力,红球应声落袋,而白球则被低杆拉回到了左侧中袋附近,这一杆操作让孩子们看得目瞪口呆,纷纷鼓掌叫好!
紧接着,时雨露继续击打蓝球,并且用高杆让白球向前划出一道弧线,将右侧库边的其中一颗红球k了出来。
此时的欢呼声已经引爆了全场,甚至连教练们都投来了好奇的目光。
而打到这里,凌志就让时雨露停了下来,等到孩子们安静之后说道:
“所以你们时师姐的杀手锏就是架杆发力,是不是感觉很帅?”
“是!!!”
“嗯,你们以后好好练的话,也一定能达到这种水准,想让白球去哪里就去哪里。行,那我就先撤了,以后有机会再一起玩儿哈!”
说完,凌志就带着球杆离开了这里,时雨露见状也紧随其后。
“所以师兄你到底想干什么?”
时雨露还是不太理解,凌志为什么要冒着得不偿失的风险跟宋哲男打比赛?
虽然她对宋哲男并不是很熟悉,但自由派那些人她大概也都知道是些什么货色,那些人没有正经地经历过台球训练,他们说话做事都传递着一股江湖气,凌志跟他们打交道,很容易会吃亏。
凌志知道时雨露是在担心他,回到自己那一桌之后,招呼时雨露一起坐下来,一边看着路宁和宁丹丹打球,一边跟她解释道:
“放心,我不会让自己吃亏的。其实我去他们那里闲逛,就是想了解一下他们平时的训练状态,否则的话,我也无从下手不是?”
然后凌志大概把前因后果跟时雨露讲了一下,时雨露也渐渐明白了凌志想做什么。她顿时放下心来,只要师兄不是在偷懒就好。
不不不,准确来说,只要......只要他不跟那帮人站在同一条战线上就好。
“不过说实在的,也刚好你那个时候出现了,才有机会让孩子们看到一杆精彩的低杆,我猜那杆球,应该在他们心里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吧。”
“哦?是这样吗?我觉得那只是正常职业球员都会做出的选择吧,我做的还不是最好的那一个。”
“你啊,还是太低估你自己了啊。”
关于架杆出杆的难度,凌志自然是心知肚明的。
很多职业选手都不见得能熟练使用架杆,更不见得能在用架杆的情况下完成透彻的发力,要想做到这一点,必须要对出杆有着深刻的理解才可以。
所以时雨露毫无疑问是天才少女,不仅仅是在女性选手中,放在所有斯.诺克球员中,她的天赋都是十分突出的!
看着时雨露一副傻笑的模样,凌志知道她又在因为自己的话而沾沾自喜了,果然她还是很吃这一套的嘛。
转过头,看到路宁和宁丹丹正在一起练习5分点,话题终于又回到了小学员身上。
“所以你怎么一时兴起,让你的小学员跟路宁一起来训练了?”
“哦,你说丹丹啊。她在我负责的4个女孩子里算是底子比较好的一个,再加上性子比较跳脱,所以我觉得让她来跟你这边的学员交流一下比较好。”
“不错不错,你也学会因材施教了啊。不过你为什么非得找路宁呢?学院派的那帮小学员们基础应该也很不错才对。”
“怎么啦?你觉得我打扰他们训练了?”
“没有没有,怎么可能呢?路宁他性子也挺沉闷的,有人肯陪他一起练是件好事。”
“哼!就是嘛。话说回来,师兄,你现在嘴里一口一个学院派啊自由派什么的,你都从哪里学的这些说法啊?”
凌志心里一惊,还以为自己触犯了什么忌讳,赶忙解释道:
“我是听小孩子们说的,是不是不大恰当?如果是的话,以后我就不用了。”
看着凌志略显慌乱的模样,时雨露扑哧一笑:1
“没有啦,师兄,我对这些说法并不在意。不过单说学院派的话,其实我觉得,在场的所有人当中,真正能够被称之为学院派的教练和明星学员,恐怕连一只手都没有。”
时雨露的这个说法倒是出乎了凌志的预料。
实际上凌志所理解的学院派也很简单,就是接受过专业训练的选手。不过听时雨露的意思,她所理解的学院派,恐怕是只有平城斯.诺克学院培养出来的人才会算。
平城斯.诺克学院算是国内,不,甚至是世界上最早的经世界职业斯.诺克协会授权的台球专项学院,这所学院在斯.诺克界的地位是元老级别的,不亚于克鲁斯堡在鹰国职业比赛中的地位。
平城学院在培养人才方面绝不仅仅只是有教练指导那么简单,它规范化以及多对一的训练方式早已成为了学院的招牌,更何况它培训的科目不是只有斯.诺克,中式和美式台球也都包含在内。
换句话说,平城学院就是优秀职业选手的摇篮。
如果这么说的话,在场的人当中,确实没几个人能够被算在内。
“要这么算的话,那你跟我岂不是也得归到野路子出身的范畴里了?毕竟平城学院可不是想进就能进的。”
凌志对着时雨露打趣了一句,毕竟在他看来,平城学院的培训虽然是高水平的,但并不意味着其他台球俱乐部的培训就不规范。
时雨露的归类标准,未免有些太苛刻了。
可没想到时雨露扬起了眉头,毫不客气地开始怼自家师兄:
“师兄你刚刚还说我低估自己,你这不也是低估了咱们俩么?”
“哦?怎么说?除了学院派,剩下的不就是野路子出身么?”
“才不是呢!”
时雨露开始据理力争,佯装微愠的同时又带着些许俏皮:
“师兄你要说别人是野路子出身,我没什么意见,但唯独咱们俩不一样。要说为什么,因为咱们俩都跟过兴辰教练!”
“所以咱们俩绝对不是什么野路子出身,如果给咱俩单独归个类的话,嗯,我想想哈,那就叫......叫中间派吧!”
听着时雨露给他们两个人组成的流派起了一个很随意的名字,凌志颇有些哭笑不得:
“哦?这个流派只有咱们两个人吗?那我还真是受宠若惊啊。”
“那是,咱俩的天赋别人可比不了!”
“那既然只有咱们两个人,为什么不干脆叫兴辰派?毕竟咱俩都是兴辰教练......”
“师兄你在说什么呢?!!我才不要用那个臭教练的名字呢。”
“所以教练到底怎么惹到你了嘛?”
“哼......”
得,凌志真的是拿这个傲娇少女没办法。
不过,天赋......么?
凌志仔细琢磨着这两个字,真要这么说的话,其实在场的天赋型选手应该为数不少,所以时雨露给他们两个人单独归了个类,凌志只当开玩笑罢了。
至于都接受过兴辰教练的指导这一点,凌志并没有多想,只当是时雨露还怀有着对启蒙教练的一点念旧情结罢了。
但凌志不知道的是,时雨露说出刚刚那番话并非是一时兴起。
那个此时此刻正坐在座位上悠闲地摇晃着双腿的少女,对于自己刚刚创建的这个流派有着一套独到的见解,只是在凌志知道这一点时,已经是很长时间之后了。
......
第四天的训练就在这样奇怪的氛围下结束了,在与时雨露聊完天之后,凌志依然到处闲逛,观察着各组的训练状态,但并没有人再像宋哲男一样主动邀请他打球。
宋哲男也并没有主动前来要求凌志兑现承诺,虽说他与凌志的比赛实际上算是凌志赢了,但是凌志口头上却认输了,所以究竟怎么算,恐怕已经不了了之。
既然那家伙已经不在意当初两人之间的约定,那么凌志自然也不会去主动讨不快,毕竟凌志的目的已经达到,从那家伙手里挑选学员,倒不是必要的事情。
“擅长......防守么?”
想来想去,凌志最为在意的还是这句话。
自从来到这间俱乐部后,除了宋哲男,凌志就没有跟别人打过一场完整的斯.诺克比赛,那么姓宋的到底是怎么知道自己擅长防守的?
难不成是通过与张笙的比赛?
可是与张笙对战的是路宁,自己只是从旁指导而已,即便自己规划的防守线路多了一些,那也是考虑到路宁的实力而作出的决策,并不能代表自己真实的打球风格。
所以究竟是谁?是谁告诉他的?
参加这次培训的教练和学员中,最清楚自己打球风格的无疑是时雨露,可时雨露绝对没有理由跟宋哲男混迹到一起。
而就在这时,凌志突然想到了一个关键人物:
谢义新!
谢义新在花城市斯.诺克市民杯上执裁过自己的比赛,对于自己的击球风格想必也很了解。
而在这次培训班上,谢义新一度成为了风口浪尖的人物。
会是巧合吗?
凌志不敢相信自己的推测,谢义新为人正派,他跟时雨露一样,应该都没有理由搅进这趟浑水才对。
更何况,一些有关于谢义新的流言很可能是出自柳浩波之口,如果谢义新暗中支持了这次分化,那么柳浩波为什么要编织关于谢义新的传言,给他使绊子?
想到这里,凌志渐渐放下心来,他为自己刚刚怀疑谢义新而感到愧疚,不过出于理智,他还是默默地将这个巧合记在心里,说不定之后会有大用。1
就在凌志渐渐整理好自己的思绪时,一道童声出现在凌志的耳畔:
“哥哥,你......你还没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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