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森道格不愧是混迹东南亚地下世界的老司机,加上现在他又有钱了,只花一个晚上时间,他便查到种花国女游客死亡案可疑凶手。
原来事情的起因还真是因为许正。
缅甸东北部和老挝西北部接壤的地方,是一片茂密的山林,也在着名的金三角地界。
这儿活跃着很多地下势力,其中有一个名为卡达帕组织,最近听说他们有人和大马那边一个人蛇组织有过接触。
具体他们怎么谈的暂时没有调查清楚,但是这次案子的凶手就是卡达帕组织的人。
因为他们组织最近在黑市购买了以许正肖像为底板的3D打印头罩。
凌晨一点,许正遛出了驻地,宿舍有张海山他们帮忙遮掩,具体他要出去做什么事情,没人问。
张海山知道许正来东南亚另有任务,这么晚出去肯定有急事,而且许正又没有和驻地领导请假,那么很有可能与今天会晒发生的命案有关。
凌晨的会晒,街道上行人不多,灰暗的街灯很适合许正遁入黑暗中。
很快他便来到会晒警署附近,杰森已经在这里等他好一会了,一见面便抱怨道:“这儿的臭虫吸血鬼一样,许,你要是再晚来一会。
我会变成干尸。”
会晒就是建立在湄公河沿岸的城市,这儿蚊虫不仅数量多,而且咬人又痒又疼。
许正也在揉着胳膊,这一路上,他衣服外的皮肤也被咬了好些包,“杰森,你确定嫌疑人就隐藏在警署?”
杰森笃定道:“这是我花20万美元买回来的消息,如果有假,许,我会把那人的大头小头调换位置。”
“既然如此,那咱们准备一下。”这么长时间,许正也摸清了这边地下世界的基本规则,那就是钱在这里是第一生产力。
只要钱给够,任何消息都是可以打听到的。
接下来二人进行易容,身上穿上反光线衣服,来躲避警署的摄像头拍摄。
俩人从头到脚都被包裹起来,还别说,一分钱一分货,花了十万美元买的这两套衣服,穿上之后,不仅在摄像头下可以隐身,而且启动电源之后,衣服上的颜色会随着周围环境而变化。
只要不是离的特别近,一般人是不会注意到的。
要不是这次需要潜入警署掳人,许正是不会答应杰森购买这两套衣服的,太贵!
还不实用。
最大的缺点是只要衣服上哪怕只有一个指甲盖大的破洞,这套衣服就废了。
警署掳人,这在国外也是一件不符合法律的事情,是挑战老挝法律尊严的事情。
所以不能留下任何线索。
但在这里,这儿的执法人员都不一定尊重法律,如果许正帮助会晒警方破案抓到真凶,那么此人的下场也许不会受到这里的法律严惩。
其中变数太多。
所以他要以自己的方式,给那位女同胞报仇。
凶手人在警署,却不是警察,而是被会晒警方抓进警署的小混混。
原来卡帕达组织不是派过来一个人来陷害许正,而是一共四个人,中午作案之后,他们又在会晒街道上参与抢劫偷盗。
这不成功被会晒警方抓回了警署。
现在被关押在警署一间羁押室,等待明天的审讯和调查。
如果按照他们的计划,坐实许正是案子的真凶,只要指纹和毛发DNA对比一致,那么无论他是什么身份。
他都会被会晒警方暂时扣押在警署。
而在警署,所有当天被抓的嫌疑人都会被关押在一起,除非是特别穷凶极恶之徒。
本来他们的计划应该会一切顺利,可没想到许正竟然自证清白了。
这导致他们在羁押室谋害许正的计划搁浅了。
现在许正和杰森便准备隐藏身份,准备去警署会一会这波人,如果有必要的话,他想采取一些特殊手段。
会晒警署别看是一个省府所在地,其实不如国内的县公安局气派,铁大门,铁栅栏,里面三四个办公楼,落在一起还没有超过十层楼。
即便是在黑夜,目光所及之处皆是破破烂烂,许正打量的同时心中突然冒出来一个想法。
如果他是警署领导,上任三把火,第一件事会不会也是翻盖办公楼,先给大门搞一个五百万的大石头…
甩掉这些无聊的想法,许正跟在杰森身后,朝着羁押室所在的办公楼走去。
他看着走在前面的杰森,因为反光衣服不断模拟周围环境变化色彩,确实做到了隐身功能。
看来确实是一分钱一分货。
“就是这里了。”
杰森走到警署西南角的一栋办公楼停下脚步,指向一楼亮着灯的办公室,“里面有一个人在值班。
我过去一趟。”
许正点头同意,只见杰森弯着腰走到办公门口,搞出来一点儿声音,吸引里面那个人出来,然后趁其不备,一手刀打晕了过去。
接着他换上警服,许正走过去用一张人造生物皮肤把他易容成刚才那位值班人员。
只是仓促之间,只有五六分相似,而且杰森身高也比那人高,但大晚上的,这些没必要太过讲究。
杰森易容完了之后,进入里面的羁押室,而许正在外面放哨,还要破坏值班办公室的监控设备。
这些都不难,他随手之事。
过了一会,杰森提着一个身高和许正一样的男人走过来,光头,身形也几乎相似,刚进入已经关闭摄像头的值班办公室,他便使用法语说道:
“就是这小子干的好事,他三个同伙已经被我打晕了。
如果你想折磨他们,我也可以代劳。”
许正摇头,其实那位无辜的女同袍之死,凶手虽然是眼前这位,但是真正的元凶是大马那个人蛇组织。
折磨这些人并不能让他得到宽慰和报复的快感。
他打量着被扔在地上的凶手,年龄不大,应该只有二十岁左右,此时睁着眼睛愤恨不平的打量着他和杰森。
甚至还敢用老挝语警告他们二人,说他老板势力很大…
许正心里叹了一口气,感觉这趟白来了,眼前这货就是一个打手,无名小卒而已。
根本不用在他身上多浪费时间。
“杰森你先转过身去!”许正用法语说了一遍,接着一脸冷漠的看向地上的凶手,“给我十分钟。”
“许,你不会想杀了他吧?”杰森不解,又拍了拍胸口,“如果是杀人,这活应该交给我。
我最擅长怎么把奸淫妇女的人送去见上帝。”
许正摇头,“人肯定不能杀,但我需要他说真话!”
说着他等到杰森转过身,便从身上摸出来一根银针,然后朝着凶手头上扎去…
很快十分钟过去,杰森转过身,只见刚才还气势汹汹的凶手,现在非常安静,甚至安静的像个傻子。
“许,你这是?”杰森惊奇,刚才他只听见许正小声的对着凶手说了很多话。
此时许正略感头晕,这是费神费力的缘故,他刚才只是使用针灸加催眠的方式把凶手催眠了。
效果如何他也不确定,因为这是他自己研究出来的催眠方式,第一次在人身上使用。
效果嘛看凶手现在的表情,他就知道,自己催眠的功力远不如之前在魔都办案遇到的催眠大师。
“别问,好奇心害死猫。”许正警告杰森一句,“你把这个人送到羁押室,走的时候使劲拍一下他的肩膀,其他任何多余的话都不用说。”
杰森撇撇嘴,心里感慨万千,如今的许正在他心里越来越强大和神秘,他有些怀念当年他按着许正揍的美好记忆。
第二天一早,许正在驻地正常早训,早饭的时候,驻地领导宋总队和会晒警署的库玛单局长找了过来。
这次一见面,库玛单便紧走两步,主动伸出手,“不好意思许先生,又要耽误您一些时间了。”
许正见他这么客气,而且还说的是中文,便预料到他昨天催眠的效果起了作用。
“许先生,今天一早我亲自审讯昨天抓捕的一个小偷团伙,没想到竟然审出来种花国女游客被害案的真凶。
历经两个小时,我问的嘴都干了,终于审出来整个事件的始末。
原来这个案子还牵涉到金三角的卡帕达组织和大马那边的一个人蛇组织…”
库玛单表功了半天,最后说道:“许先生,现在您的嫌疑已经全部洗清了,我为之前的事情向您道歉。
您永远是我们会晒的国际友好人士。”
对于这种官方套话许正和宋总队二人早已免俗,但也耐着性子配合库玛单,又聊了五分钟废话,才把他送走。
“小许,凶手自首的事情应该和你有关系吧?”等到送走库玛单,宋总长把许正拉到一边询问道。
许正没有隐瞒,但也只是点了点头,没说其他话。
宋总长也没再追问,只是嘱咐一句,“注意安全。”
许正忙谢过,“宋总,我的事又给您添了不少麻烦。”
“哈哈…可不能这么说,大家都是为了工作,我虽然不知道你们到底在干什么,但要是需要我出力,随便说一声就行。”
许正就喜欢系统内这些有担当的领导,面对责任和危险敢于承担,“有您这一句话,那我可就更有把握了。”
宋总队笑笑,“都是份内之事,对了,正要给你说件事,国内传来一个消息。
据说有三个A级通缉犯已经潜逃到了云山省边界,可能会趁着往后这几天的暴雨,偷渡到金三角区域。
我想了想,这几天还是派你和张海山他们一起巡逻一号河段。
这样不耽误你那边的任务吧?”
许正在东南亚的计划还在收监消息阶段,他又不用出手,所以他利索答应下来,“宋总,看您说的。
六国联合执法工作才是我来东南亚的本职工作呀。”
“哈哈,你啊,走,咱们先去会议室,我给大家伙共享一下资料。”宋总队拍了拍许正肩膀,又开始联系张海山等人。
因为是抓捕种花国偷渡东南亚的通缉犯,所以这次任务的主要力量自然是许正他们。
至于其他国家的维和警察,可以当做助手,但是并不能提前告知他们。
因为谁也不敢保证,其他五国的维和警察会不会有犯罪团伙的案底。
两天后,湄公河,正当许正他们从云山省景洪市口岸返航会晒的路上,突然天气骤变,乌云密布,电闪雷鸣,狂风大作。
本来晴朗的天空瞬间如同黑夜,眼看着暴风雨就要下来了。
谭建军在狂风中沉稳的驾驶着执法艇,许正和张海山站在他旁边,他不经意的问道:“张队,看你们表情,今天是不是来大货了?”
大货一般是指抓捕偷渡客,这些年湄公河严格治理之下,敢于偷渡的人越来越少,甚至一年也没一个。
而且东南亚各国的治安水平和犯罪团伙的各种犯罪行为,也阻止了那些想偷渡的人过来。
毕竟如今不像以前,早先偷渡过来还可以做电信诈骗,但现在偷渡过来干吗?
难道是免费提供腰子吗?
“咔啦…”
随着一道耀眼的闪电劈在河岸一颗大树上,天上的雨水如倾盆,瞬间倾泻在湄公河上。
“这种天气,不知道还能不能捞到大鱼?”张海山和谭建军是老朋友了,但是任务上的事情他们点到为止,不肯多说
毕竟这艘执法艇上,除了维和警察,还有负责机电组的辅助警察。
这些人不是轮值当维和警察,而是常年累月干这个工作,一直在湄公河上,难保不会有人通风报信。
特别是今天。
狂风暴雨下,电信传输和红外线摄像头的功效大打折扣,无人机无法升空,肉眼可视距离可以算作零…
只是这些不利的因素并没有难倒张海山和谭建军,他们都有在暴雨中巡逻的经验。
“大鱼不好说,我只求平安送你们回家。”谭建军看着外面黑漆漆的河道,命令手下打开船上的探照灯,这才有功夫打量一眼许正。
只见这个年轻人,在被狂风摇晃的船上站着笔直,如同钉子一样被钉在船上,一双眼睛炯炯有神,专注的盯着前面的河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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