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龙冷笑一声,返回丙子号房间,随即,唐大龙引着花裤子等人,打开隔间暗门,走了出来。
“诸君,近距离观察一回,如何?”房龙含笑问道。
花裤子道:“矫饰得很好,看不出本来面目,声音也换了。但凭我的直觉,此獠必是七星嫖客无疑。”
薛长老哂道:“如果说这就是传说中的大名鼎鼎的七星嫖客?那薛某可要大失所望了,说一千,道一万,不过一个色中饿鬼。”
山本庄亦一脸鄙夷,嗤道:“为这种货色,委屈自己做出蹲暗房偷窥之事,坏我名门公子风仪,不值,大大的不值。”
花裤子摆手:“诸君千万不要只看表面,我承认此獠乃色中饿鬼,既沉迷女色,也会哄骗女人。
可谁要是轻视此獠,其后果之严重,将超乎预料。”
几人正说着话,门外传来喊声:“不行,您不能进去,不方便……”
“我怎么不能进,我找你们房大掌柜有要事……”许舒的声音才传来,花裤子,方大龙,薛长老,山本庄几人如受惊鼠群,嗖嗖钻回隔间。
几人才挤回隔间,许舒把门推开了。
房龙挥手赶走阻拦许舒的侍者:“尊客,你又有何事?”
许舒瞥了一眼地板上细微且凌乱的脚印,故作不知:“老兄,你还得帮个忙。能不能让你手下的那帮美女侍者都聚齐了,让我再挑上一挑。
适才我在外面,又看到两个侍者,美貌温婉,甚合我意。
老兄,若肯让她们聚集起来,供我挑选,我再拿出十枚红浆果,又算得了什么。”
房龙正要拒绝,忽地一听十枚红浆果,顿时心动:“尊客此言当真?”
帮着隗明堂暗算七星嫖客,将来七星嫖客的随身宝物,房龙自问抢不过隗明堂。
倘若是七星嫖客主动兑换给复字号的,任谁也不能再抢了去。
“房兄应该见识过我的实力。”许舒翘起二郎腿。
房龙伸手给许舒分一杯茶:“尊客的实力,我当然信得过。这样吧,等此间事了,我一定聚齐美人,供尊客品选。”
许舒冷笑:“房兄以为凭我的实力,找不到女人么?房兄不是此道中人,当不知美色亦是意趣。
所谓意趣,倏忽而来,倏忽而止。
情不知如何起,一往而深,欲不知向谁生,瞬息寂灭。
房兄,可听懂了。”
房龙一脸懵逼,完全不知所云。
隔间里的几人也满眼迷惑地看向花裤子,花裤子低声道:“这孙子玩出花儿来了,搞女人都搞到哲学领域了。”
许舒叹息一声道:“我还是说大白话吧,女人,我现在就要。过了这个点儿,我情欲转瞬消逝,房兄便是把女人送到我面前,我也未必有心思。”
房龙满脸苦笑:“现在是真没办法,各处都缺人,我上哪儿给您集合去。这样吧,要不我带人陪您去找,您看中谁,就是谁。”
许舒摆手:“房兄以为我逛妓院呢。情欲,总要讲究个雅趣。你能聚合,就聚合,不能聚合就拉倒。”
房龙无奈,重重一击掌:“这样吧,您在这儿等,我去叫人把人领了,分批从您眼前过一遍,这个主意可还好?”
许舒点点头:“还将就吧,不过,你得搞快点儿,我这儿等不了多久。”
房龙赶忙应承了:“走吧,咱换个房间。”
许舒摆手:“就这儿吧,多宽敞。沙发也舒服,房兄,不就占你个大房间么,瞧你心疼的,做人还是要有些格局的。”
房龙哑口无言,瞥了一眼隔间方向,只好到门外通知了贴身心腹一声,又转回来,相陪许舒。
五分钟后,第一批三名女侍者走进门来。
才走了两步,许舒摆手:“停停停,这是做什么,换这些奇装异服给谁看,就要原来的装束,温文澹雅,美学,是一种感觉。”
房龙一挥手,恨恨瞪一眼心腹,心腹赶忙带着三名女侍离开。
又五分钟后,终于又有一批女侍上前,扭扭捏捏走了一圈后,许舒一言不发。
很快,第三批女侍入内。
许舒抽着烟,眯着眼睛,依旧不说话。
房龙甚至怀疑,这家伙是不是睡着了。
直到第五批入内,许舒睁开眼睛,招呼道:“走慢些。”
三名女侍战战兢兢走了一圈,他叹息一声,摆摆手,放三人离开。
时间一点点流逝,第十三批侍女走完,房龙双手一摊:“老兄,可有满意的?”
许舒起身沉沉一叹:“不对,还是不对,感觉完全不对。一点意境也没有,适才我在外间,见这些侍女,无不鲜活动人,一颦一笑,宛若风月。
怎么一到此间,一点生动气韵都不见了。房兄,你说这气韵生动,都哪儿去了呢?”
房龙一脸蒙蔽。
“罢了罢了,我还是自己去外面找吧,寻美这事儿,还真偷不得懒。”说着,许舒起身,大步朝外走去,到得门前,他转过头来,“老房,高级榷场开的时候,记得招呼一声。”
说完,头也不回地去了。
房龙跟到门边,目送许舒远去,才转回将门关上。
不待他招呼,唐大龙,花裤子,山本庄,薛长老四人,一窝蜂涌出隔间,皆大口喘着粗气,人人脸色胀红。
“去踏马的气韵生动,玩女人就玩女人,偏要这么多废话。
姓花的,适才那么好的机会,若是老子出手,七星嫖客别想活命。偏偏你们这也怕那也怕,弄出这许多麻烦。”薛长老怒气冲冲喝道。
他纵横一方,何曾被逼得像老鼠一般躲藏。
山本庄也神色不善,冷冷盯着花裤子:“如果你没有解决办法,就按我的办法解决。”
他堂堂禾国名门公子,生平所受教育,皆是贵族礼仪。
如今的遭遇,还是生平第一次体味,激发了他强烈的羞耻感。
众目睽睽,皆盯着花裤子,偏生花裤子一言不发,整个人像木凋一般,呆愣当场。
半晌,他眼珠子才动一下,摇头道:“不对,大不对……”
“什么不对?”薛长老最见不惯他故弄玄虚。
花裤子摇头:“我暂时还想不明白,但总觉得有问题。你们想,七星嫖客来这儿是来兑换资源的,他再是急色,这大事儿不先办了,忙着找什么女人?”
山本庄冷笑:“他既然是嫖客中的七星,比旁人更急色,又有什么稀奇,你能不能说点有用的。”
花裤子用力抓着头发:“从头捋,必须从头捋,一定是哪里出了问题。
老房,你仔仔细细,完完本本,将许舒入榷场后的行为举止说上一遍,这里面一定有问题。”
当下,房龙一边回忆,一边复述。
“买奴隶,不是买物件么!”花裤子拍桉而起。
他分明记得许舒嚷嚷进门时,说的是买的物件,花了大价钱。
房龙道:“奴隶不就是物件么?难不成还是人?”
花裤子摆手:“别跟我扯这有的没的,赶紧查,查明,七星嫖客到底买的谁,为何肯花如此高价钱。难不成是个绝色美人?”
房龙只好招来心腹,不多时,奴隶的资料便拿来了。
才看见奴隶资料,唐大龙吃了一惊:“这,这不是我抓来的那小子么?七星嫖客买他作甚?”
资料上关于奴隶的信息有限,且没有图像,花裤子正犯愁该怎么确认奴隶身份。
唐大龙此言一出,花裤子立时要房龙找来画师,按唐大龙的描述,不多时,邵润的形象便跃然纸上。
花裤子一脚踢飞一把椅子:“这小子我见过,金银岛之行,他就是七星嫖客最忠实的狗腿子之一,叫什么小邵。
哈哈,哈哈,天助我也,现在彻底坐实了。适才那人就是七星嫖客,诸君还有何话说,还有何话说……”
花裤子大笑不止。
虽说,他一直凭红浆果,身高,体士途径,这三大要素锁定许舒。
但心里终究有几分打鼓,直到确定了邵润是被贩卖的奴隶,至此,他心中才无半点怀疑。
“你说邵润是他的狗腿子,双方有多亲密?”唐大龙一张脸化作铁青色。
他杀师兄,奴师侄,就是笃定,凭邵润的本事,绝无翻盘的可能。
邵润多活一日,便替他的死鬼师兄,多丢一日的脸。
可他千算万算,没算到七星嫖客。
此刻,一听邵润和七星嫖客的关系,唐大龙陡然生出了危机感。
花裤子道:“二人过命的交情,屡次赴死行动,邵润都跟在七星嫖客左右。
唐兄勿忧,遇上我们,七星嫖客注定玩完。”
他看似在劝慰唐大龙,实则在悄然施加压力。
他很清楚房龙和唐大龙对诛灭七星嫖客都不怎么上心,现在好了,邵润的出现逼迫唐大龙不得不用尽全力对付七星嫖客。
“邵润何在?”唐大龙惊声道,“婢女何在?”
此两问一发,满场惊觉。
房龙火速开门出外,吩咐心腹前去探查,不消片刻,心腹回禀,说不见了邵润和小农的踪影。
卡察一声,花裤子重重将一盏茶杯砸在地上,“完了,被识破了,邵润和小农肯定是逃了。狗的选美是假,拖延时间是真。”
众人面面相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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