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玄也不吭声,仅仅只是冷哼一声,身上气势豁然外放!
围过来的几个匪徒竟直接踉跄后退,根本稳不住身形!
一时间,几人对视一眼,脸上满是骇然。
陈玄没心思和这些小毛贼计较,既然赶上了打劫,他干脆直接探手一招,将那木架上摆着的绸缎直接隔空抓来,转身便要离开。
没想到就在此时,那后堂之中却突然跑出两个神色慌乱,衣裳不整的女子。
其中一人慌乱逃窜,正好一头就撞到了陈玄怀里。
她一抬头,陈玄还没细看,她却认出了他,急道。
“陈少侠?!”
“……”
“我是赵萍萍啊!昔日襄阳城中,得遇少侠相助,你都忘了?”
“赵萍萍?”
陈玄稍一细想还没等想明白这到底是谁,却见刚才那提刀莽汉大步走来,大吼道。
“小子!你找死?!”
“你在跟我说话?”陈玄幽幽反问一句。
那莽汉也不说话,抡起那九环大砍刀照着陈玄就是一砍!
刀光一闪未及落下,只听着“叮”的一声金鸣脆响,也没看清陈玄如何出手,只见那大砍刀竟是应声断作两截!
刀头倒飞而起,好巧不巧正好一刀将那莽汉的胳膊划出一道口子。
霎时间,只见那鲜血喷涌,周遭的匪徒全都被吓得愣在了原地,全然没了之前那嚣张的气焰。
“哦,我想起来了,赵萍萍,李茹。你们二人是当初吕文德送我的侍妾。”
陈玄这才一拍脑门,这才微微一笑道。
“没想到你们竟真的来了这江南,做起了小生意,这绸缎庄是你们开的?”
“不错,得遇少侠相助,我们姐妹二人又正好会些桑蚕织布的手艺。”
赵萍萍小声解释一句,小心翼翼的回头看了一眼那几个匪徒。
陈玄脸上的笑意收敛了几分,探手一招,单凭内力便隔空取物,将那几名匪徒手中的长刀吸到身前,随后直接反手一挥!
只听着“砰砰砰”连声闷响,那七八柄大刀竟全都倒飞至那几个匪徒脚边,应声就扎进了地板之中,入地三尺,直没刀柄!
一见这阵仗,那些匪徒互相对视一眼,根本不敢言语,灰溜溜的便逃了出去。
二女和陈玄久别重逢,又恰逢这匪徒闹事,几番情切之下,不由得扑到了陈玄怀里。
陈玄一左一右揽着这二女,正想和她们聊两句。
没想到那房门“吱呀”一声缓缓打开,却是黛绮丝从门外走了进来。
陈玄晃眼一看,吓得一激灵,不过黛绮丝并没有发脾气,只是自顾自的走向那柜台将之前看中的那匹丝绸布料拿起来打量了一番。
看着她的脸色不太对劲,陈玄急忙解释道。
“韩夫人,这二位姑娘昔日受我接济,如今正巧遇上……”
“你跟我解释这些干什么?”
黛绮丝神情淡漠,顺手摸了摸那匹丝绸,只道。
“店家,这匹丝绸不错,卖多少钱?”
“既是陈少侠的朋友,这匹丝绸便当作谢礼吧。”
赵萍萍理了理散乱的鬓发,稍微客气一句。
本来黛绮丝在场,陈玄应该和赵萍萍二女划清关系,但他与赵萍萍、李茹二女也是久别重逢,很想问问她们的近况。
这话语之间,他还没等开口,一旁的李茹便开口道。
“看陈少侠一路风尘仆仆,想必也是远行至此,可有落脚之处?”
“我正要去找客栈。”
“何必去添那麻烦,暂且在我姐妹二人的院子里住下便是了。”
说话间,李茹便领着二人往后院走。
陈玄也有意看看这两个姑娘的新住处,稍加犹豫之后还是跟着去看了一眼。
“少侠当初给了我们姐妹不少银子,我们来到姑苏之后先是买下了这院子,后来便筹划起了布庄的生意。这里前屋后院,地方还不小,以后建个染坊也不差。”
“嗯,确实不小。”
这两个姑娘本是贱籍,如今能盘下这么个院子做些小买卖,的确不容易。
陈玄心下暗暗感慨,只觉自己当初扔出去的几万两银子倒也听了个响。
果然这世上的事,因果循环,福祸难说。
倘若不是当初认识了这两个姑娘,他现在也没这个落脚的地方。
“那我今晚就住你们这儿了,过几日再换地方。”
“承蒙少侠不弃,那我便先为少侠收拾屋子。”
李茹转身就走,显然也是见陈玄和黛绮丝同行,想要给两人留些说话的空间。
只是这样一来,陈玄和黛绮丝站在院里,莫名的又有些尴尬。
最后实在没办法,陈玄只能挠了挠头道。
“韩夫人,那我先去把马车上的行李拿下来,你就在这院子里坐会儿。”
“你很怕我?”
“此话从何说起?”陈玄讪笑道。
黛绮丝淡淡的看了他一眼。
“你我二人此次来这江南,根本就没带什么行李。你现在说这话,不是借口离开是什么?”
陈玄见她都这么说,只好尴尬一笑道。
“韩夫人,不瞒你说。小昭来之前要死要活的给我留下了规矩,我也不好和夫人走得太近了。”
“你为什么要和我走得近?”
“这……”
“菩提本无事何处惹尘埃,你若是没那心又何必装得如此刻意?”
一听这话,陈玄不免尴尬的直挠头,心道自己这丈母娘反倒是比他开明。
不过这件事本身就是小昭闹出来的,最开始陈玄还真没想这么多。
如今黛绮丝都这么说了,陈玄索性也不那么生分,只是将她带进屋里,简单的商量一下。
“韩夫人,波斯使者的事,我希望尽快解决。在这之前,我需要将你的身份曝光,你看这件事我们该怎么办?”
“这倒也简单,从明天起我就找个地方摆个香会,只需要把我的身份传出去,以这江南的繁华,波斯总教的使者很快便会闻风而来。”
陈玄微微皱了皱眉头。
“那也不能随便找个地方像是摆地摊一样摆个摊位,既然是要放出消息,肯定得有点噱头,最好尽快将消息传到波斯。”
“你很着急?”
黛绮丝话锋一转,突然幽幽的看了他一眼。
陈玄暗暗心虚,只道。
“我只是为韩夫人考虑而已,你隐姓埋名这么多年,必定有许多难处。如果能早日解决波斯明教的事,对你来说也是一件好事。”
“那就由你来安排吧。”
说话间,黛绮丝似乎不太想讨论这事,只是转身就侧卧在软塌之上,素手扶额,作势便要休息。
陈玄本想出门去找赵萍萍二女商量一下,看看这姑苏之地有什么豪门大户,可以借势宣传一下紫衫龙王重出江湖的事。
只是临到出门之前,他下意识的回头看了一眼,却觉得黛绮丝素手扶额,这侧卧之间好似那醉酒的仙子一般,平添几分柔弱仙气。
“韩夫人,你没事吧?”
虽说不想和她扯上关系,但是他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
黛绮丝只是摆手不语,陈玄看着这架势好像是有点不对劲,急忙上前为她号脉。
“奇怪,这脉象怎么会这么弱?”
他眉头一皱,只感觉黛绮丝手上似有一股微弱的寒气散发出来。
就在他疑惑这到底是什么疑难杂症的时候,黛绮丝却含糊的解释道。
“不碍事,老毛病了。我年轻时跳入冰寒彻骨的碧水寒潭,伤及肺部,以至恶疾缠身,忍一忍便没事了。”
“这怎么行?”
陈玄紧张的搓了搓手,心道这可不能死我这儿,要不然小昭那丫头岂不是要恨我一辈子。
他也不敢迟疑,急忙说道。
“晚辈所修内功心法至刚至阳,专门克破消除各种阴寒劲气,韩夫人请起身。”
说话间,他将黛绮丝扶起来。
二人对坐,抵掌运气,陈玄双目微闭,暗暗催引九阳真气。
这真气一引,黛绮丝只觉道道热流穿行于周身经脉之中,连带着那多年未愈的顽疾也舒缓了几分。
自从当年跳入碧水寒潭之中,被那寒气伤及肺腑,她一直犹如肺痨加身,苦不堪言。
没想到如今竟在陈玄这里得到了救治。
黛绮丝心下感慨。
只可惜还没等多庆幸一会儿却只觉周身阴寒贴身,久聚不散。
而她內府之中的九阳真气还在穿行不止。
如此一阴一阳,两相阻隔,就好似抱着火炉待在冰窖里面,万分煎熬。
明明刚才还觉有几分好转的迹象,此刻这阴寒炙烤之下,却又让她禁不住浑身发抖。
她缓缓睁开双眸,赫然发现二人之间雾气缭绕,显然是内力流转不畅。
还没等陈玄反应过来,她便收敛内息,直接终止了这运气疗伤之法。
“韩夫人?”陈玄自我感觉还挺良好,不由得问了一句。
没想到黛绮丝也不吭声,只是直接把身上的衣袍褪去大半。
这一下真是把陈玄给吓了一跳,急忙解释道。
“韩夫人,你这样做,岂不是陷我于不义吗?”
“……”
“罢了,既然你有这需求,陈某就舍命陪君子了,不过只此一次,而且你得保证这件事我们都不会再提。”
“你说够了没有?”
黛绮丝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冷漠道。
“你身上的衣服也别穿着了。”
“韩夫人,你来真的?”
陈玄顿时收敛起脸上的笑意,说实话他刚才只是玩笑一句而已。
虽说黛绮丝貌美绝尘,但离开之前小昭千叮咛万嘱咐,就是让他别和黛绮丝走得太近。
一想到那小丫头又哭又闹的样子,陈玄犹豫再三还是漠然起身,不想趟这趟浑水。
却不想黛绮丝突然拉住他,皱眉道。
“你这么着急走?”
“……韩夫人,我虽然年轻力壮,但毕竟是认识小昭在先。你这样做,我真的很为难。”
“我呸!”
黛绮丝没好气的轻啐一句,冷冷的说道。
“你小子再敢多说一句,我便打断你的腿!年纪轻轻,满脑子的龌龊事!”
“韩夫人,你看你还骂起我来了。”
陈玄苦笑着又坐了回去,心里正在琢磨这件事该怎么办才好,黛绮丝却悠悠的说道。
“你的内力太盛,非但压制了我的内力,甚至在无形之中,外放而出,形成了一股气势。现在你我二人褪去衣物阻隔,一来可以让你的内力外放畅通无阻,形成更强的纯阳气机。再者是因为这阴寒湿气因为衣服的阻隔,更容易在经脉中郁积。我只能这么做,你明不明白?”
“……韩夫人,其实我可以控制内力的强弱,要不然你自便,我的衣服还是穿着吧?”
黛绮丝斜眼一瞥,只是不作言语。
陈玄虽然还想狡辩一下,但看这架势还是只能乖乖的将外袍放到了一边,只留下一身白绸衣。
他十分的拘谨,不想黛绮丝却大大方方的褪去了衣物,只留下一小块紫红兜布。
乍一眼看去,好像这是二人新婚头一宿似的。
陈玄尴尬一笑,心下只道黛绮丝到底是波斯女子,性格莽气一些,不拘小节也算正常。
其实除了性格因素之外,黛绮丝自从夫君韩千叶病故之后就心意寡淡。
或许是经历了太多,所以她现在多多少少带着几分自私凉薄的心气。
无论是唆使小昭去盗取乾坤大挪移心法,还是让小昭顶替自己回到波斯去当圣女,她心里的算盘都是牺牲小昭来挽救自己。
她对待小昭尚且如此凉薄,这些俗世虚名又怎么能奈何得了她?
如今见到陈玄所修的九阳神功能够化解自身的顽疾,黛绮丝只想尽快治好自己的病,免受那寒毒之苦。
别说是和陈玄运气疗伤了,就是再过分点的事,她也不会在意。
陈玄还不知道黛绮丝活得如此通透,心里下意识的还有些心虚,当下便提气运掌,只求尽快帮她化解体内的寒气。
伴随着九阳真气引入黛绮丝体内,她体内的寒气逐渐排出,使得她身上汗如雨下,周遭又升腾起了丝丝缕缕的白雾。
不过这次没有了衣物的阻隔,那些排出的寒气总算是顺利外引。
黛绮丝杏口微张,只觉这数十年一直缠绕在骨髓之中的寒气终于淡去了几分,真是说不出的轻松畅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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