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也纳,霍夫堡宫。
老实说弗兰茨对这座宫殿没有多少感情,他更喜欢自己住了十几年的美泉宫。
弗兰茨身边的人也换了一大圈,毕竟这个时代可没有什么所谓的男女平等,大多数女性在绝大多数时间里甚至不被允许出现在霍夫堡宫。
除非是有盛大的舞会和晚宴,一些身份尊贵的女性才被允许进入。
就算是索菲夫人进入霍夫堡宫也会有些闲言碎语出现,好像天灾、**都是她们带来的,甚至还会影响国运。
不过这些人显然找错目标了,弗兰茨的母亲可不是一个容易自我怀疑的人,索菲夫人一般会选择当场回击,她带的幕僚、学者们会驳到对方哑口无言为止,若是有些硬骨头打算死撑,那么许塞尔伯爵会帮他们松松筋骨。
不过即便是历史上那个喜欢干政的索菲夫人也不会直接参加御前会议和国家大事的直接讨论。
此时的索菲夫人对于干政没有任何兴趣,只不过内战的迁延日久总会产生一些非议。
比如索菲夫人到“姐妹”家做客的时候就偶尔被当成是来避难的,甚至还会责怪她为什么要在逃跑的时候讲排场,难道忘了“安托万王后”的悲剧了吗?
夫人们也许只是无心之谈,但却把她们的丈夫吓得心惊胆战,毕竟此时奥地利帝国控制着德意志关税同盟和德意志邦联,以及德意志地区最多的报社和神职人员。
奥地利帝国的军队也是整个德意志邦联最多的,如果奥地利帝国需要对付德意志地区的某个家族,或者某个国家简直不要太容易。
除此之外索菲夫人本人也算是凶名赫赫,毕竟弗兰茨不让她祸害奥地利,那她就会祸害周边其他国家。
尤其是随着铁路的开通,奥地利帝国的跨国执法能力大大加强,索菲夫人也更有底气。
被人当成是来避难的真的很没面子,但又没法对着自己那些见识贫瘠的姐妹发作。
于是乎索菲夫人只能回来找弗兰茨算账。
“弗兰茨!匈牙利的那些叛徒为什么还活着?他们比法国人和英国人还厉害吗?”
弗兰茨摇了摇头
“并没有。”
“你还在犹豫什么?!你不要说在这件事上你还想心慈手软!行霹雳手段,方显圣人之德。这是你说的吧?
战争结束得越快,民众、国家受的苦难就越少。你现在这样反而会牺牲更多的人,造成更大的破坏。
这是内战,你该杀就杀,该流放就流放,就像对布拉格和维也纳那样。”
索菲夫人无法理解弗兰茨的做法,她觉得以后者平日的做派,早就该杀进布达佩斯,然后将那些叛乱分子挫骨扬灰才对,甚至关闭城门来一场彻底的大清洗也不是不可能。
老实说索菲夫人觉得哈布斯堡那套早就过时了,没有足够实力才需要妥协,实力足够就该一仗荡平敌寇,像罗马人对迦太基人那样赶尽杀绝。
弗兰茨确实有能力快速终结战争,他甚至能不费一兵一卒让匈牙利人自己把他们的高层弄死。
但那有什么意义呢?不过是一场新的妥协而已,然后继续轮回,直至积累的矛盾再次爆发,又或者是在外部的重压之下直接崩溃。
弗兰茨也可以采取所谓的赶尽杀绝策略,但效果依然十分有限。
开战之前匈牙利有近700万人口,经过一年多的战乱、天灾,以及各民族之间的相互杀戮,匈牙利人口依然有将近六百万。
就算弗兰茨顶着恶名把布达佩斯屠了个干净,再网罗罪名把可能参与叛乱的匈牙利人都牵扯进来,依然还会有五百多万匈牙利人记得这场屠杀,记得这份仇恨。
哪怕匈牙利人选择性遗忘,列强和野心家们也会帮他们记起来,到时候可不是多打几天仗那么简单了。
正所谓剑斩肉身,心斩灵魂,弗兰茨不光要杀人,还得诛心,否则非但无法解决问题,还会增加问题。
不过和索菲夫人讲这些是没用的,不只是她,这个时代绝大多数的人都不会明白弗兰茨的真正意图,反而会觉得弗兰茨心理变态或者瞻前顾后难成大器。
“斯特凡叔叔还在他们手上。”
斯特凡·弗朗茨·维克托·哈布斯堡是弗朗茨一世五弟的长子,是哈布斯堡家族旁系家主。
弗兰茨的理由听上去十分离谱,为了一个人而拖延战争进程,但实际上在此时却相当合理,至少以索菲夫人的立场是无法对其进行反驳的。
斯特凡大公刚刚三十岁,身体健康,没有任何子嗣。其弟身体孱弱,而且脑子不太行。
一旦斯特凡大公发生意外,那就等于这支血脉直接断绝,这对于人丁不旺的哈布斯堡家族可谓是重大损失。
如果弗兰茨强行发动进攻,那么损失的不只是哈布斯堡家族的血裔,更是家族的名声,而且弗兰茨弑杀亲族的罪名是跑不了了。
索菲夫人虽然并不在乎这个毫无存在感的亲族,但是她却不敢教唆弗兰茨不顾一切地打过去。
弗兰茨更不在乎这个屁股坐歪了的大公,甚至恨不得他能早死。
斯特凡大公和其父约瑟夫·安东·约翰·巴普蒂斯特大公一直都是匈牙利最大的支持者,在后世的角度讲,人们更喜欢讨论民族主义、民族英雄,以及那些政客和资本家。
然而在当时以奥地利的角度看,真正让匈牙利革命闹得一发不可收拾的就是这二位。
约瑟夫大公在作为匈牙利副王期间,与匈牙利贵族勾结卖官鬻爵,对上截留匈牙利地区税收,对下克扣国家下发的军费和其他款项。
成功让匈牙利地区的税收几十年如一日地维持在2000万弗罗林上下,同时也导致匈牙利军备废弛,基础建设远落后于其他地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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