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漠

  感受着伤口凝结了,我扭动身体缓缓的把脑袋移了出来,扯下手边飘荡的布料举到了一处较为开阔的地方,确定了旁边没有什么燃烧物后将其催燃,借着片刻的火光,我快速的打量了周边的情况。

  座椅在我背后躺着,靠背的顶端抵在我的腰部,它死死堵住了光源,它紧挨着的机体也挤压成了正方形,头上的行李柜错出尖锐断面悬在我左边盆骨上,我被裸露的钢板和杂物架在了空中,离下面的沙子只有三四十公分的距离,旁边还有个倒扣在沙土里的座椅,明晃晃的玻璃碴子中时不时落下着沙子。

  孩子的衣服上有一抹血色,看样子伤口不大,估计也已经止住了。她趴在那整个脸埋在了我的衣服里,在火光的照耀下也没有要抬头的意思。我当即把那悬在我身体上的复合板割了下来,又在切掉了凳面的一角,一缕炽热光芒照在我的手上,周围更亮堂了,但显然后面还有什么东西,我等了一会见没有沙子溜进来后就把整个凳面切了下来,那是一具没有下半了身的尸体,脑袋和大半个身子已经被埋在了沙堆里,周边也没什么血迹,手里还抱着灰褐色的旅行包。

  零零散散的光线从背包和机体的缝隙中照射进来,我看到靠背下面露出一段背带,就用力把它拽了出来,拿到怀里翻了翻,里面除了衣物证件就是洗漱用具和一些日常用药以及……两包螺蛳粉。我看了看腿上的孩子,

  话说配着藿香正气水能吃消炎药么?

  算了藿香正气水总能喝吧,在造了五瓶后又喝了一盒双黄莲终于感觉好受了些。有毒?别逗了,我只吸收水分就得了嘛!自打我记事以来就没有什么病什么毒能在我体内活着走完一圈的。

  而现在这只是能量运转所附带的功能,消耗的可以忽略不计,不管能量怎么移动,它不都还在我身体里么。她可能被我的吸溜的声音吸引了,也抬起了头,我顺势就连带吸管一起递给她了两瓶。

  ‘没有水了,喝了它’言语间,我带着不容质疑的语气。

  我装作很冷漠的样子,说起话来还异常暴躁,我没有跟她解释的时间,既然信任不了,就让她害怕吧。在乖乖从我身上下来后,我一扭身就朝尸体处爬了过去,把背包拿开后跟随阳光进来的还有几捧沙子。

  我确定了她在跟着我后让她出来时把眼睛闭上,又扩宽了下出口,这才爬了出来。拎着两个包,站在了陡峭的沙地上,面前就是数十米的深坑,望着里面只剩个半拉机翼和隐隐约约的飞机残骸我楞了一下,要是再晚出来会儿恐怕就什么都看不到了。

  我把包递给她一个,她刚爬出来还在用手遮挡着太阳,接过去后捧在手上

  ‘这不是我的书包’

  ‘想要的话你就自己找吧,我要走了’说完我就趴在了沙堆上,匍匐着向顶端前进,其实不算太陡,只是沙子不停的往下流,走在上面借不到力还增加了滑下去的风险。

  看见她也学着我在往上爬便示意抓着我的衣角,免得掉进坑底,那时我想救也没了办法;爬了近半个钟后在一个翻滚下上了岸,短短十多米费了我九牛二虎之力,本来就借不上力,时不时还会下滑一点,她更是已经急的满眼通红。

  我赶忙站起来环顾了一下,看着远点的胡杨林咽了口唾沫,接着蹦跳了起来,不停的变幻着视角;这也是他告诉我的,很长一段时间里,他都在训练我怎么使用匕首,我练的累了,他就会坐下来互相诉说一些曾经的经历,离奇的故事,这让本应枯燥的训练也变得颇为有趣。

  不是倒像、没有湖泊、没有要移动的感觉,特征也较为清楚,虽然太阳依然照耀着,但也没有出现热浪,甚至还有一丝丝风吹过来,应该不是海市蜃楼,那就是沙漠的边缘。我坐下来倒着鞋子里的沙子,不由的笑出声来,不会去后悔不代表我不会庆幸,只因它会让我心情更加愉悦。我就没理由拒绝。

  看起来能有五六十公里的样子,如果换个适合点的鞋子的话我明天中午前就能赶过去,还得考虑到还要带个孩子,两天时间应该没有问题。另一个背包也看完了,倒是找出了几瓶漱口水,一包地瓜干以及一包压扁了的妙脆角,里面大都是些电子产品,而切已经摔的七零八落了。

  规划好所有资源后我让她把妙脆角吃了,又递给她半瓶漱口水和两根地瓜干,那水一瓶就一百毫升,我也只抿了一小口。

  接着把能用的东西全塞到了一个包里,用衬衫裹住头和脸脚上也套上了两个垃圾袋,片刻后我在她身上故技重施了一番,在她的注视下,伸手指向了远方。

  其实,我是可以随意隔绝掉肉体的疼痛与精神上疲劳的,也能随时让我的腺上激素飙升,但我觉得,若是长久以往,我一定会依赖上它,一旦发生什么我就会下意识的逃避。我不能这么做,我得时刻提醒自己此刻身体的状况;绝不能把它当成机器,肆意更改!因为这具肉身之上,承载着我灵魂的重量。

  我们一口气走了十几里,停下的时候她已经到了侧靠着我才能移动的地步了,已经很不错了,至少没有去抱怨;我想起好像是有一瓶风油精,找出来后往她嘴里滴了滴,就整个给了她,让她随意用着。

  又缓慢前进了五六里,她终于撑不住了,不是我拉住了就一头栽下去了,我背起她来接着走。此时已经过了正午,虽然很热,但不知为何也没有到昏厥的程度,这可比我想的要好的多。

  就这样不停的走着,走在沙脊上,我已经尽量减少了鞋子与袋子的摩擦,还是早早就烂掉了;

  身体的疲劳和满目的苍凉让我的心情也跌在谷底,时间长了眼睛也花了,只能把它给遮上,仅在中央留出一丝了缝隙随着太阳落下周围也越来越冷了,风也在耳边呼呼直叫,我把包里所以能穿了都套在了我和她身上,只是听说过,晚上会特别冷,也没有在意。

  夜越来越深,风越来越冷我也撑不住了,倒不是困了,而是太冷了,走起来消耗的能量太多了。我走下了坡,来到一株还有点绿意的沙棘前将它拔了出来,摸了摸根部略显潮湿的沙子,原地挖了三四个坑。

  我想试试能不能弄出点冷凝水,没办法,想靠这点水走出去还是有些困难。按照他说的,每个坑里都放了点芨芨草和它的枝条和接水的容器,其实就是几个包装袋,草也是我之前路过时拔的,上面铺的自然就是垃圾袋了,最后摆块石头

  检查了下没什么问题后就把自己也埋了起来,我把她裹在衣服里,只在领口出留有一处透气的地方。抬头仰望,沙漠里的星空真的很明亮,它汇聚着点点的光芒,驱散着我呼吸的疼痛,让我感到安详。

  伴随着一缕阳光落下,空气中的寒意渐渐散去,我从沙子里爬了出来,抖落着钻进衣服里的虫子。风沙仍没有丝毫减弱的意思,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风在太阳出来后反而更强了一些。

  对于能收集多少水,我也没敢有多大期待,抱着能有一口就不错了的态度撕开了塑料膜。把所有水收集在了一起,发现还真的只有一口!一口就一口吧,拿出漱口水瓶子倒了进去,这让我觉得还算挺多的了,毕竟倒满了两个空瓶后还剩了一些,只是袋子里看不出来罢了,我们象征性的吃了一点,就迈起了沉重的步伐开始了新一天的征程。

  我觉得这风刮得很不正常,所以走的很急,见她实在追不上了就把她又背了起来。风越刮越大,刮往我们要去的地方,好似它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送我们里开这里。待走到烈日当头时,原本近在咫尺的胡杨林也被四散的黄沙遮蔽了,但还能看见其轮廓,我也知道为什么会有风了;

  我站在沙丘之上,回首望向远方天际处的滚滚黄沙,不由的咽了下冒烟的嗓子,奈何嘴里全是沙子,一口气干了剩下几瓶藿香正气水,赶忙把她放下跑到了沙丘背面,对着脚下的沙子刨了起来。

  没有见过谁见了却都认识的东西可不算多,沙尘暴的鼎鼎大名哪个活人没听说过,在此之前我也只曾经历过尘暴,沙暴是什么样子我心里一点数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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