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玄突然冒出这么一句。
饶是周芷若心情沉重,却也不由得一愣,旋即羞恼道。
“你给我认真点!”
“我现在就很认真。你若是对那姓张的小子没有好感,你怎么会跟他走?”
“他来势汹汹,领着明教人马,我等六大门派掌门又如何能够阻挡?”
“没法阻挡?那你真的被祸害了?”
周芷若柳眉一皱,没好气的说道。
“你有完没完?我真是懒得跟你废话,早知你是这德性,我就不该冒险来找你。”
周芷若凝眉难解,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岂不料陈玄还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
此时天色向晚,夜幕渐起,元朝位于北境,昼短夜长,难免天黑得要早一些。
周芷若虽是气恼,但她冒险出逃就是打听到了陈玄的近况,特意来提醒他一句。
眼下她自然不可能转身就走了。
陈玄自然也没舍得让她走,携手就带着她回了客栈。
这城郊的客栈如今算是被他给包圆了,整个二楼的七八间客房全都住着他的妻妾。
原本陈玄订下这些房间,纯粹是担心有人追踪过来。
现在倒是凑巧了,他随便找了个空着的房间便将周芷若领了进去。
周芷若看着他兴致勃勃的样子,一时之间真是没什么脾气。
在这江湖乱世之中,最难得的并不是称雄天下,雄霸一方。
而是逍遥自在,快意江湖。
毫无疑问,陈玄现在有这个肆意妄为的资格。
张无忌治好了伤,如今卷土重来,必然是来势汹汹。
但陈玄非但不怕,反倒隐隐有几分期待。
原因无他,他已经无敌太久了,武功修为在这段时间几乎毫无长进。
他如今兼修天下武道之长,实力已经完全凌驾于单一强者之上。
哪怕是邀月和怜星同时出手,他亦可轻易击败她们。
对于陈玄而言,张无忌出现的消息并不是噩耗,反倒是一个不错的好消息。
周芷若虽然不知道他心中所想,却也知道他有本事。
这次过来找他,一是为了通风报信,再者还是因为她这段时间从峨眉派一直来到了元大都,可谓是离家万里。
她对陈玄也思念倍生。
二人久别重逢,自然是难说其他。
陈玄一把将她横抱到榻上,转身放下纱帐。
周芷若嗔了他一眼,没好气道。
“就这点事儿,你最积极。”
“夫人妄言了,有道是感情都是做出来的,我对芷若感情之深,便是做个千遍万遍也不足够。”
陈玄说是急涩,但他对周芷若的感情的确很深。
当年他初入江湖,所见的几个美人之中,黄蓉算一个,小龙女算一个,再有便是这周芷若。
只不过当时周芷若初入江湖,和他一样都十分拘谨。
二人一起去光明顶,路上也没什么交流。
如今同席共枕,自是感慨颇多。
陈玄道:“芷若,等我们回了灵鹫宫,我就为你举办婚事,明媒正娶,定不会亏待你。”
周芷若垂头不答,隔了半晌,才轻声道。
“我是个孤苦伶仃的女孩儿家,被你这大恶人逼着,还能有甚么主意?一切全凭你作主。”
陈玄便笑道:“好好好,那我们一言为定。”
说罢,他拉着周芷若的手,闭上双眼便要睡去。
周芷若两颊绯红,本来都等着他动手了。
没想到他竟扭头就睡。
她心下懊恼却也不好表示,只得看着纱帐外,幽幽的说道。
“罢了罢了,你这好话倒是说得好听。只因是我这个丑样子,你却恭敬有礼起来了,要是换了别的姑娘啊,只怕你早就……”
说到这里,转过了头,不好意思再说。
陈玄闻言,心中心动,缓缓睁开双眼,转过头看向周芷若道。
“芷若?”
“你叫我做什么?”周芷若没有回头。
陈玄诚心解释道。
“你记得当年我们一同前往昆仑光明顶,当时你我初入江湖,自然也拘谨生分得很。如今我也只觉你是当初那个怯生生的峨眉女弟子,却不敢另有妄念。”
周芷若闻言,转头嗔了他一眼,却又不知该骂他什么才好,只好气呼呼的转过头去。
如果陈玄真是张无忌那般温文尔雅的谦谦君子,周芷若自然不好说他什么。
偏偏他对别的姑娘都是肆意妄为,在她面前却突然恭敬起来了。
哪怕是当初武当重逢,昆仑山下的元兵大营中救出她来,甚至在路上已经定了终身,他也从未碰过她。
周芷若只觉陈玄是不是故意吊着她的胃口,又或是根本就看不起她。
当下心中愤懑,只道。
“早知道今日,当初在少林后山,我就该把那两个丫头都杀了,哪怕让你记恨一辈也好。”
陈玄疑惑道。
“夫人怎么又说起这事了?当初你带着她们去了光明顶,其实倒也给我省事了,你不也是多了两个好姐妹吗?”
周芷若呸了一声,脸颊晕红,没好气的说道。
“什么好姐妹,早知如此,当日我一剑刺死她们,多干净,也免得如今给你欺侮,受你的气。”
陈玄闻言,转而抱住她,说道。
“芷若,我真心待你,只会加倍的疼你爱你。我怎会给你气受?”
周芷若侧过身子,转过身来,瞪了他一眼道。
“你现在可不就是在气我吗?”
陈玄和她的脸蛋相距不过数寸,只觉她吐气如兰,忍不住浅浅的嘬了一口。
“我怎么舍得气你?似芷若这样端庄贤淑的贤妻,若是气跑了,我该上哪儿找去?”
周芷若看着他煞有其事的样子,不由得轻抚他的脸颊。
“陈玄,我且问你,你到底是怎么看我的?”
“我还能如何看你?我只觉芷若便是我的白月光,永远都无暇纯净,不容有损。”
“……”
听闻此言,周芷若顿觉气恼不已,甚至气得颤声道。
“你……你这浑人,怎么就这般恶心?你就非得这么硌应我吗?”
“芷若,我绝无此意,你为何会这么想呢?”
“你还说你绝无此意,你看看这是什么?”
说话间,周芷若亮出了手腕上朱红如豆的守宫砂,目光躲闪的说道。
“你若真心喜欢我,你给了别的女子的,也应该给我。”
陈玄虽然没见过这朱砂痣,但周芷若的意思这么明确了,他又怎会不明白。
只不过真要说起来,陈玄对她的确是有一丁点心理阴影。
二人早年相识,他看到周芷若就会不由得想起以往的岁月。
曾几何时,他初入江湖也很想做一个俊逸游侠,痴心一人,仗义行侠。
奈何他选择的目标不太好,一开始选中的姑娘便是那有夫之妇,俏黄蓉。
偏偏黄蓉心意玲珑又颇有贤良淑德,无疑是更让陈玄自惭形秽。
一直到后来被黛绮丝下毒背刺,陈玄彻底失去了仗义行侠之心,走上了横行无忌,无法无天的路。
如今再回首,依然觉得几多感慨。
尤其是看到周芷若的时候,更是会不免感慨自己当年如果能够和黄蓉一起浪迹天涯。
说不定也能成为一对神仙眷侣,留名江湖。
周芷若不知他心中所想,只以为陈玄身边美眷众多,或许是嫌弃她了,自然更加不好受。
她恨恨的掐了陈玄一把,气急道。
“姓陈的,你也别恶心我,若是把我逼急了,我定要让你后悔不可!”
“……蓉儿怎么样了?”
“蓉儿?你是说黄女侠?”
周芷若心里的怨气稍减,不由得回想起当初三人一起去光明顶的点滴。
那时她还是二八年华的小丫头,对黄蓉这位美妇人的印象自然是极好的。
“倒也巧了,之前我曾听过她的消息,她似是在前些日子为她女儿举行过笄礼。”
“女儿?什么女儿?”
“你还不知道吗?黄女侠如今和郭靖郭大侠镇守大宋雄关襄阳城。当年光明顶之围之后不久,她就诞下二女,长女为郭芙,次女郭襄,均是倾国倾城的美人儿。尤其是她的长女郭芙,与黄女侠一起更是被江湖中人称作芙蓉天香,人间绝色。”
“什么?!”
陈玄如遭雷击,整个人直接呆愣在了原地。
枉顾他还心心念念着当年的美好。
没想到这转眼好些年过去,黄蓉的女儿不只能打酱油了,甚至都已经办了笄礼,怕是快要出嫁了。
这沧海桑田,年月荏苒,当真是让人猝不及防。
陈玄只觉这些年好像是什么都没做,转眼又像是做过了不少事情。
当年在光明顶密道之下,他和小昭、黄蓉三人意外发现了昆仑山腹中的轩辕洞天,其时的震撼莫名自然难说。
其后黄蓉独自离开,他本想去挽留她,但又搁不下面子,便决定先帮小昭处理的明教的事。
没想到因为帮助小昭,又惹来了她母亲紫衫龙王黛绮丝。
后来一路辗转,东去西来,跟着黛绮丝东奔西走,最后又被黛绮丝下毒意外卷入了万劫谷之争。
在那之后,陈玄心意阑珊,再加上沉腻于女涩,又逮着甘宝宝、刀白凤等人祸害了一轮。
从此之后,稀里糊涂的过了这么久。
如今黯然回首,身边虽是多了不少倾国倾城的美人,却没想到沧海早已经变换了桑田。
陈玄突然很想回去看看黄蓉,至少再见一面,算是告别也好,缅怀过去也罢。
周芷若不知他心中所想,始终觉得陈玄不碰她,就是虚情假意。
陈玄要是谁都不碰,那自然算是谦谦君子,有理有节。
偏偏他平日里和别的女子做不完的荒唐事,嘻嘻哈哈十分逗乐。
到她了就是白月光,就开始谈感情了。
这让周芷若如何能忍?
周芷若恨恨的磨了磨牙,刚打算找陈玄问罪。
没想到陈玄却冷不防的坐了起来,一边收拾衣衫,一边淡淡的说道。
“我去催一催灵鹫宫的人,等她们到了,你便和她们先回灵鹫宫去。”
“凭什么?!”
“如今大宋形势岌岌可危,你也说了,蒙古的兵马极有可能大举南下,再加上一些江湖中人从中渔利,我岂能坐视不管?”
“我呸!你少跟我装模作样了!这天下时局危亡又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你现在想起来当英雄了?早干嘛去了?”
周芷若气得不行,拽着他的胳膊就把他拉了回来。
“你跟我回来!我告诉你姓陈的,你今天不把话说清楚,我不会让你走的!”
“什么说清楚?”
“还有什么?你为何如此轻慢于我?你口口声声喜欢我,为何对别的姑娘你予取予求,你就偏偏硌应我?”
她一下子把话说明白了,反倒是让陈玄愣了一下。
说实话,陈玄还真没想到周芷若会这么小心眼。
不过转念一想,这姑娘似乎一直不怎么大气。
陈玄虽然很想甩开这些叽叽喳喳的姑娘,现在就去找那俏黄蓉,但周芷若如今拍桌子跳脚,他也不能不管。
“好,既然芷若你这般自觉,我也不跟你穷讲究了。但我有言在先,一会儿你若是喊叫喊停,为夫可就不会听劝了。”
“……”他突然煞有其事的样子,一时间反倒是把周芷若给唬住了。
周芷若争这个新鲜,倒不是馋嘴,纯粹是不愿被他区别对待,落于人后。
陈玄见她眼神飘忽,也知道她是有些害怕,便道。
“你要是不乐意,就先回灵鹫宫去,待我回来,自有明媒正娶的说法。”
“……谁说我不乐意?我且不是怕了。”
就在说这句话时,她的手突然抬起,将身上的衣裳一件件褪了下来。
纵然是在褪衣,她风姿也是那么优美。
普天之下,褪衣时还能保持风姿优美的女人又有几个?
又有谁还懂得,此时的风姿,才最令男子动心?
于是,她的一切已完全呈现在陈玄面前。
那玉润的香肩,那盈盈半握的腰肢,那晶莹而曲线柔和的长腿,那精致盈白的足踝……
周芷若本就是带着几分小家碧玉的娇弱和青涩。
此刻如此自觉,反倒平添几分慾拒还迎的风姿。
对于她这没头没脑的胜负慾,陈玄只觉得又好气又好笑。
但既然她非要争这个,他也只能让她如愿。
夜雨阑干,化作涓涓白雪,自是难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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