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无尽的黄沙使得天地变色,它犹如一道城墙般遮天蔽日的向我而来,
犹如世界末日
我不禁心里发憷,又感到一阵毛骨悚然,缓缓爬在了我挖好的坑里,把她挡在了身下,又在我身上盖了层衣物扒拉些些沙土压着,头部的坑挖很深,两边还有背包支撑着。她刚才也看到了,身体还在止不住的颤抖着
‘我们能活下去么’她说话的声音很清脆,有如黄鹂又如百灵,很好听;
我觉得不能再施以压力了,而且这一路上她表现真的的很不错。
‘只要你想,你就能活下去’我的语气坚定,声音柔和;
伸入口袋默默的将手机打开,漆黑的屏幕上却仅仅只裂了几道,本来我是想节省电量就给关机了,可现在看来电池似乎也漏电了,我盯着那个位数的电量,觉得也就没有必要留着了,
随手就点开了播放器,放了首追梦赤子心,不为别的,只因其他的太安静了,盖不住耳边的风。她在音乐里放松了下来,不知不觉中就睡着了,没过多久音乐也戛然而止,身后依然狂风呼嚎,我已经完全被沙子埋了起来,
偶有硬物拍打在身上,告诉着我别急,它还没走,
我催动能量修复着肌肉上的损伤,缓解它的疲劳,意识也归于混沌。没有了日月和手机我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耳边的声音渐渐衰弱,我明白它终于肯离开了。
顶着疾风站了起来,它仍然呼呼的吹着,天地之间朦胧一片,满天的沙子吹得只得眯着眼,却什么也看不见,现在能告诉我方向的,除了我们刚趴过的沙坑就只剩如刀子一般在脸上划过的风和沙子。
我也曾当过盲人,深知在失去参照物和视野的情况下人是走不了直线的,虽然现在还能看见个几十米,那也不过是画个大点的圈,我把脸上裹的严实了,背着她,抱着包,顺着风的方向继续前进;满天飞舞的黄沙形成茫茫大雾将我们裹藏,有好几次我都感觉走歪了,却也不敢纠正,我认为这么大的风沙是不会轻易改变方向的,即使要变也不会是在风暴刚过去的时候。
我索性什么都不做,什么都不想,哪怕我觉得自己已经在往回走了,也只管接着走。走到视野渐渐暗了下来,直到完全看不见了,我才停下。我还是迷路了,按照这个时间来算,我应该早该到了。
地瓜干不多了,水也没有了,我盘算着物资,也有了几分绝望;只能等着明天中午的太阳,如果我已经错过了,那我也没什么办法,这样想着,便就地挖坑休息了;
真奇怪啊,当死亡再次找上我的时候,我却没有了之前那么坦然了,竟还有留一丝不甘,或许最痛苦的事情不是失败,而是我本可以。漫漫寒夜终于过去,破晓已然来临,我们分食了最后的口粮后,我独自来到附近的高地,等待着阳光照亮我前行的路;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风变小了,雾气也淡了些,太阳却没有照常升起,我却没有时间再继续耗下去了,环顾一下就要下坡去收拾行李。
我刚往下走了两步就愣住了,
知觉告诉我,我好像看到了什么,回想刚才扫视的画面,似乎有一团更浓郁的雾气在闪烁,我回过身来伏在沙地里,仔细看过每一个方位,寻找记忆中的感觉,我望向阴影的那一刻,就像是我在暗无天日岁月中的一点点光亮,它预示了黑暗的终结。
我全神贯注的盯着远方若隐若现的影子,我真的不敢抱有期待,但它每凝重一分,都让我感到心潮澎湃,
它在移动,他在向我而来!
或许应该害怕,毕竟这个画面着实有些诡异,但该害怕的,不应该是我。我对着不知何时出现在我身旁的女孩比了个等我回来的手势,又摸了摸她杂乱的鬓角想让她安心一些,接着我用起跑的方式卧在了沙丘下,在又回头和她对视了一眼后匍匐着向着的阴影方向疾驰而去。
我每跑出几十米我就会从沙脊背面露头观望,确认它依然向我靠近,便再度前进,如此反复,随着越来越近,
我的动作也越来越缓,黄沙无孔不入,仿佛要堵死我的七窍,若没有能量的疏通,随时都会窒息,我停在一块巨大岩石前,犹豫了下还是决定在下面等着,我不能确定这就是它的必经之路,但我已经可以确定那不是人了,
那是因为它的身影偶尔会变的很宽扩,在沙漠里这么大的身影除了骆驼没别的了,而岩石旁边的枯木告诉我,这就是正确的方向,前方就是胡杨林!
不管是不是骆驼,我都得谢谢它,哦不,是谢谢它身后虔诚的狼,那本应凄厉悲怆的嚎叫在此刻更像是上朝进贡时的礼仪,让我都有些受宠若惊。
那既然给我的,我就收下了,要不然就显得太过矫情了,你说是不是啊;
看着已经进入视野中的骆驼,我也没有冲动,能让我现在还能耐心等下去的理由只能是我跑不过它,毕竟这是沙漠啊。它走的不快,还时不时会回头看,它或许是不想远离水源吧,但狼似乎也只是不紧不慢的在后面吊着,不想放弃这灾难后的第一口肉。
这时想起有一位教导博士的导师说过,我现在可以见金丝猴吃金丝猴,见大熊猫吃大熊猫,唉!真是可惜了,它们怎么就不来见见我呢?
我看着骆驼身后的方向,忽然间觉得它们不着急的原因可能已经开始包夹了,又看了看来时的方向,刚放下的心又悬了起来,我得抓紧时机,不能再墨迹下去了。就在它最后一只蹄子迈进我预想的警界线内时候,瞬间,我从卧姿改变为助跑在它扭头回望的瞬间如同矫捷的猎豹般冲了出去,在这黄沙之上,竟也跑出了博尔特百米冲刺的速度。
等它听到动静转头来看时我已临近至百尺,这时想跑,已然来不及了,见它转向欲逃,就一个飞扑挡在了它身前,在还没落地前又被撞飞了出去,但随着我一起飞起来的还有骆驼的脑袋。
看着迸溅在我手上猩红的液体,喉头涌动,从未想过鲜血也会对我产生如此大的吸引,但管他那,没想到事情可多了去了,我举起它的脖子就往嘴里灌,平滑的横截面上不断涌出着滚烫的血液,又如柱般直直的落入我口中,
也不知喝了多少,直到血流变缓、弱成一线我才意犹未尽的放下。
而狼群此时也进入了视野,我得想个办法处理一下骆驼,毕竟它太大了,若不使用能量的话,我拖着走都成问题。
环顾了一圈后把目光锁定在了刚才藏身的巨大石头上,便扛在身上走了过去,放在了岩石下,我对着石头转了一圈同时食指在上面不停的比划着、切割着石头,
不久,我就用切下的石块把它埋了起来,上面还用一块更大的压住,为了避免浪费,在尸口处的石头上也切了个凹槽,我站在一旁审视了下石碓,又看了看远方的狼,接着把枯木也切成长条状后塞进了缝隙,满意的点了点头,转身离去。
而后方还有一只狼在紧紧的跟着,别说一只了,十只我也不怕啊,索性就当没看见。望着空中已然升起的白色太阳,这才意识到距离我离开已经过了很长时间了,即使是一个成年人,在我离开几分钟后,在这无边无际的大漠中也会感到恐惧吧?
想到这里,我加快了脚步,太阳并不明亮,但自它出来后四周的尘雾明显稀薄一些,我仔细盯着来时的沙丘,却在上面没找到她的身影,步伐不由的更快了,
在我走到上面后,终于松了口气。她守在过夜的地方,面朝着沙丘的方向,她看见我后也忍不住了,放下背包就跑了过来,我便迎着她走去,等到靠近了,就直接靠坐在沙坡上,她停在我跟前,眼中热泪盈眶
‘想要一个拥抱吗?’声音温和、洪亮。
她一下就扑在我怀里,放声大哭起来
‘好啦,我知道你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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