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三千人中第一仙,我看是三千人中第一骗。”
“这是想骗死谁?”
“……”
眼见得议论如潮,白衣管事单靠甩脸色已无法控场,怒喝一声道,“号牌发放完毕,赏功堂明晨九点开启,现在解散!”
说完,他跃下高台,径自去了。
“你也配紫卫,和你这样的人同列,真乃我辈耻辱!”
许舒左侧的吊梢眉青年冷冷盯着他,一脸鄙夷地说道。
许舒充耳不闻,阔步前行。
当白衣管事介绍完阶序球的功效时,他就知道要出事。
他以体士形象行世,真正的途径,却是学士。
初入超凡,许舒也没想过隐瞒途径,还是段阔海在他的资料栏里,替他填了体士。
彼时的段阔海只是看学士途径的超凡者难得,生怕许舒被其他部门抢了去。
再后来,许舒误打误撞,开辟武道境界,且渐入精深。
随着对这个超凡世界的认识深化,许舒已充分意识到不靠源力,而开发出武道境界,是多大的异端。
此消息一旦对外释放,他恐怕要举世皆敌。
此刻,纵使白光绕身,他也绝不解释,也无法解释。
他阔步向前,没有人挡住他的去路,人群中却充斥着讥讽、谩骂。
许舒和众人无冤无仇,偏偏挤占了一个紫卫的名额。
有多少人对品阶不如意,就有多少人将怨恨转到许舒身上。
“原来只有阶序二的实力,凭你也配和我叫板,必是有人隐在背后偷袭于我,姓许的,伱给老子等着。”
许锦冲到近前高声喝骂,一张俊脸脸庞扭曲到变形。
许舒睬也不睬他,视线偏转,忽地看到张星,张星正大声说着什么,却被巨大的喧嚣淹没,只能冲他比出拇指。
许舒微微点头,继续阔步前行。
“怎的,老孟,你也不信老许的实力,你是亲自和他比试过的。”
连孟魂星都在说风凉话,张星立时炸了。
周棠、李通也投去惊疑的眼神,孟魂星皱眉道,“不是我贬低老许,但阶序是不会作假的。
我的本事你们都知道,阶序四的超凡者和我比力气,也罕有能胜过我的。
我猜测老许和我比试时,要么是动用了秘药,要么是动用了诡异符箓之力,否则,无法解释。”
张星大怒,“输便输了,现在学小人反口,老子没你这样的兄弟。”
张星阔步挤出人群时,许舒已转出广场,他没去赶缆车,自行在山间穿行。
一方临崖青石上,吴梦华正驻足眺望许舒远去的身影,眼中若有所思。
“梦华兄,现在该后悔去银剑峰了吧”
说话的白袍管事和吴梦华年纪相仿,正是那日他在吴梦华石室外守株待兔时,和吴梦华相扶而归的男子。
此君大号别梦阳,正是吴梦华挚友,二人并称双梦。
吴梦华微微一笑,“非也,我现在更有兴趣了,梦阳兄,三千人中第一仙若是个一眼就能望到底的,那也就没什么意思了。
哈哈哈,我感觉我苦等多时的机缘,已经来了……”
别梦阳望着畅快大笑的吴梦华,一脸的莫名其妙。
…………
才入中伏,雨天变得多了,傍晚时分,新下了一场透雨,暴热的气温消散大半。
京郊的许家别业绿柳庄中,许老太君难得从冰室走到院中的瓜架下,避暑纳凉。
许老太君并不喜欢绿柳庄,在外人眼中,这始终是许家吃绝户得来的产业,即便是将翠柳庄,改成了绿柳庄,也堵不住悠悠众口。
可东都的伏天实在太霸道,许家在城西的宅子,在许老太君眼中就是个大蒸笼。
她即便再不喜欢这绿柳庄,每到伏天,总是要避到此间来。
云家在翠柳庄曾花费巨大代价,构建的大型冰窖,简直成了许老太君在伏天的救命稻草。
许老太君才落座,两队十六个娇俏婢女,便将果子,点心,冰盆,晾扇置办妥帖了。
喝下一杯乌苏出产的冰镇酸梅饮子,许老太君惨白的老脸多了几分血色。
“老太太,大老爷和大爷,还有岭山的四老爷,七老爷请见。”
许老太君贴身大丫鬟吟月踩着莲步轻快近前,低声禀告。
许老太君微微皱眉,顿了顿手中的白玉也似的鸠杖,冷声道,“我老婆子都躲到这荒山僻壤来了,还不叫人得清闲,叫进吧。”
吟月福了一礼,踩着莲步出外,不多时,四个气度不凡的中老年人走了进来。
领头的老者,六十出头年纪,身材高大,大腹便便,四方脸盛满富贵,唯独眼窝身陷,显是酒色缠身。
自入场间,目光便在许老太君身边的俏婢脸上巡视,最后在吟月蹲身禀告时撅起的圆臀上停驻不动。
此君不是别人,正是许老太君的嫡子,当今东都许家的家主大老爷许松年。
立在许松年左侧的白净中年,正是许松年的长子许环山。
右侧的两个五十岁许的男子,一个大名许锦年,一个大名许寿年,皆是许松年的同祖兄弟。
此四位皆身在宦场,是东都许家绝对的头面人物。
四人同时请见,显然非是小事,故而许老太君才耐着烦,答应接见。
四人同时向老太君行了跪礼后,许松年涎脸夸了一番许老太君的气色,指着老太君手中的鸠杖道,“都说玉养人,我看我家老寿星的福气,倒是润泽了宝玉。”
这鸠杖,乃是许松年太祖奶传下的,乃是宫廷御赐,也成了许家的传家宝,最让许老太君珍视。
许松年拿鸠杖说事,立时搔到许老太君的痒痒肉,吊着的老脸总算有了几分人色。
许老太君顿了顿鸠杖,“行了,甭绕圈子了,你们这一群一伙的过来,为的甚事?”
许松年道,“这不是母亲您八十华诞在即,我们想着一大家子是时候热闹热闹了,您老……”
许老太君将鸠杖敲得铎铎作响,“说过多少次了,我不做寿,不做寿,想给我做寿,等我死了,愿意给我办冥寿,没人拦着你们……”
她迷信过一寿,减一岁的说法,盼着永不过寿,便永不被阎王爷惦记。
许松年瞥了一眼许环山,许环山赶紧在许老太君身前跪倒,“奶奶,不是做寿,就是族中和您的旧友,大家一起聚聚,不上寿桃,不贴对联,不叫吹打班子,就是坐坐……”
刷地一下,许老太君浑浊的眼睛猛地晶亮,“家里到底又出了什么幺蛾子?”仟仟尛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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