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天我去了纸箱厂，老高已经搬到了我那间办公室，见到老高之后，老高把会计科长给叫过来，我让会计科长坐下，他俩开始汇报：今年纸箱厂共赢利了六百三十万，这是纯利润。由于是混合生产，没单独记账，大概是老厂房盈利了四百万，新厂房盈利了二百三十万。新厂房是五月份开工的，再加上管理人员涨工资、涨提成等等，造成净利润减少。老高说道：明年贷款肯定能还上了，如果还完贷款李总是否考了建办公楼的问题？咱现在的职工已经接近三百人了。我问道：如果你要是办公地方不够用的我可以考虑，假如是职工宿舍的事那就算了吧，因为这些日子我也考察过，许多外资企业、合资企业都没有职工宿舍，有职工宿舍的都是在经济开发区，或者是工业园里的物业干的宿舍楼，有专门的人来管理，是按人头收费的。所以大部分的合资外资企业都是班车接送职工。如果你弄一个宿舍楼，谁来管理？会找多大麻烦？老高说道：如果要是有宿舍楼招工好招点，咱厂里人员流动就不会那么快了，岗位就可以固定了。我说道：你弄个宿舍楼平时打架的、喝酒闹事的、厂里厂外出出进进都谁管理？这又是在厂子里面，出点什么事算谁的？会计科长说道：对对对，宿舍楼也带不来任何效益。我说道：假如说你这需要盖个仓库，或者是办公地方不够用你可以建几个活动板房，这我完全同意。老高说：等过了年捋顺了再说吧，李俊芬那里是怎么回事？于是我把李俊芬那里的事跟老高还有会计科长念叨了念叨。老高问道：你同意了吗？我说：工业园的事情我同意了，罐头厂的事情我让她看看再说。老高说道：李俊芬这一年干的不错，她现在要箱子的量是以前的五六倍，而且还不包括彩盒。我说：是啊，她干的相当不错，食品厂连续三年不赚钱，最后两年亏损，她接手之后第一年盈利了一百万。会计科长惊讶道：豁，这么厉害？我说：是啊，真没想到，那礼盒是在网上销售的。老高说道：我们的彩盒也是在网上销售的，现在是年底，彩盒供不应求。我说道：老高，从趋势上看网上销售是个趋势，另外，你的纸箱也应该向精细化发展，向包装业发展。老高说道：我为什么买的彩印机就是未雨绸缪了。我说：好，你办事我放心，这就是我很少来你这的原因。俩人听后都乐了。我问老高：司机派过去了吗？老高说：昨天撂下电话我就跟司机说完了，今天应该去食品厂上班去了吧？我说道：李俊芬那里也没有辆车，三个人去蓟县坐着送货的车去的，而且最近这一段时间她们要联系工业园的事情，所以才从你这调辆车。老高说道：真没想到李俊芬这娘们是个能人啊？我说道：老高，你可不是高枕无忧哑？后面有人追你。老高说道：想追上我还得几年。我从会计科长手里接过报表在上面签上了字。我正要起身走人，小孙进来了，进来后问我：什么时候来的？我说：来了一会了。老高说道：小孙现在厉害了，大别克都开上了。我问小孙？车买完了？小孙点点头说道：买完了。我说：好，我的员工要是都开车上下班那我的企业会多赚钱啊？本来我想说让老高给小孙油补的，可又怕老高难办，所以我又把话咽了回去。小孙说道：大可看我买车他也买车了。我笑着说道：是吗，买的什么车？小孙说道：买的三万多块钱的夏利。我说道：行，有车就比没车好，起码少受好些罪。我问老高和会计科长：你俩拿油补的什么时候买车？老高说道：我哪有钱买车啊？小孙说道：你这两年赚的钱够买辆大奔了，你还喊没钱？大伙都乐了。这时候大可进来了，大可说看见你的车了就知道你来了，又是一个多月没见去哪忙去了？我说：去那四个厂，现在最让我放心的就是模具厂、你们厂、还有就是食品厂。老高说道：电子元器件厂，和油管厂的效益还行啊？我说：那只是现在，将来呢？咱现在要做的是未雨绸缪。会计科长说：对，就应该这样。我说道：我给那四个厂长都开过会，我要求他们从每年的利润当中拿出百分之十到百分之二十作为下一年的开发新产品，或是给自己产品升级换代的研究经费，从今年新的财年开始，老高你也留意着点，在人才储备上、设备更新上，要早做准备，不能被时代所淘汰，多一种产品就多一条生路，多赚点钱不好吗？我说完话后四个人给我鼓掌，老高问我：你怎么不对老牛提要求呢？我说：老牛那的业务量都排了半年多，他说他已经没有精力再扩大了，老牛跟我们小孩姥爷一样今年该退休了，他能给我干到这个份上我已经很知足了。大可说道：中午在这吃？我说：咱外面吃去，吃完饭我就不回来了，这也是今年的咱的最后一顿饭，有什么事明年见了。会计科长要走被我拦住了，我说：我一直想请请这里的管理层的，可是我晚上又没有时间，白天管理层们都吃饭去了给底下的感觉又不好，所以赶上谁是谁吧。我问老高：要么把中层干部都叫上？老高摆摆手说道：不叫了，大白天的又喝不了酒，以后有机会再说吧。我说：咱走。
到了楼下我说道：都做我车吧，吃完饭我把你们送回来。小孙说道：坐我的车吧，连看看我的车？大可说道：坐你的车你有把握吗？小孙说道：要么坐你的车？我们几个都笑了。于是我们几个都上了小孙的车，小孙的新车非常干净，里面装具做的也好，各种小娃娃、香水瓶、小饰件装点得恰到好处，这是知道车的主人是小孙，就是不知道也能判断的大概。小孙开车还是显得有点生疏，还好开的不快。小孙问我：车子行吗？车开的怎么样？我说：车子挺好，你妈妈爸爸很会给你选车，车开的还不熟练，时间长了就行了。车子开到一处饭馆我们四人下车，小孙停好车后我们一同走进了饭馆。进了饭馆老规矩要了一个单间，我对他们说：想吃什么点。我也让会计科长点，会计科长说吃什么都行。结果还是小孙和大可点的菜。菜上来之后我说道：要么咱还一人一瓶啤酒？老高说：行。于是我们四个男的一人一瓶啤酒，小孙喝饮料。酒满上后我说道：你们辛苦了我敬你们，四个人碰杯我喝了一杯酒，刚要夹菜突然电话响了，我一看来电话的是李俊芬，我对老高他们几个说道：你们吃你们的我旁边接个电话。我离开座位坐到了稍远一点的椅子上，电话接通后李俊芬说道：李总，我们现在在蓟县了，长话短说吧，由于罐头厂拖欠工人两个月的工资，工人们找到了县政府，县政府又给支到了劳动仲裁，由于人太多了，所以这件事算是群体事件。现在又恰逢年底，县政府对这件事很重视，但是苦于罐头厂是个独立个体没有上下级关联单位，正在发愁这笔钱从哪出了。当得知咱们想收购这个厂子，县里领导都很高兴，说愿意积极配合咱们，责成劳动仲裁协助咱们，但是人家说不给担保，人家只是说你需要什么：比如说煤水电费差不差钱、欠不欠税，人家帮咱查询一下。另外让对方写出符合法律规定的声明或承诺，他们只是见证一下，最后劳动仲裁把对方叫来我们三方一起谈，最后的结果是：对方只要一百万，他负责还清一切债务，包括拖欠工人的工资。还有劳动仲裁的提出一个条件就是咱收购之后工人的工资待遇不能降低，然后劳动仲裁的人负责跟工人们解释。我问道：不能降低？他们的工资待遇高不高？李俊芬说道：不高，他们是县城，还是三险一金了。还有，劳动仲裁的说了，为了交易成功，让咱把一百万打到他们的账户上，等过户完了再把钱给对方，但是给不给对方不好说，也就是说跟咱没关系了，厂子是咱的了。但是人家说了这事必须要抓紧，一是工人们等着要工资。二是要过年了，晚了怕是办各种手续来不及了。我问道：那个租期二十年、租金的事有变化吗？李俊芬说道：没有，他们求咱们还来不及了，你想想吧？罐头厂一倒，他的下游罐头瓶子厂就扛不住了，也已经停工两个月了，将来他的上游批发商、果农都会受影响。另外给咱送山楂的批发商跟罐头厂的老板认识，但是不是多熟，咱这个批发商说这个厂子没事的时候一切正常，在当地还挺牛的了，给送过几次山楂，后来罐头厂就不要他的货了。我问道：你最后怎么跟人家定的？李俊芬说道：我说我回去要跟我们老板商量商量，劳动仲裁的人还等着听咱的信了？我说道：我现在最关心的是那一百万给完劳动仲裁的人他们怎么处理？是直接把煤水电费税全都补齐了，还是给那个老板？假如说要是给了那个老板他拿着钱又去赌去了，到时煤气公司、电力局、自来水公司还给咱停着了，咱不是白给钱吗？你跟他们两方定吧，明天上午我跟你们过去，明天咱早点去，我先到厂里看看，然后再跟他们见面。这个时间了，你们肯定没吃饭，先找地方吃饭，吃点好的，我批准的。李俊芬这个电话整整给我打了四十分钟，等我坐到饭桌上菜都凉了，那四个人也没吃。小孙张罗着给我们重热一遍菜。我对他们说道：不好意思，你们该吃吃你们的呗？我有点就饱了。老高问我：怎么样了、有戏了？我说：可能吧。于是我跟老高念叨了李俊芬说的经过。老高没言语，我问老高和会计科长：李俊芬档案我始终没看过，你们俩给我介绍介绍她？会计科长说道：李俊芬滨海市师范大学毕业，本科生，今年三十五岁，她来公司已经五年了，五年前龙腾集团人事部在人才市场招聘来的，至于别的牵扯个人隐私，李总，只能你看她的个人档案。我说道：噢，本科生，怪不得呢。老高说道：本科生还新鲜？这不会计科长也是本科生吗？我惊讶道：是吗？会计科长点了点头。会计科长说道：李总，现在剩下的这七家企业是最小最差的公司，而卧龙股份里面本科生一抓一大把。我说：幸亏我接管的不是卧龙，否则一个低智商的人管一群高智商的？几个人大笑，会计科长说：你可不是个低智商的。老高说道：就你那个蔫坏劲，你把高智商的卖了，高智商的还帮你数钱了。我问老高：我蔫坏吗？大可点头说道：没错。老高说道：你看看，这还是你的同学了，他不比我们了解你？几个人又是哈哈大乐，小孙说道：我看李总光明磊落的，一点也不蔫坏。老高对小孙说道：你被他迷惑了。大可对老高说道：你干脆就说被李总迷住了就得了。我说：唉唉唉，你们俩玩双簧啊？小孙，明天我提拔你当厂长你会怎么办？小孙说道：那还用说，先给他们俩辞了。大伙又是大笑。我对老高说道：老高，明天我请你去蓟县玩一趟去？老高说：你是请我玩一趟去吗？你是让我给你参谋参谋去吧？我说：我请你拍板去行了吧？老高说：这还差不多。小孙说道：明天我也去。我对会计科长说道：明天一起去吧？老高对他们三个人说：回去之后把明天的事安排一下，明天跟李总去一趟蓟县。我问老高：咱收购那家罐头厂用带什么东西吗？老高说道：什么也不用带，带你身份证就行了。会计科长说道：恐怕不行，他这个跟他老丈人传给他意思不一样，法人名字改完了，可是厂子还是某某罐头厂，那将来签订合同还用某某罐头食品厂的合同章啊？老高说道：连过户带改名字，带着点咱食品厂的公章，营业执照什么的。我问老高：咱纸箱厂里有没有空白的用工合同？老高说：有啊，你要多少？我说：那厂有五十个人，你带六十份吧。老高说：行，那玩意哪都有。老高问道：咱明天怎么定？我说：我给李俊芬打个电话。我拿出电话给李俊芬拨通了电话，我告诉她：明天七点在你们厂集合。李俊芬说道：行，明天早上见。撂了电话后我告诉老高：明天七点食品厂集合。老高对他们三个说道：那咱六点半在厂里集合，半小时足够到食品厂的了。吃完饭我们坐着小孙的车又回到了纸箱厂，下车后我说道：我就不上去了，明天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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