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劫谷中。惊慌失措下的甘宝宝,一路慌不择路,眼看着就要掉下廊桥旁边的莲花池。云中鹤嘿嘿一笑,脚下一发力,直接上前便要接住她。只是他刚一纵身跃起,那对面的屋脊之上却是暴起一道凌厉劲风!只听着“嗤”的一声,云中鹤还来得及细看,陡然间感觉天旋地转。一回过神来,这才骇然的发现自己的小腿竟被什么暗器打出了一个血窟窿!那暗器的劲道之强,甚至直接打得他原地空翻了一圈。“什么人?给我滚出来!”他晃眼一看,正好见着对面的屋顶上正站着一个男子。背对着月光看不清他的脸,仅能依稀看清他披着一袭薄衫,衣角随风鼓舞飞扬。还没等云中鹤多想,下一秒又听着“嗤”的一声破空锐响!他身旁的红漆梁柱竟应声炸开,暴起的木屑飞扬半空,显出了一个碗口大小的窟窿!这一次云中鹤总算是看清楚了,这根本不是什么暗器,分明是传说中以气化形的顶级内功!那屋顶上的人武功之高,竟能单凭内力化作一道气芒隔空伤人!云中鹤行走江湖这么多年,自然知道进退。当下他拖着断腿,忙不迭的逃了出去。那屋顶上的男子身形一晃已经出现在了廊桥之中。甘宝宝心有余悸的看了他一眼,下意识的捋了捋耳边的乱发,只是不说话。“连句感谢都没有?看来我还是来早了,我该等云中鹤完事之后再来。”“我呸!”甘宝宝恨恨的轻啐一口,没好气的瞪了陈玄一眼。夜风微扬,陈玄一袭薄衫,站如青松。甘宝宝虽是生怨,到底还是感念他刚才的仗义出手,犹豫了一下,柔声道。“你来这里干什么?”“闲不住。”听闻此言,甘宝宝黛眉微蹙又是嗔了他一眼。眼看着陈玄要拉着她回去,甘宝宝一摆手,道。“我女儿钟灵不见了,她许是去找段誉了。你快去找找她。”“找她干什么?”“你这人!”甘宝宝嗔怨的抿了抿嘴。“……我既委身于你,难道我让你帮这个小忙,你还不愿吗?”陈玄见此也不好多说,只是纵身一跃就疾掠过沿路屋脊,不多时就去了万劫谷后山。万劫谷石室之前。一袭青衣的段延庆正枯坐在庭院中。不过他似乎也知道石室中的段誉和木婉清在做好事,所以有意避开了那石室。陈玄略一打量,身如落叶一般,悄无声息的走到了石室之后。那石室前面封门的巨石也就千斤不到,他当初在光明顶密道里可是直接用降龙十八掌轰碎了一个万斤石球。那封门的巨石其实也拦不住他。只是他不想泄露行踪,便有意走到了石室之后。这石室旁边有一棵参天古树,正好用作遮掩。他反手握爪,施展出最为顺手的九阴白骨爪,但见道道阴煞劲气缠绕手臂,晃眼看去好似黑气腾腾。“想不到这内力修炼到极致,竟可以外放出内劲气芒。”陈玄一念闪过,来不及多想,便挥动爪击。地上的土石触之即散,就像是豆腐一样。他轻而易举的就挖穿了墙壁,刚走进石室之中,扑鼻而来便是一股麝香味。只见段誉坐在角落里闭目静心,一个女子蜷缩在另外一角,似乎已经昏睡过去。这阴阳和合散药力极其霸道,以至于这整个石室之中都好似弥漫了一股奇异的药香。陈玄乍一走进来也不由得心意动摇,便快步走过去拎起那女子就往外走。一旁的段誉似乎是听到了动静,睁眼一看,顿时惊喜道。“陈兄弟?你来救我了?!”“……”陈玄幽幽的看了他一眼也不吭声,就这么不声不响的把那姑娘抱了出去。段誉正打算跟着逃出去,突然听见庭院外传来一阵脚步声。他心里陡然一惊,心道。“陈兄弟如此仁义,我且不能害了他。”当下他只能转头回到了石室里,晃眼一看,那小窗外却是探出一张丑陋的马脸。不是那钟万仇还能有谁。“幸好幸好,我还只当秦红棉又偷偷跑来放了这段家小子。”“钟谷主放心,有老夫在此看守,凡有外人来此,我定杀不饶。”“那是那是。”钟万仇心虚的抹了一把额前的冷汗,赶忙示意下人将带来的饭菜给段延庆送过去。另外一边。陈玄转瞬即回。纵身一跃便落在了之前的廊桥中。甘宝宝害怕云中鹤再来找她,便一直守在原地。此刻见陈玄抱着一个姑娘回来,顿时快步走上前去。“丫头?”只是她凑近一看,却见陈玄怀里的那姑娘,瓜子脸,柳叶眉,生得凌厉清冷。哪是那平日里可爱机灵的钟灵。“这……这是我师姐秦红棉的女儿不是?”“秦红棉的女儿?”陈玄略一愣神,刚才那石室中的气味太冲,他走得太急也没来得及细看。甘宝宝细看一番,确定道。“这姑娘是木婉清,之前和誉儿一起被那四大恶人抓来的。”“木婉清?”正所谓“新月清晖,花树堆雪”。陈玄初时也没注意,如今细看之下,但觉这木婉清秀丽绝俗,下巴尖尖,脸色白腻,一张小口红艳惹眼。她的嘴唇甚薄,微显出贝齿便如那碎玉一般,实是个绝美的女子。甘宝宝见他看得入迷,嗔怨似的推了他一下,皱眉道。“你这恶人又起了什么坏心思?”“……”陈玄不语。甘宝宝却道。“你可收些心思,这姑娘是随着誉儿一起来的,二人感情甚是深厚。”“夫人要是不说这话,我估计还真放过她了。”“你什么意思?你真要行那恶事?你这人怎么就如此不讲江湖道义?”“江湖道义?”陈玄闻言戏谑一笑。“我讲道义的时候,躺在那石室地牢之中像狗一样满地打滚,只求夫人能回眸看我一眼。不想夫人回来的时候,还是提着刀来的。”甘宝宝不敢吭声,转念一想却又嗔怒道。“你有道理!你有道理就非得祸害了我,还来怨我不成!”“钟夫人,现在我不想跟你胡搅蛮缠。这件事你得帮我打个下手。”“什么下手?我才不会让你害了这丫头,她是我师姐的女儿,我怎能纵容你这恶人作恶!”甘宝宝又气又急,险些急得跳脚。陈玄却稳如泰山,只是冷笑道。“既然夫人如此护着你师姐的女儿,那不如我去找钟灵代劳如何?”“你!!!”甘宝宝顿时气得说不出话来。陈玄随手摸了摸木婉清的脸颊,只觉她的脸颊像是那煮熟的鸡蛋似的,又烫又嫩。他的目光深沉,心下思绪亦是难定。说实话,他和木婉清只是数面之缘,饶是一时情切,那也只是见涩起意罢了。真说起来,远不是非要得到不可。但他在琅嬛福地被黛绮丝下毒之后,他就突然明白一个道理。在这江湖之中,实力永远是第一位的。正如黛绮丝所说的那般,在这江湖中,要么就当狗,要么就挺直的腰板做那个发号施令之人。这世上的武功纷繁错乱,就陈玄看来,那至高的武学不是少林的易筋经,也不是九阴九阳神功。而是之前曾经在昆仑仙人洞天中见过的轩辕帝遗世武道!人在江湖身不由己。陈玄也不知道哪天会有人因为稀奇古怪的理由,在他背后捅刀子。为求不败,只能攀到至高无极的巅峰!心念之间,陈玄看向怀里的木婉清。想要习得轩辕帝遗留下来的秘籍心法,他必须要准备足够的道侣。这些人肯定不能是大街上随便找来的黄花大闺女。最起码也应该是木婉清这样有些武学造诣的女侠。他现在既要去找黛绮丝报仇,又要抽空做这些准备,倒不如一路上有些印象的全都收了,免得以后麻烦。经过黛绮丝的背叛,他已经彻底的放飞自我,只求随心随性而已。就在他暗自思量的时候,一旁的甘宝宝突然低声道。“……你要我怎么帮你?”陈玄抬头看了她一眼,见她一脸委屈的样子,禁不住笑着摸了摸她的脸颊。“夫人,人在江湖本就是强者为尊,你看今日那云中鹤都能在你这万劫谷中追着你满院跑,那钟万仇确实没什么本事,倒不如一心一意的跟着我,好歹也算有个靠山。”“住口!”一听这话,甘宝宝顿时怒极。她虽是一时委身于他,却也只是碍于陈玄的武功太高,还远不到为了他背叛钟万仇的地步。陈玄自信一笑,暂时略过这件事不提,只道。“那就先忙这件事。我一会儿以内力唤醒木婉清,你在旁边给我打个圆场。”不等甘宝宝细想,他就领着她找了间厢房,随后将木婉清唤醒过来。木婉清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眼前却是一个陌生男子。“你是谁?”“姑娘,我本是一名江湖游侠儿,刚才见你晕倒在路旁便救了你。”“路旁?段郎呢?段郎在什么地方?”听她说起段誉的名字,陈玄握着她的手,暗暗催引内力。伴随着内力一激,她体内的阴阳和合散顿时发作,禁不住瘫靠在了陈玄怀里。陈玄故作一本正经道。“姑娘?姑娘,你这是干什么?万万不可啊,姑娘!”说话间,他连连给甘宝宝打眼色。甘宝宝纠结的绞了绞手指,眼看着陈玄脸色一沉,她终究还是担心他找上钟灵,只能上前道。“婉清,你且松开陈公子。”“师姑?怎么是你?”木婉清迷迷糊糊的认出了甘宝宝。甘宝宝和她母亲秦红棉是同门师姐妹,她认得钟灵,自然也认得甘宝宝。甘宝宝听她叫自己,不敢应声,只能硬着头皮道。“婉清,你可知道你现在身中奇毒,若是不及时解毒,非得经脉尽断,爆体而亡不可。”木婉清闻言一愣。她早已知道自己中毒的事。只是不想钟灵那小丫头突然出现,点破了段誉和她是兄妹的事。自那以后段誉便对她拒之千里。她虽是情真意切,奈何段誉是大理段氏皇族,一言一行皆是关于皇族颜面,自然不可能和她有什么结果。木婉清想到此处,只觉哀默心死,却不想陈玄暗暗又输了一些内力。她只觉心肺躁热,几近吐血。陈玄又给甘宝宝打了个眼神。甘宝宝咬了咬牙,上前一步摸了摸木婉清的额头,惊讶道。“不好,婉清,你已经毒入心肺,若是再有拖延,怕是药石无医了。”木婉清还没开口,陈玄却急道。“那该如何是好?”“如今之计,为求活命,只能……”甘宝宝话说到一半,便看向木婉清。二人这一唱一和之间,当真是把木婉清给绕晕了。她本对段誉看上了眼,奈何突然听闻段誉竟是她的亲哥哥,而且还是那大理镇南王段正淳的儿子。就因为段正淳造的孽,才让她和母亲秦红棉漂泊半生。如此几番心碎下来,再加上陈玄暗暗输引内力拱火,木婉清只觉眼前这男子似也眉目清秀,俊朗非常。当下只作不语,却也靠在了陈玄怀里。至此,陈玄又给甘宝宝使了个眼神。甘宝宝心下暗恨,回瞪了他一眼,却也只能带上门,离开了。这次帮着陈玄祸害了木婉清。虽说是因为陈玄的威逼,但那丫头毕竟是她师姐秦红棉的女儿。甘宝宝虽对段正淳的诸多情缘抱有敌意,但对自己的师姐还是颇为敬重的。如今做了这错事,她只觉心慌不已,根本不敢多待,快步走出了院子。经过钟灵的厢房时,她似乎是想到了,快步走到那门口,抬手便是一记纤掌,直接拍开门。只听着那门栓“咔嚓”一声断作两截。巨大的响动,惊得屋里正在睡觉的钟灵一个激灵。连带着她怀里的灰白雪貂也是原地弹跳而起,吓得差点丢了魂。她正不知是什么情况,一睁眼却发现甘宝宝气冲冲的走了进来,不由分说便是一阵打。一时间,倒是把钟灵给委屈得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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