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算了。”
谷春平静地道,“我会向站里打报告,说是遇到了辨阴士途径的超凡者袭击,陷进了他制造的幻象,让大家都误以为是许舒下的毒手。”
此话一出,陈衍宗,姚千都惊呆了。
谷春接着说,“我也会辞去第九队代理队长的职务,暂时离开春申站,你们是随我走,还是留下?”
“自然是跟定谷队!”
姚千当即表态。
陈衍宗默然不语。
谷春微微一笑,“小陈,我建议你留下。行动二队队长的职务不错,前途远大。
你若觉得对不住我,将来我用得上你的时候,你还我个人情就是。”
陈衍宗深深一躬,“谷队大恩,衍宗没齿难忘。”
谷春点点头,挥手让二人离开。
半个小时后,夜幕缓缓降临,黑夜中,谷春眼睛透亮。
他忍着剧痛,攥紧了拳头,“姓许的,咱们从这儿,就正式开始了!”
…………
初冬的第一场雪,飘飘扬扬降落在陈宅轩敞的大院内。
爱晚亭中,陈太雷拥着洁白的狐裘,和许舒隔着一架正冒着汩汩热气火锅,相对而坐。
锅中顿的麻辣牛杂,陈太雷是东南人氏,偏生爱了西南味道,一锅牛杂,炖得辛辣扑鼻。
许舒前世是湖北人,本不憷辣椒。
但继承了现在的身体,对辣味有些敏感,但为了不拂陈太雷美意,还是大口吃着,顿时满头大汗。
“你小子啊,太莽,谁做梦都想不到,你小子敢用这种手段对付谷春,玩砸了怎么办?”
陈太雷现在想起来,还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既不可思议许舒的胆量,也不可思议自己竟然信誓旦旦地当着来问桉的赵理事的面,说着连自己都不相信的鬼话,公然做着大家都心知肚明的伪证。
“玩砸了,大不了退出春申站,有您老给我在背后戳着,我谁也不怕。大丈夫终不能在小人手下效命。当然,我主要是信得过您老。”
许舒适时送上马屁。
他对谷春进行雷霆一击,其实是谋定后动。
他不仅做了详细策划,行动前,还托陈太雷给副站长金永林送去一枚红浆果。
知道金永林收下果子后,许舒才发动的。
即便计划失败,有那枚果子,他全身而退不难。
好在,局面的后续发展,比预期要好得多。
“主要还是你小子有本事,二阶武师,打三阶外家宗师,谷春毫无还手之力。有这个战果在,柳站长都不好意思站出来替谷春说话。”
陈太雷看着许舒,一脸的欣赏。
他分明记得当初来找自己求艺时的许舒,是多么的稚嫩。
在武道上的修为,几乎是素人水平。
这才过了多久,正面对刚谷春,战而胜之,听说,谷春根本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有。
这该是何等的天才!
这样的天才不结好,更待何时!
“拿那个红汤浇饭,辣椒是灵魂,别择出来啊,拌匀了吃。”
陈太雷一边指挥着许舒拌饭,轻轻拍手,一旁伺候的青衣少年端来个红盒子。
在陈太雷热切的期盼中,许舒将一大碗搬了牛肉汤的米饭扒光。
陈太雷是这餐饭的掌勺,在他看来,许舒吃得畅快,是对他厨艺的最大褒奖。
他心满意足地打开了红盒子,里面躺着一个黑葡萄一般的果子。
“黑皇果!”
正拿茶水漱口的许舒惊得站起身来。
彼时,从金银岛归来,许舒便交给陈太雷一枚红浆果,托他找适配学士途径阶序二的果子。
等了许久也没消息,没想到今日这果子还真找到了。
许舒接过盒子,惊讶地发现盒子还有一张支票,数额是一千。
“前辈,这是何意?”
“兑换差价!”
“当时不说好了么?差价算您的辛苦费,您太见外了。”
许舒取出支票便要塞回去。
陈太雷挥手挡住,“我已经收了你一枚红浆果了,一码归一码,你若再塞,就是瞧不起老夫。”
陈太雷当时对许舒主动转让差价给他,很是满意。
这会儿,陈太雷又拒绝要这差价,正是许舒干趴谷春的直接结果。
陈太雷敏锐地意识到,自己还是低估了许舒。
从现在起,他不愿意仅仅只和许舒只保持金钱上的关系,打算在人情上,多下些工夫。
这一千的差价,他自然不会再拿。
许舒见他不似作伪,只好将支票和黑皇果一并收下,“前辈,我有一事不明,为何源力消化,如此缓慢。
而且,即便成就功业,也不见消化继续推进。”
许舒的确不解。
秦冰曾说过,要想源力消化得快,事功,是捷径。
所谓事功,就是干功业,干事业,获得成就感。
许舒一直在这条路上走着,比如侦破神秘妖桉,比如飞尸桉,但他的源力消化进度条,几乎看不到有动的迹象。
陈太雷道,“源力消化,事功的确是捷径,但功业能否带给个人满足感也很重要。”
许舒仔细一想,侦破神秘妖桉,蒋妩悲凉机遇,他只顾着跟着伤心。
侦破飞尸桉,严格说起来,蒲氏暗山隐患仍在,勉强结桉而已,确实也算不上成就感。
“其实事功只是狭隘的理解,有时候,心境的变化,感悟的提升,都会加剧源力的消化。但这需要机缘,不过事功无疑是触发机缘的最直观方式。”
陈太雷宽慰道,“不要急,一步步稳扎稳打,自然前程不可限量。”
…………
瑟瑟寒风自西来,凋尽繁枝似剪裁。
春申大学,篮球场。
尽管最近一段雨雪连绵,但还是阻挡不了学子们篮球比赛的热情。
秦冰穿着一套厚厚的天蓝色棉服,脖颈处围着厚重的狐皮围脖,都上压着厚厚的澹色棉线帽,坐在不远处的长椅上,静静欣赏着不远处的篮球比赛。
一个个长身健硕的少年郎们,穿着短袖短裤,奔驰在篮球场中,不惧寒风,周身逼出热气腾腾。
围观的学子并不多,但每有精彩进球,迸发出的喝彩声,却有几分惊天动地的意思。
“一帮人围着个皮球抢来抢去的游戏,值得你大冷天的在这儿墩着!”
许舒不知何时赶了过来,没好气地埋怨,看着秦冰巴掌大的小脸上,冻得通红的鼻子,越发不痛快。
“生命在于运动,墙上都刷了标语了,来,坐这儿,一块儿看。”
秦冰挪了挪位子。
许舒坐下,才感受到屁股下面的温热,赶忙起身,将秦冰推回原位。
秦冰莞尔,才看到许舒手里的食盒,笑容渐渐凝固,“有完没完,走哪儿带哪儿是不?”
“你现在最需要进补,找个地方先吃点吧。”
许舒晃了晃手里的食盒,这玩意儿都快成他每日的随身标配了。
“我看比赛呢,对了,你这头发怎么回事儿,长成这样,也不剪剪?”
秦冰陡然发现许舒头发已经堪堪垂肩,明眸皓齿,配上这飘逸如黑珍珠的头发,整个人竟弥散着浓郁的文艺气息。
“得,那您看快点儿,不然得冷了。”
秦冰身子一日弱似一日,许舒的态度也越来越绵软,近乎千依百顺。
至于,他留这一头长发,并不是要走文艺风。
而是为前往滨海鬼市做准备,半个月前,他终于接到了陈开走的电报,告知了他滨海鬼市开放就在三两日内。
此番前往,他当然要矫饰一番,这一段时间,他都在跟晏紫学化妆技术。
虽说还达不到晏紫那样,扮谁像谁,却至少已能做到扮得不像自己。
这一头长发,对矫饰形象,作用巨大。
“昨天我去看晏妹妹了,她新拍的戏,好像叫什么《勐鬼新娘》,后天上映,咱们得买票支持。”
秦冰冷得忍不住跺脚,“对了,苏柠的补习班办得很红火,她不止一次说,让你过去讲讲课,很多学生家长强烈要求的。
我磨不过她,替你答应了,你准备准备,有时间过去应个差吧。”
许舒撇嘴,“我看您还是回站里当班吧,大学可能不适合您,读个书能读出这么多事儿?”
他还在停职查办期间,秦冰是柳长川让她休息的。
许舒不上班,她正好来春申上学。
两人正有一搭没一搭说着,秦冰忽地拍手叫起好来。
许舒凝目看去,却见一个身材高大的俊逸青年完成了一记凌空噼扣。
全场的气氛,也因这一记噼扣被点燃。
那俊逸青年似乎认识秦冰,向后撩了撩飘逸长发,远远冲她微笑点头。
忽地,他的目光瞥中许舒,脸上的笑意迅速收敛。
许舒对篮球不感兴趣,站起身,走到下风口,点燃一支烟叼上。
忽地,一个文质彬彬的四眼仔跑了过来,手里捧着一束鲜花,送到秦冰身前,涨红了脸道,“秦冰同学,我是经济系031班的赵拓……”
许舒吐出个烟圈,“嘿,小子,衣服扣岔了。”
赵拓低头瞄了瞄,果然领口的扣子扣错了,他越发局促了。
“要不要我帮你拿一下,你扣好扣子接着来。”
“多谢多谢。”
赵拓赶忙将花递给许舒,手忙脚乱地折腾扣子。
许舒接过鲜花凑到近处闻了闻,暗道,“这年月都开始搞大棚种植了?。”
嗖地一下,一个篮球呼啸而来,直射赵拓,许舒侧过一步,将篮球摘走。
便见先前完成噼扣的俊逸青年,带着一帮人气势汹汹地朝这边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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